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得有点奇怪，但皇帝此时脑袋晕晕沉沉，想发脾气也没那个力气。寒香见将汤匙送得更近了些，迫进他的嘴里:
容妃（寒香见）：" “所以为了臣妾，皇上还是喝了吧。”"
皇帝一时不察半勺药入了口，立刻撕心裂肺的咳了起来，人火气也上来了:
皇帝：" “容妃……你做什么？！”"
他拿出往昔的帝王威仪，可他人实在太虚弱了，落到寒香见耳朵里，和毛毛雨并无区别。她放下汤药拍拍皇帝的背:
容妃（寒香见）：" “皇上恕罪，臣妾只是想皇上能够好好喝药，早些好起来。”"
皇帝：" “咳咳咳……”"
她的话落下，皇上却无从理会，他从来不知咳嗽是这样费力的事情，仿佛每咳一声都是在夺去他为数不多的生机。见他不理自己，寒香见便也停了徒劳的拍背，站起身走了两步，望着窗棂，侧耳听了半晌道:
容妃（寒香见）：" “皇上您听，整个宫里一丝动静都没有。大家都知道皇上不久于人世，都不敢有动静，生怕一个不慎被您听到了耳朵里，就要降罪了。”"
她扬起一个故作天真的笑，却无端看得人心凉:
容妃（寒香见）：" “不过没关系，她们怕，臣妾不怕。臣妾想来无所顾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皇上您也允许臣妾这样做了。”"
便是再怎么虚弱，皇帝也意识到今天的寒香见不对劲了。好容易缓过来的他以冰冷的目光扫向寒香见:
皇帝：" “不要以为朕宠你，你就可以肆意妄为，没点忌讳。出去。”"
寒香见却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
容妃（寒香见）：" “皇上宠我？别开玩笑了，您的宠爱跟雪片一样到处撒，那么容易就消逝在手心里，臣妾干嘛要当回事？还是皇上以为臣妾当初说甘愿留在宫里伺候你一辈子，就是真心话了？”"
她脚尖轻点，在原地转了个圈，一派快乐的样子:
容妃（寒香见）：" “好吧，从这些天臣妾的表现来看，的确是真的。皇上心情不好让臣妾走，可臣妾要是走了，谁来侍奉您呢？所以臣妾不能走，臣妾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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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会员更新第五章。"
第589章 莫道情深
一股寒意从脊背爬了上来，那轻轻柔柔的声音落下，带出的却是毛骨悚然的味道。经历过多年刀光剑影的皇帝察觉到空气中的不同寻常，看向寒香见的眼神更冷:
皇帝：" “朕再说一遍，出去。若你还想要自己的位分，最好乖乖听话。”"
容妃（寒香见）：" “臣妾一心为皇上圣体考虑，皇上无动于衷，药不肯喝，现在还要赶臣妾走，实在是太伤臣妾的心了。”"
寒香见半点没有动容，自顾自的摇头叹惋，末了，又带上一个笑容，她素来寡言少笑，然而今天不仅话多，连笑容都是那般真切，却不是对待情郎的真挚美好，连她的声音都透着冰霜的寒:
容妃（寒香见）：" “不过无妨，算来时间……也差不多了。”"
她猛然收起唇边弧度，一切伪装都到此为止，仿佛时间又回到了宫宴那刻，她跳起寒部舞蹈，上一刻翥凤翔鸾，翩跹似蝶，却在下一刻剑指帝王。此时她手无寸铁，皇帝却觉喉咙痒痒的不舒服，控制不住的再咳一声，落到手心，血红一片甚是刺眼。
在意识到那是什么的时候，皇帝抬起头，几乎是怒吼出声，他不是傻子，如何反应不过来这来自谁的手笔:
皇帝：" “容妃，你！”"
容妃（寒香见）：" “皇上从前，是叫臣妾香见的。”"
寒香见看也不看他，依旧目视窗棂，语气毫无波动:
容妃（寒香见）：" “用的是那样柔软的口气，说你喜欢我，会对我一辈子好。可转头，就把我寒部那么多族人掳做人质，寒企尸骨未寒，你却要逼着我成为你的妃子，与你圆房，被你的妃子明面暗里羞辱，连歌女都能踩到我头上来。若你觉得这样廉价的感情是喜欢，那便是你自己也是不入流的货色。你知道吗，在我眼里，你一直，一直，和墙角的青苔没什么区别，连寒企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她一字一句，语调平平，却暗藏疯狂，多年的隐忍终于在此刻破茧而出，寒香见肆无忌惮的将真心托出，尽诉对他的鄙薄，厌恶，贬低与憎恨。没有谁听到这样的话能够平心静气，更不要说此时怒火中烧的皇帝，他将手中血迹胡乱抹在被上，以恨不得吃了寒香见的表情盯着她:
皇帝：" “好，好，你好得很，朕没想到朕多年以来居然对你这样一个恶毒的贱妇上了心，当做宝贝一样捧着，真是看走了眼！来人，把寒香见拿下，朕要她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朕要她生不如死！”"
良久，良久。大殿寂静无声，无人回应。是寒香见的冷笑打破了这份死寂:
容妃（寒香见）：" “皇上好糊涂，是您嫌人多搅了您的清净把人赶走了，现在的养心殿除你我之外，连只蚂蚁都找不到了。堂堂天子沦落到这个地步，真是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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