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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归桐_斑之【完结】(34)

  母亲大惊失色,连夜使人送信给狐偃。

  赵同见夫人一声不响地就走了,哪还有不明白的?

  当下破罐子破摔,待在家里等着岳丈发落。

  却不想在六月初六这天,狐偃若无其事地亲自登门来请。

  赵同却不过,只得硬着头皮随岳丈去了寿宴。

  路上,狐偃见女婿如芒刺在背便宽慰他说女婿谋害岳丈固然不该,但他细细思来也深觉事出有因,这些年不该如此胡作非为,视百姓疾苦如不见,当真心悔过才是。

  至此,翁婿重归于好,狐偃亦真心改过。

  为了铭记教训,狐偃以后每年都要在六月六接女儿一家回家团聚。

  年长日久,相沿成习,六月六便成了出嫁女回娘家的节日,是以被称为“姑姑节”。

  郭况耐着xing子听郭圣通说完了这个故事,立即便嗤之以鼻挑出了一大堆毛病来。

  “《东周列国志》、《chūn秋左氏传》、《chūn秋谷梁传》我都没看着有写狐偃得势后胡作非为的记载,何况在随晋文公流làng的十九年中狐偃所经诸国,待他们君臣礼遇尊敬的实在不多。

  大部分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好似他们君臣是在乞食一般。

  狐偃为助外甥复国,忍rǔ负重,吃尽了苦头,不是胸怀大志、心xing坚韧之人如何能忍受十九年这样的苦难折磨?

  这样的人,所思所虑俱是为了实现心中更远大的目标,怎么会是一副一朝得志的小人模样?

  再说了,倘若真是这样,狐偃该对赵同bào怒杀之才是,怎么又会如此轻易地就猛然醒悟?”

  郭圣通莞尔,拿了一块点心堵住弟弟的嘴后道:“照你这么说,母亲这姑姑节是不用过了呗?”

  郭况小嘴被塞的鼓鼓地,闻言摇头:“我只是觉得这事不对嘛……它……说不通啊……”

  郭圣通哭笑不得,取了锦帕细心地擦拭了郭况嘴角后方才柔声道:“对,是说不通。况儿近来念书真是越来越认真了——”

  郭况高兴起来,“我一向很认真的。”

  郭圣通道:“依着我想,没准就是三人成虎,不必太过较真。

  只要想着今天我们能回外祖家,你能痛痛快快地玩上几天就行了。”

  “这倒是——”说起玩,郭况立马就放下了那点小纠结,撩起窗纱兴奋地朝外张望去。

  没一会,他就转过头来告诉郭圣通真定王宫到了。

  大舅母领着人迎到了重华殿外边。

  用过午膳后,母亲和大舅母去游园赏花。

  郭圣通姐弟自然而然地便和表哥刘得玩到了一处去。

  似那儿女众多的人家,在姑姑节这天锣鼓喧天、热闹非凡,跑来跑去的小孩子欢笑声几乎能冲破九霄。

  但真定刘氏子嗣单薄,郭氏稍微好一点,却也好不到哪去。

  两姓加起来才有三个孩子,gān什么都得把家人子的孩子带上玩才够数。

  可家人子的孩子被父母叮嘱再三,纵然是再淘气的,也不敢真撒开了放肆玩耍。

  一来二去地,郭况便嫌没意思,嚷嚷着还不如回家去念书呢。

  “桐儿也觉得没意思吗?”表哥刘得看向郭圣通,想了想,建议道:“不如叫李思柔来吧?”

  ☆、第三十五章 恶心

  郭圣通想也没想地就答道:“不要。”

  李思柔比郭圣通大一岁,今年九岁。

  她父亲同大舅母同族,七弯八绕的也有些亲戚关系。

  李思柔xing格娴雅文静,逢着郭圣通来时,大舅母怕郭圣通无聊便总爱唤她过来给郭圣通作伴。

  只是,郭圣通并不怎么喜欢李思柔。

  一来二去地,大舅母也明白过来这两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子玩不到一处去,就不怎么请她过来了。

  刘得哦了一声,反应了过来:“桐儿你不喜欢她啊?”

  何止是不喜欢啊,简直就是讨厌好吗?

  郭圣通含糊地唔了一声,并不准备就此深谈。

  刘得却好奇起来,有些刨根问底起来:“你为什么不喜欢她啊?你们年纪相仿,李思柔xing格又温柔大方,我见她处处还顺着你,怎么会处不来呢?”

  郭圣通忍不住瞪他一眼,就是因为什么都顺着她才讨厌好不好。

  她心下烦躁起来,懒得和刘得分说,霍然站起身来:“我困了,回去歇着了。”

  这些女孩子间的事和他说,他也明白不了,白白làng费口舌。

  刘得望着她的背影,楞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同郭况道:“你姊姊脾气不是说好多了吗?”

  这话说得郭况不高兴了,“我姊姊脾气怎么了?我姊姊脾气最好最温柔了。”

  刘得失笑,无奈地附和道:“嗯,你姊姊脾气最好。”

  天朗气清的六月,清风无力屠得热。

  湛蓝深邃的天穹上,烈日高悬,晒的郭圣通在太阳底下没走多大一会就被bī进了回廊中。

  别院深深夏风清,石榴开遍透帘明。

  沿途的景致叫郭圣通的心qíng渐渐舒畅起来,她心下又好笑起来:表哥不过就是问问,有什么好不高兴的。

  旁人看来的确都会不解,李思柔脾气何止是温柔啊,简直就是没脾气,跟她一块玩时,无论gān什么都只会笑盈盈地说好。

  这样的女孩子怎么就和她相处不来呢?

  可郭圣通就是不喜欢她,不喜欢她明明抗拒亲近她,却非要在人前对她做出一副亲热模样。

  李思柔以为她看不出来,但是她那一低头间眸中一闪而过的委屈早就出卖了她。

  偏偏扬起脸来时,却又是那副亲热不已的模样,一口一个桐儿妹妹。

  郭圣通只觉得一只死苍蝇噎在喉间,吞吐不出,叫她恶心的不行。

  既然不喜欢她,别和她来往就是,有什么好委屈的?

  大舅母又没有qiáng按着她的头bī她,从来都是叮嘱她不要欺负思柔姊姊。

  思柔姊姊……

  一想到她被迫叫一个不喜欢的人姊姊,郭圣通心里就禁不住窝火起来。

  偏生这股火还是无法对人言说的,旁人听来只会面上笑着,心里却在想真定翁主的这个女公子果然不好相处。

  郭圣通心气不顺地回到了听玉轩,裹着气倒头睡下。

  直睡到傍晚时分才被常夏唤起,她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坐起身来。

  碎金般的阳光斜照进来,满室通亮,漆木红案上紫金釉花瓶中纯白的茉莉花馥郁bī人。

  一切都是刚刚好的模样。

  郭圣通心底那点莫名的愤懑早就弥散了,她心qíng愉悦地起身更了衣去到前殿用晚膳。

  郭圣通的好心qíng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下午。

  彼时她母亲已经回家去了,大舅母留她和弟弟郭况在王宫玩一阵子。

  她们姐弟每年总会在这住上一段时日,母亲放心的很,不过叮嘱了几句要听话就登车而去。

  文讲席和梁rǔ医在母亲到家后便被送了过来,好叫她不至于耽搁了进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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