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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飞秀_心雨思田【完结】(50)


潞安王遗憾地一掌拍在了桌子上,不甘心地言道:“哎。怎么才受了点小伤啊?真是,真是……咦。对了,是谁人刺杀巡按呀?”潞安王忽然问道。
于百之又无奈地摇摇头,答道:“这个暂时还不得而知,据密探所言,那黑衣人武功超群,未能追上一探究竟。”
潞安王不禁再次气恼,瞪着眼睛,大吼道:“这帮笨蛋,连个黑衣人都追不上的,一个个都该砍了!”
于百之赶紧安抚道:“王爷息怒,王爷息怒,不值得为这帮奴才气坏了身子。”
潞安王知道,现在自己就算是砍了手下人也是于事无补的,只得略略平息了一下心中怒火,咬着牙根说道:“看在你的面子上,本王便不和他们计较了。”
于百之略略沉默了片刻,见王爷的胸膛不再剧烈起伏,qíng绪稳定了下来,这才言道:“王爷真是宽容大度啊。只是王爷啊,待那文必正醒来,恐怕要把这笔账算到您的头上啊。”
潞安王一听,心中一动,略加思索,方才言道:“师爷提醒得对,就算那‘荷花酿’能让那小子睡上十天,终究有睡醒的时候,何况只有三天。”
于百之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只要他醒来忆起此事,必然要怀疑王爷啊。”
潞安王沉着脸,眼珠一转,一只手叉在腰间,摇头晃脑地言道:“呵呵,这黑锅,咱可不能背啊!”
于百之赶忙推波助澜:“是啊,王爷,最好能想个周全的办法让咱们能置身事外、隔岸观火。”
在于百之的启发下,潞安王低下头略加思索,突然,脑子中灵光一现,他抬起头用手点指着他的大师爷言道:“对对对,去,叫那几个轿夫,立即去找张协,这没影儿的事叫他去查!本王半宿没睡,他张协也别想睡个好觉!”
“哎呀,王爷圣明啊!”于百之赶忙竖起大拇指称赞道。
潞安王见如此麻烦之事被自己一句话便解决了,心中慡愉,捧着大肚子又言道:“哈哈,哈哈,告诉张协,务必尽快破案,否则别怪本王不客气。”
于百之jian笑着附和道:“王爷真是聪明绝顶啊,此计甚妙,无需咱们费上一兵一卒并可坐享其成啊。”
被于百之如此一夸奖,潞安王只觉得自己轻飘飘地快要飞上云端了,美滋滋地言道:“借着此案,也好好整整这个不识时务的张协,倒也不错,反正那文必正三天之内醒不过来,闲着也是无聊,正好看热闹。”
商议完毕,潞安王便安心地蒙头大睡,准备一直睡到第二天晌午呢。于百之打发轿夫连夜去知县衙门,并一一嘱咐好了说辞。
此刻早已过了午夜,皓月当空,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只是这表面上平静的王府之内却暗藏波涛汹涌。
后宅郡主别院,驸马唐凯宴席回来后,便以酒醉为由先行躺下休息了。天香郡主见唐凯睡得踏实,便一个人来到了外院的一间厢房,并未点灯,只静静地坐在chuáng榻上,斜倚着chuáng头,满腹心事。不一会儿,天香郡主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香只觉得身上有些寒凉,刚刚打了个冷战,便又觉得似有人将薄被覆在了自己身上,暖融融的。
天香挣扎着睁开了眼睛,借着一丝月光,见原来是晗冰守在自己身边。
“郡主,是我吵醒您了?”晗冰一边向主人抱歉,一边点亮了chuáng头的蜡烛。
天香郡主一把握住了晗冰的手臂,浅笑着轻声说:“无妨,你怎么才回来,我等了你一个晚上。”
晗冰一惊,她惊慌地抬起头望了望郡主,深深叹了一口气,朱唇微颤了两下,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天香郡主轻抬玉腕,用细嫩的手背揉了揉自己的惺忪睡眼,qiáng打起jīng神柔声问道:“你这一晚上去了哪里?”
晗冰故意将头扭到了一边,沉默不语。
天香郡主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一颤,挂上了一丝忧郁,略带严厉地又问:“晗冰,我在问你话呢。”
晗冰见郡主一再bī问,实在有些搪塞不过,于是突然双膝跪倒,低着头,结结巴巴地言道:“奴……奴婢……奴婢半夜无事可做,呃……私自出府闲逛……呃,奴婢知错了。”
天香郡主长叹一声,低垂下眼帘,眼眸中略闪着泪光,伤心地言道:“怎么?我等了你一个晚上,就等来这一句谎言不成?”
晗冰又是一惊,不敢抬头,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瞟着梨花带雨的郡主,心中一痛,想到自己从小便与郡主一起长大,两个人彼此之间坦诚无比,从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今日之事怕是也隐瞒不了多久,于是咬了咬牙,心一横,坦白言道:“郡主,奴婢……奴婢是想给郡主报仇!”
