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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凤清挑得这处地方确实是足够偏僻。
白眠雪一边上楼一边想。
其余几人心里估计也是一样的想法。
毕竟谁能猜到,表面上平平无奇的一家酒楼,内里却几乎全是隔间与机关。
几乎是每走两步,就可以在朴素无华的墙壁上伸手一推,骤然推开一扇门。
而推开的门内部,又有几扇可以分别跳进不同房间的窗户。
“假的。”
又一次摸到假墙壁以后,白眠雪吐了口气,终于忍不住道,“……这酒楼的老板为何要做出这么多机关,生怕客人记住路嘛?”
“嘿嘿,客人您有所不知,咱们这儿可算是京中最隐蔽的地方,很多客人都喜欢呢。”
带路的小二回头笑笑,许是看出身后几人衣着不凡,也不再多话,只推开右手边一道墙壁上的朱色暗门,露出背后一间包厢来。
待他们进去,小二斟了茶水,从房间另一边退了出去。
“这种酒楼应当是江南安氏夫妇的手笔,安氏夫妇因为擅长修建这种酒楼在江南就大名鼎鼎,只是到了京城却很少有人知道。”
“凡是有进来过的,大多都唤这儿做鬼楼。盖因是个避人耳目的好地方。”
祝凤清扫视周围几眼,慢慢说道。
“这倒有趣。”
白眠雪眨眨眼儿,低下头瞧了瞧手边淡色的茶水,正要拿起来抿一口,却被谢枕溪伸手挡在杯口。
“这种地方的东西,要多留心。”
小殿下看他一眼,也不像先前一样瞪他嫌他烦,只弯起一点点唇角,扯着他袖子小声说,“那你说怎么办,我有点儿渴啦。”
谢枕溪看他一会儿,轻轻击了击掌。
登时窗外便有响动,似乎是破窗声接连响了三四下,一道黑影才终于从他们这间包厢外滚落进来。
还不等众人看清他身手,黑影连忙翻身起来,朝着谢枕溪请罪,“王爷,属下来迟了,这酒楼颇有点古怪。”
“嗯,无妨。”谢枕溪漫不经心地颔首,“水。”
见暗卫迟疑了一瞬,才又重复了一遍,“去找点干净的水。”
暗卫顿了一瞬,领命而去。
谢还瑾和祝凤清眼观鼻鼻观心,只做看不见。
尤其是谢还瑾,他平日里虽爱开玩笑爱打趣,这会儿也只是斜靠在一旁,安安静静不敢作妖。
他直到方才亲眼目睹,才总算摸清了这二人的关系,心下早就惊得翻起几重浪,表面还要强装镇定。
要知道谢枕溪的婚事在谢氏一族早就无一人敢提,京中不知多少贵女遣过媒人,谁知自己这兄长倒是有本事,自己挑中了当朝皇帝的儿子。
谢还瑾一边悄悄给自己兄长比个大拇指,一边转过脸去假装看不见他们二人。
只是这会儿白眠雪却注意不到他,小殿下看着谢枕溪,惊疑道,“你的暗卫,难道不是保护你的,你就这么乱用?”
“嗯?殿下既知道,那就少撒娇。”谢枕溪摸摸他的脑袋,含笑调侃他。
一时暗卫用王府中惯用的水囊恭恭敬敬捧了清水来,谢枕溪接过来,白眠雪就着他的手抿了一口,摇摇头示意不喝了。
然后又被人摸了摸脑袋。
谢还瑾瞧着那漂亮的小皇子牵着谢枕溪的衣袖,俩人腻腻歪歪,忽然想起自己还毫无着落的婚事,简直忍不住悲从中起。
他端起方才小二斟上来的茶一饮而尽,小声惆怅道,“没关系的,又毒不死人。”
……
谢枕溪待周围静了下来,终于慢慢抬眸看向祝凤清,仿佛早已熟络来由一般轻叩桌案,
“听闻祝大人今日有一桩家事要与人商谈,讲罢。”
祝凤清一愣,被谢枕溪的气势压得有点怯意和紧张,说话时也有点结结巴巴,
“是,王爷……下官,下官父亲姓乔,名谅,江南黎州人,十年前在户部为官……”
“当年他的长官,就是如今的许大人,许季庆。江楼那会儿只是个刚刚为官的毛头小子,被家中举荐,与我父亲做了同僚。”
“当年青州蝗灾,民不聊生,想来各位应当还未忘记吧?”
白眠雪仔细搜寻了自己的记忆,有点疑惑地摇了摇头,谢还瑾却激动地开口,
“哪能忘呢,我母亲就是青州人。听说当年的青州蝗灾,是大衍百年难得一遇的大灾。流离失所的百姓不知其数,青州原本还算富庶,从此也是一蹶不振。”
祝凤清点点头,压低声音,“那年,正是我父亲初入官场不久的时候 ,看着朝廷御笔亲批的百万两白银,他满心要待施展一番身手,好好为民谋利,奈何却遇到江楼,许季庆二人。”
“……是他们贪了赈灾银子吗?”白眠雪想起江楼油滑的脸,忍不住厌恶皱眉。
祝凤清无声地点点头。
“如今世风日下,这些朝廷蛀虫贪墨赈灾银的事情,实在是见得太多了。”谢还瑾感慨一声。
祝凤清神色黯淡,“但我父亲当年并不知晓这其中许多龌龊。他素日只当这两人都是好人,日日秉公办事,替百姓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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