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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者同人)十八相送_挽云罗/云初【完结】(27)

  “你心里说的,我摸到的。”小朋友偎到他怀里,捉着衣襟小声说。

  明楼说:“这个不用你帮,你的忙,我也帮不上。”停了停,又说,“不过,你可以把悄悄话写在纸飞机上。”

  明台眉目一喜,一骨碌下了床,从书包里翻出笔盒,伏在书桌上,一笔一画,写了两个字,今天——

  抬起头,明楼正站在他的身边。

  明楼想起,小朋友也是有隐私的,他问:“我可以看么?”

  明台笑了:“我就知道,大哥不会说悄悄话。”见大哥眸光一利,又不怕死地补上一句,“大哥在家里,都是大呼小叫的。”

  明楼也笑了,在小脑袋上轻拍了一巴掌。“还说成语,造反了你。”

  ==========

  天亮了。纸飞机攥在阿诚手心,他一醒来,就看见上面的字:

  今天想了阿诚哥哥1080次,一分钟想一次,梦里想的也算,想阿诚哥哥的眼睛鼻子嘴巴,想阿诚哥哥的蛤蜊炖蛋红酒叉烧。

  可是,有六个小时我不能想你,因为我和锦云妹妹在一起,是早饭,中饭,晚饭,和写作业的时候,苏老师说,做事情要一心一意。

  我想了大哥一分钟,一定要告诉他,不然,大哥会觉得不公平。如果他问,为什么想他那么少,你就说我太忙了,余下的1439次,留给阿诚哥哥帮我想。

  阿诚哥哥,你也要想我一分钟,只想着我,这一分钟里你不许想大哥,你不许一直想着他,好么?

  蛤蜊两个字明台不会写,画了一只蛤蜊壳,字是明楼后来添上去的。

  数字算差了,1080旁边,明楼的笔迹标着1079。明台说了,还想了大哥一分钟。

  阿诚把纸飞机小心折上,在手心托了一会,又打开,一字一字重看了一遍。

  明台想了大哥一分钟,留给阿诚哥哥1439分钟,可是,阿诚哥哥要想明台一分钟,所以想大哥的时间,要减去一分钟。

  他拉开床头的小抽屉,摸出一支笔,在1439旁边,标了个1438,把纸飞机折好,压在了枕下。

  ===========

  疼得没那么狠了。

  阿诚会不时记起一点那个梦,记得梦里,他为明楼念过一首诗,是短诗,英文诗。当时字字分明笃定,几乎破梦而出,就隔了几天,像疼断片儿了似的,连一个整句也想不起来了。

  想起来。阿诚对自己说。那是他丢失的时间里,唯一有文字记载的段落。

  他总是忍不住揣测,那些不记得的日子,明楼给过他多少礼物,多少秘密,他又弄丢了多少。那首诗,明楼教的第一首诗,他一定得把它找回来,完好地还给他。

  明楼在诗里,一定和他约定过什么,这个直觉让他恐惧,找不回它,他会辜负了他,也许,他一直都在毫不自知地辜负着他。

  白天,阿诚端坐在书桌旁,望一会窗外的树梢,低头,在纸上写画几笔。来来去去,也不过几个英文单词。

  湖畔。树林。村庄。雪。连不成句。

  坐久了,伤很沉,泛着钝钝的疼,心口也跟着憋闷起来。

  夜晚,明楼一过来,见阿诚是半倚在床头睡着的,想来是他好了一点,不肯乖乖躺着了。

  阿诚手边,乱着几张涂鸦,明楼把纸页轻扯出来,看了一眼,怔住了片刻。蓦地,悟出禅偈似的,笑了笑。他把纸页理好,归入抽屉。

  就几个词,反反复复。他却明白阿诚在写什么。

  抽屉里,止疼药还在,一片不少。明台的纸飞机一只挤着一只排得整齐,一共十几只,阿诚在上面标了降落的日期,是晴还是雨。

  有几只,好像还有别的字,明楼拾起来,轻轻展开纸飞机的两翼。日期下面,端正地写着,明楼。

  明楼看了阿诚一眼,睡得还算安稳。

  他执着纸飞机,在床边坐下来,目光笼着那两个字。是他教阿诚的,疼的时候,转移注意力的法子。

  坐了许久,他抽出钢笔,在“明楼”下面,又写了“阿诚”,犹豫了一下,点上逗号,添了三个字,写的时候,唇边带着一抹笑。写好了,折上,掠过床单一道道浅浅的褶皱,滑行到阿诚的手边。

  阿诚,小傻瓜。

  ==========

  苏老师休年假,带着明台和锦云去了乡下。

  这样,明楼可以守着阿诚,从入夜,一直到天明。

  阿诚半夜醒了,就侧在枕上,看着明楼。

  还是没话,有的话不必说,有的话,不敢说。

  看着看着,绽出一个笑,明楼看见了,就俯过来亲他的眸子,亲得它们合上,他就拥着他,在床头依偎一会,等到天亮,医生来量体温,换药。

  明楼等着他洗漱,更衣,扶他下楼,散步。两个人沿着楼前的风雨走廊,到医院门口那一树梧桐,怎么绕远怎么走。

  阿诚伤还没好,走久了脸色苍白,扶在树下气喘吁吁的,额边都是汗,明楼就吻他,迎着一树的晨光,是早安,也是道别。

  阿诚搂着他的脖子,趁着喘息的空说,迟到了,手却不肯松开,等着明楼啄在他唇角,不许他说话,又安抚一句,还没有。

  心安理得了,他就回明楼一吻,浅吻,明楼又回他,这个吻深一点,诱他回他,阿诚不敢,他只怕那是冒犯,明楼就吻他更重,问他怎么报答,阿诚只好在他唇上轻咬一口,他就罚他,牙齿和舌头,都不轻饶。

  疼?喘不过气来?不管。

  两个人磨蹭到八点半,或者八点三刻才分别。

  阿诚站在树下,隔着栏杆,目送明楼的车开走,独自回病房,一路上头也不敢抬一下。

  ==========

  明台在乡下住了一个礼拜,采回一小篮青青红红的橘子,叶尖还挂着露水,捎在明楼车上,一车的清香。

  明楼依着小朋友的话,午后就拎到了医院。

  阿诚靠在床头,是嗅着一篮清香醒来的,抬眼时,明楼坐在床边,安静地看着他,也不知来了多久。

  他凑到小篮边上,闭着目,深吸了一口气,又打量了一会,拣出一颗橘子,半青半红,剥开,尝了一瓣,在枕边放下了。又拣了一颗更红的,尝过,才给明楼。

  明楼欠身,把枕边那颗拾过来,尝了尝,皱了眉头,七分酸,三分甜。他把它拢在手里,没还给阿诚。

  明台说,阿诚哥哥吃橘子喜欢酸的,这会明台不在跟前,该喜欢甜的了,明楼想。

  可是,阿诚把手里这颗橘子,又剥开一点,喂了一瓣在明楼唇边,趁他应付着,拿回了酸的那一颗,笑了。

  明楼不笑,眸子深深的,盯着阿诚看,那目光像尝着几分酸,几分甜似的,看得阿诚不自在,他小心地咬着橘子,转头去看窗外。

  静了许久,明楼说:“听姐姐说的,母亲从前很怕酸,怀着我的时候,忽然很喜欢这种半青半红的橘子,没想到,这口味,遗传在你身上了。”

  阿诚回过头来,有几分争辩,说:“橘子本来就是酸的,酸里有一点儿甜,就可甜了。”

  明楼眸子瞬了一瞬,很平淡。“真奇怪。”他说,“母亲当时也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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