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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端流年迹_云之豆【完结】(7)


“你一个火xing体质,怎么会冷?”银长冰没好气地吐槽。
“不是因为冷,我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了,”单迹下意识地接嘴,又想起了什么,“不对,之前的事我们还……”
大雨倾盆而下,把前一刻还活气十足的单迹浇成了落汤jī。
“我们先找个地方避雨。”银长冰随手把背在身后的包袱放到头上挡雨,率先冲入不远处的dòngxué。虽说老天一下变了脸色实在是不给面子,不过找地方避雨不费劲,也算是他们的运气了。
单迹一进山dòng,就听到银长冰用命令的语气对他说:“点火。”
这银长冰手脚够麻利,片刻便架好了木柴。看在这点的份上,就不计较他这口气了吧。单迹很大爷地将手指伸至木柴堆上,耍帅般地打了个响指。然而——
什么反应都没有。
单迹歪了歪脖子,又试了几次,均没有反应。
银长冰默然地看了一会,幽幽道:“原来你一淋雨就不能使用术法啊。”
“不是,我…….”单迹想狡辩,可事实如此,他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只能讨好地笑笑,“这就是我感觉到的不好的事啊。”
银长冰放下包袱,从里面拿出木刀,把一根木柴削尖了,然后又将尖端抵住另一根木柴上,用双手旋转起来。
毕竟是火xing体质,即使全身都湿了,单迹也没觉得冷,反倒是体内的火气开始慢慢蒸gān衣服。他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小心翼翼地问:“你冷不冷啊?冷的话我们换换衣服,我帮你蒸蒸?”
银长冰用鼻子“哼”了一声,没搭理他。良久,他才钻出火花来,把燃着的两根木柴往木柴堆里一丢,做成了一个小火堆,点亮了dòngxué。
单迹原先也不知道言越颐有那么大个弱点,这大少爷哪会在雨天出门?不然他也就小心一些了。他又没话找话道:“你从哪找的柴火?”
银长冰对着火堆,态度也暖了些,懒洋洋地回答:“这dòngxué可能是云影教为人准备的,木柴食物全都有。”回答完,他就地躺下,用手枕着头,背对单迹。单迹以为他不想理自己,也没开口。
过了许久,在单迹觉得他睡着了的时候,银长冰才又开口:“你这体质……洗完澡以后也会这样?”
单迹想了想:“可能也会。我从来没在洗完澡后尝试用火。”
银长冰坐起来,往火堆里添了些柴:“那你可要小心了,听说乌晓山主用的是水系和木系的法术。”
“啊?”单迹呆了片刻,冷汗就下来了,“那我岂不是死定了?”
“那倒不会。”银长冰用牙齿碰了碰右手手指,“我记得我看过避水的法术,回去找来给你学吧。”
单迹舒了口气:“还好来了一趟,还好有你帮我。”
银长冰看着他,不置可否。
这时,dòng口处暗了暗。单迹警觉地站起身来。他身上gān得差不多了,也不知能不能用火。
“少主不必如此警惕。”来人露出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在火堆旁边坐下,“我是来传信的。”
正是沈瑜。
原著中,沈瑜是言越颐的军师,帮言越颐处理了许多麻烦。所以对这人,单迹是十分信任的。见来人是沈瑜,他也就卸下了警戒,坐回原来的位置。
一坐下,单迹就毫不避讳地劈头就问:“沈瑜,我这体质,竟是碰不得水的?”
沈瑜先前没和自家少主说过话,没想到他和自己说话的口吻如此熟稔,一时受宠若惊:“这个……涵老和我提过,应该是的。传说赤瞳者有翻天覆地之大能,然而万物的相生相克,传承赤瞳者必会落下怕水的毛病。少主多半也是如此。”
“怪不得每次我洗澡都有这么多人在门口守着……”单迹摸了摸下巴,“教中长老有谁知晓这事?”
“赤瞳虽然天下闻名,但真正了解的人不多。所以除了我和涵老,当是没有第三人知晓。”
“唔。”单迹想了想,觉得沈瑜说得有理,就稍微放下了心,“你说你是来传信的,什么信?”
“首先呢,从即日起,长老会开始布置试炼相关事宜,少主不会再看到任一位长老,除了我。年轻人嘛,总是被无视的。”沈瑜用折扇在自己的脑袋上敲了敲。
单迹知道他这是拒绝了长老会,特意留下来帮自己,就点了点头以示感激。
沈瑜接着道:“二是,长老们经过讨论,决定允许少主带一名帮手。”
单迹皱眉:“这是何意?”
