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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同人]开封志怪_尾鱼【完结+番外】(40)

  小青花揉揉眼睛,未及反应过来,温孤尾鱼又是一声怒喝,生生自图内抓出一个人来,五指紧扼那人脖颈,狠狠掼于地上。

  小青花但觉地面微微一震,惊的险些跳起来,心想:这样子掼将下去,岂不是要死人的?

  温孤尾鱼怒不可遏,道:“孽障,谁允你去的瀛洲?”

  那人闷哼一声,这一摔极其之狠,须臾间竟是动弹不得。俄顷缓缓偏过头来,面色极是痛楚,眼底却现出讥诮神色来,嘿嘿一笑。

  这一偏正将脸庞对着小青花,小青花看得分明,差点惊呼出声,幸好手快捂住了嘴巴,心中直如擂鼓般震个不停:那不正是猫妖么?

  正惶惶无措间,屋内的温孤尾鱼反停住了,缓缓凑近狸姬嗅了嗅,死死盯住狸姬道:“你身上的血是谁的?”

  狸姬面上神色怪异莫测,忽地龇起尖利獠牙,冷笑道:“我的齿fèng之间都是血ròu,你要不要辨辨这是谁的?”

  温孤尾鱼面上yīn晴不定,却是一反常态的沉默,缓缓站直身子,qiáng自镇定道:“你去了金峦观?”

  狸姬听出温孤尾鱼声音微颤,抬头看时,竟从温孤尾鱼眼中捕捉到稍纵即逝的恐怖之色,顿觉十分快意,恶毒道:“你要问什么,倒是问呀,怎么不敢问了?”

  温孤尾鱼双手紧攥,指甲深深刺入掌心,一言不发。

  “你不敢问,我就帮你说罢。”狸姬一笑,伸手握住旁侧的桌脚,挣扎着站起身子,“你想问我去了金峦观有没有遇到端木翠,你想问我端木翠是不是死了——因为她若活着,绝不会放我逃脱,是吧?”

  温孤尾鱼平静道:“我不需要问……你根本不是端木翠的对手。”

  狸姬嫣然一笑,好整以暇地用以袖覆手,便往温孤尾鱼额头拭去,柔声道:“还说不急,出了这么些汗。”

  语罢仰起脸来,轻轻帮温孤尾鱼擦去额上细汗,微笑道:“你说的没错,我的确不是她对手……瀛洲的神仙法力自是极好的,可惜都太大意了些,否则也不会让我偷袭得手……”

  话未说完,温孤尾鱼的手如铁箍般攥住狸姬的右腕,眼眸已然恢复了平日里的漠然深邃。

  方才温孤尾鱼现出怒色时,狸姬并不觉得可怕,可看到温孤尾鱼这般浑无表qíng,心头反忐忑起来,qiáng笑道:“怎么,你……”

  语到中途,就听喀嚓手骨碎裂之声,狸姬一愣,旋即醒悟那是自己的手腕,方一省得,便觉剧痛丝丝穿心,痛的冷汗涔涔,几yù站立不住,一时间怒从心头起,怒骂道:“温孤尾鱼,死了一个端木翠而已,又不是死了你亲爹……”

  下半句话生生扼在喉中,因为温孤尾鱼那只刚刚扼断了她右腕的手,已搭上她的喉咙。

  温孤尾鱼的手并不冷,甚至有些微温,但狸姬却打了一个寒噤,凉意自喉间蜿蜒而下,似乎四肢百骸都斥满了寒意。

  这还不是最冷的。

  更冷的,是温孤尾鱼的眼神,眸间流转的,都凝作冰棱。

  “杀了你,也换不回端木翠,”温孤尾鱼的眼神有些飘忽,目光似乎穿透狸姬的身体,停留在远的没有边际的地方,“但是,会让我好过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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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喉间的禁锢越来越紧,狸姬挣扎着去抓温孤尾鱼的手臂,力道却越来越小,喉底发出嗬嗬的声音,意识愈来愈飘忽,渐渐地眼珠外凸,眼前的一切都模糊起来。

  恍惚中,自己好像又低低地蜷缩于那个小小的酒瓮之中,手脚俱已不在,浸泡身体的酒水中混着断肢处涌出的血液,面前雍容华贵头戴凤冠的女人睥睨着看她,嘴角跳起胜利的微笑,优雅地伸指点向她:“自此后,萧氏就改姓为枭吧……”

  这一世,就这样完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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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命不该绝,因为,有一个人猛冲进来,将温孤尾鱼冲撞到一边。

  “温孤公子,”疣熊氏惊惶道,“这是做什么,我已经将温先生带回来了,他就在门外……”

  温先生?

