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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归桐_斑之【完结】(115)

  年龄差个十多岁不是问题,家境相差太多也不是问题……

  “我阿姊和我表兄订婚了,我才不用担心我阿姊远嫁呢。”

  这是韩彦见郭况时常说起自家阿姊,便逗他倘若他阿姊将来远嫁怎么办时,郭况的回答。

  韩彦和刘秀这才知道郭圣通已经许亲。

  刘秀那时心底便涌起些说不出的难受和失望来,他那时还只当是像大姐二姐出嫁时舍不得。

  但今天,他看清了他自己。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对郭圣通暗生了不能说的qíng愫。

  只恨相逢恨晚吗?

  不。

  这个小女孩子懂什么呢?

  没有她表兄,她便会心慕于他吗?

  多半是不会的。

  所以早早斩断这不该的心思,也是好事。

  *****

  这晚,郭圣通又做梦了。

  她已经有月余没入这缠磨的梦境,一时间倒没有像往常泛起不耐烦来。

  竟还难得清醒地想,见一回刘秀就必定做梦吗?

  那以后真是看着他就得回头就跑了。

  发白的月光照在她身上,各种不知名的昆虫呢喃着,植物的清香味弥漫在空气中。

  看起来,她似乎身处野外。

  可耳边隐隐传来马嘶人声,听起来并不太远。

  她站起身,果看着不远处的狂野处兵帐重重,火光耀眼。

  这样的梦境,郭圣通还是第一次见着。

  她有些摸不着头脑地站起身子,不知如何是好。

  “好些了吗?”

  有人在身后问她。

  这声音很熟悉,是刘秀。

  郭圣通转过身去。

  刘秀浑身银白的盔甲在月光下折she出清寒的光芒来,他疾步上前轻轻拍打郭圣通的后背:“好些没有?还吐不吐了?”

  郭圣通被他问的莫名其妙,本能地摇了摇头。

  “那就好。”刘秀像是松了口气般,脸上浮现出愧疚来,“军中条件差,苦了你和孩子了。”

  孩子?

  哪里有孩子?

  郭圣通立时像炸了毛的猫一样,直勾勾地望向刘秀,手不自觉地摸上肚子。

  她满心都在叫嚣:不会吧!

  她的肚子已然微微隆起。

  她活生生被吓醒,大汗淋漓地好半响也没睡着。

  ☆、第一百二十章 刘疆

  玉阶生白露,夜久侵罗袜。

  清幽的月光如水般地漫了一地,临窗招展的海棠花投下一地花影。

  安神香清淡的味道浮散在空气中,刻漏滴滴哒哒地走着。

  郭圣通呆坐了半响,终于等着睡意再一次来袭时方才倒头继续睡下。

  这次,依旧还是在梦里。

  她身处荒野中,不远处就是连绵起伏的兵帐。

  凛然的号角声隐隐就在响在耳边,刀剑出鞘的凌厉依稀就在眼前。

  她右手摸着微隆起的肚子,脸上写满了不知所措。

  身侧的刘秀见她面露迟疑,还当她不舒服,忙拍了拍她的背道:“至多后天就到洛阳了,委屈你和孩子再吃两天苦了。”

  郭圣通沉默不语,刘秀又道:“我已经为孩子取好了名字,若为男名疆,若为女名鸾,如何?”

  刘疆或刘鸾吗?

  听起来倒都不错。

  郭圣通望着满含着期待的刘秀,不觉轻轻点了点头。

  刘秀因着她的肯定,眸中立时就染上了笑意。

  他揽过郭圣通的肩,一路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往营帐走。

  篝火熊熊中,炙热的温度扑面而来。

  郭圣通不知怎地,又偏头去看了刘秀一眼。

  他高出她许多,她仰起头刚好能看着他微微抿起挂着淡笑的薄唇。

  这笑里,含着温柔,也含着自信。

  她所认识的那个刘秀真的会变成眼前模样吗?

  郭圣通不知道。

  她唯一能做的,只有不让自己变成梦境中那个为刘秀生儿育女的自己。

  固然梦境中所呈现的一切都好似还可以接受,但她心底的不安惶然却是越来越重。

  这害怕来得毫无道理,却还是不妨碍她去逃避去抗拒。

  第二天,风和日丽,晴空万里。

  窗前的海棠花经了chūn雨滋润,越发明艳。

  郭圣通昨夜深陷梦境中,自然是不知道夜里下了雨。

  晨起后看着院中水汽浮动,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昨夜大抵是下了雨。

  用过早膳后,常夏迟疑着告诉了她:昨夜她又在梦中说了南阳话。

  郭圣通唔了一声,心底虽还是起了些波澜,但早不像从前那般闻之色变了。

  这抹淡淡的愁绪,在听文讲席说了一上午儒家经典便渐次散去了。

  等着午睡过后面对王自和时,她已然是心静如水,全神贯注地听着王自和的讲解。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用过晚膳后,郭况在院中玩投壶,郭圣通和母亲站在廊下看。

  日暮时的阳光染上了霞光分外艳丽,照在庭中花木上好似一匹上好的蜀锦镀在其上。

  还家的鸟雀三五成群地掠过屋檐树梢,留下一串清脆动人的音符。

  郭况一面投一面说话。

  他喜欢说起太学中的一切,而这一切里自然包含着同窗和学长。

  于是,郭圣通便被他十句话里有五句话都提到刘秀弄到有些心烦意乱。

  偏偏,母亲还在旁颔首微笑,“那孩子,着实挺不错的。你同他来往,母亲也放心。”

  是啊,刘秀作为没落皇族,不卑不亢,又勤奋好学,谁能说一句他不好吗?

  郭圣通自然是不能的。

  她只能敷衍地笑笑,极力地放空思绪。

  chūn光明媚中,郭圣通的日子按部就班地过着。

  进学日她便沉下心学习,休息时或是去陪伴明年就要出阁的平又薇,或是在家跟着母亲学女红烹饪。

  偶尔,宫中会在室主身子不慡利时来请她进宫。

  认真说起来,室主比刘秀还要小上两三岁,两人虽称不上年纪相仿却也不至于说不到一块去。

  室主不关心天家的事,但郭圣通因着在宫中走动的便利还是无可避免地碰到了几回甄璇。

  甄璇人前见到她,态度温柔又亲热,仿若举荐郭圣通去治室主真是为了让她一显身手。

  只是眼角眉梢间,总是含着些无法言说的傲意。

  郭圣通明白甄璇的意思。

  太子妃膝下至今无子,良娣又是仅次于太子妃的身份,甄璇今后母凭子贵登顶后位也未可知。

  但,郭圣通一点都不羡慕。

  皇后之位并没有那么好,她一点都想要。

  她只想要眼前最琐碎平凡的幸福,那种站在万人之上心却空dòng的可怕的荣耀并不适合她。

  更何况,就依郭圣通在常安城的亲身见闻,新朝覆灭已是定居。

  甄璇想做亡国之后,都得是运气好到天下无双才行。

  建兴帝王莽以为制度定则天下定,故jīng心制定规章制度。

  公卿大臣们朝入宫门,至huáng昏时方才出,如此兢兢业业却没有半点效率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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