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偶尔见了这些画像,难免又会回想起早先的事。只能是徒增伤心,倒不如不看。”
“早先的事?”
白眠雪跟着白起州的话,不明所以地乖乖重复了一遍。
小美人漂亮纤弱的眼睫眨了眨,咬着唇轻轻道,
“但是……”
小美人顿了一瞬。
敏妃、母妃
……
这个词语就像个禁制,每次提起他都可以毫不费力地察觉到原身记忆里铺天盖地的暴戾与怨恨。
敏妃的死,显然是一根早就埋进他肉里的刺。
不碰时那根刺便被皮肉紧紧裹着,微一触碰,便会刺骨钻心的疼。
他想起自己刚刚穿过来时,原主就因为在英帝跟前替敏妃说话,父子两人争论不休,被勃然大怒的英帝关进了冷宫一般的久思殿。
但若再往前回想些许,便会发觉英帝对他自幼以来的忽视与厌恶。
小美人眨眨眼儿,握着白起州袖子的纤弱指节忽然松了开来。
他站在原地,有点不知所措地呆了呆,神情看起来又乖又有点点可怜,
“我……二皇兄……”小殿下怯怯地仰起头,小声道,
“父皇一直不喜欢我,是,是因为我母妃吗?”
白起州迟疑了一瞬,本能地想要去哄失落的小美人,却一时失语,半晌才拍拍小美人的脑袋,只说出一句,
“乖,不许乱想了。”
许是见小可怜的表情仍然可怜兮兮的,白起州轻叹一口气,
“这都是好些年前的宫闱秘事了,连我都不甚清楚……就算敏妃娘娘当年真的与陛下不睦,那些杂事也与你无关。”
“不许因为这个难受了。”
眉眼锋利俊逸的少年爽朗的笑了笑,忽而贴在小美人的耳边放轻声音调笑道,
“再说你这小东西怕什么?”
暗色的夜幕从明净的窗外透进来。
静风低低曳过,处处寂静无声,只有他们二人立在密室里,对着一匣又一匣掩藏多年的秘密低声细语。
“就算父皇对你生出嫌隙,也有哥哥们护着你。”
少年有力的手掌抚过小美人的发顶,握过弓的薄茧让他猛然轻轻一抖。
小美人颤颤地抬起小脑袋,眉目间有点委屈和疲惫,茫然地软软唤了他一声,
“二皇兄……”
“嗯。”
白起州应了他一声,眉眼间骤然又染上了些许笑意,
“走,带你出去看花儿去。”
两人退了半步,白起州重新按了按方才白眠雪不小心触碰到的机关。
这面墙重新合了起来,将所有匣子全部掩藏了进去。
沉沉夜色里,小美人走至门口,突然呆呆地又回头看了看这间小木屋,那一双鸳枕仍静静地卧在榻上。
他自言自语地低声道,
“这些……是谁画的呢。”
“你还猜不出来吗?”白起州昂首笑着,眉眼间的锐利消减了几分。
这里是英帝的书房,除了英帝,还能有谁敢在帝王居所造出机关,深深藏起无数张雪片也似的后宫妃嫔的画像?
“唔,父皇……”
小殿下低低呢喃着,似乎方才并不为发问,只是心中格外疑惑不解。
不喜欢她,又为何要亲手画出成千上百张他母妃的模样呢?
-
小年夜。
北逸王府正堂里仍是烛火长明。
“王爷,那几个暹罗人和北戎人求见!奴才拦不住他们,已经闯进来了!”
季银桥急匆匆跑进来禀道。
“说了几次了,不要叫‘暹罗人’、‘北戎人’,直接称呼官名就好。记不住么?”
谢枕溪将笔搁下,勾起一点唇角,随口训他道。
季银桥一怔,连忙低下头,刚要说话,身后已是阵阵脚步相接,人影恰好晃了过来。
那打头的暹罗男子一身奇装异服,闻言深深作了一揖,叹服道,
“王爷果然与大衍皇室之人不同,不会轻易看低我们。”
旁边那两个一身皮衣的北戎人也低头行礼。
谢枕溪勾唇笑了笑,抬手示意他们坐下,“以礼相待,自是我北逸王府的待客之道。”
“只不过,本王既是诚心以礼相待,那各位大人也该当遵从我王府的规矩,何必不等通报,直接闯进王府呢?”
谢枕溪笑眯眯道。
季银桥方知他三两句话间就给那些人下足了套,当下擦了擦额角的汗,恭恭敬敬倒了茶上来。
又躬身退了出去。
“这,王爷……”
那暹罗官员闻言一愣,来时的气势汹汹悉数被扑灭,只好尴尬一笑,抬起官服的袖子一边擦汗,一边结结巴巴道,
“我,我们实在不懂礼仪,给王爷赔罪了。只是此行确实是有要紧的事情,急着与王爷相商……”
“无妨。”
谢枕溪懒怠细听一般随意地挥了挥手,唇角勾起一点笑,目光缓缓落回在桌上。
只见他堆满公务的桌案上摆着一只格格不入的木头小狗。
那小狗毛绒绒的,虽是个假的,奈何做得十分精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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