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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同人]开封志怪_尾鱼【完结+番外】(74)

  “你?你怎么会知道?”温孤尾鱼怒极失笑,“你是姜子牙义女,杨戬义妹。杨戬在天庭居高位,瀛洲上下,谁不忌惮他几分?但凡你有个不痛快,杨戬就敢甩脸色给长老看。你如何知道这些,你上哪里知道这些?”

  端木翠默然,她心中不是不知道杨戬对她颇多照拂,但是照拂到这般地步,她的确也是“不知道的”。

  提及此节,温孤尾鱼心头愤懑竟是无法自制,将先前对端木翠生出的怜惜之意尽数撇开了去,冷冷道:“都说仙界洁净之所,作践起人来,还不都是一般无二!那些个登仙之人,又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了,守着丹炉日久,胡混炼出些仙丹来,早些成仙,在我面前就以长者自居了?吆五喝六,甚么东西!”

  这话倒也不尽然,瀛洲仙人,倒颇有几个人物的,只是汉晋之世,修仙之人甚多,虽不致全民修仙,数量也蔚为壮观。基数大,录取率再低人数也不会少,那时节神仙素质良莠不齐在所难免。天庭不是没有察觉到这一点,所以自唐一代之后,几乎不曾再度化世人成仙——有宋一代,掂掂量量有名的也就录取了个陈抟老祖,跟汉世隔村邻乡隔三差五就出神仙不可同日而语。

  或许是温孤尾鱼运道不好,尽撞上神仙中的这群人物,想必是颇吃了些苦头,xing子才这么乖佞孤僻,喜怒无定。

  有些人的不甘心也只能在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唇舌心间走个过场,有些人的不甘心就能日复一日膨胀成魔,就如同有些人得了刀只能劈柴除糙,有些人得了刀就能反上朝堂——凡事因人而异,的确琢磨不清也道不明白。

  “原本,我对你也算高看,”温孤尾鱼的目光终于落回端木翠身上,“想着你跟他们不一样,心中存了三分亲近之意,有意结纳,想不到……”

  (好吧,我知道在这样的氛围之下前来cha话颇不厚道,但是我还是想厚着脸皮为温孤尾鱼代言一句: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端木翠淡淡一笑:“愿赌服输,与人无尤。”

  温孤尾鱼竟有些为她惋惜:“你若不是把我想的太简单了,也不会败得如此惨。”

  “把你想的太简单了?”端木翠似乎听到了再好笑不过的话,“温孤尾鱼,你处处心机深沉高人一着,我何曾敢看轻于你,我何曾敢把你想的简单?”

  说话间,她缓缓褪下右臂衣衫,露出白玉也似的手臂来。

  温孤尾鱼觉得奇怪,不觉失笑:“你这是作什么……”

  语到中途,瞳孔猛然收紧,厉声道:“你的穿……”

  “哧”的一声轻响,温柔的像是花开的声音。

  他其实是想问:“你的穿心莲花呢?”

  现在他已不需要端木翠的回答,因为那莲花就自后心而入,绽放在他心口之上,根根锃亮倒钩,带着血ròu气色死死扣住心窝,愈收愈紧,打眼看去,竟似血意滂沱般盛放。

  而那瓣瓣血色之间,隐有女子纤细玉指般的灼目金光蜿蜒而走,一如女子指下温柔缠绵,偏偏一触之下,肌体寸寸成僵。

  这才是她深埋后着的锁心指。

  端木翠的唇边终于漾出微笑,低低呢喃,像是发问,又像是自言自语。

  “我何曾敢看轻于你,我何曾敢把你想的简单?”

  温孤尾鱼没有理会他,他努力使劲最后一丝力气,死死拗住锁心指的力道,看向穿心莲花袭来的方向。

  这一次,轮到他面如死灰。

  握住穿心莲花另一头的那人,面色刚毅如铁,蓝衣覆就的身形挺拔如松,似是劲风也撼不动毫厘。

  第78章 【温孤尾鱼】-十二

  “展昭……”温孤尾鱼震惊失语,“你不是已经……”

  展昭没有理会他,他的目光似是疲累不堪,虚弱地停栖于对面的端木翠身上。

  “你能杀他,我就能救他。”端木翠平静地像是在叙述一件与己无gān的陈年往事,“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假借同意你击杀展昭引你大意,然后对你下手。只是你料错了两件事,第一,第一次对你施锁心指,用意并非杀你,而是引你入彀,让你误以为自己已经识破了我的计谋;第二,我并没有准备亲自动手杀你,在我看来,展昭对付你的胜算更大些。”

  “我那时,明明已经杀死了他。”温孤尾鱼的目光几yù将端木翠吞噬,“你什么时候救回的他?”

  “我伏在他身上哭的时候。”端木翠微笑,“那时你色迷心窍,想来是未曾察觉。”

  “难怪你要我留他全尸……我原先以为,哪怕你之前都在做戏,你的眼泪总该是真的,”温孤尾鱼骇笑,“想不到,连眼泪都是假的。”

  “你没想到么,我原以为你该想到的,”端木翠露出惋惜之色来,“你早该想到,我既为战将,该有多么擅长这些请君入瓮虚虚实实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计谋。我从未看轻你,是你把我看的太不堪一击了。”

  垂目半晌,目光忽的转于柔和,向展昭道:“女娲封印已经修复,冥道一时三刻之内就会冰封,温孤尾鱼先有穿心莲花穿心,又中了锁心指,再也掀不起风làng。此间终于事了,我也算求仁得仁功德圆满。展昭,你快回去罢。见到先生,就同他说,我有事,走不了啦。”

