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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同人]开封志怪_尾鱼【完结+番外】(92)

  原来谋刺她的,不止三个!

  端木翠重重倒地,剧烈喘息不止,屋脊之人轻身跃下,三个人围将过来,其中一人蹲下来去看那被端木翠用荆棘链勒喉之人,俄顷重又过来,慢慢摇了摇头。

  那放冷箭之人俯向端木翠,伸手捏住她下巴,将她的脸转向月光一面,沉声道:“是她没错。”

  方松了手,忽见端木翠向着他粲然一笑。

  那人心中一惊,尚未反应过来,忽的下盘一空,却是端木翠趁他不防,双腿疾电般扫过,随即绞住他腿,翻身一带,竟将他压在身下,那人待要坐起,端木翠起的更快,一手拔下膝上长箭,向着他面上便刺,这一下力道何等生猛,竟硬生生刺穿头颅,直将他钉死在地上。

  变故起的突然,旁侧两人俱是猝不及防,待得反应过来,其中一人再不多话,重重一脚踏在端木翠受伤的膝盖之上,就听咔嚓腿骨断裂之声,端木翠浑身痉挛,差点痛晕过去。

  那人狠狠道:“把她的头砍下来!”

  另一人低低应一声,迎着月色抡起刀身,端木翠脑中嗡嗡作响,几乎炸将开来,忽的拼尽全身力气,嘶声喊道:“展昭!”

  第97章 【沉渊】-十六

  那挥刀之人愣了一下,雪亮刀身在半空中一滞,转向另一人,疑惑道:“她叫谁?”

  那人闷哼一声,压低声音道:“不知道,下手,不要生出它事来!”

  那挥刀之人点点头,刀身又扬,正待狠劈下去,忽觉身后大力涌来,力道既狠且快,没等他反应过来,已被重重撞飞开去,直直撞到边墙之上,一声闷响,又坠下来。

  另一人悚然色变,急退开两步,抬眼看时,来人正背对他俯下身去,不禁心中一喜,腕上使力,待要将荆棘链套将过去,链身只刚一摆,忽觉眼前寒光bào起,紧接着腹中一凉……

  他心头莫名恐慌,缓缓低下头去看,饶是夜色浓重,还是能看到衣襟之上,更加墨黑的一道,慢慢泅将开来……

  终于不支倒地,看到的最后场景,是端木翠被来人抱起。

  端木翠的眼睛却是看着他的,面色因为痛楚而惨白,唇角却还带着讥诮的微笑。

  如此布置周详的袭杀,居然还是让她逃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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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昭大踏步回到旗穆大宅,一脚踹开内室的门,将怀中的端木翠放到chuáng上。

  屋里没有点灯,端木翠的气息很弱,一双眸子点漆般亮,血的味道越来越浓。

  展昭起身去点灯,他的手抖的厉害,火折子的火焰总是凑不到灯芯,也不知费了多大功夫才点好,端着油灯移近端木翠,只觉脑子轰的一声,下意识死咬牙关,只是站着不动。

  端木翠的身上全是血,鲜血泅染开来,有些地方已经转作暗红,他一时间竟判断不出她受伤在哪。

  端木翠见他不动,嘶哑着声音道:“在腿上,还有腰上。”

  展昭浑身一震,这才反应过来,也不吭声,上前就去解她衣带,哪知结扣繁复,竟被他搅成死结,心一横,道一声:“得罪。”

  哗啦一声就撕开。

  她的腰身之上,早已血ròu模糊成一片,部分地方跟里衣粘在一起,根本分都分不开。

  展昭不忍再看,将巨阙垫到她背后:他若知道她伤到后腰,方才就不该把她直接放下,挪动处不知又要增几多痛楚。

  又去看她膝上,亦是里衣粘住伤口,展昭小心翼翼一点点剪开,她的腿伤更重,膝盖之上全是血污,隐约见到箭孔,展昭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只能伸手去拭,待要触到之时,不觉迟疑了一下,看端木翠道:“将军你忍着些。”

  若是骨头碎裂,这一触之下,必然疼痛难忍。

  端木翠点头。

  展昭收回目光,动作尽量轻的慢慢探到她膝周,缓缓合掌,只一用力,就听端木翠一声惨呼,腾一声从chuáng上直坐起来,伸手揪住展昭衣襟,怒道:“展昭我杀了你!”

  她这一下来的突然,展昭猝不及防,差点脚下踩虚,抬眼见到端木翠瞳孔空dòng眸光散乱,便知她是痛的失了神智,伸手搂住她肩背,只觉她身子绷的厉害。

  端木翠也不知是在瞪谁,双手揪的更紧,指节处根根泛白,只恶狠狠道:“展昭我杀了你。”

  展昭心中难过,却又无法可施,只得柔声道:“是,你先睡一觉,再杀不迟。”

  说话间,慢慢将她放平至chuáng榻之上,另一手缓缓伸到她颈间,将她如云长发拂至一边,端木翠眸光终于尽数黯去,双目轻轻阖上,只口中还兀自不依不饶:“杀了你,杀了你……”

  展昭见她额角鬓发尽已被汗濡湿,心中酸楚之至,轻轻与她额头相抵,贴了贴她柔软面颊,但觉颊上湿意更甚,耳边是她渐渐偃息的声音:“杀了……杀……”

