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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庸臣_春溪笛晓【完结+番外】(45)

  他的目光又落在逗弄得徐家小公子哇哇叫的君闲身上。

  曾经他也因立场不同而将君闲的权势一一夺走,甚至将他置于险地……

  他能明白海王心中的痛苦。如果施家老大没能及时赶到,他恐怕会后悔一辈子。但是即使如此,有些事他还是会去做。

  就像君闲所说的:“如果你不这样做,你就不是景桓了。”

  景桓释然,只听船上传来徐家小公子的叫唤声:“桓木头,救我!”

  徐家小公子被君闲倒挂在桅杆上,挣扎不开,声音都带着哭丧。

  君闲手里拿着从徐家小公子手里夺过来的折扇,啪地打开,万分风凉地扇着风。

  君闲喜欢捉弄孩子,这劣xing根谁也管不了。景桓给徐家小公子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转头跟两位老臣商量着这次出海的事务。

  其实也没什么可商量的,景桓忽然回头,朝着帝京的方向轻轻一拜。

  君闲眉心一跳,一腾身跃下船,也学他一拜,“拜天地,哪能少了我一份!”

  景桓哭笑不得,心里的酸楚却少了几分。他生于斯长于斯,何时离开过这片土地,海上qíng况莫测,他心中根本没有底。

  君闲暗暗握住景桓的手,朝两老招呼说:“两位老前辈,上船罢。”

  景桓望着那天生含qíng的眉眼,君闲心中的难过恐怕不下于自己。

  走到这一步,已是极限了。

  君闲忽然回头,眼里满是离伤。他凑近景桓,哑声说:“我很难过,让我亲一口。”

  “……好。”

  等着被训斥的君闲一怔,心中狂喜,却见景桓的耳垂渐渐染上淡淡红晕。他扫了眼周围装作若无其事的众人,知道景桓脸皮薄,笑着说:“我许你先欠着,下次要十倍奉还。”

  偏偏此时láng狈的徐家小公子高声嚷嚷:“桓木头,我告诉你,这黑心根本不敢当众亲热,其实他脸皮薄的很呐!上次我跟他去青楼,他居然连陪酒的姑娘也不叫一个!”

  君闲却没有如他所料地恼羞成怒,反而好整以暇地望向景桓。

  景桓耳根犹红,撇开脸说:“我觉得你继续让他挂着也好。”

  君闲放声大笑,跳上甲板拉着景桓往开阔的船舱走去。

  两老亦跟着上了船,徐家小公子仿佛见到救星,热忱地望着自己的爹爹。

  言老丞相笑呵呵地捋着胡子,吩咐船上的人按他的要求烧点开水给他泡茶,转身也走进了船舱里。

  徐大司马一甩手,也要走。

  徐家小公子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这素来疼爱自己的老爹,连忙喊道:“爹!”

  徐大司马脚下没有停顿:“我徐家的子孙,何曾流连秦楼楚馆!”

  徐家小公子:“我……”

  说、说漏嘴了……

  其实徐大司马何尝不曾听闻自己这小儿子的风流逸事,只不过始终下不了手去惩戒罢了。现在有君闲治他一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一来二去的功夫,言老丞相已煮好茶,等他进来,有趣地道:“教训得倒是顺口,言老年轻时可没少出入坊间。”

  徐大司马倒也不避言:“那时候哪次不是作陪的,正主儿可是先帝跟……先帝啊……可惜了。”

  君闲瞧着两老脸上沉郁,只静静地啜着茶,倒也不说话。

  恰在此时,岸上传来焦急的叫唤,君闲停杯与景桓对望。两人并肩走出船舱,只见一人一骑飞驰而来,卷起huáng尘满天。

  “三弟!三弟!”

  叫得君闲一声三弟的,自然是施家老大。君闲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抛了过去,施家老大牢牢接住,却听他扬声笑道:“这是我们家给媳妇儿的玉佩,施家血脉,还请兄长多费些心思哪。”

  施家老大见景桓相伴在他身边,心里也欣慰,哭笑不得地挥手相送。

  海风拂面,chuī来几分咸涩。君闲脸上的不舍一闪而逝,黑眸又复炙亮:“那玉佩是我们传家宝,传给媳妇儿的,你不介意我把他给大哥吧?”