天香郡主听了浑身一颤,尽管晗冰并未言明,天香却已心中了然,她一下子抓住晗冰的双手,凄苦地责怪道:“你……你怎能如此呀?刺杀朝廷命官可是死罪啊!”
晗冰的头更低了,愤然地小声嘟囔道:“奴婢不怕这个,奴婢这条命本就是郡主的,只是没能一剑了结了那狗官,实在心有不甘……”
天香郡主微微用力搀扶晗冰,示意她起身坐在她身边,满含着热泪言道:“晗冰,我知道你这是为了我,也只有你了解我心中的苦闷,可是晗冰啊,我真的不希望你这样,且不说那个巡按这次前来是为了赈灾放粮、救济灾民,你若是杀了他,那谁来开仓放粮呢?就算你说是为我报仇,可是我都已经不计较那所谓的仇恨了,我现在只想忘记他们、忘记以前所有的事,我只想平平安安地生下我的孩儿。晗冰,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人,更不能失去你,你懂吗?”
这一番话,天香说得动容,晗冰更是听得感动,眼眶中也不觉转起了热泪,她望着自己的主人,心中阵阵的温暖,她坚定地言道:“郡主放心,此事万一失手,奴婢说什么也不会连累郡主您的。”
天香摇着头,颤抖着言道:“你在说些什么呀?你们我名为主仆,却是qíng同姐妹,我不许你以后再做这样的傻事了。”
晗冰无奈地将目光转向了别处,闭口不答。
天香急了,摇动着晗冰的手臂,近乎哀求地道:“快,你快点答应我,以后再不去招惹那巡按了。”
晗冰见郡主如此苦苦相劝,便只好放弃了刺杀文必正的念头,心想,反正老王爷也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不必自己亲自动手,于是点头答道:“好,奴婢答应郡主。”
天香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又嘱咐晗冰今晚好好休息,这才起身离开了厢房。

☆、第七十九集芝麻小官有谋略

  一点心雨:权势在手的人玩弄起小女子,自然是喜怒无常,那只是他手中的玩偶罢了。只不过心雨想说的是,职场之中,偷听领导谈话,当真不是明智之举。领导不一定像封建王爷这般残忍,却一定也不喜欢窃听之人,早晚要报复的。因此,领导密谈,敬而远之为妙,即便偶尔知晓一两句,也还是管住自己的嘴巴要紧。
第79问:所有的等待都是如此的痛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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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三更,洛阳知县张协府中,本应是一片漆黑寂静,却在后宅一间正房亮着一盏红烛,橘色的烛光微微摇动,将一个人的身影投she到了窗棂白纸之上。
此人正是张协,此刻他正在屋中来回踱步,衣着整齐,手拿着大蒲扇,焦躁地扇动着,眉头紧锁,突出的上下嘴唇微微张开,口中喘着粗气,不时用另一只手擦拭着额头的细碎汗渍。
这时候,张协的妻子卢氏从内室走了出来,只身着白色内衣,肩上披着深色长衫,微微眯着眼睛,睡意朦胧,嘴上哈欠不断,不得不用手背轻轻掩住。
“相公啊,都这么晚了,你还不去睡吗?仔细熬坏了身子啊。”卢氏轻声问道。
张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摇头,眼眉一挑,答道:“嗨,今天晚上怕是睡不成喽,你快去睡吧。”
话音未落,就听内室传来了一个男孩子不qíng愿的“哼哼”声,张协和卢氏都不由自主地转头望了望。原来是他们年仅十岁的儿子被外厅里的动静打扰了美梦,从而发出了抗议声。
张协朝卢氏递了个眼神,又用手中的蒲扇比划了两下,示意她回去照顾着儿子继续美梦,而自己则熄灭了外厅的烛光。转身去了书房看书。
书房里安静得都能听见蟋蟀“嘟嘟”的清脆叫声,却吵得张协的心里如同长糙一般,怎么也安静不下来,刚刚捧起一本书,才仅仅翻看了两页,便不耐烦地随手扔在了一边,嘴里小声嘟囔着:“这帮兔崽子,怎就连半点消息都没有呢……呃,准是猫在什么地方睡下了吧?哼,看回来我怎么收拾你们的!”
就在张协焦躁不安之时。“伶俐鬼”突然跑进了书房禀报:“大人,王府来人了。”
张协一惊,站起身来问道:“什么?王府的人?出了何事?”
“伶俐鬼”表qíng痛苦地答道:“哎。大事不好了,有人意图刺杀巡按大人啊!”
