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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同人]开封志怪_尾鱼【完结+番外】(41)

  “是……呃。”赵虎心虚。

  “公孙先生?”展昭半信半疑。

  “他们二人素来看不惯温孤尾鱼的做派,一时多说了几句。”公孙策定了定神,“展护卫还未用早膳吧,灶房那边应该在准备着了,或者我去催一催……”

  展昭探询的目光在公孙策脸上转了个来回,公孙策只觉得脸颊发烫,努力作出不动声色的姿态。

  “也好,有劳先生。”展昭淡淡一笑,转身离去。

  良久。

  张龙吁一口气。

  公孙策提着的一口气也松懈下来。

  只赵虎挠了挠脑袋,疑惑道:“展大哥说‘也好’,用膳不是应该进府的么?怎么反出去了?”

  公孙策张了张嘴巴,忽的大叫起来:“快……快追,他……他往细花流去了。”

  第36章 【惊变】-六

  晋侯巷两侧屋檐下的灯笼已然撤下,远远望去,都挂上了写有奠字的白盏灯笼。

  温孤尾鱼披着白色狐裘,立在细花流的牌匾之下,边上两个细花流的门人扶住长梯,仰着头指点梯顶去换大红灯笼的人。

  “往左点,对,把挂钩取下,过了过了,再偏些……”

  台阶下站了四个灯笼坊的篾匠,两两抬着个巨大的白色灯笼,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不住跺着脚取暖,忽听得身后有脚步声,回头看时,认得是开封府的展护卫,赶紧往旁侧挪了挪。

  展昭的目光停在篾匠手中的白灯笼上,俄顷抬头看向细花流的牌匾。

  那梯顶的门人正将红灯笼卸下,一低头看到展昭,脸上现出恨色来,眼中异光一转,啊呀一声,故作失手,那灯笼便向着展昭顶上砸下。

  展昭足尖虚点,轻身跃起,中空接住灯笼轻轻放下,那梯顶的门人刷的跳将下来,恨恨道:“展昭,你还有脸来?”

  展昭一愣,就听温孤尾鱼不悦道:“细花流不幸,怎么能随意迁怒于人?还不进去?”

  那门人愣了一下,忽的呸了一声,狠狠剜了展昭一眼,转身大踏步进府,旁侧扶梯子的两人也是冷笑连连,将梯子收起,向那些个篾匠道:“把灯笼抬进来,随我去账房支银子去。”那几个篾匠喏声应应,快步抬着灯笼进去了。

  待得那几人去的远了,温孤尾鱼才长叹一声,转向展昭道:“展大人大人大量,不要同他们计较——他们虽不是初始就跟随端木门主,但同属细花流一脉,难免伤qíng。”

  展昭摇头道:“展某听不明白,还请温孤门主明示。”

  “你听不明白也不奇怪,”温孤尾鱼笑了笑,“都说天有不测风云,其实何时起风何时布云并不难猜,难猜的是这阵风云过处,会殃及哪个无辜——谁也料不到端木门主会遭此不幸的。”

  展昭只觉周身发寒,嘴唇嗫嚅了几下,却说不出话来。

  “说来也是天命使然,瀛洲千百年来就是海外dòng天福地,谁知昨夜竟有妖孽登临,瀛洲上下猝不及防,险些大乱,若不是端木门主……”温孤尾鱼连连摇头,唏嘘不已,一瞥眼见展昭面色苍白,心中冷笑,又道,“虽说最终擒住了猫妖,但是折损瀛洲一员上仙,实是细花流之大不幸。审问之下,才知那猫妖借了瀛洲图之力才得以登临瀛洲,说起来,总是上仙们当日思虑不周,留下仙山图,这些个yīn狡孽畜才会有可乘之机……”

  “端木翠怎么样了?”

  温孤尾鱼话刚说至一半便被展昭打断,心头止不住恼怒,冷哼一声道:“展大人这话问的就奇怪了,看不见我细花流上下举丧么?”

  展昭猛地抬头:“端木是瀛洲上仙,怎么会折于猫妖之手?”

  “这便是展大人不明了了,”温孤尾鱼渐露出冷酷之色来,“神怪之分,就如同世间正邪之别,名门正道并不全是好手,邪魔外道也会有不世出的高人,端木门主法力不弱,但难免大意——若我未记错,她之前收伏蚊蚋jīng怪时,就险些不测……这猫妖妖力极qiáng心思诡诈,谁会料到她在暗处算计端木门主?”

  展昭呆立半晌,只觉清明意识如同水覆,不可抑止地涣散下去,脑中如同千针穿刺,酸楚之气渐渐蒙住眼眸,耳膜鼓振鸣响,分明不该听到什么,却偏将温孤尾鱼接下来的字字句句都听得明明白白——

  “后来才知那瀛洲图是你亲手jiāo予猫妖的,若无瀛洲图,猫妖终极此生,都未必能够登临瀛洲,端木门主也不会死……世事难料,此事怪不得你,但所谓不杀伯仁,伯仁因你而死,细花流门人免不了对你有怨懑,展昭,你宰相肚里能撑船,卖我半分薄面,也卖给横死的端木翠一个面子,不要同他们计较了吧?”

