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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飞秀_心雨思田【完结】(234)


刘飞望着白玉娇他们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让掌中的láng毫蘸饱了墨汁,才要下笔,可面对眼前雪白的宣纸,心中却只觉得好笑:
想我刘飞自持才高八斗,充任幕僚本就绰绰有余。现在却还执意留在一个连升堂问案都不懂的假巡按身边,难道这便是我刘飞的平生志向吗?
一想到此,刘飞忍不住笑出了声。他眼眉一挑,长叹了一声,毅然落笔,刷刷点点,满腹激qíng,一边写着,那脑海中一边浮现着秀秀身披官袍的身影。
只要是能用我毕生所学,为国为民。惩jian除恶,也总算是学以致用,亦不辜负我这一身才华。又何必在意自己的身份呢?幕僚又怎么样?状元又如何呢?更何况还能与自己心爱的女子朝夕相伴,这样的日子自然胜作神仙啊!
这样想来,刘飞更是心中坦然,笔下如生风一般,行云流水。文思泉涌,不一会儿工夫,便写了好几页纸。
白玉娇带着儿子在外面闲逛了一天,直到夕阳西斜才回到府衙。入夜,玉娇哄着小宝睡下后,又来到了秀秀的房间看望自己的“相公”。
她轻敲了几下房门。却不见屋里有人应声,玉娇心中奇怪:咦,这么晚了。难道秀秀还没回来?
她忍不住径自推门而入,却见房中灯火通明,而秀秀坐在圆桌前,深埋着头,一声不吭。
这是怎么回事?白玉娇心中一紧。急忙走到了秀秀的身边细细一看,原来秀秀竟在桌前一手撑着脑袋酣然睡着了。
白玉娇长出了一口气。一颗心这才定了下来。她狠狠白了秀秀一眼,随后嘴角一撇,眯起一双杏眼,眉宇间透出一丝诡异。
她用手轻轻摇着她的肩膀,口中煞有介事地朗声高呼道:“相公啊,快醒醒吧,那烛火都烧到你的头发了!”
“啊?”秀秀从梦中惊醒,一听此言,不禁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迷迷糊糊地后退了好几步,将自己的椅子都碰倒在地。
而看着秀秀那慌张的举止和一双眸子中流露出的惊恐,白玉娇不加掩饰地仰面而笑,直笑得眼角都渗出了泪水,肚子也酸痛难忍,只好用一双手尽力地按揉着。
待到文秀清醒过来,慌忙地整理着一下自己的秀发,却并未发现有哪一缕秀发被点燃了。她转头又见白玉娇那副嘲笑的神qíng,才恍然明白自己这是上当了。
秀秀沉着脸,圆睁朗目,撅着嘴紧盯住白玉娇,气呼呼地责怪道:“玉娇姐,平白无故地你为何要戏弄于我?”
白玉娇见秀秀有些生气了,这才拼命忍住笑,凑过来将秀秀搀到桌边坐好,又亲手倒满一杯香茗送到了秀秀眼前,双手搭了秀秀的肩头,柔声劝道:
“好啦,秀秀,别生气了,我不过是提醒你一句罢了。像你那样睡着了,若不加提防,可不就要烧到自己的头发了?”
望着白玉娇那一双笑盈盈的凤眼,满是柔美,文秀也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刚才的那点气恼一下子飞到了九霄云外。
她调皮地朝着白玉娇扮了个鬼脸,转身拿起拿起桌上一张写满字的纸张,认真地看了起来,边看边言道:“我还得感谢玉娇姐呢,刚刚那一惊,吓跑不少瞌睡虫。”
白玉娇知道,那些便是刘飞写给秀秀的明日升堂问案的程序,她静静地扶起了那刚刚被碰倒的椅子,摆放好之后,又从地上拾起了一件猩红色的丝绒披肩,心中猜测:这披肩定时秀秀打瞌睡的时候从她身上滑落下来的。
她细心地掸了掸那披肩上的尘土,望着秀秀背影,心中掠过一丝酸楚:这审案原本是相公应该做的,现在却要这个小丫头来替他完成。
一想到自己的冤死的丈夫,白玉娇又是一阵悲伤,呆呆地愣在了原地,眼眸之中泛点波澜,只一瞬间,那泪水迅速充盈了眼眶。
“玉娇姐,我没事的,你去休息吧。”文秀头也不回地叮嘱道。
一句话,便让白玉娇从伤怀中醒悟了过来。她迅速用手背拭去了眼角的泪水,轻轻将披肩搭在了秀秀的身上,柔qíng似水地言道:“秀秀啊,要是困倦了便睡下吧。”
文秀转头朝着白玉娇莞尔一笑,挺胸舒展了一下筋骨,又将肩头几乎要滑落的披肩向上提了提,深吸了一口气,双眉紧锁地望着眼前那一堆宣纸,qiáng睁着一双眼眸,苦笑道:
“不行,我得把这些都背下来才能睡呢,要不明天升堂岂不要让人看我这八府巡按的笑话?”言毕,又专心致志地默记了起来。
一听这话,白玉娇心中又是一阵感动,眼眸之中再次控制不住地溢出了泪花。她心中暗道:相公啊相公,你在天有灵,要是见到秀秀如此努力地办案,也定会瞑目了吧?
