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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代沟_碎碎九十三【完结】(14)


我很看不上他们这副鬼子进村的色láng样,批评胖子:“你说说你,年过半百的人了,没见过姑娘是咋滴,小崽子见的少丢丢人也就算了,你怎么也这样?”
胖子根本没空理我,一个劲的跟坎肩说:“开慢点!没看见那些大妹子打网球呢么!慢点慢点!”
我心说至于么,不就是腿长,老子腿也很长,腿毛剃一剃比她们还直还细,呵呵,肤浅。
车一路开到大礼堂门口,摄影展的牌子已经挂出了,还打着横幅。可能是因为不是假日,摄影师又没有什么名气,来看的大部分是没事gān的学生,小猫三两只。
这次展示作品的摄影师今年才26岁,大学毕业就开始搞摄影,主要搞纪实人文摄影,就是跑到西藏啊新疆啊这些地方拍人,然后配上一些简介,让人们能通过这些照片看出这些人背后的故事。
礼堂本身并不大,摄影师布置的还挺用心,很多照片和装饰拉了铁丝吊在天花板上,还有很多巨幅照片,猛的一看挺有冲击力,有点小震撼。
人太多一起逛走不开,我们一进去就四散开了,各看各的,闷油瓶既来之则安之,也任意的挑了一些作品去看。
这个摄影师的天赋很高,照片的采光和构图虽然不够好,背后的故事感却能抓的很准,所以我看到不错的偶尔会停下脚步看两眼简介,看我的猜测和照片的真实故事是不是一样。
闷油瓶跟我走同一条路,他不看那些简介,所以一直都在我前面。看了近一半,闷油瓶突然在一幅约莫两米高的照片前停下了脚步,目光破天荒的在上面停留了很久很久,还凑过头去看上面写的简介。
胖子根本也不会看这些东西,他达不到这么高的欣赏水平,所以很快就走完了一圈,走马观花也不知道看了什么。他看到闷油瓶那么认真的在看,就也凑过去看,一看就乐了,大嗓门的招呼起四散的人群:“哎呦我cao!大花!瞎子!快来看快来看!哈哈哈!这照片拍的真棒哈哈哈!!!”
有热闹不看王八蛋,解雨臣本来一直在低头玩手机,听胖子喊立刻意识到有热闹,麻溜的就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说:“我说过了,我不叫大花,你再叫我大……哎呦卧槽!”
胖子咋咋呼呼的不奇怪,小花这么激动就很耐人寻味,居然连胖子叫他大花都不计较了。我心里突然有了很不好的预感,心说这是看到了什么,一个两个都跟抽风一样,我对这种不太好的预感很熟悉,这是我会出糗的信号,这个预感一直很灵,每次我有这个预感都一定会丢大脸。
但是这是摄影展,我能出什么糗?想到这里我又觉得是自己神经过敏,放心大胆的走了过去,认真端详起那张引起大骚动的照片来。
这是一张在雪山上拍摄的人像,照片的主题是一个年轻的西藏喇嘛,独自行走在白雪茫茫的大山之中,他穿着厚重的喇嘛服,并没有带帽子,两只手合在胸前正回头看向镜头的方向,不过眼神比较飘忽,看得出是摄影师的抓拍作品。
我一看这张照片脑子就轰的一声,头发都要炸起来了,照片上的这张脸猛地一看有点陌生,仔细一看特别熟悉,这他娘的根本就是我自己的脸!照片上的喇嘛根本就是我!光头锃亮的我!
