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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五妖媚_许乘月【完结+番外】(103)

  “我当初也给你讲了不少,怎没见你这么夸过我呢?”严怀朗笑觑着她,开始抬杠。

  月佼笑嘻嘻斜挑眉梢:“这我得要摸着心口说,罗霜大人当真比你讲得好……”

  见他佯怒瞪人,低头又要亲过来,月佼忙抬手捂住他的唇,笑得直发抖,“便是你闹脾气我也得这么说,祖父说了,要做一个正直又诚实的人!”

  无端端被扣上个“闹脾气”的帽子,严怀朗没好气地张嘴咬住她的指尖,口齿含混道,“说谁闹脾气呢?”

  “谁在咬人就说的是谁……”月佼笑红了脸,将自己的手指从那“虎口”解救出来,还偷偷在他外袍上擦了擦,“哪有人一言不合就张嘴咬的?烦人……”

  那带了些微羞怯的嗔意,使她的眼角眉梢莫名添上些柔媚的风情。

  严怀朗苦笑轻咳一声,挪开目光,不着痕迹地调整着陡然急跳的心音,口中道,“罗霜大人生在光化年间,又是陛下登基前重要的左膀右臂,亲历光化到同熙的许多大事,自比我们小辈了解得透彻。”

  严怀朗他们这一辈都是生在同熙年间的,对同熙之前的掌故全是从书上读来,这一点上当然比不上曾身临其中的罗霜。

  月佼点点头,笑得眼儿亮晶晶,叽叽咕咕开始同他讲述自己这几日听教的收获。

  “……红云谷中不知这外间的纪年,我这几日才算明白,我应当是同熙二十二年生的,我当初在员吏记档上竟填错年份了,”月佼笑嘻嘻拿指尖轻戳严怀朗的脸,“你呢你呢?”

  “问生辰八字做什么?要写合婚庚帖了吗?”严怀朗逗她,被打了一下,这才笑答,“同熙十八年。”

  月佼掰着指头算了算,惊讶道:“你竟比我……老这么多!”

  “只是年长四、五岁!”严怀朗咬牙,非常计较她的用词。

  “好啦好啦,看在你模样俊俏,待我也好的份上,我就不嫌弃你了。”月佼甜甜笑着拿自己暖呼呼的小脸在他颊边蹭来蹭去。

  这家伙怎么越来越油滑了。

  严怀朗没好气地笑着拥紧了她。

  “哦,对了,你知道罗昱修住哪里吗?”月佼抬头问道。

  严怀朗举目望着车顶,酸溜溜道,“没事打听人家住处,想做什么?”

  “哎呀呀,只是之前在山上讲好了,要拿‘无忧果’给他养嗓子的,”月佼咬着唇角直发笑,“我原想请罗霜大人替我转交,后来想想又不太合适。”

  罗霜家门显赫,又是昭文阁大学士,若非这几日来右司授课,以月佼一个小小右司员吏的身份,轻易是见不着她的。

  倘她贸然请罗霜转交东西给罗昱修,一来唐突,二来若是被同僚们知道了,也难免会揣测她有讨好的嫌疑。

  严怀朗当然不至于小心眼到不让她与别人正常来往,方才那点酸溜溜不过是情。趣罢了。

  他好笑地轻嗤一声:“你是不敢跟罗霜大人单独说话吧?”

  “是敬畏,敬畏啦,她毕竟是年长的前辈嘛,”月佼笑嗔着争辩了一句,忽然转为疑惑,“诶对了,罗霜大人年纪也……不小了,可罗昱修……”

  不怪月佼疑惑,罗霜今年已六十有三,罗昱修却才二十五六岁。

  严怀朗笑睨她一眼,知她好奇什么,便细细解释道,“她早年跟在陛下身边做事,成亲本就晚些,同熙十五年才生的罗昱修。”

  月佼掰着指头数了数,“那罗昱修都二十五啦?真看不出来。他上头还有兄姐吗?”

  “只有一个姐姐,叫厉天莲,比他大五六岁,婚后住在原州的夫家,不在京中。”严怀朗解释道。

  “咦,中原人不都从父姓吗?”

  怎么罗昱修是从母姓,他姐姐又从父姓?唔,江信之也是从母姓……苏忆彤又从父姓……哎呀好复杂。

  月佼挠头。

  严怀朗笑道:“旧俗是如此,不过陛下既大力推动男女平权,许多勋贵之家自是要响应,这些年京中渐渐就有了风气,从父姓从母姓都行。”

  当然,普通百姓家还是遵从旧俗随父姓的多些。

  话题东拉西扯就说到一边去了,好半晌后月佼才想起原本是在说什么的。“所以,罗昱修究竟是住在哪里呀?”

  “不告诉你,”严怀朗哼笑一声,“若你求我,我就带你去。”

  月佼想了想,双手虚虚合拢,缩着脖子像个小可怜:“求求你。”

  严怀朗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这小松鼠精真是生来克他的,花样百出,他根本招架不住。

  “等过几日休沐时再说。”

  ****

  到了南惠坊,两人又被侍者领进后头的广院,直接上了楼阁。

  这回进的小阁是临街的一间,推窗即可将南惠坊四衢八街之内灯火璀璨的繁华尽收眼底。

  “……什么?罗堇南大人七十八了?!”月佼两手捧着空空的小汤碗,满脸写着惊讶,“二月里考官时,苏忆彤明明只说罗堇南大人是‘七十好几’呀。”

  严怀朗像个合格的饲主,拿汤勺盛了汤将她捧着的小空碗盛了半满,这才慢条斯理地笑道,“七十八不就是七十好几?”

  月佼“哦”了一声,小口喝汤。

  她原以为罗堇南至多不过七十二三,没想到居然七十八了!那耳聪目明身姿挺肃的气度风华……真看不出来呀。

  “咦?”她忽然又满脸奇怪地抬起头,“那她岂不是很年轻很年轻的时候就生了罗霜大人?”

  严怀朗点点头,“他们那时候,婚事都是父母做主,女子不能进学不能出仕,早早便会被父母安排嫁人。”

  罗堇南一生共有两段婚姻。初婚是父母之命,十四岁便被嫁了出去,十五岁那年生下长女罗霜。

  夫家嫌弃她生的是个女儿,公婆多有苛责,夫婿也动辄对她拳脚相加。

  那时民间大多默认“新学”那一套,“尊男卑女”的风气极其严重;加之新学又提倡“女子对夫婿应当从一而终”,律法上的“和离”条款已形同虚设,因此罗堇南想要和离回娘家的要求被视为离经叛道,娘家不肯接纳,夫婿对她的殴打则更加凶狠。

  最终,她不堪忍受那样的暴力,带着女儿逃离了夫家,多方辗转后投奔到原州朝华长公主府。

  罗堇南娘家算是书香之家,她自己也聪颖好学,出嫁前曾跟随家中兄弟在家塾中念过一些书,于是朝华长公主便请她做自己的女儿武安郡主的西席,算是给她母女一条安身立命之路。

  之后,朝华长公主替她做主,终于与先前那夫婿和离,女儿罗霜也改从母姓。

  过了七年之后,她才与第二任夫婿成婚,这才有了之后的两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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