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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同人]开封志怪_尾鱼【完结+番外】(22)

  展昭忽然记起了端木翠临走那晚自己说的话。

  “你若一直穿这么少,留在此地也不见得能活。”

  忽然之间,说不出的难受懊恼:那日,为什么要拿这样不祥的话去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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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清晨,展昭带马汉去巡街,原本王朝也应同去,但是展昭想着王朝从晋阳一路寻访辛苦,嘱人莫吵了他,只带马汉去了。

  一路行至玄武大街西巷,忽听得前面吵吵嚷嚷,抬头看时,开源当铺门口正撕拉牵扯的厉害。

  展昭与马汉jiāo换了一个会意的眼色,行至近前,就见两个当铺的伙计往外推搡一个破衫褴褛的老头,嘴里兀自骂道:“没抓你见官已是对你客气了,你还敢闹事。”

  那老头急的要命,不管不顾要往当铺里冲钻,嚷嚷道:“那确实是老汉的裘氅,不偷不抢,凭什么扣下,若不还我,老汉必跟你没完。”

  其中一个伙计冷笑道:“你的裘氅?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的模样,穷酸成这副德xing,怎么会有那样的裘氅,再不走,老子打的你走。”说着扬起手来。

  待要照着老汉面目扇过去时,忽觉腕部一紧,不知是被谁牢牢扼住,那伙计恼羞成怒,扭头yù骂,忽的看清面前之人的长相,吓得赶紧住口,之前嚣张气焰也立时短了七分,赔笑道:“展,展大人。”

  展昭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老汉瑟缩不答,那伙计忙道:“是这样的,展大人,这老头一早拿了件女子的裘氅到当铺来典当,那裘氅做的甚是考究,值上十好几两银子,这老头如此穷酸,我们因想着不是偷的便是抢的,就想留下了报官,谁承想这老头不依不饶,反闹将起来……”

  尚未说完,马汉冷笑打断道:“留下了报官?依我看,是你们欺负他孤老无依,自己偷偷讹下吧?”

  那伙计被马汉说中心思,直窘的满脸通红,暗暗懊恼自己今日背运,竟撞上开封府的官差。另一个伙计瞅着qíng形不对,忙进屋将那裘氅取出,赔笑塞给那老汉道:“老人家,我们原本要留了报官,现今既官差在这,你便自去与官爷说清楚,横竖与我们开源当铺是不相gān的。”

  果真机巧圆滑,短短两句话便将开源的责任撇了开去。

  那老汉哼一声,接了裘氅便走,对着展昭和马汉竟连半个“谢”字都无,展昭不以为忤,正待招呼马汉离去,却见马汉脸色有变,直直盯着那老汉不语。

  展昭心中奇怪,马汉忽的追了过去,道:“老人家,你等一等。”说话间便伸手拿过老人掖在臂中的裘氅。

  那老汉大急,劈手夺过,展昭赶至近前,责马汉道:“马汉,你这是做甚?”

  马汉嘴唇嗫嚅,看看那老汉又看展昭,惶急道:“展大哥,我决计认的没错,这是端木姐走时,我和王朝送她的那件裘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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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朝方起chuáng不久,就听门外搅嚷有声,马汉急急推门进来,道:“王朝,你过来看看,这是不是我们当初送端木姐的那件裘氅?”

  王朝听到“端木姐”三字,心中一凛,接过马汉手中的裘氅细看,忽的想到什么,将麾领处凑至近前细看,失声道:“不错,我记得当时邢裁fèng短了黑线,我们又催的紧,他便用绿线将这麾领收口,还说麾领处即使颜色不同也不易发现,你来看看,这不是绿线么?端木姐的裘氅,你从哪里寻得?莫非……”

  忽的便往不祥的地方想过去,只觉脊背生冷。

  马汉跺脚道:“今日我跟展大人巡街,看到一个破衫老汉在典当这件裘氅。”

  王朝急道:“怎么让人典当了?那老汉呢?”

  马汉道:“展大人带了见包大人去了,你却还待在这里作甚,还不穿戴了快随我过去?”

  王朝心中正奇怪展昭怎生大喇喇便带了那老汉去见包大人,听马汉如此说,赶紧穿靴披衣,急急同马汉一通往书房去了。

  刚踏进书房大门,就听包拯疑道:“你且细说,你要告什么状?这裘氅又是从何而来?”

  王朝和马汉心中一宽,俱想:还好赶个正着,不至于漏过什么。

  那老汉道:“小的原本是不要告状的,也不知道甚么开封府包大人,只是那日,那日……”忽的打了一个寒噤,似是十分后怕。

  公孙策近前道:“老人家,你且莫急,你姓氏为何,家在何方,因何到开封府告状,一一道来便是。”

  那老汉忙道:“是是,老汉姓刘,啊不,小人姓刘,家中排行第七,人称刘老七。小的是山西文水县人……”

  听到“文水”二字,诸人心中俱是一动,王朝更是失声道:“文水?”

  刘老七看了王朝一眼,又道:“小的家中贫苦,又好喝酒,说起来,小的喝酒喝的把家中能卖的都卖啦……那日城中王大户家收妖……”

  包拯咦了一声,道:“收妖?文水县也有收妖?你看的清楚,可是一位姑娘收的?”

