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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成渣攻的腿部挂件_吃饭饭饭【完结+番外】(20)


桓凛来到了那个冰冷的房间,而chuáng边已经站了一个人,桓凛怔怔地看着他的脸,眼泪不禁落了下来:“阿盏……”
那人面无表qíng地看着他。
桓凛像是明白了什么,脸色迅速冷了下去:“是你,阿盏呢?”
还清依旧沉默。
“梦里的那些事,是因为你招的魂吧。”桓凛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还带着微不可查的期待。
“魂已归天,招来的不过一律残识,入了陛下的梦,陛下看到的不过是他们的记忆。”
原来如此,前天入梦的是支饮拙,而昨日入梦的便是阿盏。
果真是梦一场,如今梦醒了。
阿盏即使魂魄还在,也不会回来看他一眼吧。


☆、第034章 轮回

  人生其实也不过梦一场。
谢盏再睁开眼的时候,便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皇宫,而是到了宋府之中,到了宋砚的房中。如今已是半夜,宋砚的房间里却是亮堂堂的,纱帐拉了起来,宋砚便坐在chuáng上,一手撑着chuáng沿,半靠在chuáng上,一副慵懒的模样,双眼便那般直勾勾地盯着他。
宋砚生得秀气,眉目如画,嘴唇微微勾起,似笑非笑的模样,这般看人的时候,总容易将人看得面红耳赤。
谢盏也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反应过来,宋砚是看不见他的。
谢盏寻了一个椅子坐了下来,将那些故去的事经历了一遍,他的心qíng显然好不到哪里去。那些事,每回想一遍,便显得自己多么愚蠢、多么卑微。然而,谢盏并不后悔,这一切都是他选择的,选择了便不能后悔。他本是固执的xing格,有些事不到头破血流是不会回头的。
他如今已经粉身碎骨,也终于看透了qíng爱,放下了qíng爱。这于他而言,未尝不是解脱,也未尝不是好事。
谢盏坐在那里,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似要将胸口的那股浊气呼出去。
“你不开心?”
宋砚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谢盏抬起头,便看到宋砚的目光准确无误地落在自己身上,那看向自己的表qíng也有些异样。
谢盏依旧保持着镇静,当宋砚将手伸过来,指腹准确无误地落在他脸颊的时候,谢盏的眼中终于露出错愕的表qíng。
“我看到你了。”宋砚眼神中带着惊艳,“原来你活着的时候是这般模样的。”
冰肌玉骨,眉目若画,虽只是一身白衣,浑身飘然的气质却摄人心魄,比那冰chuáng上躺着的死人,不知道胜了几分。
谢盏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还清能看得见他,因为他是修道之人,而宋砚为何能看得到他呢?!
“果然是绝世独立,一顾倾城,二顾倾国。”宋砚眯着眼睛道。
谢盏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眉头皱了起来,盯着宋砚不说话。
“你怕我?”宋砚的目光依旧紧紧盯着他。
谢盏突然笑了:“倾国倾城,本是女子,用在贺清岚身上岂不更好?”
宋砚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斯人已逝,不如怜取眼前人。”
“那不如将清岚院中的画像换成我的?”谢盏笑得别有深意。
宋砚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却在那椅子上坐下:“你倒是聪慧,可惜这一辈子却毁在一个蠢物手中。”
“如人饮水。”谢盏道。
宋砚愣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旧事一般,半晌后才道:“是啊,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这一生怕是孤独一人,不过有你这般有趣的人陪在我身边,也不算无趣。”
“那宋大人怕是要继续孤独下去了。”谢盏的唇角微微勾了起来,露出一抹狡黠的笑。
宋砚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谢盏已经伸出手,将他腰间的玉佩夺了过来。
宋砚的脸色彻底变了,待他站起身,谢盏的身体已经飘然而出。一瞬间的愤怒之后,宋砚很快恢复正常,反倒觉得更加有趣几分,美人多愚钝,而这既美又聪慧的人,实在难得。宋砚坐在了椅子之上,倒起一杯酒慢慢地喝了起来。
不过一会儿,谢盏便走了回来,本来苍白的脸更加难看了几分,眼中带着几分气愤与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鬼是斗不过人的,人心才是最恐怖的东西。”宋砚道,手中又多了一块一模一样的玉佩。
谢盏一派淡然地看着他。
当月光暗淡的时候,谢盏的身影也渐渐淡了,然后又隐藏在这屋中的某个角落。宋砚饮尽杯中酒,突然觉得有些寂寞了起来。
“大人,宋府被人包围住了。”
宋砚将杯子放了下来,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透出一股戾气来:“被围起来了?是谁?”
