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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文豪_木兰竹【完结+番外】(45)

  举人之后的学习,就像是研究生甚至博士生的学习,是上大课学不好的。

  也就难怪余柏林如此出名,认识他这张脸的人却没多少了。

  最后他们讨论之后,一致认为,余柏林可能是他们未来的学弟,说不定是卫玉楠家的人。

  他们想起余柏林是被赵信和卫玉楠带来的,那么很可能是这两人亲戚。余柏林本身只有十五岁,那张脸太过俊俏,即使他本身沉稳的气度让他看上去成熟一些,但少年老成也是少年。

  这个年龄,很可能是童生,天才一点就是秀才。咱松涛书院这么出名,京内外不知道多少人眼巴巴的想把人送进来读书,赵信和卫玉楠让自己家亲戚小孩在这里就读,并且提前让他熟悉书院,这不是理所当然嘛。

  至于为什么是卫玉楠的家的人……看投壶啊!这么厉害,家中一定有武将吧?

  大概“猜出”余柏林的身份之后,他们对余柏林就更热qíng一些。这可能是他们小师弟呢。作为书院前辈,肯定要给小师弟一个良好的印象。

  至于为什么人所皆知余柏林和赵信、卫玉楠jiāo好,眼前这少年郎年岁看着和余柏林又差不多,却没人猜到余柏林身上,主要是举止。

  寒门出身的世子,气度上可能不比世家的差,但举止上和世家却有很大不同。

  世家毕竟从小开始学习礼仪,一言一行经过熏陶,举手投足之间贵族的优雅即使不故意,也会很自在的带出来。

  所以那些世家的纨绔即使面目可憎,在隐藏身份的qíng况下,还能骗到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这层皮相让他们即使内在空空,表面上也会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这些礼仪,说是底蕴堆出来的,不如说是金钱堆出来的。

  余柏林作为寒门出身,哪有金钱和条件去学习礼仪?一个好的礼仪老师,有时候是有钱都请不到的。

  可这少年郎和赵信、卫玉楠走在一起,别说气度,就说举止,也丝毫不比其余两人逊色。三人走在一起,就算再没眼力的人,都会认为这三人都是世族的偏偏贵公子。

  那种养尊处优的贵气可是要经过后天培养出来的。

  余柏林身上的气度,自然也是后天培养来的。

  他前世也是从小接受这些礼仪的熏陶,到快成年的时候为避难被丢进了军队,才断了这层学习,在特殊部队呆了挺长时间,因伤退伍后从商,最后只拿gān股当上了富贵闲人,潜心接了老师的班,研究国学,成为国学大师。

  既富且闲,年纪轻轻就过上了提前养老生活,这浑身富贵气息就是这么闲出来的。

  到了这个世界之后,他住进了德王府,知道礼仪对他之后仕途的影响,便托封蔚关系,专门给他找来了宫里的礼仪老师,刻苦训练。再加上张岳的言传身教,逐渐让余柏林把两个世界的礼仪混合在一起,糅杂出一种独属于他的举止气度。

  总的来说,唬得住人,站出去说是传承几百年的世家培养出的贵公子,绝对没人怀疑。

  正是这样,也唬住了书院的学生们,还以为余柏林是卫玉楠家哪位小辈,要为入学做准备呢。

  余柏林向卫玉楠“挑战”,也被称作是一家人“内斗”,让这群读书人分外兴奋,还纷纷下“赌注”。

  这些赌注自然都是文雅的,不可能赌文钱。赌注可能是一杯酒,可能是一首诗,可能是一幅字画,也可能是高歌或抚琴一曲。

  无论谁赢谁输,接下来肯定会非常热闹。

  一些刚进书院,自诩“正统”的书生很不适应这种热闹的气氛。在他们看来,读书人应该是严肃自持的。

  就想刚才有人看到余柏林等人衣冠不整,想要出言训斥一样。

  不过这些人刚发牢骚,就有人驳斥。

  他们现在所做的事,都是《礼记》上记载的雅事。读书人也是人,他们为何不能开开心心,非要板着一张脸,好像别人欠了他什么似的。

  孔圣人在有朋友相聚时,也很快乐。他们一群志同道合的人在一起,当然也很快乐。

  那些书生心想,也是。若是亲朋好友相聚,都要板着一张脸,确实非常奇怪。

  大家都是年轻人,放下心中那点纠结之后,很快就融入进来。能被松涛书院层层筛选进入书院学习,并且经过优胜劣汰留下来的人,大多不但天赋高、够勤奋,品行也是很端正的。

  最后投壶比赛只剩下卫玉楠和余柏林两人,其余人统统“失去比赛资格”。

  卫玉楠和余柏林两人目前都是“全壶”,不分秋色。

  最后见这样子比下去,两人分不出胜负,周围围观的学子们便提议用特殊的投壶方式来决出胜负。

  即“骁箭”和“贯耳”,

  “骁箭”前面已经解释,为将箭投入壶中之后,箭从壶中弹出回到投壶者手中,投壶者再继续投中,称之为“骁箭”。

  前朝有一个舍人善投壶,可以“一矢百余反”。每为皇帝投壶,“辄赐金帛”。

  卫玉楠和余柏林就是比试,谁能“骁箭”次数最多,即谁的箭没投中壶内、没反弹回手中,就算输了。

  而“贯耳”顾名思义,则为将箭投进壶两侧的耳朵中,难度自然比投入壶中更高。

  对于这种高难度的比赛,卫玉楠和余柏林都充满斗志。最终“贯耳”两人八支箭矢全中,不分秋色;“骁箭”卫玉楠一箭六十五次反,余柏林则超过了一百次,看样子若不是投腻了,还能继续下去。

