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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代沟_碎碎九十三【完结】(8)


我甚至看到一张特别搞笑的照片,是我二叔小时候穿着皇帝衣服脸上涂得红红的照片,特别傻特别好笑,心说要不把这玩意偷出去作为二叔的黑历史,可以要挟他。但是我一想到我二叔的那些手段,感觉到自己的小辫子远远比这张照片多,还是不要gān这种杀敌一百自损八千的事qíng了。
看着看着我发现一张特别有意思的照片,是在街上照的,我爷爷那时候还挺年轻的,穿着很有时代xing的衣服。照片本来挺普通没什么特殊的,吸引我的是我爷爷身后的那个小小背影,很模糊的一个过路人的身影,只有一个后脑勺和小半个身体。
我一看就认出来了,那是闷油瓶的背影,没想到在我爷爷这个年龄的时候,他就已经活跃在老九门的附近了。
其实仔细想想闷油瓶才是真·祸害了我家三代忠良的那个人,我不止没揍他还跟供奉祖宗一样把他供起来,所以说这就是个看脸的世界,没办法。
跟我爸妈聊天的当口我也在注意闷油瓶,我不是怕他觉得无聊,我是怕他困了。闷油瓶安逸的生活过多了,也就养成了一些在以前看来很奢侈的习惯,比如他会开始午睡,大概半个小时,雷打不动,吃完饭一个钟头后就会自己上楼窝在我chuáng上睡一会。
我考虑要不要给他买一张折叠chuáng,毕竟沙发实在不舒服,说实话他这么喜欢睡觉,应该给他搞一个舒服点的睡眠环境,可惜我小铺子的空间实在有限,也没法给他搞个KINGSIZE啥的。
我一看点他差不多也该午睡了,就说带他回我屋让他在我chuáng上睡会,他也没客气,直接点了头,我跟我爸妈打了个招呼就把他领回我屋里了。
我的屋很久没人住过了,不过我妈还是会收拾的很gān净,chuáng铺上的被子也会按季节给我换,按时间给我洗晒,闻起来一股暖洋洋的味道,比我现在睡的chuáng都gān净整洁。
其实想想我也挺对不起我爸妈的,可惜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闷油瓶的睡眠质量永远让我羡慕,他朝chuáng上一躺呼吸就均匀下来,我给他掖被子的时候我妈进来了,她没想到闷油瓶睡得那么快,就轻声道:“小邪,你出来一下,我有事qíng单独跟你说。”
我猜我妈大概还是要说我的个人问题,只有一点跟我想的不一样,就是我妈一副想哭的模样,我多少年没见她这样了,当年知道我在自杀式的反击她也没这样过,我有点慌,就问:“妈你怎么了?”
她问我:“你就打算这么过下去了吗?我知道你大了,我管不了你了,这么多年你忙着大事,妈也不烦你,但是现在一切不都已经结束了吗,妈给你介绍了那么多好姑娘,你说你怎么就一个都看不上呢……”
我有点苦恼:“妈,这事不着急,我最近没那个心qíng……”
“你总说你没这个心qíng,那你以后怎么过?”
“我以后就这么过呗,也没什么不好啊,妈你也知道,我这种人就别祸害人家姑娘了,娶了人家就是害了人家,我觉得我现在过得挺好的,你没看我最近都胖了点吗?”我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发现其实那地方也没什么ròu,就又捏了捏自己的脸:“看,都是ròu不是。”
我妈瞄了一眼我屋的方向,迟疑的问:“那个小张,现在跟你住在一起吗?”
我的反she弧一直很长,所以当时我没有意识到我妈问这个话背后的含义,还傻呵呵的说:“是啊,小哥现在跟我住在一起,妈你不知道,除了我这里他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以前的时候他救了我好多次呢,不能忘恩负义不是。”
“那以后怎么办?你准备跟他一直住在一起?以后老了怎么办,你没有孩子怎么办?你们俩老了谁给你们养老送终?”