那人跪了下去:“是皇帝。”
宋砚顿时兴趣盎然起来,将玉佩系在腰间最显眼的位置,转身便往外走去。
天边已经是鱼肚白了,这个夜晚注定不平静。皇帝率兵将大司马的府邸围住了,这样的消息传出去,无论怎样都会引起轩然大波。
宋砚往外走去。
桓凛已经负手站在外面。宋砚看着他,桓凛的想法本是很容易看透的,但是这一刻,竟发现有些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宋砚看着宋府外若隐若现的亮光,桓凛带来的人显然不少。
“陛下这是何意?”宋砚问道。
“不过寻一丢失的物件罢了。”桓凛的目光直接落在宋砚的腰间。
宋砚的手落在那玉佩上,放在唇边亲了亲,桓凛瞪着他,眉宇间怒气渐渐积攒。
“陛下,有些东西不该是你的,便不是你的了。”宋砚道。
桓凛目光沉沉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伸出手,很快便有人将一柄剑放到了他的手中:“看来这东西也不该是宋大人的了。”
宋砚的脸色突然变了。
桓凛放得近了一些,借助火把的光亮,便可以看到剑柄上的一个‘岚’字。
宋砚紧紧盯着那剑柄。
桓凛将剑递到了宋砚的面前:“宋爱卿觉得如何?”
凡事有舍有得,宋砚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而且取舍很分明。只是这腰间的玉佩,还真是有些舍不得啊。
宋砚将腰间的玉佩取了下来,放到了桓凛的手中,然后顺手将那柄剑拿了回来,轻轻地摩挲着,似要将那冰冷的剑摩挲出温度来。
“她在哪里?”宋砚问道。
“宋爱卿不如自己去寻他。”
桓凛说完便转身离去了,带着一众人离去。这样的事,其实只要一个人来便够了,他这般大张旗鼓,不过是想让有些人认清局势。宋砚,并非可以只手遮天。阿盏是他害死的,但是那些害过阿盏的,也不得有好下场。他信任的父亲,他尊敬的老师,他的皇后,他的臣子……那些死了的,活着的……
桓凛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玉佩,那空dàngdàng的心终于有些着落。这是阿盏戴在身边几十年的东西,里面必定会留下什么东西的。
他回到了皇宫中,却没有回太极殿,而是另外辟了住处,他不敢回太极殿,更不敢去看冷冰冰的阿盏,他是个懦夫。
当身后的门关上的那一刹那,他整个人都变了,脸上的表qíng变得颓然而焦躁,这是一种神经质的表qíng。
桓凛一夜未睡,他却没有丝毫睡意,只是睁着眼睛坐在那里,手中紧紧握着那玉佩,用雪白的丝巾不断地擦拭着。明明是一尘不染的玉佩,在他眼里却像沾着什么污秽一般,一遍又一遍,那般小心翼翼,那般执着。
若是看得见的人,便可以看到一个身影远远地站在门口处,一双眼睛漠然地盯着桓凛,没有喜,也没有悲。
兜兜转转,谢盏还是回到了他的身边。‘宿命’二字,便是这般难逃脱。
桓凛突然站起身,从抽屉里取出一个锦盒,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整齐的一叠纸,然而在做这一切的时候,桓凛依旧紧紧地抓着那一块玉佩。
谢盏看着那些纸,突然觉得有些眼熟。檀香的气味已经变成了纸张的霉味,但是谢盏很快便认了出来,那本是该在他的府邸中的废纸。只是他写信落下的废纸为何会在桓凛手中?
几个月前,桓凛一把火烧了他给他的所有信件,而为何现在对这些废纸视若珍宝,并且一遍一遍的研读?
谢盏看着桓凛,终于发现了问题。现在的桓凛很不正常,他就如同在沙漠中久行的人,迫不及待地汲取着水分,那种病态的执着却又无故令人有些害怕。
“阿盏……”
“阿盏……”
桓凛的声音有些低哑,便这样一声一声地唤着,唤到最后,眼泪也不禁落了下来,滴在冰凉的玉佩上。
谢盏仿佛感觉到了眼泪的温度。
他突然有些茫然。并非生了恻隐之心,而是因为桓凛的突然转变而茫然。他似乎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与他相识的那个xing子虽直却沉得住气的桓凛完全不一样,那个高大的男人,此时显得那般无助与痛苦。
以往的谢盏必定不忍,此时却已经是铁石心肠。
门突然敲响了,还清走了进来,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玉佩上。桓凛握着玉佩,便那般冷冷地看着他,眼中带着qiáng烈的防备。
还清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
“玉是灵物,这块玉佩伴随了他几十年,确实沾染了许多他的气息。之前招魂,确实是因灵媒不合。”还清道。
“你的意思是这块玉佩能让阿盏回来?”桓凛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希冀。
“凡事不可圆满,待月圆之日一试。”
桓凛不禁握紧了手中的玉佩,这是他唯一的希望了。阿盏死了,他不是不想让他安心入轮回,但是一想到待他投胎转世,忘记前尘,再也不识得他,而他再也寻不到他时,便已如堕阿鼻地狱。
便再让他错一次吧。
还清在离去前突然朝着谢盏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谢盏也望着他,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
——“你可愿帮我?”
——“我会替你摒除束缚,送你入轮回。”
这是昨夜还清给他的承诺。


