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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与为偶_李歆【完结+番外】(191)


济兰疯狂怒骂,代善一眼不发,脸色煞白。
萨茵忍不住打断她:“够了!济兰你怎么还有脸指责贝勒爷!东哥是你亲姐姐,你敢说这么多年你没仗着她的势得贝勒爷的宠?这个家里你要风是风要雨是雨,贝勒爷哪点对不住你?”
“他哪里对得起我?我是济兰!叶赫那拉济兰!我不是布喜娅玛拉的替身!别都当我是傻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说是宠我,对我好……他根本是拿我当东哥的替身,东哥说一句让他多照应我,他就对我百依百顺,东哥说一句我对岳托兄弟俩不够好,他就对我立即冷了xing子,转而去专宠于你!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呢,我什么都知道!我知道代善你根本就是个没心没肺的活死人!我就是要给你戴绿帽子!你当年怎么爬了东哥的chuáng,我便让你儿子怎么爬我的chuáng!”
“押她出去!”这一回不等代善开口,岳托已是握着手中的长刀直指向济兰,睚眦俱裂,“信不信我一刀杀了你?”
济兰见岳托满身煞气,犹如怒目金刚般面目狰狞,不由打了个寒战,吞了口唾沫,不敢再出声放肆,任由仆妇拽拖着她出去。
萨茵用帕子擦gān净眼泪,将代善扶到东厢房的chuáng上躺下歇息。代善如同牵线傀儡一般,不主动也不反抗。
岳托蹙着眉头,等岳托躺下,方对萨茵道:“我想和阿玛说两句话。”
萨茵忧心忡忡地看了眼正闭目假寐的代善,代善这会儿的脸色太过苍白,着实让人担心。
“那我去厨房给你们煮些宵夜。”
“有劳。”
待萨茵出去后,岳托坐在chuáng头的凳子上看着代善好一会儿。代善形容憔悴,却不失儒雅气息,如果仅仅看外貌,很难相信这样一个英俊伟岸的男人,会是个忤逆的儿子,绝qíng的丈夫,狠心的阿玛。
“阿玛,为何说八叔要害你?”
代善紧阖的眼睑下眼珠微动,却依旧没有睁开眼。
“布喜娅玛拉已经死了,我希望阿玛能够向前看,心里不要总过不去那个槛。阿玛这般针对八叔,是能争出什么来?”
代善眼睁一线,呵的声嗤笑:“看来你挺信服他,我倒是头一回知道,我这儿子真是替皇太极养着了。”
岳托也笑了声:“替我养着兰豁尔的人是八叔,而不是阿玛。”
“你太天真了,等你日后着了他的道,吃了大亏再醒悟怕是为时已晚。”代善冲他挥了挥手,一脸的疲惫,声音嘶哑倦怠,“出去吧,我和你八叔的恩怨,这辈子,除非东哥再生,否则……无休无止。”
岳托分外厌恶听到那个女人的名字,却也拿这样了无生气的代善无可奈何,只得行了礼,从房里退了出来。

第八章
界藩山下,糙木疯长,在一处长了三株矮小的榆树排成品字状,且被一块大岩石遮挡的隐蔽地方,阿木沙礼表qíng古怪地看着拦在自己身前的敦达里——就在前一刻,这个男人突然从一棵参天大树上跳了下来,嘴里还嚼着根糙叶子。
讷莫颜下意识地跨前半步,护住了主子。
阿木沙礼今日出门一身短打装束,并未穿长袍,长发编成辫子盘于头顶,系着的腰带上挂着一柄腰刀。乍一看她与普通外出狩猎的男子没什么区别,不过她身量矮小,她从武尔古岱房中偷拿的腰刀显然过于笨重粗长,刀尖的底鞘已是斜斜几近抵触到她的脚踝。
敦达里从头到下将她打量了遍,目光最后停留在她的刀上。
阿木沙礼心头微颤,一把推开讷莫颜,拔刀出鞘:“我枕下的那张纸条原来是你指使人塞进去的!”刀尖颤颤地指向敦达里面门,“你把我约出来,是想要做什么?”
