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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纠_长生千叶【完结+番外】(32)

  天色很快昏暗下来,吴纠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只是记得自己突然就开始犯恶心,不知道为什么,忍不住想吐,然后就没了知觉。

  他醒来的时候听到门外有声音,挣扎着坐起来,感觉身子异常疲惫,小童子清连忙趋步上前,扶着吴纠说:“公子,你可醒了!”

  吴纠眯眼看了看四周,竟然天黑了,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房间里除了子清没有人,但是门外有声音,隐约能看到门外站着几个人,正在说话,召忽的声音有些清朗,穿透力很qiáng,吴纠第一个听到的就是召忽的声音。

  很快房门被推开了,召忽和东郭牙从外面走进来,吴纠还隐约看到了一个退下的虎贲士兵。

  召忽见到吴纠醒了,特别惊喜的跑过来,说:“公子,你醒了!太好了!”

  吴纠点了点头,声音有些虚弱,说:“去梁甫山的人回来了?”

  召忽听他一醒来就是说公事儿,只好说:“刚回来。”

  吴纠说:“qíng况怎么样,是不是有曹刿这个人?”

  召忽说:“梁甫山地形不好走,山脚下有山民,他们打听了一番,山上的确有个姓曹的樵夫,隐居在山里面,但是具体不知是什么地方,山民说,樵夫总是会背着柴下山来换粮食。”

  吴纠一听,苍白的脸上渗透出一丝殷红,眼睛中也有些喜色,说:“太好了,定然是曹刿。”

  召忽说:“公子你先别着急,今儿都晚了,明日一早再忙这些,先喝口水,吃些东西。”

  吴纠一听他说吃东西,感觉肚子已经饿得不行了,再加上他下午闹病,现在全身乏力,血糖都低了,感觉头晕眼花的,吴纠让子清去弄了一碗水来,再弄点吃的。

  子清很快就回来了,端着温水和暖饭,说:“君上吩咐放在灶上的,一直热着呢,公子快趁热吃。”

  吴纠醒了,吃着饭,召忽就对东郭牙说:“大牙你一直守着都累了,你快去休息罢。”

  东郭牙似乎有些受宠若惊,看了一眼召忽,召忽面色不太正常,不知怎的有点支支吾吾,东郭牙先是受惊,然后又有些了然,对着召忽笑了一声,说:“多谢中庶子关系,那东郭先告退了。”

  东郭牙向吴纠行了礼,就退出了房间,还给他们关上了门。

  吴纠喝着热水,感觉好一些了,看向召忽,无奈的笑着说:“何故遣走东郭师傅?”

  召忽见东郭牙走了,这才放松下来,说:“谁知道那东郭牙是不是齐侯的人,我也只是小心谨慎为上。”

  吴纠看了一眼召忽,突然放下手中的水杯,说:“子清,你先回去睡罢,碗放在这里,明日一早再收拾。”

  子清答应了一声,很快也走出去,召忽没走,喋喋的把齐侯亲自给吴纠擦汗的事qíng说了一遍,说:“你说这个齐侯,他心里怎么想的?怎么突然摆出一副温柔亲和的样子?”

  吴纠一听,顿时心里一怔,原来他做梦梦到了母亲在给自己擦汗,其实是齐侯?

  吴纠心中有些慌,不过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淡淡的说:“还能怎么想的?我现在是大行人,总不能突然病死在莒国的馆驿中罢?”

  召忽连忙呸呸呸了好几声,说:“公子你可别瞎说嘴,你这身子够虚弱了,快多吃些。”

  召忽见吴纠醒了,也就放心了,看着他把饭吃完,临走的时候还帮他把碗收拾了一下,顺手给带出去,免得放在屋中一晚上有味道。

  召忽接过吴纠手中的碗箸,难免手指碰了一下吴纠,吴纠猛地身体一颤,嗓子一抖,险些又要吐出来,一瞬间眸子猛地一缩,感觉胃里又不太舒服。

  召忽没注意到吴纠的表qíng,只是收拾了东西,说:“公子快休息,我先回去了,明日再想曹刿的事qíng。”

  吴纠勉qiáng点了点头,看着召忽走出去,这才松了口气,捂着自己的嘴,轻咳了几声,又端起杯子豪饮了几口,才感觉那不舒服的恶心感被压了下去。

  吴纠难免有些心惊,他上辈子只是有些轻微的洁癖,绝对是针对gān净的程度,而非人与人的触碰。

  吴纠艰难的抹了一把自己的脸,深吸了一口气,他隐约记得,自己刚才恶心难受的时候,好像打了齐侯一下。

  吴纠难受的在榻上翻了个身,感觉头都要炸了,也不知有没有吐在齐侯身上,若是齐侯借题发挥,那就不好惹了,他想着心烦,gān脆把被子拉到头顶上,缩在被子里,暂时不去想。

  第二天一大早,吴纠的脸色终于恢复了,虽然不算是红润,但是也没有昨日那么苍白无力,他穿戴整齐,梳洗得当之后,先找来了召忽和东郭牙,三个人坐在一起用早膳,一边用膳,一边说了说昨日虎贲军的回禀。

  姓曹的樵夫特别奇怪,xing格也很古板,逢年过节,山民们想多给他一些食物或者衣服,但是那樵夫脾气很是牛顽,就是不要,多一块大饼都不要,你塞给他,他还生气。

  没人知道樵夫具体住在哪里,所幸梁甫山不是很大,但是如今是夏天,树木糙长,也不是很好寻找。

  召忽说:“这人脾气这么古板,还是个樵夫,真是公子要找的人?”

  吴纠笑着说:“我也不能肯定,先去看看才知道。”

  东郭牙说:“大行人准备何时去?”

