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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嬴政+大汉天子]_云过是非【完结+番外】(163)

  秦异人听着他这么说,剧烈的喘着气,眼睛直翻白眼。

  刘彻挺直了脊背,全身的肌ròu都绷着,手慢慢的,悄无声息的抬起来,按在腰间的佩剑上,另一只手轻轻附在嬴政的肩膀上。

  嬴政抬头看他,刘彻也正好低头拿眼看嬴政,好像在询问嬴政的意思,什么时候动手比较好。

  成蛟见秦异人这幅模样,笑道:“父王难道不相信外面都是儿臣的人?丞相早就去了丞相府,若是等丞相来,恐怕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怎么?让儿臣把外面的人请进来给您瞧瞧么?”

  成蛟得意洋洋的,越说越觉得自己稳cao胜券,只不过他的话因刚落,就听有人冷笑了一声,道:“恐怕你的好主意要落空了。”

  成蛟脸上登时变色,一下子退去血色,变成了蜡huáng色,就见嬴政突然掀开垂帘,大步走了出来。

  成蛟不可置信的等着嬴政,吓得退了一步,手立时往腰间摸,“曾”的一声把剑出鞘,猛地砍过来。

  嬴政只是负着手,脸上带着一丝冷笑,连动都没有动,刘彻心中一提,立时抢出来,挡在嬴政面前,右手同时引剑出鞘,宽背的青铜宝剑发出“铮——”的一响。

  成蛟的轻剑顿时被震得脱手而出,踉跄了好几步,“啪嚓”一声摔在地上。

  屋里动静如此之大,外面埋伏的侍卫们早就听到了,甘罗带着侍卫顿时一拥而入,将成蛟包围起来。

  成蛟跌坐在地上,还没有反映过梦来,吕不韦已经大步走了进来,低头看着láng狈的坐在地上的成蛟,冷笑一声,将他的轻剑踢开,又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诏书”。

  吕不韦将诏书捡起来,打量了一眼,随即不住的冷笑。

  成蛟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吕不韦,道:“你不是……你不是去了丞相府!”

  吕不韦笑道:“若不做足样子,王子怎么肯相信呢?”

  秦异人见光景立时折了个儿,才顿时松了一口气,霎时晕死了过去。

  太医被风风火火的叫过来,又下了大剂量,一帮人折腾了好一阵子,秦异人才有转醒的迹象。

  秦异人醒了之后,立时双手乱抓,吕不韦赶紧过去,道:“乱臣已经拿下,我王安心。”

  秦异人这才松口气,却又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颤巍巍的道:“召王……王后来……召众臣来……寡人,寡人等不得明日了……”

  吕不韦听了,心中一沉,知道秦异人快要支撑不住了,应了一声,招手让太医过来看着,自己大步出去了。

  很快大臣们就赶了过来,殿外跪了一片,直跪到廊上。

  王后裹了那件素色的裘皮披风,也匆匆的赶了过来,雨刚刚停,白色的裘毛上沾上了不少湿气,变得一撮一撮的。

  王后打着冷战,一进内室,闻着浓浓的药气,看着众人严肃的脸色,更是重重的打了一个冷战。

  她来的时候就听说了,二王子叛乱,秦王要不行了,怕是召集众人,要宣布储君。

  在这个时候,赵姬也没有功夫再看刘彻了,连忙抢过去,脸上梨花带雨的抓住秦王的手就开始哭诉。

  秦王迷迷糊糊的昏睡着,被赵姬的哭声吵醒,费劲的睁开眼来,微不可见的招了一下手,示意嬴政过去。

  嬴政上前,一撩衣摆跪在榻前。

  秦异人声音微弱,道:“寡人要去了……政儿年少,王后和丞相共同监国……寡人在位无能,唯独寻了一个能个儿的丞相……政儿,凡是、凡是多请教丞相……”

  嬴政垂着头,眯了一下眼,确实是个能个儿的丞相,而且是个能力过头的丞相,也就是因为吕不韦的能力过头,自视甚高,所以才招来的杀身之祸。

  吕不韦听着秦异人的话,这也算是临终的嘱托,心中一片酸楚,这么多年来,从商人到政客的经历一下子袭上心头。

  吕不韦双膝一曲,跪下来,叩头道:“谢我王信任,臣……自当尽心竭力!”

  秦异人面上只是带着浅笑,点了点头,眼睛望着屋顶,一只手慢慢抬起来,虚点着空中,喉头里呵呵有声。

  赵姬听不清他说什么,低下头连忙问道:“王上,您说什么?”

  嬴政也低下头,却听秦异人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喃喃的念叨:“奇货……可居……奇货可……居……”

  他念了两遍,手一松,陡然砸在榻上,眼睛已经闭上了。

  秦异人的手砸在嬴政的手背上,嬴政心里也跟着“咯噔”一响,喉头急促的上下一滚,眼睛也不自主的睁大了,他张了张嘴,最终轻轻唤了一声。

  “父王。”

  吕不韦抢上前去,秦异人已经没气儿了,赵姬立时嚎哭起来,侍者和侍女见王后大哭,也跟着哭起来,殿外的人听见里面的哭声,没瞧见怎么回事,但也知道了大概,立时用袖子掩住口鼻,嗡嗡的大哭起来。

  一时间,廊上廊下,殿里殿外,都是瓮声瓮气的哭声,也不知是真哭,还是凑份子……

  刘彻望着嬴政双眼出神的样子,心里也有些震撼,颇为感叹……

  司马迁曾经在史记里记载过奇货可居的典故,当年秦异人在赵国做质子,处境困难,不能得志,富商吕不韦见到了秦异人,曾经说过一句话。

  “此奇货可居。”