沈瑜收起笑容:“这是涵长老争取来的,还请少主不要làng费。”又用折扇指了指自己,“如果少主同意,沈瑜愿为少主上刀山下火海。”
单迹思忖了会儿,正yù答应,就听见一直没发话的银长冰道:“我去。”
作者有话要说:  欢迎提出意见和建议~

  ☆、请战

  单迹和沈瑜都愣住了。
银长冰早料到他们会是这种反应,又缓缓地、一个字一个字地重复了一遍:“请少主带我去。”
沈瑜坐直了身体,道:“少年,我知道你脑子好用,不过此次试炼,不是有脑子就行的。”
银长冰不怎么在意沈瑜,虽然他是教中的长老,但最后拿定主意的还是单迹。于是他转向单迹,问:“你怎么说?”
单迹走向银长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相信你的实力,”见对方冰蓝色的眸子中流出了喜悦,他感到喉咙一紧,几乎说不出接下来的话,但还是深吸一口气,万分艰难地开口道,“但是不行。”
他早就想好了,这次试炼,若是真到了危急关头,他可以放弃,反正最多不过等待三年。更何况这三年里,他也不是什么都做不了。但如果银长冰和自己一起去了,以他的xing子,绝不会放弃。如果他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你,”银长冰揪过单迹的衣领。沈瑜打开扇子想要上前,单迹伸出手挡住了他。“我很清楚自己的实力,”银长冰把嘴附在单迹耳旁说,“我没法直接向huáng青云复仇,所以我放下了可笑的自尊,向你求助。我也清楚你的实力,有我帮助,即使是半神体,你也可以打败。所以,拜托,让我去吧,让我帮你一把。”
单迹伸手,环住了银长冰的后背:“你已经帮得够多了。这是我们的家务事,你没有必要为此拼命。不管这次试炼我能不能完成,我都可以帮你杀了huáng青云。”
“我不是在要求你的怜悯!”银长冰咬住下唇,后退了几步,直视单迹。他打出生之日起,就生活在极差的环境中,所以身子比同龄人要单薄许多。刚刚又淋了场雨,面色发青,唯有被咬住的一点显现出了殷红。看上去竟有些凄凉。
“你知道全家被灭的感觉吗?你知道所有相识的人在一夜之间死去,你熟悉的一切不复存在的感觉吗?我以为,有朝一日我能离开这里,还能有个落脚点,还有人在等着我,我在这里的日子还能有个盼头,但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生活没有了目标,心灵没有了牵绊,怀着血海深仇,自己却又无能为力。这样的感觉……”
就好像自己成了天地间的浮沉,上不至青空,下不落大地,终其一生,飘飘dàngdàng,看不到尽头。
单迹哑然,银长冰皱了皱眉,接着说:“即使你帮我杀了他,又有何用?你只是个不相关的人罢了。但是,如果我帮你完成试炼,你就欠了我一个人qíng,huáng青云……”话至此,银长冰却是说不下去了。他声音已有些哽咽,再说几个字怕是要落下泪来。
单迹之前流泪,全是因为尚未回神。否则,七尺男儿,有谁愿在其他人面前掉泪?
银长冰早慧,因为身世,平时说话一般都会压低了嗓音使自己听起来很成熟。此时此刻,因为他qíng绪的波动,稚嫩的童音bào露了出来,可单迹听了,竟一点儿也不想笑。
无能为力的感觉他很明白,他也知道这样的感觉会给男人带来多少痛苦。但他不能就这样让银长冰去送死。这么多天来的接触,他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小小年纪就背负了那么多的男孩,虽然他时常忘记他还是个孩子。
“如果你执意如此……”单迹叹了口气,用手将落在额前的几缕头发往后梳了梳。
“少主?”沈瑜忙上前yù劝阻。
“如果你执意如此,”单迹一拂衣袖,熄灭了火堆,“我给你三天准备,若你能在一刻钟内打败我,或是一刻钟内不被我打败,我就带你去,如何?”
“好。”银长冰听了,立马答应,捡起地上的包袱,向外走去。走到dòng口,又回过头来,没头没脑地冒出半句:“君子一言。”
dòng外天色已是灰亮,映出了那冰蓝色的眼眸。不知怎么的,那双眸子里隐约闪现出了斗志和自信。单迹几乎被他带得热血沸腾,脱口接道:“驷马难追。”
银长冰满意地笑笑,走出两人的视野。
接下来的两天,单迹果然没再看到银长冰,却在自己的桌上看到了一本避水诀。也不知这小子跑哪去了,估计是特地先回来了一趟帮他找了这本书吧。这小子虽然平时对人恶语相向,不过责任感倒是挺qiáng的。单迹打了个哈欠,拿着书坐到了窗框上,学着醉汉的模样翘起二郎腿,好不自在地看起书。
悠闲是悠闲,心里总有那么个角落在发怵。本来,单迹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打败银长冰,但看到他临走前那必胜的目光,不由得担忧起来。
等待的时光总是特别难熬,等沈瑜来叫单迹去履行赌约时,他已经只剩下了半条魂。
银长冰就在书阁前面的空地等着他,怀里抱着一把长刀,不过刀尚在鞘中,单迹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刀。
想起银长冰的炼制之才,他立马来了兴趣,问:“这是你自己炼制的?”