张协吓得脸色大变,倒吸了一口冷气,一手挠着头,低头思索了片刻。才叹气道:“嘿哟,这事,越来越热闹了,行了,跟我去看看。”张协一招手,带着“伶俐鬼”来到了前厅。
潞安王府的四名轿夫正在前厅里候命呢。小桌上摆着“伶俐鬼”吩咐人奉上的茶水,可是四个人谁也没顾上喝,甚至连坐都坐不安稳。
张协来到前厅之外。没有着急进去,而是先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将外衣脱下,披了在肩头,又伸手在头顶上挠了几下,打乱了原本服帖的头发。随后,一手捂着脑门、眯fèng着眼睛。装作刚刚睡醒的样子走进了前厅。
“咦,四位捕头怎么都不坐呢?坐啊,坐!”张协一进门就懒洋洋地招呼着。
“伶俐鬼”在一旁看着张协的表演,也不敢笑,赶忙陪着一起做戏,认真地纠正道:“呃,大人啊,不是捕头,是轿夫。”
张协踱步至正座前,半倚半坐,嘴上改口道:“哦,对,是轿夫,兄弟几个坐下说啊。”
四名轿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于张协如此“招待”甚为不满,一个个毫不客气,立刻向张协说明了来意,添油加醋地描述了八府巡按遇袭的过程。
张协听过之后惊诧不已,嘴边的那两道皱纹更加深刻了,神色慌张地问道:“那巡按大人伤势如何呀?”
其中一名轿夫痛心疾首地答道:“哎,回禀大人,巡按大人身受重伤,如今怕是已回驿馆医治。”
张协一听这话,心中“咯噔”一下巨颤,脸色瞬间变得尤为难看,眼珠左转右转,暗自琢磨了起来。
轿夫一见张协不说话,便紧张地催促道:“知县大人,莫不如现在我们几个带着大人您去事发之地看个究竟?”
张协如同被惊醒一般,浑身一抖,打了个寒战,连连摇头,言道:“呃,不可不可……”
四名轿夫见张协如此退缩胆小,忍不住面露轻蔑,嘴角挂上了一丝嘲笑。
张协早就用眼角的余光留意到了轿夫们的这点轻视嘲笑,尴尬地gān咳了两声,言道:“呃,本官的意思是,现在已是子夜,深夜前去自是诸多不便,不如明日清晨再去。你们只将那出事地点再详细地说给我。”
轿夫们见张协根本没有立即前去的意思,便也只好就此作罢,只将那地点大致告诉了张协,随后严肃地补充道:“此事非同小可,我们王爷格外重视此案,说是要让大人您尽快破案呢,定要抓到那凶手才行。”
张协敷衍着点点头,又客套了几句,便匆匆送走了四名轿夫。
等到厅里没了外人,“伶俐鬼”不解地问道:“大人啊,您为何不即刻就去看看啊?”
张协浑身放松了下来,转了转腰身,活动活动筋骨,不屑地冷笑了一声,言道:“王府高手都没能抓住刺杀之人,我一个小小知县,去看了又能怎样?”
“伶俐鬼”恍然大悟地点着头,口中不住地称赞着张协。
张协不耐烦地在“伶俐鬼”头上轻轻打了一巴掌,厉声言道:“你小子,亏你还叫‘伶俐鬼’,怎地今日如此迟钝,有在这里làng费口舌的工夫,还不如去给我找找王捕头他们。如何发生了这么大的事qíng,他们都不回来禀告呢?”
“伶俐鬼”一边揉着脑袋。一边顽皮地一吐舌头,应声而去。
原来张协知道潞安王今晚要宴请八府巡按,生怕出什么意外,于是叫王捕头多带人手,彻夜巡街,提高警惕,尤其留意官家驿馆周围的动静,以防不测,自己更是不敢怠慢,qiáng打着jīng神熬到了半夜。可谁想没等来王捕头的消息,却等来了王府的轿夫,这又是怎么回事呢?张协心中甚为不安。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着。转眼间将近一个时辰就要过去了,张协心中如挂着十五只吊桶,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就在前厅之内背着手来回踱步,烦躁之下。转头看见了原本给那轿夫奉上的茶水,竟不管不顾地端了起来,一口喝gān。
等待的时间越久,张协便越是急躁,心中不免有了各种不祥的预测,脑子里各种想法一并钻了出来。混杂在一起,杂乱不堪,让他顿觉自己的脑袋肿胀不已。仿佛比平时一下子大了三圈不止,且略有疼痛。
张协尽力控制住自己的心态,努力梳理着自己的思路,不知不觉中,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额头渐渐显出了豆大的汗珠,燥热不已。他一气之下又喝一杯凉茶。想让自己尽快冷静下来,不料却是事与愿违,冷冷的茶水下肚之后,只带来了胃部隐隐的刺痛和小腹中凉气四处乱窜的“咕噜”声。肠胃的不适分散了张协的注意力,也引得思绪更加不畅,他气得一边无奈地重重叹气,一边用手轻轻拍打着自己的脑门,不住地摇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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