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伪装者同人)十八相送_挽云罗/云初【完结】(65)

  明楼把画还给阿诚,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盯着他看。

  门没关。一个月了,两个人还没单独说过话。

  阿诚只望了明楼一眼,就敛住目光。

  他知道,明楼去见了那一岸的人。他想一寸一寸打量他,一字一字盘问,有没有受伤,瞒着什么心事。他想多看明楼几眼,又怕给人知道,他那么想他。

  蓦地记起,这当口,得客气几句,阿诚说:“这也不是什么病……”

  “我知道,就是想看看你,又找不着借口。”明楼说。

  阿诚没接上话。门外有手下,门里有监控,这人真没遮拦。

  明楼抿出一笑:“不是说,小时候在这儿待过么,怎么一回来就生病,长大了,倒认生了?”

  听出了不寻常。心跳抢了几拍,手心也冒了汗,阿诚镇定了一下,说:“近乡情怯。”

  从明楼的话里,阿诚隐约明白,他们的关系,要揭开一半,为了掩住另一半,却又不很明白。明楼瞥见他的手在攥紧,问他:“你怕什么?”

  阿诚的手缓缓松开,像做梦似的,说了一句心里话:“怕你在等我,又怕你不等我了。”

  明楼听了,声色不动,眸光却灼着他,问:“怎么才不怕?”

  这是有心为难,阿诚转开眸子,说:“不喜欢你,就不怕了。”

  “那就别喜欢了。”明楼不肯放过他。

  阿诚笑了,答不上来。他哥的情话,像刑讯。

  这才想起,有好久没叫过哥了。

  明楼平淡地坐了一会,站起来,牵住阿诚手里的画纸,阿诚不给,也不肯抬头,明楼轻轻一扯,把画夺在手里,折好,揣入口袋,踏出了病房。

  深夜又发起高烧。

  阿诚梦见一场大雨,明台才三四岁,在雨里一直跑,一直哭,一直找不着哥哥。

  醒了,又是夜晚,窗外无雨。

  小家伙绵绵的哭声,还绕在枕边挥不去。身上的旧伤,在惴惴地疼。

  阿诚一侧身,梦里的泪就淌下来,有人挨过指节,从他眼角拂去了。

  是明楼,半个身子倚在他床头,搁下半本诗,低头看着他。

  阿诚抬手,向明楼身侧,指尖够上他的指尖,碰了一下,扬了扬眸,明楼的目光还笼着他,他把那指尖勾住,那手指也弯起,勾住他的。

  两个人不说话,孩子似的牵缠了一会。

  阿诚仰头问明楼:“这样就可以了?”

  他还是不很明白,在明楼的勾画中,他们的关系是什么样。

  明楼把那只手整个拢住,回答:“也可以这样。”

  阿诚的手蜷在那手心里,安静得像一只睡着的小鸟,高烧正退下去,指尖泛着潮意,他问:“还有什么?”

  明楼笑了:“你还想有什么?”

  阿诚撑起身子,倾过去,偎在明楼肩头,闭上眼睛。

  明楼两只手臂环过来,把人圈在怀里,对他的耳朵轻声说:“贪心。”

  阿诚唇角漾了漾,一枕安稳了,就困得不肯睁眼。

  明楼任阿诚浅睡了一会,向他眉心吹了几口气,搅得他醒来,叫他吃点东西再睡。

  阿诚这才瞥见,墙角小桌上点着一只酒精炉,炉上隔水温着一碗粥。

  明楼把粥端给阿诚,说医疗所的饭菜送来过一回,看着不合口,就找了个炊事官煮了碗粥。

  白米煮青菜。阿诚就着碗边尝了一口,缓缓咽下去,又抿了半口,忍不住说:“你这儿的炊事官做饭都这样?”

  明楼没说话,拾起匙子,啜了啜,终于,还是没说话。

  阿诚又专心地咽了半口粥,冒出一个念头,他说:“通讯站要是没事,我过来陪你行不行?”

  明楼把碗夺过来,走到小桌边放下,熄了酒精炉,一边说:“你又不是我……”想起一个词,没说出口,只说,“不是我什么人,怎么陪?”

  “给你做饭、泡茶、煮咖啡。”阿诚说。

  “只做饭泡茶煮咖啡可不行。”明楼说。

  “那还做什么?”

  “我说做什么,你都答应?”

  明楼在阿诚身边坐下,抓过他的手,拇指在手心,不轻不重地打了个圈。

  阿诚身子一正,说:“答应。”是挑衅。

  明楼扬着目光,同他相持了几秒,凑近了说:“我舍不得。”

  阿诚脸红了。这事只好搁下不提。

  到了半夜,疼一上来,人就昏沉下去。

  明楼走前,给阿诚理好了病服,掖好了被子。

  阿诚忍着疼,听明楼若有若无地交待了一件事。

  他说,凉河通讯站那栋小楼,1076号法案没有废止以前,是完全军事管制区的一处哨所,檐头墙角少不了耳目,你和上头联络,得找保密条件好的房子。最好是旧房子。

  收拾妥了,明楼吻了吻阿诚的耳廓。“找到了告诉我。”

  门开了,又无声阖上,风声一荡而去。夜更沉了。

  找房子,不会引起怀疑么?

  对了,是为私会情人。

  难怪明楼要揭开这层关系。

  阿诚恍惚地想,明楼手上裹着一条手帕,头天见他时没留意。

  他又有了一处,他不知道的伤。

  ☆、叁拾叁

  阿诚撑伞穿过窄巷,停在尽头小院门口。

  有人来过。

  他清早出门,把几滴白蜡点在合页上,白蜡凝了,合页一转动,它就要剥落。

  阿诚低头看着门下,青砖上有细碎的白蜡屑。

  他静立了一会,收伞,轻推着门,踏入小院。

  一地风吹来的青草,雨打落的黄叶,檐上是苔,檐下是藤。

  阿诚把伞倚在墙边,从风衣口袋里摸出钥匙,转开门锁。

  屋子很小,砖墙清扫过了,地毡是才换的,家具还没几件,角落里搭了一段木梯,明楼一阶一阶步下来,很缓,阿诚一进门,他就停在末一阶上,不走了。

  “哥。”阿诚叫他。

  读书那几年,周末一回到家里,小朋友就像一屋子的小猫小狗关了一整天似的,一头扎过来迎他,明楼在二楼书房,扶门探一探他。他就抱着小家伙,仰着头,这么叫他一声。

  几天以前,他头一次踏进来,就在等待这一刻。

  凉河是毒蛇和青瓷的,小屋是明楼和阿诚的。他们曾在这里初见。久别之后,还是初见。

  他会和他说什么,他又怎么回答他。阿诚无法想象。可是见了,又不过是一句有的没的。

  “我都没准备好。”阿诚说。

  他换下风衣,路过小沙发,搭上去,在明楼跟前立住,仰头望他,有意见。

  明楼幡然一省,说:“我忘了,见你应该打个报告。”

  “要提前三天打报告。”阿诚说。

  几天工夫,只够把屋里屋外打扫干净,楼上才有个卧室的样子,楼下厨房还荒芜着,连家常的四菜一汤也做不成。


小贴士:如果觉得52书库不错,记得收藏网址 https://www.52shuku.vip/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传送门:排行榜单 | 好书推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