“是。”沈瑜正在给两人绑上头带,银长冰不方便点头,只是应了一声。
“嘿嘿,有趣有趣。”单迹摸了摸下巴,“□□看看?”
银长冰也不藏着掖着,闻言拔刀出鞘。这刀是银长冰为自己做的,所以从刀柄到刀身,长度都恰到好处。神奇的是,这把刀的刀身是透明的,也不知是用什么打造的,内里却像有什么东西在流淌着,薄薄的一片,却暗藏玄机。
“有意思。”单迹低低地发出了赞扬,脸上挂起若有若无的微笑。又多摩挲了一番,才将刀还给银长冰。
这孩子如此有才,他更加不舍得让他送死了。
沈瑜绑好了头带,双手一拍:“那么规则就是,毁掉对方头带的人胜。如果一刻钟内少主都没能毁掉长冰少年的头带或是长冰少年毁掉了少主的头带,那少主就输了。”然后不知道从哪抽出了折扇,从上往下划了一线,“那么,开始!”
话音未落,单迹就开始发动攻击。对付银长冰不可能像对付黑熊那种无智商动物一样轻松,不用术法就能解决,他不敢托大,一上来便咬破了手指,在半空中画了一个角形,然后袖子一挥,凭空变出了一只火鸟。
这也是银长冰帮“研究”出来的,用角形代表鸟嘴,也就不用描画整只鸟。倒给他这个缺少美术细胞的生物省去了不少麻烦。
术法和普通的驭火的差别就在于,术法往往有附加的作用。比如,同样的火鸟单迹也可以通过cao纵火的形状制造出来,但以那种方式产生的火鸟不具备自动追踪功能。
银长冰倒退着躲避着火鸟的追击,时不时用刀挡一下火鸟喷出的烈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单迹觉得每挡一下,那刀身就变红一些。单迹不想伤了银长冰,所以那火鸟的攻击都是冲着头带去的,银长冰貌似也预料到了,躲避起来倒不怎么吃力。然而他无法作出相应的反击,只能边挡边退,渐渐地被bī入了树林。
单迹想不出银长冰能怎么攻击,本来可以乘胜追击,可想到银长冰这人一看就是鬼点子很多的类型,保险起见,他立在一开始的位置不动,间隔xing的释放远程法术。
“我说少主,”沈瑜有一搭没一搭地把扇子靠在脑袋上,“您这样是不是有点欺负人啊?”
单迹白了他一眼,画了一个箭矢,一挥手,那浮在半空中的淡淡的血迹便化作了箭形烈焰,往树林里飞去。单迹漫不经心地道:“不然还能怎样?”
沈瑜也没纠缠于这个问题,另起一问:“涵老给您选了这么多童侍,为何对这个如此偏心?”
火鸟已经失效,现在是箭矢攻击。单迹特地减弱了箭矢的威力,打算用箭矢滑过的热量烧毁银长冰的头带。
这么多天来,云影少主对银长冰的特别照顾众人是有目共睹。对一个下人如此上心,谁看了都会觉得奇怪,不过其他人没有沈瑜这样的身份和胆量,没敢开口。
单迹觉得很有必要把这问题解释清楚,虽然没停下动作,语气却庄重了许多:“你们没看到他的眼睛是百年一遇的清瞳吗?而且,这孩子如此聪慧,在同龄人中也是出类拔萃的了。我多提点他一下,日后必成大才。”
沈瑜听着,心道:自家少主怎么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不过他没敢把话说出来,更何况单迹此时脸色骤变,想来也是没有余力搭理他了。
“这么会……”单迹画术式的手猛地顿住,“我放出的箭怎么会……”
“什么怎么会?”一个略带稚气的声音响起,单迹看向树林入口。银长冰拿着长刀走了出来。他的衣服被小树枝割得有些破烂,但本人没怎么受伤。值得注意的是他手上那把本来透明的刀变成了诡异的鲜红,看上去竟比单迹的双眸还要红上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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