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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尾”神作(穿书)_脂肪酸酸乳【完结+番外】(72)

  树倒猢狲散。

  权势惑人心。

  平阳侯居高位,没有谁敢说他背叛亲友,没有谁敢和这个把自己昔日友人,恩师之女一家亲手葬送的人作对。

  只有大佳的赞赏,夸他大义灭亲,心系大魏百姓和朝堂,是好官,是明官,是清官。

  舆论啊,只要稍加引导,就快速的向着定好的那个方向而去。

  可同是一朝做官的人,经历宦海浮沉,官场风云,除了些个糊涂蛋儿,那些身居高位,老资历的官们,谁心里不跟明镜儿似的。

  武安侯究竟是真谋逆还是假谋逆,谁知道呢?

  有句话叫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平阳侯也不过是抓住时机,将手里的刀递到皇帝跟前。

  眼下大魏安宁,盛世初现,武将地位不比乱世。

  关于武安侯反逆一事,管你信不信,左右皇帝信了。

  皇帝信了,他们这些人,心里哪怕再多疑虑,也只得是乖乖闭嘴。

  哪里还敢不信呢?

  武安侯府满门抄斩的那一日,是个多云的阴天,抬头能看到整片天空雾蒙蒙黑沉沉的,似乎随时要落下雨来,却又一直撑着没有落下。

  早就被收押牢房于牢房的犯人一批一批被押上刑场,一声令下,三五个刽子手同时发作,刀起刀落,人头落地,血溅当场,命丧黄泉。

  这场刑法足足持续了一天,刽子手在中间换了一批,到黄昏的时候,轮到秦烨霖、崔绮彤以及他们的孩子。

  那两个人看过一眼孩子,在临刑前相视一笑,面上出乎意料的平静,好像接下来要面对的不是死亡,而不过是一件寻常事。

  昂首挺胸,抬头最后一眼望向天空,下一瞬,刀砍而来,那片黑沉的天空,成为脑海中最后的记忆。

  乌压压的天空,在这时候,终于再承受不住。

  大雨——倾盆而落。

  刑场早就被鲜血浸透,雨水落地,冲刷地上的鲜血,汇聚成红色的水流从刑场往下流,乍看过去,好像是血流成河。

  围观的人自晨时聚了一圈,后来渐渐散去,偶尔跑过来再看一眼,也就是看到满眼血腥。

  然而到这时候,却又再次围过来,冷漠的旁观着,看那刽子手中的刀高高抬起,狠狠落下,把那他们曾经敬佩的,如今唾弃不已的武安侯一条命夺去,而后拍手称快。

  可空气中弥漫的深重的血腥味,雨落之后的血流成河,几百条活生生的人命,男女老少,妇女垂髫,多少无辜人葬送。

  哪里竟还能拍手称快?!

  而这倾盆的大雨,似乎是老天爷也在为之哭泣。

  沉墨白就站在刑场之外,由始至终看着这一切,面无表情,没有半分动容。

  结束的时候,收尸人到刑场上收尸,这大概是他们今日最后一次收尸,却不是第一次,收尸人在此前早已不知收去多少尸身人头。

  那总共是多少具尸体,多少条命呢,清点的时候,一数,原来共三百一十七。

  武安侯府全府上下,无一活口。

  谁也不知道沉墨白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去祭奠昔日的武安侯,怎么还能做到去祭奠。

  或许是念在往日情分?

  又或许,是因为愧疚么?

  不论因为什么,他确实祭奠,祭奠秦烨霖,年年不落。

  秦烨霖和崔绮彤这一对夫妻,却并没有葬在一起。

  崔绮彤尸骨被已经年迈的崔同睿带回博陵,葬在崔家的墓园。

  秦烨霖的尸骨却与那另外的三百一十五人葬在一处,在乱葬岗,立了一个小小坟包,一块小墓碑,上面歪歪扭扭刻上“秦烨霖之墓”五个字。

  沉墨白每年到了祭日就来此祭奠,带上他这个昔日的好友曾经的秦大将军生前最爱喝的酒,坐在小坟包的前头,对着墓碑,映着生出来的长长杂草,一边饮酒,一边和那早已亡故的人,说上一整天的话。

  他也想去博陵崔家,到崔绮彤墓前祭奠,可惜崔同睿自武安侯一案后,便告与沉墨白狠声说过,再不许他进崔家,只当没有过他这个学生,只恨当初收他作学生。

  沉墨白听到这话的时候,面上难得露出些苦涩,他也想,是啊,若是当初没有被老师看中,没有被他收作学生,他当初没有去参加那一场雅会,那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是那样的话,他怎会痴狂若此,怎至于疯癫若此?!

  沉君露知道父亲每年都会去祭奠,实际上府里的人大多都知道。

  她身边的四个大丫鬟,司春司夏司秋司冬,除却日常在她身边照料起居,司春司秋一个眼力见儿好心细会看风向,一个很是能枪占时机,嘴皮子都很是会说道,还帮着她察言观色,打嘴炮怼人,司夏学过医药,负责她的膳食和日常一些小病痛,防着她生病中招,司冬则是会拳脚功夫,不光会还精,四个丫头帮衬着,好让她在圈里贵女小聚时候,不至于受委屈和欺负。

  当然,实际依沉君露的性子,惯常也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

  四个丫鬟里头,司冬又有些特殊,司冬原先不叫司冬,叫秋婵,原先是在平阳侯沉墨白院里当差。

  后来被沉君露看中,平阳侯就将人送过来给了沉君露。

  司冬虽说被送过来,但每隔一段时间仍要去平阳侯那,报告沉君露的近况。

  这事情一开始是偷偷来的,不过一来二去还是被发现,沉君露方方知道时,气的扬眉毛瞪眼睛,鼓起小腮帮撅起小嘴,看向司冬,整个人很是怒气冲冲。

  但很快,她转念一想,司冬也不过是听命行事,她一个丫鬟,哪里有拒绝的权利,况且不是司冬,说不准也会有其他人,不若将计就计。

  沉君露于是对司冬好一番威逼利诱,连哄带骗,将人策反。

  此后,司冬每回报告,报告的都是沉君露愿意透露的,也不乏编造一些事。

  司冬是个机灵的,顺便每回去还会带回些关于平阳侯的消息。

  沉君露这策反可以说策的很是彻底。

  不过司冬的事是瞒着其他几个丫鬟的。

  眼下,沉君露正问司冬。

  武安侯被满门抄斩是在六年前的深秋,那时沉君露十一岁,是个爱瞎玩闹,不知人间疾苦的被保护的极好的小丫头。

  朝堂上的事情,惹不起她半分注意。

  满门抄斩这样惨烈的事,也只是听过就忘。

  只知道整日里玩乐,十分闹腾,她总有花不完的经历折腾各种事情。

  沉君露对那一段日子,印象最深的是武安侯一案告一段落后的第一个年头,正月初一时,她捡到了禾玉。

  其他的事情依稀记得些,都是稀松寻常。

  她对于武安侯的印象也不深,感情更是寡淡,记忆中只在远远见过一面,知道是个高大魁梧,很英气的男人,和父亲身上带有的书卷气息很不一样。

  沉君露不能明白为什么,父亲会对这个人如此念念不忘,每年都去祭拜,还要早早准备起来,每次祭拜还要花上整整一天的时间。

  秦烨霖生前最欢喜喝博陵的蜜烈酒,蜜烈酒并不稀奇,却难做,并不是想要买就能即时买到,要真想喝到,总需至少提前半个月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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