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万。”
施歌直接叫停了他的啰嗦：“一百万，没有更多了，成就成，不成拉倒，我不信一百万还买不到一双球鞋。”
“成。”男人回答得异常利落。
这间热铺后面竟然别有洞天，男人示意施歌跟他进了电梯，摁下了二十七层的按钮。楼上是一间直梯入户的单厅，开门进去，施歌看着满墙定在玻璃柜里的斑斓球鞋，惊讶得半天说不出话。
男人略带得意地介绍这都是他历年从世界各地积攒下来的珍藏版球鞋，有的已经成了绝版。他从桌上一个最显眼的水晶雕花玻璃陈列柜里取出一双红蓝黑三色的篮球鞋，翻过来给她看鞋底上的签名。施歌很快就找到了深红雷霆，深红的鞋身仿佛草原上静止的豹子，在荒草中伏下身蓄势待发，随时准备给敌人致命的雷霆一击。
男人一脸不舍地把鞋从柜子里取出来，装进丝绸袋子里。看见施歌狐疑的眼神，解释道：“盒子我都扔了，太占地方，这类鞋的做工都特别好，你不用担心质量问题。”
原来他早看出自己对篮球鞋这块一窍不通。施歌站在柜子跟前参观各种稀奇古怪的造型，长毛的，带翅膀的，鞋底上长刺的，背后男人对她说：“要不我们还是刷卡吧，一百万现金太显眼，我怕银行不取给你。”
“好的。”施歌可以一个取款机一个取款机取过去、直到取够一百万为止，但能刷卡最好了。她一手接过深红雷霆一手在POS机上输入密码，签完字这笔买卖就算成交。男人的表情顿时一松，紧接着又对着已经易主的深红雷霆如丧考妣。
伤心完了见施歌还在那里转圈，便再次拾起了自己商人的本行：“你另外有没有看中哪款，干脆一起带走吧。”
“我现在可没有一百万的现金了。”
“没有那么贵，”男人一本正经地摇头，反正生意做成了他也没了什么顾忌，“一般的限量鞋价位也就在二十到三十万日円中间，深红雷霆是因为黑色闪电刚刚退役才炒得那么热，普通的篮球鞋是不可能卖出这个价格的。”
“当然并不是它们设计和质量不如深红雷霆，只不过有个东西叫炒作，炒作你懂么？”
施歌斜睨他一眼：“没来之前我还以为你是个艺术家，视收藏为毕生追求绝对不会把鞋子转让给其他人。白让我劳心费神了半天，结果你丫就是个收藏癖。”
“嘿嘿。”男人傻笑几声，“我是开店的嘛，收藏是我的爱好，但生意上就是价码合适，没什么不能谈的。”他看了看施歌，“你可能还小，总把精神追求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其实所有人都是可以收买的，关键是你给出的价码够不够高。”
“……”施歌默了，她不就是靠送礼才让老胡对一个新人青眼有加的吗？当然老胡这人眼光比较短，公司过年过节发的福利就够收买他的了。
“不行干脆我给你打个八折，反正深红雷霆是今年卖得最贵的一双鞋了。”男人说后半句话的时候理直气壮，丝毫不觉得讹诈一个中学生有哪里不对。施歌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她还真想再买一双，于是问：“一个没有丝毫篮球基础的人想进军篮球界，应该送一双什么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 施歌的消息从黑子那儿来，黑子的消息又从哪儿来，大家应该都能猜到吧……
☆、1.17
“一个没有丝毫篮球基础的人想进军篮球界，应该送一双什么样的？”
“你同学？”男人问，“他条件怎么样，你说一下我参考参考。”
施歌想了下：“高个子，智商很低。”
“个子高是好事啊，”男人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转身从墙上拿了一双鞋，“没基础那只能看性格了，男人智商低就容易冲动，打前锋是最可能的。”他递给施歌，“黄金獠牙，去年全明星湖人夺冠出的限量版，转向和弹跳力都非常出色，正好适合前锋。”
施歌接过鞋，明黄的鞋面，黑色的高帮，相当拉风的造型。男人见她点头，接着说道：“喜欢就好，你看这个尺码你同学能不能穿？不能的话类似款式的还有几双。”
闻言施歌一下愣了，她怎么知道红毛穿多大的鞋？
看她一脸呆相，男人立刻明白了七八分，促狭地笑道：“打个电话问问嘛，看你不像会不好意思的类型呀？难道，是想给他一个惊喜？”
施歌死鱼眼，刚想起自己没有红毛的电话，跟不良少年联系用的是麻将头的手机。不过，赌场的钱不算钱，她也懒得把深田真由三角恋红毛的事搞得人尽皆知，干脆就决定是这双了。能穿穿，不能穿拉倒。
想想红毛还是第一个跟她告白的人，就这么永别了还有点小心酸。怀着这份心酸施歌付给男人三十万日円提走了黄金獠牙，下楼的时候外面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她站在落地窗前，忧伤地望着雨雾蒙蒙的东京，感觉自己的逼格在这朦胧的雨景中又得到了升华。
男人也看着窗外，两个人一前一后站在玻璃前面凹造型。他问施歌：“你要回家吗？我有车，我送你回去吧。”
施歌摇头：“我下面还有事做，之前订了个东西在东京还没有取。”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她给高坪原乡大人打去电话。新手教程的任务只是获得蓝色鸢尾花，估计东西一到手系统就会判定任务完成，那她花一百二十万买的两双鞋就失去意义了。在从高坪原乡那里交接蓝色鸢尾花之前，施歌得先回一趟家把东西送出去。
等待对方接电话的时候碰巧店老板的手机也响了，男人后退几步，背对她接起来，两人同时说道：“喂——？”
“……”施歌拿开手机，死鱼眼与男人对视。在男人惊讶又尴尬的眼神中，少女咧出一个嘲讽笑：“……高坪原乡大人？”
“……我以为你只是有球鞋收藏癖，谁知道又高估你了，你丫就是个松鼠党。”因为下雨而客流量稀少、显得格外宽敞的体育名品店里，少女鄙视地瞅着刚刚跑下来的店老板，“不管什么东西，只要炒得正火你就趁机买上一两个，集邮是不是也是你的爱好之一啊，难怪都三十了还找不着人结婚，这么糟糕的人品有妹子愿意嫁你才怪。”
“啊？”男人茫然地看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我女朋友最近跟我闹分手？”他把手里装饰精美的礼盒拆开，雪白的绸缎上静静躺着一枚造型精致的宝蓝色胸针，水晶镶制的鸢尾花瓣在灯下折射着耀眼的光辉。
——蓝色鸢尾花。
施歌看了一眼，明白绝对是真货。现在任务就差最后一步，她后退半步对男人说：“我必须先回家一趟，能不能晚上或者明天再结账？”
男人，不，现在应该叫江崎原坪，眨了眨眼问：“是卡上钱不够了吗？没关系，网上结识的网友凑巧在现实中遇见，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小得跟奇迹差不多了。你卡上差多少？钱可以以后再补，蓝色鸢尾花你已经盼望很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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