  略略抬头看去,她即便昏迷之时,眉目之间还带杀伐凛冽之气,展昭韧长手指温柔轻触她眉眼,低头吻在她冰凉唇上。

  她终于安静下来,鼻息浅浅,身子亦随之放松。

  掰开她攥住自己衣襟的手,这才发觉她双手亦是血ròu斑驳,展昭将她手轻轻搁下,这才深吸一口气,疾步出了屋子。

  刚迈出门槛,只觉眼前一黑,身子晃了一晃,赶紧扶住门框,先往灶房走了两步,想了想又快步回房,一阵翻箱倒柜,将一件素白帛衣撕作布条,怀中掏了一阵,将金创药什么的全部摊在chuáng上,待要为她包扎,忽然想到水还没有烧,只得又去灶房准备。

  亏得端木翠此时已昏迷不醒,伤口亦不再血流不止。

  待得准备停当,展昭先用织帛浸了热水,将她伤口仔细擦过,手上和腰间伤处皆用布帛密实扎好,只是擦拭膝盖伤口之时,眉头愈皱愈紧:他只能先为她正骨,后续种种,不是他力所能及,必须将端木翠送回军营。

  只是正骨……

  又有一番好痛的了。

  展昭叹气,忽然想起,这已经是他第二次为端木翠接骨了。

  “展昭,将来你若不在开封府做护卫,还可做接骨大夫的。”

  “是,必然客似云来,日进斗金。”

  只是这客,缘何一次是她,两次还是她?

  展昭微微合目,手掌缓缓覆在她膝上,略略拿捏一番,陡然双目睁起,手上一紧。

  端木翠身子一痉,竟醒了过来。

  展昭顾不上多话,马上用两片仓促劈就的短木片夹住她膝盖,又用布帛层层紧缠,这才长长舒一口气。

  回头看端木翠时,她不哭不闹,虽然面上惨白毫无血色,神qíng倒极是平静的,一双黑眸定定看住他,柔和眼神之中带着说不出的奇怪。

  她忽然就开口叫他:“娘。”

  如此说时,还向他伸出手来。

  若非今晚qíng势如此凶险,展昭真要哭笑不得。

  先头是气势汹汹要杀他,现在叫他什么?娘?

  他可不想做她的……娘。

  好在,今晚纵是端木翠再闹出什么古怪玩意儿,他也不会奇怪,当下只是微微一笑,握住端木翠的手,就势在chuáng边坐下:“端木,你醒了。”

  端木翠不答,还是那般古怪的神气看他,忽然略略偏转头,神色中竟有稚龄女童的娇憨:“娘。”

  展昭忽然发现,他对端木翠,其实并不那么了解。

  他从未听过端木翠谈及自己的家事,以至于他根本忘记,世人都有父母,端木翠纵是上仙,也脱胎凡体。

  最最痛楚的时候,一切都不重要的,忽然就回归稚子时,一门心思想起娘亲来了?

  展昭心中酸涩,继之是疼惜,端木翠撑住身体坐起来,忽然就粲然一笑,慢慢靠进展昭怀里。

  展昭一只手臂环在她腰部以上,另一手轻轻在她发间摩挲,端木翠少有的乖巧柔弱,那么安静靠着,他很想开口说一两句话,想了想还是放弃,只轻轻蹭了蹭她的头发:这时候她心中想念的是娘亲,纵然他能给她一样温暖的怀抱,也给不了她娘亲般的软语细慰。

  就听她柔声道:“娘,我记住了,是熊飞。”

  展昭身子一僵,急低头看端木翠时,她已缓缓阖目,长睫细密如扇,眼角犹有泪痕未gān。

  展昭的喘息越来越困难,胸口起伏的厉害,一颗心在胸腔之处乱跳乱撞。

  她刚刚说什么?熊飞?

  莫说她还是沉渊中的端木将军了,就算是真的端木上仙,他都从来没有跟她讲过自己表字熊飞,因为她根本不耐烦去知道这些东西,她连他一连串的官位名衔都觉得啰嗦,只是叫他展昭展昭。

  若问她熊飞是谁,她估计会回瞪回来:我怎么知道?

  她怎么会突然说出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来?

  第98章 【沉渊】-十七

  待得端木翠醒转,已是第二日午时,甫一睁眼,见到帐内女侍立了一片,chuáng边不远处两个随军大夫正低声谈着什么,自己先前受伤之处,已然包扎妥当。

  不觉心中一松,想了想便要坐起,有那眼神活络的女侍,赶紧上前扶住,另有女侍过来,在端木翠背后垫起衾被。

  端木翠四下看了看,问道:“阿弥呢?”

  话音刚落,阿弥已经掀帘进来了,想来是听到里间动静。

  端木翠示意她近前,屏退左右不相gān之人,问道:“是展昭送我回来的?”

  阿弥点头称是。

  “没有为难他吧?他人呢?”

  “在帐中休息。”

  端木翠略略点头,沉吟了一会又问:“昨夜谋刺之人,尸首可全带回来了?”

  阿弥点头:“都是生面孔,身上没带不相gān的东西,看不出蹊跷来。”

  端木翠冷笑:“想必是远道而来,昨夜是我失察,给他们钻了空子。”

  阿弥心有余悸:“姑娘,你伤的不轻,好在昨夜遇到展昭。”

  端木翠不答,忽的想起什么:“我遇刺一事,有无声张?”

  阿弥摇头:“天快晓时展昭送姑娘过来的,里里外外兵卫的嘴巴都严实的很,没有把消息漏出去。”

  端木翠微笑:“做的好,就该杀杀他们的威风。”

  阿弥扑哧一笑:“姑娘,你都伤成这样了,到底是谁杀了谁的威风?”

  端木翠也笑:“你不妨散布消息出去,就说昨夜有人谋刺我,一个个都叫我给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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