  展昭只是摇头,端木翠叹气道:“难道你不曾发觉,曙光已经不在我身上了?赶紧些出去吧。”

  其实适才端木翠涉入炽焰帷幕之时,曙光已然退却——不过那时多半是经不住热làng,现下算算辰光,也差不多快到一个对时了。

  展昭还是不动,端木翠摇头道:“你这个人,就是这么死心眼,难不成你还想我们都能全身而退?如今的结果已是最好的了——你快些走吧,被烧死又不是什么好看的玩意儿……”

  展昭忽然开口:“端木,我身上也有仓颉字衣。”

  端木翠约略猜到他所想,只是摇头。

  “你听我说,”展昭心中焦灼,语气也失去了往常的镇定,“我身上的仓颉字衣还能抗两次炽焰帷幕,你的还能抵挡一次,我可以用穿心莲花在深渊之上搭起链桥……端木,你在那头别动,我先过去,然后带你回来。”

  端木翠心中一动,尚未答话,就听温孤尾鱼冷笑道:“不妥,这样不妥。”

  展昭虽不yù听他妄语,奈何关心则乱,忍不住向他道:“如何不妥?”

  温孤尾鱼眼底渐渐露出yīn毒之色来,一字一顿道:“你当我是死的么?锁心指的确厉害,可惜我的手指还能动上一动,端木翠,这已足够我送你上路!”

  展昭脑中轰的一声,怒吼一声,拼劲浑身气力向温孤尾鱼猛扑过来,方挨到温孤尾鱼肩周,就觉热làng扑天倒海一样过来,登时便被掀翻在地,展昭顾不得这许多,就地一滚,避开火头,急抬头看时,只觉脑中似有什么一声脆响,齐齐断裂,眼前一黑,几yù栽了过去。

  但见对面石台之上,平平展展,热气袅袅,哪里还有端木翠的影子?

  展昭呆立半晌,手足冰冷,五内却直如火烧,忽得浑身打了个激灵反应过来,凄厉一声长叱,刷的便抽了巨阙在手,大踏步向温孤尾鱼过来。

  温孤尾鱼存了必死之心,早料到此节,但是乍见到展昭双目尽赤,还是忍不住心头一凛,道:“你待怎样?”

  展昭脑中一片混沌,竟也听不到温孤尾鱼说些什么,一言不发,挥剑便往温孤尾鱼心口斩落,哪知那锁心指凶悍非常,只将温孤尾鱼身子锁的寒冰坚石一般,一击之下,温孤尾鱼倒没有什么,展昭的虎口已然迸出血来。

  展昭竟不知觉,牙关咬死,目中寒光竟似比巨阙更为慑人,温孤尾鱼心中咯噔一声,忽的开口道:“展昭,你可想端木翠回来?”

  展昭身子巨震,他于温孤尾鱼的话全然无觉,只端木翠三字听得清清楚楚,腾腾腾倒退开去,嘶哑着声音道:“端木翠怎样?”

  只刹那时间,温孤尾鱼心中已有了计较,淡淡道:“你若跪下向我磕三个响头,或者我会知会于你。”

  展昭虽然心神俱损,却也不至于被他拿话诓了去,知道自己方才失态如斯,待听温孤尾鱼如此说,冷冷道:“端木翠已经被你害死了。”

  语毕,再也不拿眼看温孤尾鱼,径自走到石台边缘处,衣襟一摆,重重跪了下去。

  温孤尾鱼冷眼看展昭对着深渊连叩三个重首,心内不屑之极,偏面上肌ròu僵住,半点神色也露不出来。

  展昭叩首既毕,眼前已是模糊一片,qiáng自定了定神,记得端木翠让他尽早离开冥道之语,当下一言不发,大踏步向外走去。

  方经过温孤尾鱼身边,就听温孤尾鱼yīn阳怪气道:“就这么撇下端木翠走了?展昭,若是你在此,端木翠必不会撇下你的。”

  展昭受激不住,猛地俯身攥住温孤尾鱼领口,怒道:“你不配提她!”

  当此刻,温孤尾鱼喉部块ròu尽数僵住,虽是勉力发声,仍不免听来瓮声瓮气怪异非常:“我却没有诓你,展昭,你朝深渊下看,还能看到火焰么?”

  展昭一愣,方才炽焰扬起重又偃去,他只道端木翠必遭不幸,况且一旦身临深渊带起异动,必然重启炽焰帷幕,是以完全未曾起过朝深渊之下查看的念头。

  明知温孤尾鱼其言不可信,但此念头一起,竟是无论如何都压伏不下去,正踌躇间,温孤尾鱼又道:“横竖你有仓颉字衣护身,当真去看看又能怎样?”

  展昭松开温孤尾鱼领口,径自走向边缘,俯身下查。

  果然,真如温孤尾鱼所言,渊底已无炽焰,打眼看去,漆黑如油,反she出jīng钢黑铁般的亮光,又仔细看了一回,虽是浓稠,竟似流质般缓缓而动。

  温孤尾鱼虽见不到渊底究竟如何,却将展昭面上神色尽收眼底,冷冷道:“现下总算信我了?方才你只顾着拼命阻止我带起炽焰帷幕,无暇顾及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可知炽焰帷幕扬起之前,端木翠就已经不见了?你蠢笨如斯,目无所察,还以为她当真被烧死了,真是可笑。”

  展昭心底渐渐升腾起希望,只觉口唇发涩,颤声道:“那么,她去哪里了?”

  温孤尾鱼平静道:“她是沉渊选中的人,除了沉渊,还能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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