白玉娇背过身去,用袖笼擦拭了几下眼眸,转过身来恳切地言道:“秀秀,那我陪着你吧!”说着,她来到秀秀身后,双手在秀秀的肩膀上轻轻按揉,口中qiáng作镇定地继续言道:“你也坐了这么久了,一定腰酸背疼的,我来帮你揉揉吧。”
“好啊,真是舒服啊……”秀秀颇为享受地小声说道。
白玉娇一边轻轻为秀秀按摩,一边轻声笑道:“你啊,就是太要qiáng了,谁也没有规定说明日必须升堂的呀?你就不能缓几天吗?这昨晚就没休息好,今晚又……”
玉娇话还未说完,只觉得秀秀渐渐将头倚靠在了自己的身上,那沉重的眼皮终于闭了起来。
“秀秀?”白玉娇小声呼唤了一下,见秀秀毫无反应,她这才知道,秀秀居然就这样坐着睡着了。
玉娇长叹了一声,将秀秀扶上了chuáng,又整理好了桌上的宣纸,chuī熄了蜡烛,悄悄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第二天,庐州知府衙门升堂审理“yín猴”一案。文秀一身正红色官袍,头戴官帽,神色威严,稳坐正中,师爷刘飞立于她的身后。庐州知府何大川坐在一侧,身后也跟着他的师爷冯伦。
堂下两侧各站着一排衙役,皆是彪形大汉,一个个jīng神抖擞、横眉冷目。
一听说要审理那个作恶多端的yín贼,大堂门口聚集了不少的好奇的百姓。尽管大堂之上气氛严肃,但门外的百姓依旧jiāo头接耳、议论纷纷。
正座之上的文秀眼下乌青明显,双眉见略带倦色,一双眸子也暗淡无光。昨晚又没有休息好,此刻的文秀似乎仍没有从梦中清醒过来一般,只觉头痛不止,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偶尔还忍不住地要打几个哈欠。
一旁的刘飞见秀秀如此不济,哈欠不断,心中暗自埋怨道:哎,这个懒洋洋的样子哪里像个八府巡按呀!
尽管心有不满,但箭已在弦上,不得不发。刘飞忙gān咳了几声,凑到文秀的身边,低声提示道:“大人,升堂吧。”
“哦。”文秀附和了一声,甩了几下脑袋,好让自己提起jīng神来,重重的一拍惊堂木,终于开始升堂问案了。
“带嫌犯!”文秀昂首立目,朗声喝道。
不一会儿便有衙役将那yín贼带到了堂上,喝令他跪下。那yín贼此时披头散发,身带枷锁,只老老实实地跪在了巡按大人的面前,却眯起一双眼睛,不屑地盯着秀秀,那嘴角微一动,掠过一丝狡猾的笑容。
刘飞朝着文秀一使眼色,秀秀忙惊堂木一拍,厉声问道:“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这是刘飞早就为秀秀写好的流程,见秀秀今日能从容背出,一字不错,刘飞这才心中稍稍踏实些,只盼着这“yín猴”能乖乖认罪,莫要横生枝节才好。

☆、第一百三十四集 láng狈的初审

  一点心雨: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也没有十全十美的事qíng。任何选择和收获都必然有机会成本和付出。所以哪怕不那么完美,我们也总要去做点什么,不要在犹豫和徘徊中làng费掉大好时光。刘飞虽没有高中三甲,但却依然能通过秀秀实现一生的抱负,又能收获自己的爱qíng,也算是一件美事了。
第3-134问:求职的时候,一般人都会尽量粉饰自己,这样真的有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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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秀升堂问案,审理前日擒住的yín贼。公堂之上,尽管秀秀因连日劳累困倦不堪,但仍qiáng打jīng神,剑眉高挑,凤目圆睁,目光犀利地瞪着那贼人,心中暗自得意:我们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将你抓住,看你这回还有什么好说的!
听到堂上大人问道自己的姓名,那跪在堂下的“yín猴”嘴角一动,yīn冷地一微微一笑,随后将头偏转过去,并不答话,只在鼻子里不屑一顾地“哼”了一声。
见这yín贼如此傲慢无礼,一旁的何大川大怒,用手重重地一拍桌子,高声怒斥道:“你这yín贼,巡按大人问你话呢,快快老实招来!”
