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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宅十余亩[系统]_宁雁奴【完结+番外】(179)

  更糟的是,万一查出了中蛊者的病证,按照寻常的解蛊之法,不仅不能起效,药物入体反而会滋养壮大蛊虫。

  郁容只觉后背冒出冷汗,心里是一阵后怕。

  好在,凡事不可能完美到无懈可击。

  比其他蛊类yīn毒又难以察觉的尸蛊,一旦找对了方法,只要没到病入膏肓的程度,解蛊起来相当简单易行。

  就如聂昕之所说的,针刺百会,再配xué中脘、巨阙等。

  只不过……

  尸蛊中者,被针刺百会xué,其痛苦之巨,远超适才安朗犀解地蛊的程度。

  于是,聂昕之一声令下,数名郎卫“一拥而上”,不给赵烛隐反抗的机会,让其维持着最适宜针刺的姿势,五花大绑而丝毫动弹不得。

  郁容囧了囧,却是默默放任……救命要紧,他其实也担心,针刺百会xué,蛊虫在头部作祟,对方疼得受不了会自行拔针,真出现那样的qíng况,其后果不堪设想。

  “啊——”

  比杀猪还惨烈数倍的痛号震动了整个院子。

  忍耐着“声波攻击”,郁容扎针之后,疾步回了药房。

  针刺须得半个时辰,正好趁这时间,配好顺带煎熬一剂五尸散。

  只需服食半剂五尸散,即可将蛊虫qiáng行逐出中者之体,再用剩余半剂汤药,遂尽数可将蛊之毒素清除gān净。

  别看五尸散听起来比什么五蛊回生丹还渗人,实际上用的药物挺普通的,芍药、桂心,附子加乌头等,俱是植物类药材,却伍用巧妙,剂量与配比十分奇特,用以治尸蛊,堪称特效。

  前后不到一个时辰,寄生在赵烛隐头部的尸蛊,便顺着其鼻腔爬出。

  米粒大牛奶色的小虫,蠕动在瓷盂里,看得郁容寒毛直竖。

  难以想象,这玩意儿在烛隐兄的身体里待了半年之久……这个时间,当然也是系统检测到的。

  原本暗觉自家兄长“玩脱了”的郁容,一时无话可说。

  忆起聂昕之所说“处堂燕雀”之言,简直太有道理了。

  身为逆鸧卫副指挥使,即便做不到“昼警夕惕”,如烛隐兄这般的,也太松懈了罢?

  解了蛊的赵烛隐备受打击,表qíng很受伤,言语之间仍是不可置信:“不可能的,蓝儿她怎么会……”

  聂昕之毫不客气地泼着冷水,不给其任何逃避现实的可能:“刘氏是为金银伪造案之重犯。”

  赵烛隐喃喃道:“为什么这样?”

  郁容也有些弄不明白。

  关于金银伪造案,因着那天遇到的两个骗子,他从兄长口风中略有耳闻。

  不懂的是,即便蓝姑娘参与了此案,何必给赵烛隐下蛊?

  这娃娃脸的家伙,尽管本质上是个天然渣,对蓝姑娘勉qiáng也算痴心一片,按理说,她就算不喜欢他,也不至于痛恨到下如此yīn毒之蛊的地步吧?

  却听聂昕之提了一个字眼:“温阳常氏。”

  赵烛隐听到后,神qíng骤变,脸色一瞬灰白,整个人仿佛霜打的茄子蔫得彻底。

  郁容满头雾水。

  待得失意的娃娃脸青年,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离开后,聂昕之主动为他解惑:“温阳常氏是为前朝之后。”

  郁容恍然大悟:“反……旻复梁?”

  如果是这样,金银伪造一案的xing质就复杂了。既为逆鸧卫副指挥使,出身亦堪称天潢贵胄的赵烛隐会被下蛊,一切显得理所当然了。

  聂昕之微微颔首。

  郁容哑然,少时,道:“前梁不是早灭了一百多年吗?”

  何况,严格说起来,梁朝的灭亡不能归责到建立旻朝的聂氏头上。

  前梁腐败,百姓民不聊生,有志士揭竿而起,十多支势力相继崛起,遂是群雄争战,逐鹿中原。聂氏后起,先通过合纵连横,稳固自己势力,发展壮大后,一一扫平对手,耗费十数年终究赢得了天下。

  “现在的常氏跟前梁的常氏根本不一样吧?”郁容又说。

  聂昕之淡然回:“yīn谋借端大义,没有温阳常氏,亦可有平阳常氏。”

  也是。

  郁容不免有些担心:“兄长此后行事,切记小心为上,谁知道还有没有什么擅蛊者。”

  聂昕之语气微缓:“自有防备,容儿不必担心。”

  郁容点了点头,想起赵烛隐,不由关心问:“烛隐兄他好像打击过头了?”

  聂昕之漫不在意,说:“赵是其人,没心少肺,勿药自能愈。”

  郁容囧了囧:“兄长……”

  说人家没心没肺,这男人当老大的心肠,也真够狠硬的。

  聂昕之仿佛察觉到对方的心声,忽道:“刘氏原有一长姐,半年前病逝。”

  郁容一时没明白啥意思:“什么?”

  聂昕之直言:“赵是认错了人。”

  郁容:“……”

  烛隐兄不是说,十数年前无意间见到蓝姑娘后,一直念念不忘吗?

  仔细想想,其念念不忘的第一面,大概在十二三岁之年,那时,蓝姑娘……四五岁?

  囧。

  自古深qíng留不住,所以尸蛊进了脑。

  说好的qíng深义重,结果竟是弄错了人?

  第103章

  经由聂昕之说, 郁容才知道烛隐兄跟乐伎蓝儿可不光是认错人的问题。

  自诩“万花丛中过”的赵烛隐,每每忙完了正事, 休假之日常爱流连舞榭歌台, 曾跟蓝儿的长姐,或说真正的“蓝儿”,有过一段qíng缘。

  那时候其没认出“蓝儿”是他有一面之缘的官吏家女公子。

  两相正浓qíng蜜意着, 京中赵家催促赵烛隐成婚。

  赵烛隐回京之后就履行了与其夫人的婚约,因着刚成亲不久,好好收敛了一把风流xing子,新婚过后正逢多事之际,东奔西跑忙得无暇他顾, 往后去了南地,再之后为了寻取麒麟竭, 甚至潜出国境在南蕃待了大半年, 便……

  渐渐忽视了曾经的红颜知己。

  年初,蓝儿病逝。

  不多久,其妹顶替其名,入清河坊成为乐伎, 其后就与赵烛隐“喜重逢”。

  郁容:“……”

  所谓渣渣,真的是只有更渣, 没有最渣。

  尽管他觉得烛隐兄不该受尸蛊之苦, 但……

  真的有些活该的感觉。

  “不该啊,”郁容着实想不通,“蓝姑娘不过十七八的年岁, 烛隐兄如何觉得她会是十多年前的故人?”

  聂昕之说明:“刘氏自报其龄廿有四。”

  郁容无语:“二十四跟十八差距还是挺大的吧,烛隐兄居然信了?”

  聂昕之微微点头。

  郁容:“……”

  好罢,二十四岁原也不老,有一些人面相年轻,是有可能会被误会为十七八的。

  再观蓝姑娘其人,不提出身与图谋,单看外貌风姿,确是天仙一般的人物……在烛隐兄观念里,说不准,再多的岁数,“天仙”合该长着十八岁的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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