  景桓伸手往袖里摸索着,一本正经地说:“父王也给了我只传媳妇儿的玉佩,不如我给你好了。”他也原只是说笑,手里拿着玉佩,却没有掏出来。

  君闲却一把抓住,取了过来,二话不说就往脖子上挂。

  景桓:“……”

  君闲笑得志得意满:“反悔不得。”

  景桓撇开头qiáng忍着笑:“那玉佩是挂在腰间的……”

  景桓忍得,被挂在一边的徐家小公子可忍不得。他听得真切,见君闲出了这乌龙,当即大笑出声,好不开怀。

  景桓这才醒悟有人在旁,转眸望向君闲。

  君闲朝他眨眨眼,“我喜欢这样戴,”手中折扇指了指徐家小公子:“就像他喜欢这样挂着,好品味,够风雅。”

  说罢头也不回地走进船舱内,景桓怕徐家小公子进去在两老面前说起这事,当即给他一个温和的微笑,边进舱边赞许:“言小公子果然好品味,够风雅。”

  等到傍晚时分,船上已望不见陵县。这才有人把言小公子放下来,这位娇生惯养的丞相公子没机会去抱怨,直接躺到chuáng上蒙头大睡。

  连隔壁传来的声响也不曾听见,等到他朦朦胧胧有些清醒时,只听有人在说:“丞相他们都在下层,隔壁那可爱的小子恐怕累得不行,哪里会听到……”

  接着是一声稍显疲惫的喝斥:“你……”

  徐家小公子半梦半醒地翻了个身,口里喃喃应道:“谁说我听不到的……”

  咚!

  似乎是重物落地的声音,似乎是谁被踢下了chuáng。

  夜空如洗,曾经在临朝位高权重的几人,正慢慢远行。随着帆翼清鸣,暗涌潜藏的海上,似乎有巨làng将起。

  第42章 番外:君明臣良

  “君明臣良,实乃我朝之福。”

  言老丞相是陛下留下来的老臣,极少这样称赞别人。但言老丞相没说错,太子遇到两个将相之才,实在是临朝的福气。

  我追随陛下三十余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厉害的两个年轻人。

  言老丞相这句话传到陛下耳中,陛下目光微沉,说:“何德,你跟着我也么多年了,你说,这周侍读与施侍读如何?”

  我向来不愿参与这些事,连忙推脱:“何德不敢妄议朝政。”

  陛下没有再问,当屋内的气息沉滞到想我退下时,忽然听到龙座上传来他一声几不可闻地叹息:“臣qiáng主弱,未必是福气啊。”

  太子虽然是长子,但陛下子息众多,并不太喜欢他。

  当初看好年仅四岁的十七王爷的官员,都比追随太子的人多。

  直到他身边的周顺之成为士林之首,东宫才崭露锋芒。而施时杰所领的幼军,勇武已隐隐超越禁军。

  两人都是不世之才,相比之下,太子就要逊色多了。

  记得当初他们在东宫伴读,每日都一左一右坐在太子身侧睡得香甜。几位太傅提起两侍读的时候,都是恨得牙痒痒。最后一考校,却发现两人竟已学得通透。

  这天资比之太子,岂止好上一点半点。

  因此陛下的担心也不是毫无道理的,自古臣qiáng主弱,最后因为无法驾驭臣下而亡国的,不在少数。

  近来陛下的身体越来越差,已由太子监国。几位在封地上的王爷上表yù回京面圣,周顺之一力阻止,太子的诏令竟没办法发出去。

  虽说这是最佳的决策,但周顺之在东宫的影响力,已经超过太子了。

  东宫近臣,日后都是太子要重要的。如今竟然出现这样的qíng况,陛下如何能不忧心。

  陛下静静地坐了半响,吩咐道:“何德,扶朕回去。”

  我快步迎上,扶住陛下的后背跟手腕,仿佛又回到当年刚刚见面时的qíng景。

  当时陛下还是个倔qiáng冷漠的少年,满身是伤犹不自知,好心要扶他,他还怒斥:“你个阉竖!谁允许你碰我的!”

  跟随陛下这么多年,终于得到陛下全心的信任,不再被推开。然而陛下已经老了,我也已经老了。

  不同的是,陛下还有有许多想要做的事,我却很随意,哪日陛下去了,殉葬便是。

  毕竟做到这个位置的人,见到的东西实在太多了,见不得人的事,也做得太多了,谁还容得下?

  没料到笔下临去前竟没有下诏要我殉葬,陛下年轻时雄才大略,颇有太祖之风。只是老来渐渐有些不信人,仅留我在身边照料。他留我在世上,将暗卫jiāo给我,说还有事要jiāo代我去做。

  随后太子登基,施时杰则去了边关,武将的升迁不比文官,还是得靠沙场上打拼回来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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