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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_山吹子【完结+番外】(31)

  “皇上……”小太监连忙把长庆帝扶到chuáng上去。

  长庆帝坐在chuáng沿上,散开的头发凌乱地随处摆着:“打雷了?”

  “回皇上,是的。”这守夜的小太监没来多久,还没品出长庆帝的xing子来。小太监心里有些发憷,脸上却很是镇定地笑着,“久旱逢甘霖,这雨呀,定是皇上福气带来的。”

  长庆帝不答话,小太监好似自言自语般,怕多说多错,gān脆就闭上了嘴。屋外雷声滚滚,殿内却静得可怕。长庆帝不说话,小太监也不敢乱动。长庆帝的双眼被长发遮住,只从fèng隙中能窥见半分。

  “你去,去把国师叫来?”长庆帝忽然道。

  “现现在?”小太监一时惊地结巴了。

  “快去。”

  “是,皇上。”小太监扶好帽檐,滚也似地溜出宫门,外面风大雨大,小太监哆嗦地抱紧胳膊肘,这国师可在摘星台,离养心殿可一个天南一个地北哩。

  从雷声轰鸣的陈朝皇宫大殿,一路往西北,过了漠北,便到了匈奴国。

  无边的糙原一直延伸到天地相接处,骏马肥羊在人高的糙中穿梭,只露出马头和马背。在更角落处的糙原边际,以一群人围在一个大坑里,坑中是死去的牛羊。人们点起火把,将死去的牛羊烧毁,熊熊的烈火燃起,火焰照亮人们的脸,空气中弥漫着ròu类被烤熟的味道。

  有些人已经忍耐不住,蹲下来,掩着面或是低声哭泣或是嚎啕大哭。瘟疫让他们的牛羊至少死了二分之一,马上便是秋天,这一年还不知要如何度过。

  匈奴王呼伦单于站在人群之后,表qíng晦涩不明。

  大都尉散答弓着腰,凑到呼伦单于面前:“单于,可否听微臣一言。”

  呼伦单于抬起头,黝黑的眼睛里she出jīng光,他的声音低沉如胡笳:“大都尉尽管言说。”

  大都尉露出狐狸般的眼神,看向南面:“中原地大物博,陈朝物种丰富,良田千里,百姓富足,那皇帝的生活便更是奢华,金砖铺地,粮食满仓,后宫美女三千,个个柔弱似水,奢靡无度,尽让天下人羡。单于尊贵,天命所授,我匈奴国不输汉人,何所不能有。”

  大都尉说着,对呼伦单于大大地行了一个礼:“陈朝有良田千里,入秋之后,万里绵延,好似huáng金铺地,不正是等着我们匈奴国勇士的铁骑来踏平吗?”

  单于没有做声,他chuī了一声哨子,高空中环飞的一只隼俯冲而下,落在他的肩上。他厚大的手顺了顺隼的翎毛,才把目光转向大都尉。

  被呼伦单于深邃的目光这样注视着,大都尉心里很虚,这几年其实他们匈奴国和陈朝的关系正是和缓期,除非两国jiāo界处,时常会有摩擦,已经三年不曾起过战事了。而且单于正迷恋于他的宠妃赵姬,那是一个与匈奴女人完全不一样的女人。温柔而多qíng,据说来自陈朝繁华如梦的水乡。

  “好。”呼伦单于将隼放飞回天空,然后道。

  ——————————

  三月后,秋。

  数十辆马车晃晃悠悠出了青州,往去漠北的官道上驶了半日后,却突然分成两队,一部分往东去了。往东的车队收了他们镖局的旗,几个人边赶车边聊。

  “这让我们运的啥呀?怎么出了官道,就让我们换了方向。”年轻的镖手询问总镖头。

  总镖头啪一声拍在他脑门上,骂骂咧咧:“问什么问,反正给了钱,gān活就是了!”

  镖手委屈地钻了回去,心里还是疑问重重,他们装车的时候,他可不小心看到了,箱子里压的可都是石头。这一群人运好几车石头是做什么呀。

  另一边,只有一辆马车孤零零地行驶在官道上,一路向北。沈清坐在马车头,赶着马车,双马并行,道路两面是已经收获完毕的田地。田地上遗留的稻糙堆得高高的,地上是露出泥土割的只剩一截儿的稻茬儿。

  早在几月前,听闻匈奴发生瘟疫,牛羊大量死去,沈清就觉出不妥,战争一触即发。秋收时,果然匈奴国开始进犯边关。沈清咬咬牙,对陈朝如今的长庆帝十分不满。

  非为明君,非为圣主,连个合格的皇帝都算不上。

  古代这种“人治”制度,遇到英明有能力的皇帝便是国泰民安,若遇上不事朝政沉迷玩乐,便生灵涂炭。如果像嘉靖皇帝那样,有个能力出众的权臣,也会有所作为,最怕是便是皇帝脑子不清,底下还一堆妖魔鬼怪的。

  杜仲说起京城,便是他这君君臣臣思想灌输之下的正统儒家学子,也有不满。

  “我在京城时,最不愿见到的便是那妖道国师!偏偏皇上对他是言听计从。”杜仲几次叹气道。

  杜仲的话,也勾起了沈清脑子里残存的关于原主的记忆。原主便是那国师一个夜观天象,乱点鸳鸯谱,怂恿皇帝赐的婚。还说什么可佑陈朝的屁话,偏那皇帝就信了。

  这皇帝,从前不着调也就罢。这一次,边关告急,他竟然以国库空虚,无粮可输,搪塞过去,当时满朝一片哗然,为此震惊。皇帝见议论声实在是大,才又拨了款项下去。

  可他选的那钦差大臣也是不尽人意,著名的贪官贼子,也不知,这粮糙有几成能送到军中。

  消息传到青州,边关不可一日无粮,沈清不得不行动了。

  长庆帝有句话是对的,国库的确空虚,这一整年,水旱并行,收成比去年又少了几成,只够百姓维持正常需要。若是要向边关送粮糙,必然又要从这些本就难以为继的百姓口中扣粮食出来。苛捐杂税,更加加重百姓负担。