这些年来我的这张脸根本就像量产一样,到处看到都不奇怪,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的也不在少数,我知道我自己很帅,不过每次看到自己的脸还是有点不适应。
让我如此激动的原因并不是这些,而是因为那些跟面前的这张照片xing质不一样,别的都是假的,面前这张我知道是真的,照片上的人就是我。
这是我在西藏被割喉前的照片,我剃了光头打扮成喇嘛,独自一人走上雪山准备我的最后一击,但是没过几个钟头,我就被人割了一刀,那么短的时间段里没想到居然能被人抓拍到这么一张照片,实在大意。
照片上的人双手合十似乎十分虔诚的模样,我自己知道那其实是我嫌冷在搓手,被抓拍下来以后就变成了另外一种模样,我刚刚还觉得那摄影师的抓拍感很棒,没想到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张照片的简介是这么写的:这是摄影师在西藏遇到的一段十分奇妙的佛缘,当天的天气非常的寒冷,但是这位喇嘛独自一人行走在风雪中,表qíng淡然从容,丝毫不畏凛冽的寒风,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我们从他的眼睛里能够看出放下一切的大彻大悟,像是天池水一般的平静安详,这或许就是西藏给人的感觉,神秘、宁静、安详,笔者认为这大概就是修行的意义吧,比较遗憾的是,摄影师拍下这张照片之后喇嘛就不见了,没有来得及能跟他说上几句话。
我看完心里呕的要死,这简介到底是谁写的,恶心死人不偿命,还佛缘咧!他怎么不说他看见佛祖了?我剃光头的事qíng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这是我人生中的一大黑历史,现在居然被人挂出来大咧咧的展示,谁都能看到谁都能评头论足一番。
我十分不愿意去回想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所以我的镜头从来没有对准过自己,我不想看到任何一张跟这些事qíng有关的照片里出现我自己,照片能够忠实的记录一切,也能无时无刻的提醒我某些希望忘记的事。
我看着这张巨幅照片,脖子上的伤口又流出血来,皮ròu绽开结满了血冰渣子,我大口的呼吸希望缓解一下大脑的缺氧,却只是徒劳,那些氧气从脖子上的伤口全漏掉了,根本进入不到我的肺里,更别提出声呼救。
我回到了那个梦境,那片雪地,那个悬崖,只有我一个人苦苦挣扎,不会有人拉我一把,一切都要靠自己……
“吴邪。”有人捏住了我的肩膀,力道很大,疼痛感把我从自己的世界拉了出来,刚回过神就听到胖子夸张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天真你这照片拍的简直绝了!啥时候出的家咋不跟胖爷我说一声?”胖子笑的东倒西歪,靠在解雨臣身上还直往下秃噜,如果是以前一定会被小花踹开并嫌弃他一身脏,不过现在小花明显没那个功夫理会他,只顾着拿着手机咔嚓咔嚓的狂拍,脸都要笑歪了。
其他人更不用说,全拿着手机对准照片各种拍,黎簇还直嚷嚷要传微博传微信,黑瞎子满脸都写着“这趟来的真值看了好大一个热闹简直值回票价”。
更可恶的是闷油瓶居然也还在盯着照片看,还给我摆出一个若有所思的表qíng,我一怒之下就冲过去捂住他的眼睛,有点气急败坏,老子的一头秀发好不容易才长出来,没让闷油瓶看到我的黑历史,没想到被这么一张照片漏了底,太他娘的亏了,也不管旁边贴着的禁止喧哗的牌子,怒吼道:“别看了别看了!有什么好看的!你们也别给我看!谁看扣谁眼!”
黑瞎子夸张的叹了一口气,装作很幽怨的样子:“瞧瞧,哑巴看就捂眼,我们看就扣眼,真真是亲疏有别啊,还好瞎子我眼睛已经快瞎了,不怕不怕。”
“那你丫啥时候瞎啊?叫着要瞎好几年了吧?再不瞎老子扣了你眼成全你!解大花!你再拍试试!老子把你手机给撅折了信不信?黎簇你还敢给我拍?麻溜的给我删掉!不然我把它从你上面塞进去再从下面拿出来!苏万没说你是吧!?脑袋不想要来了是吧!?”
他娘的,今天没事来看什么摄影展,真是闲的蛋疼,还把这些牛鬼蛇神都带来了,这事估计能让他们笑一年!
我的声音太大引来了门口的保安,保安手里拎着个破电棍,估计在学校里跟学生耀武扬威惯了,一边走一边很不客气的嚷嚷:“你们gān嘛呢!说了这里不许大声喧哗,不认字是不是?出去出去!都给我出去!”
我根本不把这种小角色放在眼里,袖子一撸问他道:“这个展览的摄影师在哪儿?”
保安这种常年厮混在低层的人物都很会看人脸色,发现我们不是学生以后已经怂了几分,再一看我胳膊上狰狞的十几道疤腿都软了,结结巴巴的说在后面办公室呢,我就让他把人给我叫出来。
我们这么闹动静实在太大,屋里可不止我们几个人,好在坎肩很上道,没等我说就已经开始在赶人清场了,有想拍照的立刻被胖子吆喝着制止,很快闲杂人等都被赶了出去。
保安估计是怕我们闹事没敢再来,只告诉了一声摄影师让他过来,一头雾水的摄影师匆匆赶来的时候就看到我们在拆墙上的照片,那摄影师一下子就急了,扑过来挡在照片前面,急道:“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拆我的照片?我的展览是报备过的!手续都没有问题的!如果不相信可以跟我去和校方确定啊!”
坎肩跟我请示了一下,意思是要不要揍这小子一顿,我毕竟还是一个文明人,我们虽然是盗墓贼但是我们不是黑社会,先礼后兵,不能一上来就揍人,那多不礼貌。
我瞄了一眼他胸前的牌子,确定了他的身份,还是很客气的说道:“陈曦先生是吧?你好,你拍的这张照片里面的人是我,你挂出来的时候并没有经过我的同意,而我本人非常不满意你这种行为,当然了,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所以只要你把这张照片撤下来,并且jiāo出所有的底片和备份,这件事qíng就一笔勾销,怎么样?”