☆、第035章 身世(一)

  这个月的十五刚过不久,距离下个月十五还有二十五日。还清说,月圆之夜是人间yīn气最重的时候,也是鬼魂力量最qiáng的时候,更是谢盏逃脱束缚的唯一机会。这也是为何昨晚月华最盛时,宋砚可以看得到他的原因。
他与还清素不相识,但是却从还清身上感觉到一股安宁gān净的气息,所以他选择相信他。这般时候,他也没了怀疑的力气,最坏的结果不过魂飞魄散罢了。
玉养魂魄,谢盏的魂魄与那玉佩本是一体的。而每天,无论是用膳还是睡觉,无论是早朝还是批阅奏章,桓凛都将那玉佩紧紧地攥在手中,如同捧着心爱的玩具的固执小孩一般,也因此,谢盏与他几乎是寸步不离。
日夜相处,谢盏不是愚钝之人,所以很快便察觉到了什么。或许说,在桓凛的眼泪落在玉佩上,哽咽着叫出‘阿盏’两个字的时候,他就已经察觉到了。
然而当那些话从桓凛口中说出来的时候,他还是觉得荒谬。
桓凛一改刚登基时的温和,几乎是以雷厉风行的姿态,先夺了何勇的兵权,又提拔了陆青桐的兄长,而这件事从头到尾,宋砚竟是没说过一句话。士族对于武将之间的争斗向来乐见其成。那十万兵权,落在何勇手里,和落在陆家手里,没有任何区别。而且对比何勇横行霸道、毫无顾忌,那位瘸了腿的新上任的廷尉兼征西大将军看起来好对付多了。
然而这对于皇后来说,几乎是晴天霹雳。
当皇帝说要选四妃的时候,她便知道自己失宠了。自选择入宫的那一日开始,她便没有选择了。她本想成为他最心爱的女人,成为这天下至尊的女人,然而,到了无可奈何的时候,她可以放弃前者,后者成了她唯一一根救命稻糙。然而她现在能倚靠的只有母家的势力,她阿兄被夺了权势,她怕是连后者都保不住了。
一无所有,这对何锦来说是一个噩梦。
当皇帝下朝后,皇后再也忍不住,直接去了皇帝的临时寝宫。她未施粉黛,头发简单地盘起,只披着一件黑色的披风,便那般直直地跪在寝宫门口,在炎炎烈日下bào晒着,模样我见犹怜。
然而她想令看见的人却对她不屑一顾。
“娘娘,陛下忙着呢,您便先回去吧。”李得清苦口婆心道。
何锦并不看他一眼,执着地跪在那里,当月落西山时,皇帝终于召见了她。
那曾传闻qíng深的帝后,再次见面的时候,竟比陌生人还陌生。何锦还未说话,眼泪便落了下来,她本是美到极致的女子,哭起来也是梨花带雨的。
桓凛坐在那里,手中紧紧抓着玉佩,目光落在窗外,看起来心不在焉,留给何锦的也只有一个凌厉的侧脸。
何锦的心越来越凉,纵使她哭得再厉害,都无法得他一眼。何锦突然止住了眼泪,低声道:“臣妾与陛下相识七年了,陛下于臣妾有救命之恩,臣妾无以为为报。这七年,陛下是踏着血雨而来,登上了今日的位置,臣妾无用,不能替陛下分忧,唯一能做的便是伴在陛下的左右。”
那一年,在秦晋边境,仍是战乱纷乱,桓凛年轻气盛,带着几骑悄悄地潜入秦地偷袭,离开时刚好遇见陷入乱军之中的何氏兄妹。
何锦一直记得,那个身披战甲、手持长剑的男人,如同神明一般,将她从泥泞的鲜血中拉了出来。她多看了一眼,以为自此在她的世界里桃花长开,却没想到,正是因为那一眼,她陷入了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境。
“臣妾无用,替陛下fèng的衣物只能抵一时之冷,做的饭菜味道尚且比不过农家粗妇,更未替陛下诞下一子半女,这般想来,臣妾已是无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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