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平咬了牙不敢再话。
“看你样子还不服是不是？听高莞同学送给你的画册里有一幅就是‘69’式的体位啊。”为计算方便，huáng翎羽早将阿拉伯数字都教流氓楼里人认识了，程平当然也知道个形象的数字代表什么意思和什么人。
程平再也不敢笑，借屎尿逃开了huáng翎羽的迁怒范围。
防卫军出征应对白láng王进袭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就在出征前一日，山海居来一个不速之客——六芒楼医药毒术组的成员，白庞。
药痴白庞，人如其名，白白胖胖。若是和黝黑胖壮的张管账站在一起，就成一对颜色相反体型相似的门神。可喜他在六芒楼里已经有了学生们公认的配对，那就是又高又瘦的黑寡妇，两人站在一起就是一对黑白无常。
白庞此次来柴郡，是借着作药材生意的名号随商队前来的，顺便向huáng翎羽报备几件事qíng。
“这次白羽旗向我们进的药材批量很大，我估摸着是因为黑羽旗那边没有给他们足够数量的铁pào和飞弹，他们已经打算在作战后期主要靠传统方式攻城。黑寡妇那边传来的消息也是如此，据她观察，白羽旗军中的铁pào质量不高，也没有黑羽旗那边的pào手来做指导和维护，恐怕用不了多少次就要报废。”白庞说完，疑惑地道，“看样子，黑羽旗那边成心要拖白羽旗的后腿啊。”
“是在拖后腿！”huáng翎羽yīn险地咬牙笑，这表qíng何时曾出现在他脸上啊，只一瞬间的笑容就惊得白庞几乎要喷茶。
好在跟白庞最亲的学生岳徽及时提着茶壶上来加茶，用自己背脊挡了huáng翎羽视线，出示一张刚写好的条字给白庞，上书：“他几日窝在chuáng上被闷傻了，别见怪。”
白庞蘸水在几上写：“因何？”
岳徽对嘴型地默念：“男男之事。”一只手还作个“下面”的手势。说完，岳徽抿着唇憋笑，也不敢面对huáng翎羽，直接急匆匆下去。
“白庞，几日不见，你倒是越发白嫩了。”
其实他是被吓的，打死他也不相信huáng老大竟然是下面的，什么人！什么人这么qiáng悍，能把huáng老大压在下面？
“哪里，哪里……”白庞谦逊道。
“脸啊，都白完了。”
冷汗直流，白庞心想，我可不是问哪里白了。
在白庞的祈祷下，huáng翎羽终于转回正题：“黑寡妇已经潜入白羽旗？”
“是。”
黑寡妇在进入六芒楼之前，曾经和南韩的某个高官贵族有过纠葛，这件事罕为人知。其实黑寡妇原本并不丑，而后来因为破了相才易容而出。这些事qíng也就只有huáng翎羽、白庞两人清楚，也不对外乱。
“唔……”huáng翎羽放下茶盏，合眼思考了一阵，道，“你马上想办法通知到她，不许对白láng王出手。”
“她怎么可能同意！那白láng王正是……”说到此处，白庞停下嘴，两人都心知肚明，那个背叛了黑寡妇的人正是白láng王。
“她不是要报复白láng王吗？那她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报复吗？”huáng翎羽冷哼了一声，白庞又是一阵寒毛倒树。
huáng翎羽续道：“那就让他从里到外失败个透顶，让他看着自己的军队是怎么溃散败逃，在他众叛亲离的最后给他来最后这么一下，比简单给他一个断要合适得多。”
“翎羽，虽然自信很重要，但千万不要轻敌啊，不如gān脆给他个了结，白羽军不就溃乱了？”
huáng翎羽沉默一下，叫外边侍候着的李慡进来，道：“我今日还是有些不适，你不是研究战史出身的么？给白老师讲解一下。”
还在不适……在huáng翎羽凌厉的bī视下，李慡也辛苦地qiáng忍笑意，把一张脸都给僵硬了，硬直地向白庞作讲解。
“南韩军队军衔军阶比其他各国军队都要严格，若是越级越权行事，惩罚只有加重从无赦免。这是因为他们要保证在主帅被擒获或战死时，立刻就有不容争议的人能顶替上去，如此才能保证战局的继续进行。”
“我明白了，也就是说，杀了白láng王，还有后来人啊。”
“不止如此，单单杀死白láng王不但不会对南韩造成很大影响，反而对我军产生的不利影响就大。”
第137章 非璜隐忧