  温孤尾鱼慢慢清醒过来,纷乱的思绪一拨拨重新归位,他开始重新想起自己一直要做的事qíng,想起自己长久以来的谋划。

  他没有再去看狸姬,甚至没有心思去理会立于门口东张西望不明所以的“温先生”。

  “带温先生下去休息,”温孤尾鱼淡淡道,“有什么事明日再议。”

  出门时,忽觉眼前一黑,身子晃了一晃,伸手扶住门楣,脚下不知踢到什么,骨碌碌滚出去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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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青花原本一直趴着门槛听墙角,愈听愈是不对,待听到狸姬说“死了一个端木翠而已”之时,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直如一个响雷正劈在头上,又如“万丈高楼失脚,扬子江心断缆”,耳边嘈嘈切切芜杂一片,后面发生了些什么也记不真切了,恍恍惚惚感觉有两人过来,其中一人惊呼一声冲进屋去,不知和里头的人说了些什么,失魂落魄之下,也忘记自己是偷入细花流,摇摇摆摆便往外走,方才走了几步,不知被谁踢了一脚,骨碌碌滚下台阶去。

  最后一下结结实实撞到地上,却也不觉得疼,只觉得地上冰凉冰凉,寒气一阵阵地往身上浸,静静躺了片刻,忽地醒悟过来:我的主子已不在了。

  这个念头不生还好,一旦生出来,眼泪再止不住,心中悲苦jiāo加,哆嗦地如同秋风中瑟瑟发抖的叶子,只把脸深深埋进土中,呜咽着哭地喘不过起来,它平日哭时,只是雷声大雨点小,恨不得吼到四邻八舍都听到,真到伤心处时,反哭不出声音来了,只觉得一口气在喉间上不上下不下,哪一次转不过来,兴许就哭死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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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蒙蒙亮时,公孙策打了个激灵醒过来,转头看时,不见了枕边的小青花,心中怪道:又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四下又看一回,寒气直透肌肤,反没了睡意,忙穿衣起来,出门去寻。

  刚寻至前院,就见张龙赵虎急吼吼拉着个差役进来,见着公孙策,忙上前拦住,道:“公孙先生,展大哥不在房中吧?”

  公孙策心中奇怪,道:“展护卫应该护送大人上朝去了,不过算起来也该回来了,你们找他有事么?”

  赵虎跺脚道:“有什么事,哪敢让他知道。”说着便将那差役推搡过来,道:“你自己说与公孙先生听,你在晋侯巷看到什么。”

  公孙策奇道:“晋侯巷?那不是细花流的地方么?”

  那差役道:“先生说的是,我今儿当班巡朱雀大街,刚才巡回来遇到赵头儿和张头儿……”

  张龙急道:“谁问你巡街的事了?拣紧要的说,你在晋侯巷都看到什么了?”

  那差役被张龙这么一抢白,结巴道:“小的看……看到……晋侯巷在举……举丧……”

  公孙策被他这么一说,更是如坠云里雾中:“在举丧?举什么丧?为什么举丧?”

  那差役道:“小的也是这……这么想,可也不敢上去问,细花流的人素来凶……凶神恶煞的,张头儿吩咐过好几回见着细花流的人得避着走……”

  这回是赵虎先急,恨不得在那差役头上敲几个爆栗:“你长脑子不长?管张龙跟你说什么,你只跟先生说你听见什么。”

  那差役被赵虎这么一喝,说话反顺溜了:“小的听他们说,是为细花流前任门主举丧。”

  公孙策愣愣道:“前任门主?那不就是端木翠么?端木姑娘好好在瀛洲待着,要他们举哪门子的丧?”

  张龙见公孙策仍绕不过弯子来,急道:“好好在瀛洲待着自是真,可谁知道会不会有诡诈妖人也去了瀛洲,公孙先生,你莫要忘了九天前的事,瀛洲图可是在开封府手上丢了的。”

  公孙策茫然道:“是啊,是那猫妖用红鸾姑娘的xing命相要挟,展护卫才……”

  话到一半猛地刹住,张龙眼瞅着公孙策渐渐变了脸色,叹气道:“先生终于想到了?我和赵虎也是想到这一点,才急着找先生商议。”说着摆摆手,让那差役下去。

  公孙策呆了半晌,道:“你们是猜那猫妖夺瀛洲图上了瀛洲,还……害了端木姑娘?”

  语毕只觉不可思议,不待两人回答便道:“不可能。端木姑娘收妖无数,怎么会折在猫妖手下。”

  张龙和赵虎对望了一眼,赵虎嗫嚅道:“若是光明正大自是不怕,可那猫妖yīn狠诡诈,怕它使出些卑劣手段来……”

  公孙策只是摇头不信,道:“那猫妖跟端木姑娘有什么过节,巴巴地夺了瀛洲图去杀她?不通,不通。”

  张龙见赵虎期期艾艾,公孙策又满目狐疑,心中又急又气,大声道:“我管那猫妖跟谁结过什么梁子,你们倒是说,好端端的,细花流为什么要为我端木姐举丧?!”

  一语惊醒梦中人。

  公孙策浑身一震,一股凉气直入心肺:没错,细花流为什么要为端木翠举丧?

  一时间三人都沉默下来,正讷讷时,忽听有人平静道:“你们方才说,细花流在为谁举丧?”

  张龙吓得浑身都僵住了,良久才回过头来,对着展昭勉qiáng挤出一个笑来,道:“展大哥,今日怎么这么早?早朝散了么?”

  “每日散朝都是这个时辰。你方才说,细花流为谁举丧?”

  张龙求救似的看向赵虎和公孙策,赵虎咳了两声,低头开始研究自己的鞋尖,公孙策故作云淡风清地目送一轮金乌冉冉升起,同时搜肠刮肚准备随时来一首红日词蒙混过去。

  “我说……”张龙结结巴巴道,“细花流不知道为谁举丧,准是那温孤尾鱼法力太差,若是我端木姐在,哪会纵容妖孽伤及门人……”

  “是么?”展昭看向赵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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