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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者同人)十八相送_挽云罗/云初【完结】(47)

  门开了,王天风几步踱到桌后,在一把扶椅上坐下,抱臂,瞄着阿诚不说话。

  押送官看了看郭骑云,他偏了偏头,两个人会意,转身踏出去,带上了门。

  阿诚的视线在腕上停了片刻,抬起眸子,恰好撞在王天风深而凉的目光里。

  “我不像你。我跟毒蛇没有同门之谊,从来没有,半分也没有。”王天风倾过身子,双臂支在桌沿,“我只知道,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阿诚空落落地听着,看着王天风,眸子安静。说错了,做错了,他都知道,只是不知道怎么才能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错的。

  “早就猜到你不会按我说的做,不就是看不起‘只求保命’这几个字么?”王天风没有轻饶过他,“那是你没见过,别人都是怎么蹚过来的。”

  郭骑云笔挺地立着,半边脸燎在长官的怒气里,只眨了一下眼。

  长官一掌拍在桌上,郭骑云跟着震了一下,就立得更笔挺。

  “比起人命,你捧在心尖上那点小情小调一文不值。”

  阿诚眸光一凝,想说什么,王天风狠狠瞪他,郭骑云跨出一步,隔在中间说:“该走了。”

  他抓着阿诚的胳膊,捱到门口,没有马上拧开门,向大衣内侧一摸,就觉得身后目光一灼,王天风说:“你敢给他枪。”

  两个人在门口等了几秒,身后掷过来一句:“自己选错了,自己承担后果。”

  门拉开,又让风挟着,轰然阖上。

  押送官迎上来。冷风向大厅深处吹荡而去,那边是走廊,尽头有光,路很长。

  郭骑云趁着昏暗,在阿诚挽起的风衣袖口,别了一枚□□。

  阿诚独自向更暗处走去。

  门里电话在响。王天风估摸着人走远了,才接起来。

  是梁仲春。他说,青瓷有危险。

  “青瓷入侵了邻国边境警备局战区防御系统,他们要尽快解决他。”从电话亭打来的,顾不上细说,灌了几口水又说,“接命令的不止我,应该还有别人。”

  王天风抚额合目,静了一会说:“我安排了人。”

  人是王天风一离开旁听席就安排下的,他对他们说,□□也好,遣返也好,二十四小时之内,把青瓷的凉河身份坐实,别让外人插手。

  “你安排的人干净么?”那边提醒他。

  王天风度量着,民族宗教司,首席卸任后被76号暗杀了,没有继任者,几个执行代表都不是亲信。埋了眼线,终究难保万无一失。

  “那你说怎么办?”

  电话那头老气横秋的:“我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么?”

  王天风一听,明白他打这个电话,是定了主意的,犹豫着,终于没有多问。“依你的。”

  那边挂了。王天风手里的电话忘了放下,他有点不安,想来明楼也觉察了,局面正在失控。

  ==========

  休庭的法槌敲响的时候,明楼终于转身看着阿诚。

  两个人对面站着,站得整个法庭空空荡荡。

  许久没有这样好好看看他了。明楼有许多话,可是辩护官在,法务官也在,能说的只有一句。

  “你长大了,本事也大了,这个家你可以不要,明台你也不要了么?”

  阿诚眼里立刻见了水光,喉咙波动了一下,眸子一眨不眨。

  比起生气,他更怕明楼伤心。生气了,他能想出千百个理由认错,可伤心了,他没有一点办法。

  明楼从他身边走过,步伐笃定,是生气了。

  可是,“明台”两个字里,分明是喑哑,阿诚听见了,瞒不过。

  他不敢回身叫他一声哥。他怕叫了,两个人都要撑不下去。

  想着明楼的话,阿诚就站住了。

  那是个好天气,一目的晴光,一肩的暖。

  回一下头,就能看见楼上走廊,明楼沿窗穿行而过。

  阿诚没有回头。他迈出一步,两步。渐行渐疾。

  这样,才能错得少一点。

  他想,哥要是过得好一点,不见也可以,不遇到也可以,一辈子没遇到都可以。没去找我,没找到我就好了。

  出了军事法庭的阶前广场,押送车等着他。

  明楼没有停步,也没有向窗下望。

  他其实想和阿诚说的。

  不要哭。发生什么,都不是你的错。

  他想对他说,没有什么记忆,能像日记一样,锁起来了,里面的字还是好好的。忘了的永远比记住的多,拼命记着也是如此,更何况,你那么听话地拼命去忘。

  忘了,就是忘了。他怎么厉害,也敌不过时间,做不到桩桩件件都为他记得。

  阿诚是这世上最相信他的人,他把小小的人生里仅有的一点,最重要的东西交托给他,那么勇敢那么心安理得。他早就知道归还不了。

  不说清楚,阿诚会一直以为,记不起来是自己不好。

  可明楼觉得不是时候。日子还那么长,他们不是,还要见很多很多面的么。

  ==========

  手铐一边挂在车顶架,一边拴住阿诚的腕子,手卡得没了血色,指尖发麻。

  他向窗外望去,单行道,街巷纷纭,两边屋宇已有年头,一间挨着一间起伏不尽。反光里押送官端坐着,余光缀着他。

  街是青石板铺的,年月久了碎裂不平,车又不肯降速,一路跌宕。

  □□挽在袖口夹层里,阿诚抬手松了松领子,它逆着袖管落下来,滑在衣襟上,押送官狐疑了一眼,没看出端倪,他把钥匙攥入手心。

  得逃出去。阿诚想,这个时候被遣返,就听不到公判的结果了。

  押送车一个急刹。阿诚抬头,是街角,一辆车拦在前头。

  车很旧,可是,来得无声无息,停得也利落,有人降下车窗,对着押送官,比了个枪的手势。梁仲春。

  押送车方向一打,车头侧转,开上路堤。

  梁仲春的车狠倒了一把,也轧上路堤,堪堪横在转角挡住去路。

  押送车这次没停,踩下油门,擦着车尾撞了过去。

  车里一震,阿诚一拳挥在押送官脸上,打得那人一懵。

  阿诚欠身,用□□去对手铐的锁孔。

  开车的扫了一眼反光镜,向通讯器里呼叫:“我们被盯上了。”

  那边应答了接应地点,押送车跃下路堤,一个急转扬尘而去。梁仲春的车没有跟上来。

  □□,读书那会花了十几分钟学会的,可毕竟没在实战中用过。

  押送官淌着鼻血,扑上来死拽住阿诚,拔枪抵着他的额角,伸手去夺□□。

  阿诚松手,□□落在地毡上。押送官俯身去拾,又怕他偷袭,枪口直把人压到窗边,紧盯着,手探到地毡上摸索。

  车一颠簸,阿诚乘势拧住押送官的手,枪口调转,那人慌乱中扣下扳机,子弹擦着他的耳廓飞过,射穿了车窗。

  枪一响,一街纷乱。梁仲春的车像一条鱼,劈开车流冲出来,追上押送车,枪口支在窗上,向后座开了两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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