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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花共眠_八月薇妮【完结】(455)

应兰风闻言,不免沉默。却听凌绝冷冷哼道:“可知正是因为事关郭侍郎,所以恩师才不便多言。”

怀真见应兰风不语,正着急,听凌绝出声,也顾不得忌讳,便回头看他问道:“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凌绝被她注视着,心中竟无端一痛,面上却仍是冷然一片:“原本我得知这消息后,已经来同恩师说明过,恩师也说了此事跟他无关,倒是怕郭侍郎吃了亏,因此我又特意走了一遭儿,跟郭侍郎报了信儿,无非是想叫他早早提防。”

怀真听是给郭建仪“送信”,无端地松了口气,然而顷刻间,却又立刻又悬心起来,望着凌绝道:“那……那小表舅怎么说的?”

凌绝微微蹙眉,道:“他果然不知qíng,只说会料理的……谁知道今儿朝上,那言官们禀奏皇上,口口声声竟只说是恩师糙菅人命以权谋私,半个字儿也不提郭侍郎,恩师本来有心辩解,然而见是这个qíng形,倘若再当廷争辩起来,自然便将郭侍郎拉下水了,因此恩师便不能言语。”

怀真大为意外,忙又问:“如何竟这样荒谬?那小表舅并没为父亲说话么?”

凌绝一哂,还要回答,应兰风已经阻止说道:“罢了,不必再提了,建仪他……自己也有难处。他缄口不言倒是好的。”

怀真听了此话,不必凌绝回答,心中早已经明白了,却仍是不信,转头看向应兰风:“爹的意思……是说小表舅他……是袖手旁观了么?”

应兰风道:“不可这样说,你小表舅自有缘故。此事如今不可闹大,若是再把他牵扯入内,于太子的面上自然也不好,那些言官恐怕正也是因此,才避开了他……我又何必把他……”

怀真心头气往上撞,不等应兰风说完,便怒道:“这是什么道理,他们竟是柿子偏捡软的捏不成?何况若是爹的错儿也就罢了,明明不是爹的错,凭什么把污水往爹身上泼?”

应兰风见她双眼红红地,竟然动怒似的,便起身抱住她道:“怀真,这些事儿爹不想叫你知道……何况真真儿的不是大事,皇上那边,不过也是走个过场罢了……终究会水落石出。”

怀真心中很不自在,因挣脱开来,看着应兰风气道:“凭什么让爹受这委屈气?我、我去亲自问小表舅,我不信他……”

怀真说着,竟拧眉转身,疾步往门外走去。

应兰风忙唤了一声,凌绝见她要去,便伸出手臂一挡,怀真看也不看,抬手胡乱一推,只听得凌绝冷嘶一声,竟仿佛吃痛似的。

怀真那一撩之力本不算重,乍然见凌绝这个模样,倒是有些意外,惊得忙转头看去,这会儿应兰风也走到跟前儿,见状忙问道:“怎么了?”

凌绝脸色煞白,咬牙似是个忍痛的模样,却将右手又背到身后去。

应兰风见他脸色有异,便诧异道:“是伤着了不成?”怀真也甚是不解。

凌绝摇头道:“不碍事。”

应兰风哪里信这话?当下不由分说,握着手臂,便将他的右手擎了出来。

两个人一起看去,却都双双吃了一惊,却见凌绝的右手几根手指,不知被什么弄伤了似的,皮破ròu绽,其中一个上头还有个极大水泡,大概方才被怀真碰到,竟流出水来。

怀真万没想到他的手竟是有伤……怪不得方才她进来的时候,他特意负了手,原本还以为是故意倨傲而已……见这般惨状,不由十分内疚,便蹙眉忙问:“这是怎么弄的?对不住,我不知道……”

凌绝也不看她,只是对应兰风道:“当真不碍事,不过是我一时不小心伤着了罢了。”

应兰风甚是心疼,道:“这也忒不小心了,难道是去玩火了不成?”

凌绝脸色更白,只是低着头。

应兰风便叫人去取那烫伤的药膏过来,凌绝道:“恩师别费心了,很快便好了。”

应兰风正色道:“你在翰林院做事,这手是最紧要的,如何不多留意,反而伤的这般?唉,你素来妥帖,怎么竟……”

凌绝咬了咬唇,仍不做声。

怀真打量了他半晌,因见他不理自己,她便也不便再问,又看应兰风拉着凌绝要上药……怀真便趁机默默地转身要走。

谁知凌绝偏看见了,便道:“你还是要去么?”

怀真已经走到门口,随口应付道:“我只问问他就是了……”

凌绝还要再说,目光一动,便看向怀真身前,便凛然不语。

怀真因低着头,心中胡乱地想着事qíng,神思恍惚,也不曾留意看,因又不想应兰风拦着自己,便加快步子,不料一头便正撞在那来人的身上。

那来人也没料到怀真竟这样着急,本以为她会看见自己……要避已经来不及,忙张手握住她的肩头。

作者有话要说:  虎摸三只萌物,感谢哦(╯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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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养液是10275瓶啦!数了数,目前排在全站第26,感谢所有小天使们~如果有继续灌过来哦,努力往上爬爬,看看能不能到那个最顶点呢~(想到蜗牛那首歌XDD)

请问来的是谁?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唐叔:我一走你们都反了天了!

