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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看斜阳_满座衣冠胜雪【完结+番外】(63)

  只听外面齐齐地应道:“是。”随即有几匹马疾驰而去。

  不久,车夫扬鞭催马,拉车的两匹骏马步调一致,向前奔行极速。

  宁觉非听着外面跟在马车周围奔驰的马蹄声,沉沉地斜躺在软垫上,神qíng间并无异样。

  这次的箭伤虽然严重,但并不致命,只是流血太多,再加上一路劳累,登时引发了他过去在临淄落下的病根,他觉得周身发寒,所有骨头都在疼,低烧,轻咳,晕眩,疲弱,乏力,胃口极差,qiáng自忍耐了两日,便已掩饰不住了。

  落下这些病根的缘由,他实在是不想提,所以也不再硬撑,索xing埋头睡觉。

  云深的医术大致都是来自搜集来的南楚医书和古代的一些药典,并没有老师指导,因而只能医治一些常见病,像林觉非现在这种复杂而凶险的脉象他实在是没有把握。

  将要进入蓟都的时候,澹台牧已带着宫中御医冲出城来迎接。

  等马车停下,云深悄悄地下车,与澹台牧jiāo谈了几句,随后从怀里掏出一个染了血的布包,郑重地jiāo给了他。

  澹台牧神qíng凝重地接过,关切地问起了他们的伤势。

  云深低低地说了宁觉非目前的伤qíng和怪异的病况。

  澹台牧立即上前去,探头看了看仍在沉睡的宁觉非,随后挥手命令护送的那万名铁骑回驻地休整,然后和使团官员们一起回到了蓟都。

  宁觉非是被抱进国师府的。他虽被折腾醒了,浑身却是一点力气也没有,只得苦笑着让他们抱着抬着,送进房间,放到chuáng上。

  云深搬出了自己收集的所有医书药典,细细地斟酌着,替他开了方子。家中的几个大丫鬟也都被拨来照顾他,每日盯着他喝药,随后便是各种贵重补品流水价地送上。宁觉非对吃穿本就从不挑剔,这时仍然表现得很合作,身体却一直未见起色,伤口好得很慢。

  云深的伤却很快便大见起色,除了肋骨断裂处仍在隐隐作痛外,其他外伤已全都好了,再也不必卧chuáng,已是行走自如。可是,他的心qíng却越来越沉重,心急如焚地等待着大活佛的到来。

  天时已近七月,蓟都因处于大糙原上,气候十分怡人,冷暖适度,穿件单衣或套件薄衫即可。宁觉非所住的是正房,窗外满是各种各样的鲜花盛开,还有一种他叫不出名字的树,生得十分高大,树冠宽广,枝上全是大朵大朵的白花,飘散着馥郁的芬芳,常常有许多鸟类绕树飞翔,或者在上面栖息,甚至还有被称为“仙禽”的丹顶鹤和极珍贵的白头鹤飞来,景色十分美丽。

  宁觉非一直躺在chuáng上养病,有时候觉得气闷,也会挪到房外,躺在软榻上看风景。他的神qíng始终很平静,完全没有那种重病者常会表现出的bào燥或者悒郁,更不会无事找碴或怨天尤人。云府中的婢仆护卫本就很喜欢他,这时见他如此,更是待他如亲人一般疼惜,对他倍加照顾。

  这日,云深匆匆结束了公务,便赶回府中探望他。绕过小湖,便看见他正躺在树下,悠悠然地瞧着树上的花和筑巢孵卵的鸟,嘴角有一缕惬意的微笑。

  他的脸色十分苍白,轮廓却依然清晰,五官俊美,乌亮的青丝洒在枕上,斜斜地直垂到地。在他的榻边,十几只五彩斑斓的锦jī和几只鹤正悠闲自在地踱步、觅食,更有两只丹顶鹤正在水边对舞,双翼舒展,细长的腿轻灵跳跃,相对盘旋,悠然自得。此qíng此景,实是如画一般的静美。云深站在那里,不忍上前去打扰。

  宁觉非似是感觉到了他的气息,转头看见了他,便对他微微一笑。

  他这才缓步走上前去。

  那些珍禽仿佛已习惯了和人相处,也知道这里的人对它们来说没有丝毫危险,只是略往外挪了挪,便又继续自己的活动,不去理会他们。

  云深蹲下身,拿过他的手,仔细地替他把了把脉,脸上仍是深深的担忧之色。他看着宁觉非,却是yù言又止。

  宁觉非却笑道:“不用担心,我命硬着呢,可没那么容易就死。你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吧?来,先让我亲一个。”

  云深听着他的调笑,便也笑了,忧色尽去,倾前去吻住了他。

  第46章

  宁觉非的嘴里尽是药的淡淡苦味,云深的舌却带着醇厚的茶香。两人辗转相吻,渐渐地从温柔变得激烈。他们呼吸急促,脑中一片昏乱,浑已忘了身外之物,风声鸟鸣,尽皆充耳不闻。

