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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同人]开封志怪_尾鱼【完结+番外】(23)

  公孙策愈听愈是心惊,忍不住道:“展护卫,你想到了什么?”

  展昭一愣:“想到了什么?”

  旋即摇头,低声道:“没有想到什么,也不想去想,待到了文水,也许……”

  也许什么?展昭没有说,公孙策也没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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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着规矩,依然是包公微服,御猫先行。

  马不停蹄,披星戴月,两昼夜的功夫,已到文水。

  文水县的确不大,只城中央的主街些须热闹些,往两旁去便是稀稀落落的住户,再往外走便是出城的荒道了。

  那城墙,说是城墙,不如说是道幌子,huáng泥夯成一人多高,多处豁了口,进城时,展昭就亲见有小儿在城墙破口处爬进爬出,玩闹不休。

  守城的官兵应是四个,有一个倚着墙垛子打盹,有两个争色子争的面红耳赤,还有一个……

  展昭四下观望了很久,才确定那在城门口烤薯的亦是守城官兵之一,果然守门增收两不误。

  想必是天高皇帝远,政令不举,号令难行,连带的一gān官员兵士都疏懒麻木起来。

  晌午时分,展昭牵着踏雪,沿街缓行。

  文水县甚少见到如此温文尔雅谦和有礼且面目生的如此俊秀的男子。

  因此上,展昭并不知道,有多少大姑娘小媳妇缩在屋里,偷偷将窗子掀开一角,飞红了脸儿,对他品头论足,其中不乏一见御猫误终身者。

  期间,展昭也曾试图在街边卖烧饼的姑娘那打听些什么,哪知话没说几句,那姑娘的头低的越来越厉害,后来竟把夹烧饼的铁叉一扔,跑了。

  这位姑娘也未免太害羞了些,最后还是展昭动手,用铁叉将那些烧饼一个个从火灶中取出,免得烧焦了。

  日暮时分,展昭入住悦来客栈,下榻在端木翠之前住过的同一间客房。

  一天打听下来,他几乎可以断定梁文祈被杀必有蹊跷,多半是王家起了悔亲之意,假收妖之名行杀人之实。另外,端木翠十有八九是在王大户家失踪的,因为当日不少人亲见有个打扮不俗的美貌姑娘进了王家,其后却不见出来。

  至于悦来客栈这边,可以推知当时端木翠是一人独行,并没有带同细花流门人,但端木翠失踪的当晚,细花流门人忽然如逢敕令,也不顾夜静更深,全部离店而去。

  “我当时很纳闷,”悦来客栈文水分店大掌柜追忆道,“这么晚了,出了文水县,周遭百十里地都没有落脚的地方,他们能去哪?”

  他们能去哪?

  这也是展昭要搞清楚的问题。

  当晚亥时初刻,展昭一身黑衣,夜探王大户宅院。

  说是夜探,不如说是夜逛更贴切些,王大户家倒是请了几名护院,只是长的壮些吃的多些而已,个中并无练家子,而且文水县也不流行使用狗来看家护院,展昭先还小心翼翼,后面便在宅院之内很是显眼的晃来晃去,也不是没被人发现,有个老眼昏花的管事的就很是趾高气昂地冲着展昭大吼:“再不去睡觉,就扣你工钱。”

  展昭没说话,那管事的从鼻子里重重哼一声,双手叉着腰走了。

  待他走远,展昭才轻声笑道:“要扣我工钱,你说了不算。”

  正轻笑间,忽听背后脚步声响,展昭心中一动,疾步闪入暗影之中。

  就见一个披着棉衣的下人,抖抖索索地急急跑至墙边,将裤带一解,放起夜尿来。

  此人正是李三。

  却说李三小解完毕,通体舒畅,虽说冻得哆嗦,依然一边哼着小调一边系上裤带,忽的颈间一凉,正想开口骂是谁这等促狭,一低头看到亮晃晃的剑身横在面前,吓得立马又激出几滴尿液来。

  就听那人沉声道:“你们家姑爷是怎么死的,你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速速从实招来。”

  李三的确是个厚道的后生仔,心眼实诚的很,果然事无巨细,从实招来,连自己当日衣饰如何搭配,早餐吃了几个馒头喝了几碗馍馍汤都絮絮叨叨描画个没完,展昭不得不多次提醒他说重点。

  说到那陌生女子已然气绝时,展昭握住剑的手蓦地一抖。

  这一抖,那剑就在李三的脖子上划拉了一道,当然,只是轻轻的一道,但是李三不这么认为,他认为身后的人要对他痛下杀手,于是他杀猪一样的惨叫起来。

  如他所愿,不少屋子亮起了灯烛,但是还没等救兵开门露面,展昭已然带着他越过了院墙。

  落地之时,李三的眼是直的,勾勾的那种直,腿是软的,筛糠似的那种软。

  “那个姑娘,你们把她葬在什么地方?”