  刘老七茫然道:“姑娘?小的只见到是道士收的。”

  包拯微感失望,道:“你且说下去。”

  刘老七道:“那日城中王大户家中收妖,收完之后便开宴席,小的混进去喝了许都酒,只喝到天黑才回,迷迷糊糊的走岔了回家的路,却转到城外的乱葬岗,小人喝的多了,也不晓得害怕,竟在乱葬岗间睡了一夜,半夜里小的就听见有姑娘家叫小人的名字‘刘老七’,‘刘老七’。”

  “小的睁眼看时,就看见一个顶好看的姑娘,身上穿的就是小人今日典当的裘氅。小的纳闷的紧,心想这是谁家的姑娘半夜到乱葬岗来,那个姑娘就跟小人说,要小人带一封状书到开封府,来找包大人告状。”

  “小人心中好笑,就说哪有凭白去找官大人告状的道理,那姑娘却说小的只要把状书呈给包大人就是了。小人又说小人是穷光蛋,养活自己的钱都没有啦,哪里能到开封府告状啊。那姑娘便被小人给问住了,过了好久才说自己出来的匆忙,身上也没带银两,便把一个雕着花的手炉给小人,还把身上的氅裘也脱下来,说‘你把这两样给典当了,就该有钱上路了’,小的还是不想来告,那姑娘又说,开封府里多的是我的朋友,你到了那里,包大人会赏你的,赏你的钱,怕是够你一辈子买酒喝。小人一听就乐了,这么一乐,就醒啦。”

  公孙策疑道:“醒了?这么说你之前都是在做梦?”

  刘老七点点头,忽的又摇摇头,道:“小的也以为在做梦,哪知道一揉眼睛,看到身边就放着那氅裘手炉还有一封状书,小的唬了一跳,爬起来看时,才发觉小的睡在一座新坟之上,吓,可不是鬼魂托梦的说。”

  话音刚落,就听张龙怒道:“你胡说。”

  刘老七吓了一跳,包拯看向张龙,面有责怪之色,张龙的声音不由低了下去,但仍忍不住道:“属下一时失口,只是听刘老七说是什么‘鬼魂托梦’,qíng急失言。”

  包拯不语,又向刘老七道:“适才你说有一封状书,状书何在?”

  刘老七忙从怀中掏出一卷素帛,公孙策接过递给包拯,刘老七一边伸长脖子偷瞧一边道:“小的是一眼也没看过,小的曾经想偷偷看是什么样,谁知怎生也打不开。”

  马汉哼了一声道:“我端木姐的东西,当然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能打开的。”

  包拯展开素帛,忽的咦了一声,唤公孙策道:“公孙先生,你过来看。”

  公孙策近前一看,亦是讶然,展昭上前看时,见那素帛从中裂开,只是一半,上面只潦糙写了一个字“有”,因着先时卷成一卷,需得展开之后,才知缺了一半。

  包拯心中生疑,看向刘老七道:“这素帛你还曾jiāo由何人看过?”

  刘老七忙叩头道:“小的不敢,小的连打开都打开不了,更不会jiāo由别人看了。”

  公孙策沉吟道:“这就怪了,端木姑娘传书,怎么会只给了一半,这个‘有’字,却不知是有什么?”

  展昭心中一动,已猜到端木翠的用意,道:“依属下看,应是‘有冤’二字。”

  包拯点头道:“不错,既是前来开封府告状伸冤,自然是‘有冤’,只是为什么只有‘有’字而无‘冤’字?这‘冤’字又在何处?”

  展昭心中透亮,沉声道:“依属下看,‘冤’字在文水,端木姑娘托梦刘老七将状书送至开封府,意在知会大人,‘文水有冤,冤在文水’。”

  第20章 【鬼状书】-中

  夜阑人静,公孙策经过游廊时,见到展昭室内透出烛火微光来。

  推门进屋,展昭正坐在案旁沉思,案上放着打好的包裹和佩剑巨阙。

  “展护卫,还没有休息么?”

  展昭微笑:“先生还不也是一样。”

  “明日就要随大人前往文水,还有些文书未曾收拾,”公孙策话锋忽的一转,面上透出笑意来,“怎么,像王朝他们一样,得了端木姑娘的消息,反睡不着了?刚从他们那边经过,他们也还未睡,在猜测文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要劳动端木姑娘大驾。”

  展昭勉力一笑,眉宇间却笼着一层不展之意。

  公孙策心中咯噔一声,却也素知展昭习xing,知他若不愿说,再追问也是无益,心中暗暗叹气,道:“你早些休息吧。”

  转身行不得两步,就听展昭轻声道:“公孙先生。”

  公孙策一怔,回头看时,展昭立于桌边,面色甚是踌躇,良久才道:“公孙先生,我有些担心端木姑娘。”

  公孙策不解:“端木姑娘久无音讯,今日总算有了消息,前往文水之后便可与她汇合,你反担心她?”

  “虽说得了她的消息,但越想越觉不对,她若真的没事,为什么自己来不了,反要托刘老七送状书?就算……就算一定要托刘老七送状书,为什么不能当面同他讲而要托梦?而且,她甚至没有时间去寻银钱给刘老七,以至于要把王朝他们送她的东西jiāo给刘老七典当,甚至……甚至连状书都如此糙糙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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