  好半天,两人才分开,均是脸泛cháo红,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要到这时,他们才注意到身旁不知何时已聚集了好些禽鸟。几只鹤细长的脖颈晃来晃去,探过来瞧瞧蹲着的某位,又伸过去看看躺着的某人,动作之间,曲线玲珑,煞是好看。

  宁觉非只觉得好笑,轻声对那些鹤说道:“这是少儿不宜,你们不能看的,去去去,自己去玩。”

  云深却有些不好意思,脸上微泛红晕,握着他手笑道:“是我鲁莽了,你现在病着,不能动qíng,最好是清心寡yù,好好养着才是。”

  宁觉非借着他的手,缓缓地坐了起来,然后将腿放到地上,准备站起来。

  云深一下就紧张了:“觉非,你……你要gān什么?你想做什么跟我说,我去帮你办就是。”

  “不要把我当废物,还没到那份上。”宁觉非笑着,用手撑着他的肩,便稳稳地站了起来。“我只是没力气,打架暂时是不行的了,自理还是可以的。”

  云深听他语气轻松地自嘲着,不由得失笑,便扶着他往屋里走。

  宁觉非偏头看着他,笑得颇为诡异:“不过,这话可是你说的,我想做什么便跟你说,你帮我办就是。”

  “当然……”云深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可是话音刚落,他便意识到不对,立刻警觉地看过去。“你想做什么?”

  宁觉非笑得很开心,一时没有说话,只是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目光中大有深意。

  云深一下便绯红了脸:“你还病着,少想那些有的没的,作践自己身子。”

  宁觉非却颇为无赖地道:“我这病也无非是风寒入骨,水土不服,好得慢了点,其实并无大碍,风寒这种病,好像那个……有助于驱寒活血,对治病大有好处。”

  “你……真是胡说八道,上次来蓟都还是好好的,能吃能睡,生龙活虎,这才隔了一个多月,忽然就水土不服了?”云深又好气又好笑,已是扶着他走回了屋里。

  “那个……季节有变化嘛。”宁觉非继续狡辩。“难道医书上说,这大夏天的,如果有了什么念头,却必须qiáng行忍住?”

  云深仔细一想,一时倒作声不得。他熟读医书药典,虽于房事上无甚经验,在理论上却所知颇多,也明白“xing开四季大不同”。《内经》云:“yīn阳四时者,万物之始终也,死生之本也,逆之则灾害生,从之则苛疾不起,是为得道。”夏季生息旺盛,阳气浮长,养生之道提倡这时应宣通发泄,顺于自然,无阻无碍。想着想着,他不再象刚才那样坚持,心里却也有些蠢蠢yù动。

  宁觉非趁机将他拉着,一起倒到chuáng上。

  云深微微挣了一下,小声说:“你的身子……”

  宁觉非在他耳边轻笑:“我可是养jīng蓄锐好多天了,难道你就不想?”

  云深的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耳根。他将头埋进枕头,不肯抬起。

  宁觉非看了看门窗,耳语般地说:“去把门关了。”

  云深如中蛊般,头脑一片空白,身子却自动起来,过去将两扇门掩上,顺手闩严,这才转回来。

  宁觉非却已在宽衣解带了。

  云深呆呆地看着他。

  宁觉非一直微笑着,眉目舒朗,双唇微抿,清瘦的脸上满是阳光般的温暖与明亮。他靠坐在chuáng上,手势轻柔,慢慢地解开衣带,拉开衣襟,两眼却没有离开过云深。

  云深站在地上,被他逗引得再难自持,也抬起手来,缓缓地脱掉了自己的衣服。

  屋里光线幽暗,一片宁静,两人luǒ裎相对,半晌无语。屋外不时传来悠长的鹤鸣,不由得让他们想起了那一对鹤侣在水边的两qíng相悦,渐渐地笑了起来。

  云深再无羞意,一抬身便上了chuáng。

  这里是他们自己的家,没有传唤,也不会有人擅自闯入,他们的心qíng很放松,侧身紧紧相拥着,辗转深吻。

  渐渐的,宁觉非躺了下去,云深被他抱着,顺势压到了他的身上。

  云深已经陶醉在越来越激烈的亲吻中,舌尖与他缠绕追逐,脑中只觉天旋地转,根本没注意姿势的变化。

  两具年轻的身体亲密无间地紧贴在一起,滑腻的肌肤摩擦着,像两条鱼般,沉溺在激qíng的大海中。

  喘息声越发急促沉重。宁觉非一手搂着他的背,一手顺着他的脊椎骨慢慢滑了下去。云深难耐地扭了扭腰,只觉得从他的指尖传出一股麻痒感,继而迅疾地扩展到全身,让他难受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全身越绷越紧,分身倏地完全挺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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