那“yín猴”眼眉一挑,轻蔑地瞟了何大川一眼,一想起自己便是因为贪恋他家女儿才落入圈套,“yín猴”便心中愤然,一团怒火燃于胸中。他狠狠瞪了何大川一眼,口中“呸”了一声,再次背过脸去。
那何大川见状,气得七窍生烟,用手点指着“yín猴”骂道:“嘿,好你个yín贼啊,竟敢无视朝廷命官,来人啊。先打他五十大板!”说着,何大川便习惯xing地伸手去摸放置令签的竹筒。
见何大川自顾自地发号施令,似乎完全忘记今日主审之人乃是八府巡按,文秀忍不住gān咳了几声,以示提醒,身后的刘飞也眯着小眼睛一声长叹,暗自埋怨这位知府大人竟一点不把文巡按放在眼里。
那何大川摸了半天也不见自己的令签筒,用眼角的余光一扫自己所坐的位置,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今日的主角并非自己。他自知越权。尴尬地收回了肥胖的手臂,不自然地朝着文秀笑了笑,口中小声言道:
“呃。文大人,这yín贼实在猖狂,不好好教训教训实难问询啊!”说完,便老老实实地低下了头,再不敢抬起眼皮。那额头鬓角都因一时的恐慌渗出了一丝汗渍。
文秀倒是满不在乎,见何大川那勉qiáng挤出的笑容简直比哭泣的模样还难看,不禁掩口而笑。
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文秀收敛笑容,转头严肃地望着堂下的“yín猴”,剑眉微蹙。朗声言道:“你不愿意回答也无妨,本官替你说吧。你就是‘一品香绣庄’老板娘娄氏之女——哦,不。是她的儿子,范芷清!”
此言一出,门外围观的百姓们皆是大吃一惊,个个瞠目结舌,惊叹之声不绝于耳。府衙门口如同炸开了锅一般。
那范芷清微微仰起头,眯起双眼紧盯住堂上问案的秀秀。那眼神中尽是轻视与挑衅,却并无半点一般嫌犯的惧怕之色。
见范芷清不吱声,文秀继续背到:“你一直男扮女装,藏身‘一品香绣庄’,为的就是深夜残害花季少女。这半年来,你一共作案十六起,杀害女子共计十四人之多!范芷清,你可知罪!”言毕,秀秀手中的惊堂木再次重重一击。
巡按大人口述着yín贼的滔天罪行,围观的百姓更是指着堂上的嫌犯议论纷纷,大家的qíng绪有些激动,甚至已有人愤然咒骂。
而何大川听着门口百姓们的声讨,心中十分得意,稳坐在椅子上,手扶着自己那凸起的大肚子,小小的眼睛眯成了一条fèng儿,轻瞟着范芷清,心中暗道:哼,我们已经掌握了你的底细,看你还能撑多久!
而范芷清则镇定自若地抬起头,仰望着堂上的巡按大人,抬双手礼貌地一抱拳,淡淡言道:“大人,您说糙民是个yín贼、作案十余起?敢问大人,可有证据?”
文秀和刘飞一怔,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会被这yín贼如此反问。就在秀秀迟疑之际,何大川又忍不住心中怒火,手指着范芷清骂道:“你这个狗贼,这一次本官是在你作案之时将你擒拿归案,你还敢狡辩吗?”
范芷清一听这话,却是淡然一笑,转头望着何大川,轻叹了一声,缓缓言道:“糙民觉得这只是一场误会。”
“误……误会?你……你背后的掌印便是证据!”何大川被范芷清气得脸颊通红,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那范芷清转过头来望着堂上的文秀,含笑言道:“巡按大人明鉴,糙民听闻,八府巡按文必正为官清廉、断案如神,因此糙民愿将多年隐qíng一并言明,还请巡按大人为糙民伸冤做主。”言毕,他躬身磕了三个响头。
文秀一听,心中略有些慌乱,没想到这“yín猴”在大堂之上竟然反客为主,要让自己替他伸冤。秀秀心中暗自好笑,于是探身言道:“范芷清,你有何冤屈?”
范芷清见巡按大人中计,忙再次磕头,有条不紊地言道:“巡按大人,糙民的确男扮女装、掩盖了真实身份,糙民知罪,愿受惩罚,但说糙民乃是yín贼,这便是冤枉了糙民。”
何大川一听这话,也朝着范芷清吐了一下口水,开口骂道:“呸,若无罪行,你又为何要掩饰自己的身份呢?你说你不是yín贼,那你深更半夜潜入人家女子的闺房所为何事呀?”
何大川再次越疱代俎,一旁的师爷冯伦都有些看不过去了,忙在身后扯了扯何大川的衣袖。何大川这才反应过来,忙转身朝着文秀一抱拳,媚笑着言道:
“文大人,这jian贼实在嘴硬,当真是可恶至极啊,依下官看来,不动大刑,他是不会招供的。”
文秀脸色一沉,低垂着眼帘,并不搭理何大川,对他的多嘴心中已略有不满。而范芷清则趁机嘲笑道:“哼哼,难道两位大人都不肯让糙民说明原委、便要屈打成招吗?”
一听这话,文秀顿时凤目一立,愤然言道:“范芷清,你到底为何男扮女装?又为何深夜潜入女子房中?从实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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