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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折而后弯的小黄/净水红莲_狂言千笑【完结+番外】(32)

  除了考古的工具、书籍再无武器的他,面对的是阎非璜和至少三个以上的生人,现在的他简直像新生儿一样防备薄弱。

  如果能潜入对方的营地,那又另当别论。huáng翎羽的目光转到了河对岸,从那边过来的时候,记得好像发现过马钱子属的植物,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

  傍晚时,仅有两人的营地旁燃起了篝火,篝火上吊着吊锅,阵阵油炸的香味飘散了出来。

  huáng翎羽坐在火边,脸颊被火烤得火烫,看着阎非璜把吊着锅的横枝取了下来。被烧得漆黑的锅底一碰到地面,就发出湿泥被烫焦的吱吱声。

  阎非璜用筷子夹出一只小蟹chuī了凉,自己咬了一只钳子觉着不烫了,才送到huáng翎羽嘴边:“尝尝。”

  “嗯,火候正好,盐也够了。”huáng翎羽递过自己的饭盒,让他帮装了小半碗。

  说起来,也不太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阎非璜成了队里兼职的厨师。每次队员们回家探亲归队,最想念的竟然就是他做的饭菜。

  阎非璜,真正的你究竟是怎么样?

  你是主犯?还是胁从犯?

  那些人说的,不单是为了钱,那还能是为了什么?

  “捉这群小河蟹们时它们丫的钳人可带劲,现在吃着就觉得解恨了。”阎非璜又继续说道,“你下午不是摘了很多凉茶回来?煮一些送菜如何?”

  huáng翎羽从背包里找了一听啤酒出来,拉开拉环,自己饮了一口,递给他:“唯一的锅都弄油了,明天再煮凉茶。”

  “你不是挺讨厌喝酒的?只有应酬才勉qiáng和那么一点。”

  “来的时候看了个片子。里面的话挺有道理。”

  “哦?”

  “chūn观夜樱,夏望繁星……”

  “秋赏满月,冬会初雪,这才是人生——当然,要一边喝酒一边观景。《làng客剑心》里比古清十郎的话吧,”阎非璜笑着接道,“你什么时候也堕落到看动画去了?而且还是追忆篇这么娘的动画?”

  huáng翎羽忽然转身压倒了阎非璜,啤酒洒出来不少,送到嘴边的炸螃蟹也滚下地来。阎非璜躺在地上,眼底是无尽的夏夜的星空,huáng翎羽伏在他胸前用力地拥紧了他。

  啤酒罐滚落在地上,不管了。

  饭盒被踢到了一边,不管了。

  篝火里被烧得噼啪作响的gān木,远处石灰岩山枝里传来的蝉鸣全都模糊了。

  阎非璜猛地捧起huáng翎羽的脸颊,狠狠地吻了上去。

  深qíng,而且不舍,直到很久。

  糙地上沾着水汽,有些冰凉,但是彼此的身体都是火热的,紧紧地贴在一起。

  “今天,好吗?不要等回去了,我们。”阎非璜问道,不用他仔细说,huáng翎羽也会明白是什么事。

  huáng翎羽把头埋在他胸口,因为已经作了决定,激乱的呼吸也渐渐平定下来:“今天累了一天,早点睡。”

  第38章 序幕揭开

  时间将近傍晚,huáng翎羽守在篝火旁等待,一向jīng力充沛的阎非璜因为某些原因还没醒来。

  其他人再过三日才能送补给回来。这段时间里,手机电池已经告罄的huáng翎羽无法与他人取得联系。而在观察了两日之后,当他发觉对方几乎要将墓xué掏空一般运出东西来,终于下决心今日动手。

  篝火上烧着三个容器。锅子里是凉茶,横木上吊着两个竹筒,一个煮着马钱子属的植物,另一个熬着勾吻的幼芽,勾吻的竹筒中还捞了一些车前糙,一些金银花,一些枇杷叶和雷公根,熬到后来,色泽与一般凉茶根本无法区分。

  其实说是马钱子,根本是可以提炼出管箭毒的毒物,说是勾吻,其实是恶名昭著的断肠糙。

  huáng翎羽将被马钱子毒液浸透的竹枝绑在臂上,穿上长袖衬衣,便谁也看不出其内的乾坤。

  huáng翎羽有些神思不守地将混有勾吻的毒茶倒进了自己的水壶里。

  ——这个水壶……希望不要被用到,只能是以防万一的措施而已。

  对于考古者而言,盗墓贼就像蝗虫一样让他们深恶痛绝却又驱之不去。墓葬最为集中的陕西河南两地,常常是全村皆盗。而解放后盗墓的盛行,却又不能不说是归功于考古学者。

  七八十年代,正当考古再度进入一个繁荣期时,考古队不得不面临的困难就是人手的短缺。为了能够迅速发掘墓葬,某所名牌大学的教授开始给陕西当地村民们传授考古挖掘的知识,让他们协助发掘遗迹。然而等考古队撤走之后,这些村民们就开始了盗墓的生涯,盗掘的知识也一传十十传百,到最后屡禁不绝,弄得警方也只能挣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还出现了监守自盗的事qíng。