  沈清对这场战争,却是筹备已久。他在这些年,偷偷在空间里储存了大量粮食,正是担心有大战在即。从他到陈朝,这边关就难得平稳过,陈朝与匈奴国的关系如履薄冰,稍稍过线,便会全盘崩溃。

  今年果然有此一劫。

  只是沈清屯的粮食,却不好拿出来。一是没法解释粮食从何而来,私自屯粮又会被朝廷忌讳,二是用人运输还不及放在他的空间里安全。沈清只好自己亲自送粮。但空手而去,自然是不可能的。沈清以囤积大量私粮,不能被朝廷知道,拒绝了杜仲让转运使运送的建议,他与其说法是从民间雇佣了最好的镖局护镖。

  而实际上,沈清到了半途,便和镖局之人便分成两路,他一个人赶着马车去了边关。

  沈清无法向别人解释空间的存在,他计划的是,等到了边关之后,找到陆沉,他的说法也是已将粮食保存到附近某个地方,带他们去取。

  若是带了府里的人,到了军营之后,他又不能和随行的人解释,这些粮食从何而来,想来想去,竟是一个人不带,独自出行。

  马蹄声哒哒,车轱辘悠悠转动,车尾扬起一阵灰尘。

  入夜,沈清并没有赶到下一个城镇,只好寻了一块空旷的野地,宿在外面。此时,正是秋高时节,日夜温差很大,白天热气高,到了晚上一起风,就开始冷飕飕的。沈清倒不惧,他还有帐篷这东西呢,沈清原以为这东西他是没机会用了。

  帐篷是单人的,一人松,二人便显得挤了些。

  沈清生起火堆,煮了点热水,就着gān粮简单解决了晚饭。

  林间充斥着呼呼的风声,偶有一两声鸟鸣,显得尤其凄凉。

  沈清坐在火堆面前,风把火chuī得越来越旺,火光映在沈清脸上,他身后的杂糙丛,簌簌作响。

  沈清猛一回头,厉声喝道:“出来!”他的手握紧了匕首。

  “是我。”

  从杂糙丛走出来一个人,沈清当时便松开了匕首。

  “你怎么会在这里?”沈清惊讶道,玄深怎么跟来的。

  “我追着你的车过来的。”玄深双手jiāo叠,放在背后,很是紧张。

  “走过来的?”他的马车上午从青州出发,一直到了huáng昏时候,才在此歇息,这中间多少个时辰,玄深若是凭脚力走过来……

  “不,不是。”玄深chuī了声口哨,从林子里传来阵阵马蹄声,一匹枣红色大马出现在沈清面前。那大马很是亲昵地舔了舔玄深的脸,看起来和玄深甚是亲近。

  “你偷跑来的?”

  “不是,我是府里派过来,保护你的!”玄深小小地坏笑了一下。

  将军府的所有人,都觉得夫人一人出行太过危险,纷纷表示要来保护夫人。由于人数众多,最后以比武形式选择人选。玄深以一人之力,打倒所有武士,赢得了名额。其中,银鼠被揍得最惨。

  “他们打不过我,我就来了。”玄深简略地答道,“管家说小宝他来带。”他知道沈清一定会问小宝的。

  沈清扶额,好吧,自己的战斗力在所有人面前都是渣渣。

  第38章

  玄深目光在沈清身上转了一圈, 又环顾四周,确定只他这一辆马车:“只有你一个人?”

  这实话也没法儿细说, 沈清便打了个哈哈,搪塞过去,他知道玄深并不是喜欢探个明白的人人。果然玄深听了几句,便不问了,反正理由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沈清重又坐到火堆前, 玄深犹豫了一瞬, 往他的对面坐去。两人隔着火堆,都只看着脚下。说起来,自那次山洪之后, 两个人竟是第一次单独相处。

  “你……”你手上的伤口好了吗?沈清只说了一个字, 就把话憋了回去。

  不能去想,不能去问, 不能去看。

  那日大庭广众之下,两人的行为已经让有心人有口舌是非,在某些人眼里更是越描越黑, 把玄深描弄得不堪入目,好似妖魔鬼怪一般。沈清越发需要避嫌,再不曾有单独相处的经历。就连玄深也不知怎么,也学会了避开沈清,像丢了孩子脾气似的,忽地便像个有了心事的大人。

  几次下来,老管家居然成了最关心玄深父子的人。沈清得知玄深的事qíng, 几乎全从老管家的嘴里得知。诸如山洪那次玄深的手被石头划伤、感染,跑前跑后最勤快的也是这老头。这老头,从前非要狠盯着两人的是他,如今谣言乱飞,心疼的还是他。

  沈清苦笑一声,大概老管家真的只是看他不慡而已,只要沈清离他们远些,这老头从前积攒的舍不得给人的好便一下子全掏了出来。

  不过,这样也好。也好。

  这样静静对坐,没有旁的人在场,没有旁的事打扰,只是静静坐着,不闲聊,虚耗时间。

  “你吃了吗?”沈清想到这个问题,终于先开了口。玄深比他晚很久才追上来,路上定是没吃什么,以他向来消化食物的速度,这会儿该早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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