自古以来，乱军之中取敌将首级，往往使得敌军不战自乱，甚至于砍断对方帅旗也能大大打击对方士气。但对于南韩，这个攻法显然不起作用，原因在于大燕重文轻武，武将出征还要有文官陪同，权限大小也不因循军阶的高低而排序，乃至于大将战死则不能迅速更替将领，反而开始为了争权而内斗内讧，不需要外敌介入自己就先乱了。
白庞听李慡这么一解释就明白了许多，果然不能用常识去与南韩人作战。所以杀了白láng王也不会对敌军有很大影响，但为何又对我军有很大影响呢？
李慡道：“有句话叫做‘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花了好多力气去研究这个白láng王，打从他十三岁随父亲上战场至今的每一个战例，我们战史组都搜集了回来，连他惯用的谋士会提出什么样的建议，采用或不采用，也都研究得一清二楚。如果这时候临时换成副将统军，那么我们对于他们的把握肯定没有白láng王统帅时来得大。”
“原来是这么个理由，平时我看年们战史组的一个个散散漫漫的样子，原来也有两把刷子。”白庞赞道，“既然如此，就跟黑寡妇照直去，她虽然不会饶过背叛了她的人，但至少拖延一段时间还是应当可以通融……反正白láng王死了白死，在死前给我们提供一下便利，自然是皆大欢喜的事qíng——我就这么跟她说去。”
“一切都靠白老师了！”李慡高兴地道。
huáng翎羽这时才说：“上次跟你提及的紫幻花副作用的缓解药物，你可有带来？”
白庞头道：“刚才已经给梁小小拿去熬药了。虽然能够缓解痛苦，但要想根治紫幻花对jīng神的控制，还需要看个人的意志。”
慕容炽焰被惊醒，是因为额头上温暖的感觉。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光线有些暗，他使劲甩头想把视线摇清楚一些，额头上那片暖暖的触觉立刻移动开来，接着眼前就亮了，然后看见有个很熟悉的人坐在chuáng沿上，低头看自己。
“huáng……”
“huáng翎羽，现在叫陆稔斝，暂时是你的夫君。”huáng翎羽微笑地拿开手，“嗯，已经不发烧了，前些日子一会热一会冷的，跟洗三温暖似的。不过你不知道什么叫做洗三温暖吧，等你好些了我找机会给你试试。”
慕容炽焰呆呆地听他话，自己什么话也不想讲，只觉得么躺着是件很舒服的事qíng。没有什么人需要去追杀，所以也不需要时时刻刻地练功，时间很宽裕，足够他奢侈地享受赖chuáng的乐趣。
好像很久没有么懒惰了？他困惑地想着，渐渐察觉自己四肢无力，肚子也开始咕噜咕噜地叫，好像经过了连场生死恶战。
“好大的声音！”梁小小端着一盆粥进来，听见的就是慕容炽焰肚子发出的声响。
“一盆粥？”huáng翎羽惊讶地问，“难道人吃饭不应该是用盘的吗！”
梁小小看看自己手中的东西，的确，若是普通人家的小姐，吃饭何须用“盆”，用盘子都嫌是喂猪了，要用小巧玲珑的小碗，才显得出高傲贵气。
“可是，”他说，“我照顾他也有一段时间了，你不知道，他吃得很多。”
huáng翎羽上下左右看看，也许是得知了紫幻花的缘故，又或许是和泊涯的事qíng的缘故，心境变了的许多，只觉得跟看自己弟弟似的，头道：“也是，多吃才长得结实，再长壮些，看还有谁敢欺负你。”
“不用长结实就已经没人敢欺负他了，”梁小小低声地念，哪个胆大妄为的敢找这个yīn阳怪气的来打架？不是神经有毛病就是纯粹自己找nüè。
不过huáng翎羽也没理会他念叨什么，将慕容炽焰扶起来靠chuáng坐好。看他还愣头愣脑的样子，明显找不着北了，无可奈何地将一张围巾垫到他胸前。
“老大啊，这是什么？”
这是慕容泊涯临出门前留给自己弟弟的“口水兜”——反正慕容泊涯就是如此称呼这张布巾的，但是huáng翎羽能这么说吗？他可不想被炽焰掐死，于是冷冷瞪梁小小一眼，让他把粥给端过来。
炽焰倒是很乖顺，一言不发的样子，却把一盆粥全部咕嘟咕嘟地喝完去了，就算huáng翎羽屡次叫他慢着些，也没有停下来——粥里可熬碎ròu，他连嚼也不嚼。几乎是顷刻的时间，就把一盆子东西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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