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听见，一旁的弗朗西斯先生传来的叹息之声：“……果然是你啊，吉尔元帅。”
弗朗西斯脸上一贯的笑容已经消失，眼底的复杂任何人都能够看得明明白白。
吉尔元帅……还属于法兰西……
丽萨能够想到的，也就只有一个人选。
吉尔斯·德·莱斯，圣女贞德的战友。他的闻名很大程度上并不是因为他所立下的赫赫战功，而是在贞德逝去之后，他没过几年就退出了军队，并且作恶多端。传言之中他大约折磨了300多名儿童，最后火刑而死——“蓝胡子”就是以他为原型塑造的角色。
但是，在这个时间点，这位元帅，应该还活着，应该还在军队之中，还没有开始作恶。
“那个黑色的贞德……创造她的人，是你吧？”弗朗西斯仰起头，看着城墙之上的这位恶灵，“你赋予了她‘怒火’，却没有教会她‘缘由’。”
被背叛的痛心，来源于曾经的深爱。
被抛弃的绝望，是因为笃定会被拯救。
而这些，才能够导致将国家都想要毁掉的滔天愤怒。
——……可问题是，贞妮德早就知道，自己会迎来死亡的结局了啊，在神的启示之中。
“你住嘴！弗朗西斯·波诺弗瓦！”这位无需赋予狂化就已经狂化了的从者用手指着弗朗西斯，整个人都因为极度的激动而颤抖，愤怒地呵斥浮现在他的脸上，咆哮着，“就算是圣女，也会有阴暗面的啊！！你这个抛弃了她的国家有什么存在的理由！那个时候、那个时候，你分明……就是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去的！！！你这个可恨的懦夫！”
丽萨刚想要说什么，所有的言辞都却被弗朗西斯伸直的手堵了回去，她怔怔地看着那个在她面前，垂着头的青年，在那个瞬间，弗朗西斯的背微微驼着，看起来一下子苍老了不少，声音干涩：“……我知道，我对不起她。”
那样的伤痛，是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抚平的。
caster居高临下地冷哼了一声：“是！你和神明都抛弃了她！用你的毁灭来作为你罪行审判的结果，你应该得到比她更惨痛的经历——这是多么合理的事情！”
“如果你因为贞妮德的死亡，想要报复弗朗西斯·波诺弗瓦，这无可厚非。不管怎么样，她是为我而死的。”弗朗西斯重新挺直了自己的腰背，这位一直忍受着战火侵蚀的国家抬起了头，注视着曾经也为了自己浴血奋战的元帅，“但是，你应该知道，法兰西的子民是无辜的，错误的是王室和我，而且——”
他看着身后满脸担忧和怒火的丽萨：“你要毁掉贞妮德来之不易的和平生活么？明明她……明明她已经可以回归普通人的生活了——吉尔·德·雷，这不是你所期盼的么？”
caster的目光短暂地停留在了丽萨身上，也许他的眼神之中的确闪过了一瞬间的动摇和狼狈。
“你以为你这样的巧言令色就能够说服得了我？她根本并不是我想追随的圣女！”
“波诺弗瓦，没有必要和这个人渣继续多说了，说多少他都听不进去的。”莫扎特难得举起了自己手中的指挥棒，“如果换个时间和地点相遇的话，像这样的人渣说不定和我异常合拍呢——特别是对法兰西的厌恶上，我也的确想不懂，为什么这个轻浮的男人会被这么多人赌上性命去保护。”
“虽然理由莫名奇妙，但这种连我这样的人都会觉得不合理的事情的确发生了，这位最初因为贞德的英勇奋战而追随她的元帅更应该清楚才是，向自己的祖国动手，就等于污蔑了圣女的荣光——果然人类都是这般自私狂妄的生物，嗯嗯，所以我的确理解你。”
吉尔·德·雷可能不知道他最初追随的圣女的愿望么？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就算被火烧死，就算最后背负污名，就算遭到背叛，他追随的那个人……从来都不会转而对祖国剑锋相向。
倒不如说……就是因为清楚到这一点，他才会这么疯狂啊。
“这样看来，你简直比桑松那个混蛋还要可怜呢，他至少还没有疯狂到要造出一个他心目中的玛丽亚，也不会妄想毁掉这个国家。——我啊，虽然也的确讨厌波诺弗瓦，而且比起他你简直顺眼太多，但如果玛丽亚想要保护他，那也的确无可奈何呢——”
“——为死神奏响的葬送曲（Requiem for Death）！”
“——螺湮城教本（Prelati\'sspellbook）！”
与这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发生的，是另一道吼叫：“——集结于圣旗之下怒吼吧（Saint Warorder）！所有的士兵！我们此战存亡就在这里！任何人都不能够后退！法兰西和圣女与我们同在！”
穿着盔甲的吉尔·德·雷带着他的炮兵出现了。
这位身材非常消瘦的美男子看着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自己，脸上也没有出现任何的动摇，他指挥着自己的部下用炮击打散一个又一个异界的怪物，他看着丽萨手中的旗帜，眼底隐隐有泪光闪现，就好像不久前，他与圣女并肩作战。
身穿盔甲的少女剪短了自己漂亮的长发，当她出现的时候，足以让任何人感到安心。
“追随吾等圣女的脚步！这是我们的法兰西！所有的侵略者都会被我们驱逐！”
所有人都疑惑，为什么这个少女，要揽过本来不属于自己的责任，那样本来应该是虚无缥缈的存在。
如果她什么都不做，没有任何人会责备她。
然后，这个少女给出了理所应当的答案：“——因为，我爱着法兰西啊。”
就是为了这么简单的理由，在几乎所有人都要放弃的时候，她站了出来。
到最后，也一如她的誓词：“为了法兰西，我视死如归。”
吉尔元帅用力地喊出了和曾经一样的话语：“我们的国家，就由我们自己来保护！”
在知道贞德死去的时候，他的确心底有一闪而过的暴戾，可他也知道啊，他必须去为圣女做她还想要做的事情。
她希望所有的法兰西子民能够过上和平的生活，她盼望王室的统治能够稳定，她也希望，法兰西能够得到幸福——无论是从哪方面的爱意。
而对于吉尔来说，除了这是贞德的心愿之外，他还愿意在军队奋战的原因，当然是那么的显而易见啊。
——法兰西，也是他的国家啊。
作者有话要说： [1]来自fz原文描写
这一章……真的写的我挺爽的。
虽然没怎么写丽萨，但基本上想写的点都写到了。
说实话，我真的怎么都看caster的元帅不顺眼。
他创造黑贞的理由……我能够理解，但无法认可吧。
想要毁掉法兰西的理由在我看来实在可笑，如果他有打算换一任王推翻统治，倒合理不少，他的所作所为，简直是想要抹杀掉贞德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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