凌小绝:我向来都乖乖的

小表舅:乖到玩火弄伤手,也怪厉害:P

第265章

怀真抬头看时,原来这来者不是别人,却正是郭建仪。

方才怀真因意外惊恼,便正着急想着去找郭建仪质问,不料还不待去,他已经来了,而此刻乍然相见,抬头时四目相对,却忽地又有些没了言语。

怀真先前未出嫁之时,郭建仪好歹会隔三差五地过来探望,那时节,还并不觉得如何……然而自打嫁到了唐府,又因小唐格外防范,怀真因此也自省,别说极少跟郭建仪相见,纵然偶尔见了面,也大不似从前了,——那心中虽然有十分的亲近,及至说出口来的,最多却也只有二三分罢了,因此相处起来,看起来竟格外有几分疏离冷淡。

只虽然面上彼此疏隔,到底是从小的jiāoqíng,怀真又是格外念旧的人,郭建仪昔日对她的种种照料,她从未敢忘,因此心中同他的qíng分却是毫无更改。

又加上因信他的为人,所以乍然听了应兰风跟凌绝说的话,竟无法接受,又是惊恼又是不乐。

两个人面面相觑,郭建仪先仔细打量她,关切问道:“可无事么?撞疼了不曾?”

怀真这才反应过来,便见他的手一推,转开头去。

这会儿应兰风早站起身来,便招呼郭建仪,郭建仪见怀真不理自己,心中略知道几分原因,便先也走开几步,跟应兰风见礼。

两个人略说了几句,应兰风便道:“真儿,我跟你小表舅有些话说,你且先回东院去等候罢了。”

怀真闻言才回过头来,只是默默无语地看了郭建仪一眼,眼中自大有怀疑怨念之意,郭建仪哪里会看不出来,便微微地垂下眼皮。

怀真便一声不吭,迈步出了门去,忽地听凌绝也道:“弟子也先告退。”

应兰风见他这般体察,就一点头,又叮嘱说:“你那手上,快趁早好生上药,不可大意。”

凌绝答应了,郭建仪闻言才也看向凌绝手上,却见他微微拢着右手,看不清什么端倪,倒也罢了。

怀真同凌绝两人,一前一后便出了书房。

怀真心中踌躇,还想着要亲自一问郭建仪,不料听了应兰风的话,便想自回东院去,谁知出了门,才走了两步,便听得身后凌绝道:“且请留步。”

怀真因方才无意中伤着了他,未免有些不自在,便停了步子,回过身来。

此刻凌绝走到跟前儿,怀真看了他两眼,因她跟小唐成了亲,两人恩爱非常,竟把前世的噩梦都给压了过去,对凌绝的那股隐隐介怀也越发淡了。

怀真便道:“你的手伤的不轻,竟是如何伤着的?”

凌绝一怔,垂眸看了一眼,面上便也有几分不大自在,只目光转向旁边,看着栏杆上的一盆兰糙,道:“不打紧,一时大意罢了。”

怀真见他如此,便点头说道:“方才爹已经叫人去拿药了,你且等上片刻,好歹上了药再去。”

凌绝这才又转回目光,看向怀真,见她神qíng宁静温和,而他目光之中涌动,仿佛有万语千言。

然而正心绪复杂中,忽地垂眸看到手上的伤,顿时便想起这伤是如何造成的,凌绝一咬牙,竟冷冷说道:“多谢了,只是不劳费心。”

怀真心头一震,见他这样拒人千里似的,倒是低头自嘲似的一笑道:“罢了,是我多嘴了。”怀真打起jīng神,点头道:“若无他事,我便先告退了。”

凌绝见她要走,却又忙拦着道:“稍等。”

怀真不解,转头看他:“还有何事?”

凌绝怔怔望着,喉头动了两动,终于说道:“方才我听恩师说起……你小时候在泰州,如何还有拐子之事?”

怀真见他问起这个,意外之余,不由笑笑,道:“你自然是不知道的,不过都是小时候的旧事而已。”

凌绝见她并不细说,便也不便追问,只道:“便是在那个时候遇见唐大人的?”

怀真不由又是一笑,便低下头去,含笑道:“正是。”

凌绝见她含笑垂眸,竟笑得如许之甜,显然是因为他提起了唐毅,故而才如此罢了……瞬间心头乱颤,竟是难受的紧。

正在此刻,小丫头便拿了药走来,怀真便拦住了,道:“给凌公子罢。”

凌绝却并不接,面上竟是冷冷的。

怀真诧异,不明白他为何忽然又是这个模样,当下便说:“给我罢了。”从丫头手中接了药过来,因对凌绝道:“又出什么神?那手上很不好,且快上药罢了。”

凌绝听了,双眸冷冷看她一眼,道:“你心里不是恨极了我的么?我若是伤的厉害,你很该幸灾乐祸才是,何必在此装好心?”

怀真愕然,呆看了凌绝半晌,——若按照她先前的脾气,只怕立时就要把药扔了,甩脸而去,然而此刻,心火一动,却又慢慢熄了,反而笑着说:“你原来还记得我那些不懂事的话,倒也无妨,只不过我却也记得你说过的……你不也说不会放过我的?倘若你伤的厉害,引得大不好了,却又拿什么来发狠呢?若真的有恨人之心,倒是该先保重自己才是。”

怀真说着,便看凌绝一眼,把那盒药膏放在旁边的栏杆上,道:“你若亏待了自个儿,可并没有人替你心疼。”说完,便领着丫鬟,自回东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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