  吴纠说:“越快越好,这里终归是莒国,不能久留。”

  东郭牙点了点头,召忽则不同意,说:“不行,公子身子要紧,你昨日才病了,今日不能去。”

  吴纠还要说话,就听到一声轻笑,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从外面传过来,一个黑衣男子竟然站在他们门外,笑眯眯的负手而立,黑袍衬托着挺拔的身子,面目棱角分明,表qíng却温柔似水,笑着说:“我倒是和召师傅想到一处去了,二哥身体方好,今日还是不要劳累了。”

  众人都吓了一跳,没想到齐侯总是神出鬼没的,他们三人在用膳,连忙全都放下碗和箸,赶紧站起来作礼。

  齐侯走过来,没有去碰吴纠,只是挥手说:“不用拘礼。”

  他说着自顾自走进了吴纠的房间,吴纠的房间已经给收拾gān净了,齐侯走进来,坐在席间,他的手放在膝盖上,齐侯的皮肤不算白,不过他的手背上稍微有一个红印子,印子有些转青的势头,手指骨节的地方还有一个血痕,看起来像是挠的。

  吴纠不动声色的看着,心里却“梆梆梆”狠跳了三下,头一次如此忐忑不安,他隐约记得自己昨天好像打了齐侯一下,而且打得不轻,如今一看齐侯的手背,又是青印子,又是血痕的,恐怕是昨日自己的杰作。

  吴纠眼睛眯着,不停的转着,一方面在猜测,另外一方面在回想,齐侯注意到他的表qíng,顿时有些想笑,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背。

  齐侯还是第一次看到吴纠露出如此不安的神色,觉得当真有趣,于是当下“嘶……”了一声,突然伸手捂住自己的右手,装作一副痛楚的样子,说:“今日怕是yīn天要下雨,孤这手背上的伤口有些做疼。”

  第26章 唇亡齿寒

  其他人都没看到吴纠打了齐侯,也不敢想象吴纠能打齐侯,召忽看着齐侯手背上的血痕,还以为昨日夜里头,齐侯和谁家美人厮混过呢。

  吴纠则是淡定的抬头看了看外面日头高照的好天气,如今正是早上的时间,日头慢慢爬上天空,因着是夏日,还是临海的莒国,夏日的日头非常浓烈,照进房间里,一直照到席子间的案上。

  吴纠挑了挑眉,就连东郭牙也看了一眼外面的日头,然后又收回目光来,低头看着席子,明智的没说话。

  吴纠则是避开这个话题,犹如没听见一样,拱手作礼说:“君上,昨日夜里得到前往梁甫山的虎贲军汇报,梁甫山中,确实有一个姓曹的樵夫隐居在此,但具体不知是不是曹刿,纠请命前往寻曹刿此人。”

  齐侯咳嗽了一声,这才放下自己的手,将手掌搭在膝盖上,正襟危坐,身姿挺拔,颇有一番王者气度,笑眯眯的说:“哦……二哥要去梁甫山,好啊,只要二哥身子无碍,随时都可以启程,启程之时,知会孤一声就行,孤好准备一下。”

  吴纠一听,立刻说:“君上也要同去?”

  齐侯笑着说:“不可同去么?”

  吴纠说:“君上,前去打探消息的虎贲军只是说,山中确实有个姓曹的樵夫,但是梁甫山人烟稀少,山中没有山民隐居,山下的山民也不知那姓曹的樵夫具体隐居在何处,此行去梁甫山,恐怕要露宿在深山之中,君上若是同行,恐怕……”

  他的话还没说完,齐侯已经笑着摆手,黑色的袖袍发出“哗啦”一声,说:“二哥万勿担心,孤吃过的苦,可不比二哥少,不是么?”

  吴纠听到这里,也就没有再反对,其实说的也对,齐侯并不是理所应当的继承者,他上面有大哥,还有自己这个“二哥”,大哥死了,不氏吕的公孙无知还跑出来横cha一杠子,迫使齐侯一路逃亡,这一路的苦,恐怕少不得。

  齐侯这个人是很能吃苦的,所有的君王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很能吃苦,吴纠心想,幸好此行只是要齐侯与自己一同吃苦,若是一同享福,自己的命也就不久远了……

  吴纠立刻拱手说:“那纠就让人准备一下,今日下午便即启程。”

  召忽看了一眼吴纠,满眼的不同意,吴纠昨日病成那样,脸色煞白,仿佛马上要到huáng泉去报道了,今日刚刚好转一些,但是身子还是羸弱的厉害,竟然就要下午启程。

  召忽眼中的不同意很明显,东郭牙看了一眼召忽,给他打了一个眼色,召忽看到了东郭牙对自己“挤眉弄眼”的表qíng,但是却没放在眼中,反而说:“公子昨日重病,召忽不同意下午就启程。”

  吴纠看了一眼召忽,召忽却不为所动,态度异常坚决的样子,吴纠怕他惹怒了齐侯,毕竟齐侯看起来很注重人才,都能扮作主书跟随大队来到莒国,不正说明他是一个爱才如命的人么?

  其实吴纠不知道,齐侯除了爱才,其实还有点记仇,上辈子曹刿第一次在长勺大败齐军,已经让齐侯颜面扫地,第二次齐鲁会盟的时候,曹刿又胆敢用一把匕首就挟持齐侯,让齐侯当着齐鲁两军的面子又颜面扫地,可谓是狠狠的在左右两颊都扇了两个大嘴巴,何其响亮。

  齐侯的确欣赏他的才华,但是同样也忌惮他的才华和胆识,之所以齐侯自己主动跟来,是因为他要做这个坐纛儿的,一方面好言相劝曹刿为我所用,一方面,若是曹刿冥顽不灵,也好以除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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