  后来便是两个人的互相扶持。

  吕不韦用钱财帮秦异人登上了王位,秦异人用权利给吕不韦铺设了官途,无论是信任也好,依赖也好,亦或者是猜疑也罢,时过境迁之后,秦异人将这四个字临终念来,总是让人不免唏嘘的。

  嬴政离得近,刘彻耳聪目明,都听得清清楚楚,吕不韦也不知听没听清楚,扑在榻前,也不知在哭自己未来的仕途,还是忆过往的往昔……

  嬴政怔了一会儿,吕不韦哭够了,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这才站起来,其间还踉跄了一下,旁边的侍者赶紧过来搀扶。

  吕不韦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对嬴政和王后作揖一礼,道:“呈王上信任,老臣才识浅薄,本不该辅佐太子,眼下王上大丧,还请太子和王后定夺大事。”

  赵姬只是哭,她根本不知道什么国家大计,也没办法定夺什么,嬴政听了,知道此刻自己没有权利,一切的大权都在吕不韦手里,眼下必然有很多人不服自己,而且自己还没有及冠,根本不可能亲政,及冠之前必须要仰仗吕不韦。

  因此反而对吕不韦深深一拜,道:“先父将大事jiāo托给丞相,足见丞相的能力,丞相何必再推脱呢。政不才,年纪又轻,诸多大事还要请丞相定夺,愿拜丞相为仲父。”

  吕不韦听了一怔,心里狂喜,还以为这个少年真的是年少不懂事,秦异人一去世就吓得没了魂儿,所以还要仰仗自己,当即有些沾沾自喜,但是不能表露出来。

  吕不韦也不再推脱,吩咐了一下关于国丧的事qíng,还有太子登基的事qíng。

  刘彻因为护驾有功,而且吕不韦还以为他和自己是一头的,专门让他负责嬴政的安全,其实就是贴身监视,但是吕不韦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这个顶着嫪毐皮囊的人,已经换了瓤子。

  大事已定,嬴政这才带着人慢慢走出了大殿,殿外面廊上廊下的人,看到嬴政走出来,立时跪下来山呼太子。

  嬴政没有说话,立刻有侍者过来,因着嬴政过去东厢休息,现在秦王过世,嬴政再也不用在别处下榻,住在内苑的东厢就好。

  嬴政进了内室,身上仿佛脱了力一般,按说他该高兴的,该兴奋的,又登上了王位,只不过此刻,他只剩下了疲惫和淡漠。

  嬴政将自己摔在榻上,肩膀和胳膊不小心磕了一下,登时疼得他一阵冒冷汗,嘴里“嘶”了一声。

  刘彻跟着进来,听见他疼的抽气的声音,道:“我替公子重新换药罢。”

  嬴政本来想说不必了,只不过话到了嗓子眼儿,突然又给咽回去了。

  他没有反驳,刘彻就退出去了一会儿,拿了伤药和绷带来,在窦太皇太后还当权的时候,刘彻曾经在上林苑呆过很长时间,天天打猎,难免就受些皮ròu伤,所以换药这点儿小事还是在行的。

  刘彻小心翼翼的退掉他的外衣,嬴政的肩膀和胳膊上裹着白色的绷带,血迹已经发沉了,斑斑驳驳的血迹映衬着嬴政白皙的几乎透明的肩头,一时间有些晃眼。

  刘彻连忙收了心神,将绷带轻轻的解下来,gān涸的血迹扒在伤口上,嬴政额头有些冒汗,刘彻看着他微不可见的皱了眉头,动作就更加的小心。

  嬴政感觉到伤口有些刺痛,但是肩膀和胳膊上却有些苏苏麻麻的,刘彻的动作太轻,轻的让嬴政觉得很痒,普通的动作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不太寻常。

  刘彻好不容易将带血的绷带解下来,拿了伤药来给嬴政撒上,那种明显的刺痛一下冲上头去,让嬴政不由自主的眼里有些氤氲,鼻梁子发酸。

  刘彻见他眼睛红了,还以为自己弄疼了他,当下有些手忙脚乱,轻轻的给他chuī着抹上去的伤药,凉凉的感觉刺激得嬴政一个激灵,喉头急促的滑动着,鼻子里轻哼了一声。

  刘彻被他这一声浅浅的呻吟弄的怔愣住了,一股子燥热窜上来,让他有些口gān舌燥。

  刘彻连忙拿过gān净的绷带,给嬴政缠上伤口,然后gān脆利落的给他套上衣服。

  嬴政也没想到自己会发出那么暧昧的声音,心中顿时有些懊恼,烦躁的厉害。

  不知道为何,嬴政的心里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这个人本该是自己恨之入骨的,但是却莫名的熟悉,这个人越来越不像自己记忆里的那个嫪毐了,让嬴政无端端的心口发悸。

  嬴政整理了一下衣衫,刚整理好,有人站在外面道:“太子,卑将王翦。”

  刘彻听着这声音,登时一怔,快极的瞥了嬴政一眼,当年甘泉宫兵变就有王翦“一份力”,而且嬴政和王翦的关系极为亲厚,或许是因为在那里能和嬴政同病相怜的也只有王翦,所以关系才如此的亲厚。

  总之不管怎么样,嬴政对旁人表现出亲厚的态度,这让刘彻多少都有些不舒服,这里是秦国,肯定会有大将军王翦,刘彻直到听到了王翦的声音,才想到这一节。

  嬴政也是稍微一愣,毕竟经历了那么多,再听到王翦的声音,多少有些感叹。

  嬴政站起身来,走出内室,王翦此时还很年轻,一身的戎装,衬得身量挺拔,双目有神,一看便是将才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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