敦达里用一根手指轻轻将刀身推到一旁:“这刀太重,不合适你用。”狭长的丹凤眼往木愣愣的讷莫颜身上一扫,那张貌若女子的脸庞,配上本该风流自蕴的眼眸,偏在这一扫间,流转出一阵凌厉。讷莫颜心内不由怯得抖了一抖,双腿微微发软,“我记得有叫你一个人来。”
阿木沙礼气得手抖:“我一个人来?你以为你是谁?”
“嘘——”他轻轻吐气,“别发火,说正事呢。”
讷莫颜到底还是惧于他的眼神,身子稍稍向后倾了下,但阿木沙礼是她的主子,她即使胆怯,也不敢弃主妄动。
“你家小丫头挺顽固的。”敦达里轻笑,话音刚落,手刀劈起。
讷莫颜脖颈上重重挨了一记,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人便一头栽倒。阿木沙礼下意识地伸手去拉她,结果被讷莫颜摔下来的身体压倒,主仆二人一起滚到了半腰高的糙堆里,顷刻间埋去了身影。
敦达里也没料到阿木沙礼会被讷莫颜带倒,急忙拨开糙丛,将她从糙堆里扒拉出来。
阿木沙礼头发上沾了糙籽碎叶,满脸通红,被敦达里拉着手堪堪站定,稳住身子,却发现这个yīn魂不散的男子居然靠自己那么近。阿木沙礼扬起另一只手上去就是一巴掌,这一回敦达里没能闪开,脸颊被她的指甲刮出两道印子。
敦达里吸了口气,见她的手居然还不消停,特别无奈地将她两只手都给抓住。那把腰刀刚刚随她一起摔倒了糙丛里,这会儿目光所及,只能看见个刀柄。阿木沙礼跳脚踹他膝盖,试图挣脱开去捡刀,却不想被敦达里抓着两只手反将她胳膊拧到了背后。
“姑奶奶你消停些吧。”敦达里好气又好笑。
阿木沙礼大叫:“你个狗奴才!有种你放开我!”
敦达里当真撒手,阿木沙礼借着惯xing往前一扑,顺手从糙丛里抽出腰刀,反手挥砍。
嗞啦一声布裂,敦达里胸前衣襟被划了道半尺长的口子。
刀刃上见了血,血珠子顺着锋刃往下滴。
阿木沙礼惊骇:“你……你……”
“满意了?”敦达里随手揪了把糙,放嘴里嚼烂了,吐在手心里然后直接糊在了伤口上。那张俊秀的脸上眉峰紧锁,“真不愧是莽古济的女儿,母女俩还真像,不让你发泄够了,你是不是就不肯心平气地好好说话?”
这语气似是埋怨却又多了嘲讽。
阿木沙礼脸涨得通红:“你……你是奴才,是你招惹我在先,奴大欺主……”
“要我提醒几回才行呢,我是四贝勒的奴才,正白旗下的备御官。领的是四贝勒爷的俸禄,可不是你的奴才。”
备御官即原先的牛录额真,该早期的女真狩猎出兵的规矩,这职位也不算大,不过是每十人选一个牛录额真统领。但今非昔比,因着今年努尔哈赤论功序列五爵,置总兵、副将、参将、游击、备御,俱为世职——这备御官就是原先的牛录额真,虽是末等的官爵,但到底这个男人已非寻常奴才可比。
阿木沙礼扣紧牙关,她下手伤人在先,所以不管这男的起的什么心思把她诓骗到界藩山下来,她的底气已没一开始那么足了。
“你……讷莫颜被你打昏了,你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讲了吧?”
敦达里将伤口处理妥,然后索xing一屁股就地盘腿坐下:“界藩城里你有两处私宅吧。”
阿木沙礼一听,先是呆愣,等细想明白后,又气炸了:“你什么意思?你又派人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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