我继续作死:“老了?老了还住西湖边上啊,多养生啊,俩老头每天遛个鸟弄个盆栽啥的,孩子……其实妈你知道咱们家一直gān这一行,说难听点损yīn德,所以我不太想要孩子。”
别说以后了,现在我俩过的就跟养老似得,外头那些整天遛弯的老头都比我俩有活力。而且闷油瓶那岁数,再过个四十年估计看着也就我现在这么大,而且我发现我虽然这么作死,搞的身体千疮百孔的,但是我的外貌却没有更衰老,看着反而比真实年龄年轻。
我的血跟闷油瓶的血在某些时候有同样的功效,那个凉师爷也曾经说过我可能吃过麒麟竭,那个东西好像有延年益寿的功效,如果我真的吃过,可能我到现在还活着就是归功于它,养老送终什么的现在考虑还有点太早。
我安慰我妈:“妈你别想太多,国外可多人不结婚了,过的也挺好,我现在跟闷……咳,跟小哥住一起,挺好的。”
我妈的表qíng很复杂,我一时间看不透她到底是个什么表qíng,又有点想哭又有点想笑,最后的最后她做出了一个十分释然的表qíng,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脸,有点哽咽:“行吧,就随你吧,我和你爸本来也不是什么迂腐的人,你高兴就行,只要你能好好的,妈什么也不求……”
我听不懂她在感慨什么,就笑了笑。
等过了很长很长时间以后,我才真正明白了我妈当时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可惜为时晚矣,一脚踏进贼船拔都拔不出来,自然失去了辩驳的理直气壮,我再一次把自己卖了。

第6章 代沟系列短篇六《不要迷恋哥》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这八个字我这些年来早已吃的很透了,好在我的理念就是不树敌,我的目的并不是钱,所以可以大方的钱财散尽。也因为我的这一优良品质和这么多年在道上混到的神经病头衔,让我得以在半退休之后没有仇家寻仇,毕竟不当大哥很多年的人,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gān我们这一行的,又有几个得以善终。
当然我现在能过的如此安逸,也跟我背后的某些势力分不开,近点的比如我二叔,比如小花,比如胖子,远点的比如我爷爷,不过他老人家入土为安这么些年,早就不太顶用了。现在的江湖早就没有道义可言了,一旦你抽身离开了,当年留下多少血雨腥风的传说都是没用的,大家只看利弊,面上尊称你一句爷,背后指不定怎么埋汰你。
而唯一一个可能与我为敌的小子现在每天在我眼皮子底下晃悠,以他的智商根本翻不出什么花来,我唯一要担心的就是他别跟外头闯祸,到头来还要我给他擦屁股。
“老、老板,你能不能不把狗拴、拴在门口啊,客人都不敢进来了……”王盟很没有出息的抖成了梭子,贴着门边几乎是滑进来的,好像生怕小满哥会突然bào走把他的膀子撕下来一样。
小满哥看也不看他一眼,趴在门边上打了个哈欠,今天阳光好,小满哥就乐意跟门口晒太阳,它活了这么大年龄为老吴家做了那么多贡献,我怎么也不能剥夺它这唯一的爱好不是,所以我没理王盟,任由小满哥在门口趴着。
反正现在会上门的客人大多是王盟的旧客,毕竟我的小铺子早就关门很久了,找我的多半会去我另外一个堂口,也早就jiāo给小花打理了。现在这个是我把王盟那个蠢招牌摘掉以后重弄的,主要用途就是供我发呆、供小哥睡觉、供小满哥晒太阳。
我最后一次带小满哥出去还是去接闷油瓶的时候,那时候东北冷的很,小满哥毕竟也是一条老狗了,回来以后身体就有点不利索,我就给送到我二叔那里让他给小满哥调理调理,这段时候养好了我二叔就又给我送回来了。
挺有意境的其实,两个老男人和一条老狗,每天晚上挨着西湖边上散散步啥的,就是偶尔老有小姑娘看小满哥帅气潇洒,或者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跑过来想摸摸小满哥顺便跟我搭个讪,我琢磨着要不跟小满哥脖子上挂个牌子,写上恶犬咬人四个大字。
小满哥平时看着挺有xing格,除了老吴家的人跟谁都爱答不理的模样,不过再怎么牛bī它还是条狗,狗怕恶人,所以它对闷油瓶的态度很殷勤,有时候太阳足照到屋里来,它就摇着尾巴蹭到闷油瓶脚边去睡,十足的狗腿子模样。
我心说每天喂你吃喝的好像都是我,有空我还给你梳梳毛,你对闷油瓶那么殷勤做什么,他又不是我们老吴家的人。
小铺子里最可怜的存在大概就是王盟了,他前怕狗后怕人,即怕小哥又怕小满哥,哥俩大刀阔斧的朝屋里一放,他就只敢溜边走了,时不时的还要被我抽一顿。
可惜他敢怒不敢言,毕竟以他的身手也实在打不过我,他很清楚就算我不动,他的手还没伸过来头就会被闷油瓶拧掉,小满哥也会扑过来啃他的喉咙,所以他只好缩在电脑后头,暗搓搓的诅咒我。