  这话说的何其恶毒,展昭本就逆血上涌难以抑制,被温孤尾鱼拿话一激,喉头一甜,qiáng自咽下,口中尽是腥甜之气,伸手压住胸口,转身离去。

  温孤尾鱼自昨夜以来,又是悲苦又是愤恨,只不知如何发泄,今日见到展昭,竟将一腔怨气尽数撒在展昭身上,见展昭丧魂落魄一般,只觉心中畅快无比,仰天狂笑起来。

  展昭听到温孤尾鱼笑声,身子晃了一晃,腿上忽的失了劲力,迎面张龙赵虎赶到,见此qíng形,心中凉了一半,忙抢上来一左一右扶住展昭,低声道:“展大哥,我们回府罢。”

  温孤尾鱼笑了一阵,忽的哽住,缓缓阖上双目,良久突然重重飞起一脚,将地上的红灯笼远远踢飞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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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策自包拯书房出来时,正看到张龙托着餐盘从展昭房中出来,赵虎跟在后头掩上门。

  抬头见到公孙策,张龙冲着房内努了努嘴又摇了摇头,径自向灶房去了,公孙策紧走几步迎上赵虎,低声道:“展护卫怎么样?”

  “也看不出怎么样,”赵虎蔫蔫道,“莫说是展大哥,我今个也吃不下饭去。”顿了顿又闷闷道,“也不知道温孤尾鱼跟展大哥说了些什么,可是看展大哥的反应,端木姐的事qíng,似乎不是混说的,公孙先生,你说端木姐会不会真的……”

  话未说完,自己先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他二人早上自差役口中得知此事时,虽说心下忐忑有此推断,但并不当真如此以为,及至在细花流门口看到展昭和温孤尾鱼,方才心生不祥之感,一天下来,待见到展昭的反应,心里一阵凉似一阵,口上不说,心中也大致明白,端木翠身死的传言,应该有八九十分的准了。

  两人相对无言,也不知该说些什么,遥想起端木翠昔日形状,又是怔忡又是难受,赵虎再开口时,已有几分哽咽:“公孙先生得空劝劝展大哥,我先下去了。”

  公孙策叹口气,说起来,开封府诸人中,与端木翠关系最为亲厚的自然是展昭,随之便是四大校尉,自己和包大人虽与端木翠相识,但往来不算频繁,因此上对于端木翠的事反应也各不相同,白日间和大人说起时,大人也叹言端木姑娘与展护卫jiāoqíng不浅,要公孙策多多开解展昭,可是说的容易,要如何去开解?

  另一面,公孙策也的确摸不准展昭现下心中究竟作何想法,算起来,端木翠离开开封已有一年多,去岁在文水时,那老者也说端木翠是不会再下界了……

  明知这么想并不恰当,还是忍不住去想:一个今生永不可能再见的人,是生是死,于留下的人,又有什么分别呢?

  可是这话,能拿去跟展昭说么?

  犹豫好久,还是推开了展昭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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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昭坐在桌旁,凝神看桌上的灯烛,烛泪早在案上蕴作一滩,烛光微弱的很,跃跃着似乎就要熄灭。

  公孙策在门口站了一会,故意大声咳嗽了几声。

  展昭没有动。

  公孙策好生尴尬,想了想不知如何开口,讷讷站了一会,转身便想出去,忽的停下了。

  那是……

  旁侧柜上站着的,不是小青花是谁,它是何时进来的?

  一天不见,小青花直如变了一个人……呃不,变了一个碗,浑身上下又脏又破,似是刚在泥坑中跌爬了一圈,脸上白一道黑一道结了不少泥垢,两只眼睛高高肿起,偏生慑人的亮,狠狠锥视着展昭。

  “小青花!”公孙策失声道,“这一日你都去哪了?你知不知道……”

  想想又将后半句话咽了下去:看这qíng形,多半是知道了。

  听到小青花的名字,僵坐着的展昭身子一颤,缓缓回过头来。

  公孙策忽然觉得不对劲,小青花这样惨烈的表qíng和这般痛恨的眼神,是他从未见到过的。

  “展大人,展护卫,展南侠,这下你可满意了吧?”

  这般yīn阳怪气的语调,公孙策只觉得头皮发麻。

  展昭不语,只是极其苦涩地一笑,眸中掠过深重的痛楚之色。

  “小青花,”公孙策真不知该说些什么,“我知道你心中难受,但这事怪不得展护卫,他当时也是为了救红鸾姑娘……”

  “救一个死一个,你们开封府做的好jiāo易!”小青花打断公孙策,冷冷回道。

  公孙策一急,正想说些什么,却被人拉住了——回头看时,却是展昭过来,朝公孙策摇了摇头,轻声道:“它心中有气,你便让它骂吧,它好受些,我也好受些。”

  “它好受些,我也好受些?”小青花怪声怪气,“展昭,都到了这个时候,你不装好心会死么?”

  展昭只感心力jiāo瘁,面上露出疲倦之色来,摇头道:“我没有。”

  小青花冷笑数声,话锋一转:“我本来想,就是死了也不再踏进你开封府,可是……我主子死前有话带给你,你要听还是不听?”

  展昭一愣,不及作答,就听小青花道:“我主子说,端木糙庐之中,尚有几件……”

  声音越说越小,展昭下意识俯下身去,忽觉眼前白光一闪,就听公孙策急道:“小心!”

  未及反应便觉鬓角处刺痛,有针样利器从鬓角往后一镬到底,抬头看时,小青花双手执剑,面上又是狰狞又是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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