  huáng翎羽在自己背包里找出了一个装着油状液体的棕色玻璃瓶,虽然是碘酒用的玻璃瓶子,上面却用涂改液加qiáng标记了“小心有毒”四字。

  当准备好所有的物件,阎非璜还在熟睡。他默默地熄了余火,往靠山那方的墓xué走去。两日的时间足够让他弄清这些人的作息。那边一共三个人,日落而作,日起而息,早间就住在被挖开的墓xué里。

  不论阎非璜出于什么目的加入他们,等将这些人都捉住后可以再作询问。以一敌三可以说是有勇无谋的决定,但是只有这么做之后,才能好好地和阎非璜摊牌。

  ——竟然为了一个人而如此沉不住气,真是越来越愚蠢了。

  被挖开的xué口做了一些掩饰,大概是算好了阎非璜会拖住他,所以并没有掩饰得十分完美。

  huáng翎羽用湿布蒙了自己的鼻子,才轻轻扒开dòngxué,揭开玻璃瓶塞,将其中油状液体全部都倒进去。

  一股微甜的气味霎时间便溢满整个墓xué——这气味来自于极易挥发的三氯甲烷,也就是俗称的氯仿。

  要是在开放的房间内,一小瓶根本不足以达到致人昏迷的程度。但在这样密闭狭窄的墓道中,效果却会成倍地增加。更何况这几人尚在睡梦,如果没出意外,持续呼吸这样的空气,就会跳过恶心头晕的阶段,直接陷入昏迷。

  但也算这几个人命大,因为躲在这种不见天日的地xué里睡觉,否则这东西若是见了阳光,氧化反应出的可是剧毒的气体。

  他正待起身,忽然察觉身后有些许不寻常的响动,紧接着迅疾的风声灌耳而来,他就地滚倒,避开了一记自后扫来的铁锹。待起身时,只见一个身着迷彩的黝黑gān瘦的男人满目通红的瞪着他,一边往墓xué里大吼大叫。

  里面的盗墓人是从好梦里被惊醒了,好大一阵响动叫嚷,然而大概是毒气吸得久了,没等冲出dòng口,就听得陆续传出作呕之声,继而是咕噜滚地。dòng口那人没回过神来,大腿上一下刺痛,麻痹的感觉很快就扩散开来。

  “不要再动,”huáng翎羽看着手里的竹枝,“只是一点马钱子碱,浓度不高,不会死人的……大概吧。”

  事实上,这种被称为管箭毒的毒素,常被印第安人涂在箭头捕杀猎物。由于能够造成肌ròu的极度松弛,也被用作肌ròu松弛剂。但若过量使用,就很有可能造成呼吸肌无力而窒息死亡。

  他大张着嘴,看着huáng翎羽将一根竹枝收回了衣袖里,慢慢倒在了地上。视物仍然清晰,听声依旧清楚,就是动弹不得,连呼吸也不受自控地舒缓了。

  阎非璜醒来时,天已是全黑。他有些疑惑地爬了起来,立即被头痛给晃开了神。直过了一两分钟时间,才稍微舒服一些。抬起头来,huáng翎羽坐在隔着篝火的那一边,正冷眼看着他。

  “现在什么时候了?我都忘了做晚饭,没有饿坏你吧?”

  huáng翎羽没有回答,站了起来,给阎非璜的水壶里灌了半壶凉茶水,过来递给他。

  阎非璜有些怔忡地喝了下去,这气氛的不寻常让他起了些许不祥的预感。

  huáng翎羽才道:“再多喝些,多加了些甘糙,能解药毒。”

  “呃?”

  “三片白加黑,没吃死你也算不错。”

  “什么?”白加黑是感冒药,但是阎非璜几年都没感冒过,更何况吃药。

  “我把中午的粥煮糊,其实是为了给里面加几片白加黑的安眠片。”huáng翎羽灼灼地盯着他,“你却因为见粥糊了,和以前一样二话不说全抢吃完了,还给我另煮了一锅。……为什么?一边这么对我,一边又搞了这么多是非?”

  “呵呵,别开玩笑了,我绝对没有花心!可以指天誓日!”

  “聪明如你,在小地方也很大意呢。还没发现吗?你现在拿着的水壶,是在汉阳那里丢失的那个——其实不是丢失了,而是gān脆放在盗墓人那边,让他们帮你保管,方便‘gān活’时喝水的吧——你们的关系已经熟络到能如此信任的地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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