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紧地盯着特里斯。
原来这就是交换，这就是他的力量来源。
怪不得特里斯不像接触到黑暗力量的人那样很快就丢失了理智，爱尔柏塔知道这个世界引擎不可能只是做观光或监视用的，但她没想到这台引擎是他的置换工具。
他在向邪神做交换。
“地位和权力总是最容易得到的，”特里斯喃喃，“而力量，才是一切。”
男人的手指在空气里做了一个抓取的动作，立时，街道上散播的绿色气体像被收拢成一团，汇聚在他掌心里。
特里斯望着手心的绿色气体，“亲爱的，你很喜欢虚拟类游戏，因为在游戏里你可以做到任何事吗？”
他对她扯出一个笑，将手中的绿色气体抛向了异种，“的确，这种感觉很容易让人沉迷，简直像是世界的主宰。”
就像在这个他为自己打造的世界里，他可以改写世界一样。
那瞬间，卓尔体内仿佛灌进了极温的岩浆，脖颈上黑鳞都似竖起。
“咚！——”病毒破坏了细胞构成，无坚不摧的异生物顿时跪到在地，发出一阵巨大声响。
“龙、龙先生，你怎么了！”周围被他救过的人有一两个走了过来。
“别…过来……”爱尔柏塔还从来没在卓尔身上体会到这么难忍耐的痛苦，嘶哑的声音艰难地从锐齿间挤出。
有人问：“发生什么事了，需要我们帮您叫超人吗？”
或许这声‘超人’真的正好被人间之神捕捉到，眼前突然间多出了一道阴影，爱尔柏塔看到克拉克落在了她面前。
“卓尔，这是怎么回事！”
克拉克向他伸出手，但被手臂黑鳞都出现剥落迹象的异生物躲了过去，“离开…离开……这里！”
在大都会极速穿梭救人的闪电侠巴里第二个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嘿，卓尔？伙计，你这是……”
“他被亚魔卓病毒感染了，”克拉克知道卓尔不让他碰是因为病毒存在感染性，可是他必须要治疗，“我送你去安全的地方……”
最后的话还没说完，异生物的金瞳一凛，用尽力气一把撞开了他。
“巴里，注意身后，有敌人！”神奇女侠赶来的那刻，正好看到街上两团向她的同伴席卷的病毒气体。
超人躲了过去，神速者就没那么幸运了，绿色气体如同烟雾弹一样缠绕上巴里，顿时让他的双腿无法再抬起来。
爱尔柏塔极轻地喘了口气，压下异种那边的痛苦，强迫自己冷静。
她看向特里斯，冷声道：“东海岸五座教会召唤邪神地仪式跟你有关是吗！”
她这句话吸引了特里斯的注意，同时也停下了想要对超人和神奇女侠出手的动作。
爱尔柏塔继续问：“哥谭的死亡事件也是克索恩力量的‘测试’的一部分？”
邪神的名字仿佛一道不能直视的凶咒，特里斯微微皱了下眉，眼中流露出一丝捉摸不透的光，“我知道你最近交了一些让我不怎么满意的朋友，我的孩子，但是我没想到……你竟然知道这样多。”
在没做好准备之前，特里斯不会贸然行事。
正义联盟的战力还没削弱，在世界陷入危机时出现过两次的黑龙也没解决。
事实上，真正让特里斯犹豫的是，卢瑟释放的时空虫本该解决一部分超级英雄、谁知却完全没有掀起波澜，之后的海洋入侵又被轻易平息，特里斯总感觉像是有某种未知力量在校正这个世界。
而即便‘交换’能为他带来一些对他有利的预言，他却始终无法找到这个未知因素在哪。
如果不是他的孩子最近太活跃了，又突间独自跑进了虚拟引擎室，特里斯原本是想要先处理这些威胁，然后等待一个合适的日子——比如即将召开的发布会，完全接管这个世界。
爱尔为什么会突然间好奇起来公司里的秘密？
父亲总是会原谅好奇心重的孩子，可是他没想到，他好奇心重的孩子就是那个他在找的未知性。
大都会的街道上，克拉克同时抓起了卓尔跟巴里，戴安娜拔剑望着周围。
“你认识那头龙……不，你认识这些人，是吗？”特里斯问。
超人接触到了异种和闪电侠，但没有感染迹象发生，这让爱尔柏塔稍微放心了点。
“看来这世上多的是‘交换’无法换取到的东西，”她看着特里斯，“您也并非可以操控一切，父亲。”
爱尔柏塔起初以为特里斯才是想要让克索恩降临这个世界的幕后主使，但这显然与他的利益冲突，特里斯的野心不会让他供人驱使，他真正想要的是掌控世界。
他想做神。
可他以为自己保持着足够的清醒、以为自己可以完全支配古神的力量，但从他动用克索恩力量开始，他便已经跟所有被邪神蛊惑的人一样，所做的每一步都是在为邪神的降临铺路了。
“您刚才说付出足够的代价才能得到想要的东西，”爱尔柏塔说，“你打造的这台世界引擎，这份力量难道是免费得到的吗？”
特里斯缓缓向她走来，他注视着她，喉咙里似发出一声很轻的叹息，“我已经付过一部分代价了，爱尔。”
什么？
爱尔柏塔眼瞳一怔，本想劝特里斯放弃这份力量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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