陈曦疑惑的打量了一下照片,又打量了一下我,立刻道:“不可能,这张照片是我在西藏拍的,拍的是一位艰苦修行的上师,怎么可能是你?”
胖子就道:“谁说这不是他?咋地换身衣服你就不认识了?眼神这么不好还搞摄影呐?我们吴邪同志就乐意玩玩COSPLAY,剃光头穿身喇嘛服满山遍野的溜达,锻炼身体不行啊?”
陈曦可能觉得我很眼熟,不过他肯定不愿意承认照片里那个淡定从容超脱一切的上师,是面前这个凶神恶煞痞气十足的黑社会老大一样的人物。他不死心的又仔细的盯着我看了半天,表qíng一下就变了,嘴巴张的可以塞个jī蛋,我觉得他认出我来的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我看着他倍受打击的小表qíng感觉仇报了一半,总算舒畅了两分,伸手接过坎肩递过来的烟,没敢当着闷油瓶的面点,叼在嘴里道:“怎么样,确定了吧?别扯这些没用的了,底片jiāo出来照片我拿走,办完了你展览照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陈曦结结巴巴的已经开始语无伦次,看来在他摄影生涯中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毁灭三观的事qíng,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上、上师……你你你你还俗了!?”
这句话一出黑瞎子差点笑岔气,咯咯咯的跟个大粽子似的,我心说什么眼神,我看起来哪像和尚了?爷英俊潇洒帅气迷人还没娶过媳妇的人,怎么可能会跑去出家,要说我们这些人里谁比较像和尚也只有闷油瓶了,论超脱淡然谁能比得上他。
我qiáng忍住揍这小子的冲动,憋着一肚子的火道:“老子从来没出过家,剃光头穿喇嘛袍就是喇嘛?你肤浅不肤浅?”
其实没有跟当事人要肖像权这种事在摄影界很常见,拍摄人文照片的那么多,如果挨个要版权早就累死了,如果我真的是一个喇嘛,他拍百八十张挂出来也没事,西藏的喇嘛怎么可能千里迢迢的跑到杭州来,跑去告他什么侵犯肖像权。
我也不关心法律上这事是怎么掰扯的,反正今儿这照片我必须拿走,我有点庆幸今天来了,这是第一场摄影展还没多少人来看,如果我今天没来看,那以后这张照片就会传遍大江南北被不知道多少人评头论足,再想拦截可就难了。
陈曦手上肯定有备份的底片,这些我都必须拿到销毁,还要问清楚他是在哪里冲洗的,找到冲洗的印刷厂,还好这小册子上的预览里没有这张照片省了我不少事,不然我还得满世界收这册子去。
胖子看陈曦一脸不qíng愿,走上去推了他一把:“陈曦是吧,你今儿不把底片麻溜的叫出来,胖爷把你打成晚霞你信不信?少磨磨唧唧的!”
陈曦本来就理亏,我们又这么连着吓唬,立刻就有点害怕了,他虽然很不舍得这张他的心血力作,还是带着我们去了他的办公室,把电脑和硬盘里面的照片调出来给我看,保证就这么两个备份。
我要求他把电脑和硬盘jiāo给我,我带回去彻底把资料删除,然后就会送回来还给他,如果我以后发现他还有别的备份,就别怪我不客气,为了让他长点教训顺便出口恶气,我让坎肩把掉在半空中的艺术装饰给打掉了,一行人像土匪打劫一样扛着那照片扬长而去。
胖子本来准备蹿腾我把照片挂在铺子的墙上,说可以招揽生意辟邪除魔,从此以后妖魔鬼怪不得近身。我没理他,哪个老板没事把自己的照片挂店里,这得多自恋。
胖子还跟那磨磨唧唧的,我嫌他烦,又想起在大学里是他先把大家都招过去看我笑话的,一转身就从小花那掏到了那姑娘的电话号码,发了一匿名短信过去,好好的yīn了他一把。
至于其他人,呵呵,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着吧。
虽然照片我拿回来了,心里这口气却一直憋着发不出来,等晚上那些guī孙子都走了,就一个人搬了个凳子坐在那照片前头抽烟。当然我是等闷油瓶睡了以后才偷偷溜下楼的,也许他没睡?不过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我需要尼古丁才能稍微平静,虽然它们会刺激我的鼻粘膜和口腔,引发让我痛不yù生的疼痛。
连抽了五根烟我才放下打火机,其实我还想再抽,但是这已经是我能承受的最大数量了,再多抽一根我估计我肺就要完,无奈的停了手。
我怕闷油瓶闻到我身上的烟味,打开窗户让风chuī了半天才上楼进屋。我进屋的时候不小心按开了灯,灯亮的一瞬间闷油瓶就坐了起来,看到我以后叹了口气,从chuáng头抽了几张纸走过来捂在我鼻子上,我才意识到我流鼻血了,伸手一摸下巴一手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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