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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哭你别走_JR花间【完结】(8)

  拾彩心里只当他是一个风花雪月的纨绔子弟,像这种“这个妹妹我好像见过”的套近乎句式,八成是平日里撩拨姑娘用的口头禅,今日恐怕受伤疼花了眼,把这种伎俩施在了她这个老僧入定的“爷们儿”身上。

  若是个涉世未深,qíng窦初开的无知少女,定是要因为“你不会”这三个大字而满心欢喜,红飞两颊。

  可是她自认为自己比旁人多活了一世,对qíng之一字看的通透。所谓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爱qíng不过是男女战战兢兢守护的一腔媒妁之言而已。

  相爱时你是镜中繁花、水中圆月,不爱时你便是阶下尘埃、庭前残叶。这爱与不爱,全在人一念之间,而人心又是最易变的。让她去相信朝秦暮楚、变化无常的人心,岂不笑谈!

  所以,这话在别的闺秀心中能一石激起千层làng,在她这,她连一丝涟漪也不愿给。

  见拾彩毫无反应,少年惊讶的摸了摸鼻子,有些气馁的说道:“哎呀,不上钩。”

  拾彩犹如世外高人一般的笑了笑,看见地上包着馒头的油纸已空,转了话题问道:“看你衣着不凡,应是非富即贵,以为你会不屑于吃这两个馒头呢。”

  少年闻言表qíng一滞,染上嘴角的笑容慢慢凝固,哑声道:“人在饿极的时候什么都敢吃的,馒头和我吃过的东西比起来,已是美味。”

  拾彩心知自己问错了话,吐了吐舌头,悻悻沉默。

  少年也不再说话,眼睛里的雾气像氤氲缭绕的湖面,抿着唇有些倔qiáng的看向远处。

  良久,或许是后背的药起了作用,少年气色好了一些,又恢复了初见时的调笑。

  “姑娘一手好医术,不如跟了我如何?”

  拾彩用鼻子哼哼:“我只不过认识几味药而已,看你的样子身边应该不缺妙手回chūn的神医,你就别打趣我了。哎,等等,你才姑娘呢!”

  她指了指自己的胸,凶巴巴的说,“老子是男人,什么姑娘不姑娘的。”

  少年似笑非笑的望着她,“我见过的女人比你吃的饭都多,不会认错的。何况……”。

  何况你在走路还一歪一歪的时候,就成天跟在我身后咿呀学语了。

  “看你还能开玩笑那应该没什么大碍了,我走了。”

  拾彩撇撇嘴,顿时后悔救了这个登徒子,意兴阑珊的拍了拍屁股,大踏步朝山下走。

  少年也不拦她,目送拾彩离开的背影,半响才若有若无的对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句了一句。

  “我叫陆玠。”

  拾彩脚下一顿,心跳骤然漏了半拍,她奇怪的摸了摸胸口,没有回头,朝背后挥了挥手。

  作者有话要说:  一则通知,放完就跑。详qíng如下:

  从今天起小间打算在作者有话说里增加一个新板块,那就是《每日一语》。可能是我自己瞎说的,可能是名言,也可能是(毒)jī汤,又或者是某些热评。没有什么邪恶的目的,只是单纯的想分享,如果能顺便博得诸位宝贝一笑或者让你心中一暖,那再好不过。当然,如果影响了宝贝们的观看体验,可随时反映,我会酌qíng考虑是否继续或删掉。

  好了,废话不多说,上今天的份:

  “真正的那个人在追寻你的路上,风尘仆仆策马而来,踏过赤lànghuáng昏,踏过璀璨星辰,你要等。”

  最后的最后,祝大家中秋节快乐!!

  ☆、凯旋而归

  捷报很快传入怀城,病了许久的昭王喜的连上三日早朝,命李知荀即刻回京,要亲自为他接风洗尘。

  黎天瑜坐在梳妆台前,铜镜里的人美目流盼,唇若涂脂,远山眉悠长素淡,jīng致的凌云髻衬得她如寒梅般冷艳,同时又似水一般温软。

  也只有在念及李知荀这三个字时她才会露出这初chūn三月般的笑意。

  她轻抚着铜镜里的人,唇齿噙笑。

  等了一年,他终于回来了。

  念知款门入内,黎天瑜悄悄印去眼角的两行清泪,恢复了往日的高傲与冷淡,轻声对念知说:

  “念知,下午陪我出趟府吧,我想挑些礼物。”

  念知低声应着,默默的服侍她穿衣。

  晏清王府内,老王爷捏着李知荀的信,似乎想笑又似乎在生气,表qíng好不别扭。

  “好小子,这会想起你还有个爹了,出征在外一年音信全无,这会才知道报平安。幸亏你是打了胜仗,若是败了,老子追到边陲也要把你拎回来打一顿。”

  步非不敢吭声,忍着笑意下跪,“老王爷骂的是,信已送到,属下就告辞了。”

  晏清王chuī胡子瞪眼,斜睨着跪在地上的步非,哼哼道:

  “你个小狐狸,还不是和你主子穿一条裤子的,把我的话送给那小子,半月之后怀城外见不着他,他就不用回来了。”

  步非点头应是,转身消失在晏清王府内。

  “半个月么?”李知荀听后面色凝重,“王叔怎么样了?”

  步非答道:“听说绥邑大捷,昭王大喜,连上了三日的早朝,只是前两日病qíng又恶化了。”

  李知荀沉默,看来王叔已撑不了多久了,父王这是让他赶在王叔驾崩之前赶回去。他疲惫的挥了挥手,步非悄声离开。

  次日,将士们听说了步非带回来的喜讯,个个激动之qíng溢于言表。

  昭王要亲自为他们接风这是多大的荣耀啊!

  上午大家碍于军令,在一起叽叽咕咕,小声的述说着回家的兴奋和思念,下午一帮思家的男儿们便再也忍不住了。几十人围成一个大圈,互斗玩笑,有些不能回的将士们也跟过来凑热闹。

  拾彩拎出几大坛酒,大家连声道谢,文雅些的还知道拿个酒杯慢慢啜着,心急的人直接拿了坛子往嘴里灌,喝到饱为止。

  酒过三巡,不知谁先起的头,大家拿着酒杯敲打,击节而歌。有人拿出了陶埙,chuī了一首每次出征时妻儿们都会为他们唱的壮行歌。

  君有长剑兮,守我家园。

  我有痴心兮,待君归还。

  两心无悔兮,悠悠青山。

  征人远去兮,流水潺潺。

  猛士归来兮,布衣高官。

  日月无改兮,桑麻红颜。

  陶埙低沉呜咽,苍凉悲戚,歌声雄浑厚重,响遏行云。人声乐声丝丝入扣,质朴憨诚,打动人心,归乡之切、思念之浓似乎已经乘着歌声回到了家乡的妻儿身旁。

  拾彩微笑的坐在一旁,看着大家引吭高歌,有些迷茫。

  不管是否衣锦,只要能还乡,都是高兴的吧!狐死首丘,何况是人。

  可是,她的家在哪呢?

  第二天早上,拾彩醒来的时候老穆他们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她本就没什么行李,吃了早饭就想去主营那看看有没有什么可帮忙的。

  营帐外将士们站的铿锵整齐,英姿焕发,完全看不到昨日疯狂的模样。

  她想起昨夜几乎人人喝醉,有人嘶声痛哭,有人比拼谁身上的伤疤更多,有人说起了自己的妻儿,有人谈起了战死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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