  “城……城……城西乱葬岗。”

  “带我去。”

  于是带他去。

  开始,李三像是踩在棉花上,深一脚浅一脚,有一段时间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于是他狠狠掐了几下自己的大腿。

  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之后,他偷偷打量了一下身侧的男子。

  要求李三带自己去乱葬岗之后,这男子就未曾说过一句话,夜色太浓,看不清他的脸色,黑暗中,只觉他的背挺的很直,也许,挺得太直,接近僵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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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晃亮火折子,四下打量一番,乱葬岗并不像之前所想的那般杂糙丛生白骨处处,这多少让展昭舒了一口气。

  “哪一个是那位姑娘的?”

  李三瑟缩着上前,伸手指了指两座新坟中的一座。

  展昭沉默许久,俯下身子,低声道:“端木,得罪了。”

  李三只觉得刹时间眼前剑光纷乱,紧接着覆坟之土满头满脸扑将过来,忙不迭的掩面后退,再睁眼看时,见展昭正执着火折子看着xué中的棺材出神,俄顷伸手叩了叩棺盖,向李三道:“这棺材是你们家老爷备下的?”

  李三点头:“老爷说姑爷虽是妖,但总算翁婿一场,这姑娘被吓死,到处寻不着她家人,王家总是脱不了gān系,因此上都备了棺材发丧。”

  展昭低声道:“你们家老爷有心。”

  因着是薄皮棺材糙糙入葬,棺材周遭也没有钉上铆钉,展昭犹豫许久,方才一手掀开了棺盖。

  李三先时想着人都死了这许久,虽说天寒地冻尸体不易腐烂,但也必定气味难闻,因而早捂住口鼻站开,就听展昭道:“你过来,替我执着火折子。”

  李三没奈何,只得上前去接过展昭手中的火折子,却也不敢伸头朝棺内探望,生怕看见一张狰狞面目自此后夜夜不得安寝,谁知展昭竟俯下身去,将那女子自棺内抱出。

  李三吓了一跳,心想:“他连死人都敢抱。”虽说心中害怕,却又有几分好奇,借着给展昭照明之时,忍不住偷眼看向展昭怀中,一颗心突突突跳将起来。

  但见展昭怀中的女子,虽是双目紧闭毫无气息,但肌理细腻眉目细致,哪是死了两个月的模样?

  因想:哪有人死了这么多时日还是活着一般样貌,这女人难不成是妖jīng?转念又一想,长的这般好看,必不是妖jīng,应该是神仙了。

  越想越觉得自己判断的对,浑然忘了妖魔鬼怪之中,长的好看的却也不在少数,莫说是妖魔鬼怪,连世间的妖艳魅惑女子,都会被人称作狐狸jīng,可见以貌取人或者以貌区分鬼神,都是很不科学的。

  正胡思乱想间,忽听得展昭低声道:“端木,你说句话。”

  李三吓了一跳,抵死也不相信这女子还能开口说话,虽如是想,还是立时把双耳竖起,生怕错过了半点声息。

  等了许久,也未听到那女子开口,火折子的光焰明灭跃动,在展昭脸上投下捉摸不定的暗影。

  怀中,端木翠的身体,冰一般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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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之后,包拯并公孙策一行也到达文水。

  与展昭会合小议案qíng之后,张龙赵虎陪同包拯前往文水县衙,王朝马汉深入市井打探梁文祈及王大户其人,公孙策则被展昭拉去看端木翠。

  “公孙先生,端木翠的qíng形如何?”

  公孙策将切脉的手自端木翠腕间移开:“既无脉搏,又无鼻息,若搁了常人,是必死无疑了。”

  “先生的意思是……”

  公孙策呵呵一笑,道:“展护卫,你我都知道,不可用常人之理推测端木姑娘,依着李三所说,端木姑娘已然身死两月,普通人哪有亡故逾月尸身不腐的道理?依我推断,端木姑娘应是元神出窍,不知淹留何地,是以尚未折返而已。”

  展昭轻舒一口气道:“我也作如是想,只是……”

  公孙策起身道:“端木姑娘的事,我们想帮忙也不知从何cha手,只能安心等她回来……倒是梁文祈一案,颇多蹊跷。”

  展昭点头道:“先生所言极是,这一两日间,我也探过许多当日在场之人的口风,被访之人不论男女老少,都一口咬定那梁文祈身是妖孽死有余辜,此地民风愚鲁,王家凭藉收妖之名于众目睽睽之下斩杀梁文祈,又借着众人之口将自己的罪责遮掩开去,此计委实歹毒。若不是端木翠从旁得知,梁文祈的沉冤只怕今生今世也难昭雪,身后还要留下骂名无数。”

  公孙策不语,良久才喟叹道:“天下之大,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不知有多少个如梁文祈一样的含冤之人,端木姑娘能帮的了几个,包大人又能审得了几个呢?”

  展昭抬起头,澄澈双眸竟是异常黑亮:“抓得一个,恶人便少了一个。审得一个,天下便gān净一分。不求尽善尽美,但求问心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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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朝和马汉打探归来,又带回两条突破xing的信息。

  一是就在打探当日,闻说王大户将女儿王绣许了城西刘家的独子刘彪。

  二是这刘彪虽是一介书生,但他的老爹早年却是镖局的一名镖师,认识不少江湖上的匪寇。

  至此,案qíng已有七分明了,当日那掷刀杀人的道士,只怕不是道士,而是刘家延请的江湖人物。

  是夜,文水县衙大张灯火,夜审梁文祈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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