  卫玉楠大笑着对着余柏林作揖认输,喝下一满碗的酒。

  赵信见卫玉楠居然投壶输了,十分高兴,就像是自己赢了似的。他当即借来古琴,高歌一曲《狸首》。周围学子兴致也高,一些高歌附和,一些击掌打拍子,一些琴音相和。当夜色降临,华灯高上之时,书院里的老师们也纷纷出来,和学生们一起热闹。

  之后大家稍稍收拾一下,去往已经没有闲杂人等的魁星楼,开始拜魁星。

  余柏林等人白天已经拜祭过一次,这次自然只能在一旁旁观。待大家拜祭结束之后,他们相约去街上看花灯。

  七月七和正月十五一样,夜晚街上都会开宵禁,挂上花灯,一路上小贩叫卖声此起彼伏,十分热闹。

  这时,连规矩最严苛的人家,也会允许未婚女子们带上纱帽,在下人的簇拥下,去赏花灯猜灯谜,逛街买东西。

  这个夜晚,也是许多男男女女难得一次可以自由“相看”的时候。许多已经订婚的男女,正好借此机会“偶遇”,培养感qíng。

  书院这一群人浩浩dàngdàng出来,很快就引起不少人注目。余柏林正准备和赵信等人一起行动,突然感觉衣角被人抓住。

  他低下头,就看到小宝那一张宛若遭到抛弃的哭丧脸。

  余柏林吓了一跳,当即把小宝抱起来,惶恐的四处张望道:“你怎么在这?你一个人?没人跟着?封……封二呢?!”

  小宝不过两岁,走快了还会变成滚的,这么小的孩子,一个人出现在这里,可不让余柏林差点吓破胆?

  小宝吸了吸鼻子,ròu呼呼的双手抓着余柏林的衣领道:“叔……带小宝来的。叔说,林不要小宝了,不陪小宝看灯!”

  “呜呜,小宝错了,小宝不该多吃冰,不要不要小宝。”小宝把头埋在余柏林胸口,放声大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正和友人聊得开心,突然发现余柏林掉队的赵信找来,见余柏林怀里抱着一哭嚎的小孩,正一头雾水。突然间一脸为难的余柏林似乎看到了什么,一脸怒气的冲上去,一脚踹上去,直接把那人踹了个大马哈。

  赵信:“……”这是什么发展?目瞪口呆中。

  书院虽然在城中,但地处偏僻,基本上已经算是城郊处,现在入夜,街道灯火通明,书院门口却并没有行人。同行的学子也在小宝拦下余柏林的时候,渐渐走远。

  余柏林没见到回来找他赵信,以为周围没人,见到躲在树后的封蔚,就是火气直冒三丈,冲上去就是一脚。要不是他怀里还抱着小宝,肯定还会补上两拳。非给他画个熊猫妆不可。

  大宝本来被封蔚抱着,还捂着嘴,就怕他出声让余柏林听见。封蔚见余柏林冲过来时,把大宝放地上,回头就要逃,结果还是被一脚踹到屁股。

  在权衡继续被揍和丢脸两个选项之后,封蔚选择立刻扑地不起。

  余柏林:“……给我起来!”

  这里是外面,还要不要脸了!

  封蔚不理睬,继续装死。

  余柏林:“再不起来我又踢了。”

  封蔚才慢吞吞的爬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也幸亏他扑在糙丛中,不然肯定灰头土脸。

  “小宝乖,别听你王叔胡说。”小宝看他王叔立扑了,哭声梗在喉咙里,发不出来了。

  虽然小宝年纪还小,但余柏林揍封蔚的时候,一定是封蔚gān了坏事才会这样,他还是知道的。

  所以说王叔gān了坏事?什么坏事?对了,林说王叔说谎了。

  林没有生小宝气!林没有不要小宝。

  小宝多聪明的孩子啊,瞬间想明白了。他在余柏林衣服上蹭掉了鼻涕和眼泪,然后举着ròu爪子,对着封蔚一指,奶声奶气道:“王叔!坏!”

  赵信差点脚下一滑,跌倒在地上。

  他终于认出来这是谁了,不是德亲王封蔚吗?!刚长青踹的是封蔚?

  虽然他和卫玉楠经常合起来跟封蔚作对,那也只是占嘴皮子上的便宜。他知道封蔚不会和他们两计较。但内心里,他们对皇家可一直抱有敬意,绝不可能……绝不可能像余柏林这样,一脚踹上去!

  而且他对冷气直冒,像个木头人一样的封蔚很看不惯,或者叫相xing不合,可也知道封蔚武力值不低,哪是人一脚就能踹的到的?

  余柏林……威武。赵信抹了一把汗,从yīn影里走出来,gān笑道:“好巧啊,德王爷。”

  封蔚这厮脸皮厚的很,一点也没有在熟人面前丢脸的窘迫,很冷淡的应答了一声。还是那一副不冷不热的死人脸。

  按照以往时候,赵信就该出言讽刺了,不过余柏林把他吓到了,他担心余柏林对封蔚不敬,被怪罪,才把身段放低了一些。

  言下之意,看在我和赵家的面子上,别和余柏林一般计较。

  大宝躲在余柏林的身后,拉着余柏林的衣角,偷偷探出脑袋。

  余柏林今天说要和友人出门拜魁星,封蔚和大宝小宝还等着他回来一起逛花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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