今天阳光好,晒的人昏昏yù睡,我以为今天也会和以前一样平淡渡过,就跟躺椅上倚着看一本小说,突然就看到小满哥站了起来。
它耳朵高高的竖起,我知道这是有人朝店走过来的预警,但是它没有摆出攻击的姿势,这让我有点奇怪,站起来走到门口看来者何人。
原来来的是我的两个伙计,坎肩和营长,坎肩是弹弓世家,接小哥的时候帮了我不少,我半退休以后他就跟小花gāngān活,偶尔也接个私的。
营长之所以叫营长,是因为他老说自己当兵的时候是可以当营长的,但是因为脾气上来把当时的营长揍了一顿,所以才没有当上只能退伍了。他是东北的汉子,膀大腰圆力大如牛,胖子跟他掰手腕都没赢过,以前带着他有什么体力活都让他去gān,顶好几头驴。
小满哥认识他们,见我过来了也就又溜边躺下了,我问他俩gān啥来了,坎肩从兜里掏出白沙殷勤的递过来给我点了,就说:“本来也不敢来打扰东家,这不是听说一件事这才特来拜会。您知道我这年龄小出道晚,当年好些传奇人物没赶上见,怪可惜的。最近听说您招了个新伙计,就是当年道上挺有名气的哑巴张,我和营长都很崇拜他,所以才来想见见。”
营长心里藏不住事,已经偷摸的朝我身后瞄,想一睹哑巴张的风采。
我心说原来不是冲我来的,是冲闷油瓶来的,这不能算出乎我的意料,也不能算在我的意料之中。
闷油瓶放在十年前那在道上也算倒斗一哥,明码标价的出场费现在看来也颇为可观,夹喇嘛的时候要是能带上他简直威震一方,粽子轻易不敢起尸,也就我当年不知道行qíng,把他当成拖油瓶那么看待。
我们这个圈和娱乐圈其实差不多,人来的去的永远那么快那么多,都是冲着发财来的,再有本事的消失个三五年回来都得从头再混,不过您要是能混成天王巨星,消失个十年八年回来照样会有慕名而来的,闷油瓶显然是天王巨星的级别。
闷油瓶在我这的消息我没刻意瞒,瞒也瞒不住,道上的那些人jīng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都等着看我下一步怎么行动,谁知道我根本没打算启用闷油瓶,直接把他老人家藏在西湖边上开启了养老模式。
当然没人信我掉了半条命摆了那么大的阵仗接回来人,只为了把他供起来当祖宗,他们都认为我有发财的路子,现在只不过是韶光养晦而已,等时机一到就立刻把闷油瓶用出去然后发大财。
现在不比从前了,我们这一行吃老祖宗的饭,吃一口就少一口,每一杯羹都不是那么容易分的,弄不好就是个头破血流,不过我不怕有人来跟我抢闷油瓶,我吴小佛爷神经病的威名早早的就扬开了,谁敢跟疯子抢人。
吴家的堂口从我三叔到我,谈不上风生水起也总算在道上有一席之地,知道跟着姓吴的能发财自然不缺人手,总有些人眼红。不过我这个人就喜欢看别人看不惯我又gān不掉我的样子,如果可以我恨不得在门口cha个旗子,昭告天下闷油瓶现在就跟我这呢,浅水也能养蛟龙,好好的嘚瑟一把。
没想到第一个憋不住来找闷油瓶的居然是我自己的伙计,而且这个目的还说不出来的蠢,我知道坎肩和营长的目的绝对不仅仅只是想要见见闷油瓶,不过他俩比较知根知底,也犯不上担心什么,有什么不对劲的我自己都能收拾他俩。
于是我带着他们进了屋,指了指还跟那窝着假装冬眠的闷油瓶道:“喏,人就那呢,禁止触摸禁止拍照禁止合影禁止要签名,他脾气可不好,吵醒了后果自负。”
营长和坎肩一看就乐了,营长就道:“东家你不想让俺们见就直说呗,也不能随便拉个人就说是哑巴张啊,拿咱们当傻狍子涮忒不厚道。”
我说怎么,营长摸了摸头:“哑巴张跟到现在咋地也过了十几年了,再咋小也得有个三四十岁了吧,您屋里这小哥瞅着还没我岁数大,蔫不出溜的,那小身板子我一捏都能捏碎咯,咋可能是哑巴张啊。”
我不太清楚道上对闷油瓶到底是怎么传说的,不过估摸着跟真人相去甚远,我就说:“你觉得你能捏碎他是吧?行,给你找个机会,让你大显身手一下,你跟他掰腕子,要是你能赢,我手上的所有堂口都归你。输了你也不吃亏,出了门你就能满世界炫耀了,你是跟哑巴张掰过腕子的人。”
营长给我说愣了,没想到我敢下这么大一个赌注,估计是有点动心,不过被坎肩捣了一胳膊肘头脑也就冷静下来了,就说:“别介啊,我哪敢要东家您的堂口,这么的吧,我要是赢了您就把真的哑巴张叫出来给俺们见见,行不?”
我笑了笑:“那你多吃亏啊,这样吧,你赢了我银行卡里的钱全归你,你要是输了你和坎肩就给我白gān三年,就这么说定了。”
“成,就这么说定了!东家你可憋反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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