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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贵妻:暴君小心点_闲听落花【完结】(223)

  林明月心眼不多没经过事,这话问的简直是给玉姐儿递梯子,玉姐儿目光闪烁,“就是她……”

  “你胡说!”林明月急的一下子跳起来,“敢这么胡说,你就不怕报应?就不怕半夜三更鬼上门?”

  一个鬼字吓的玉姐儿抖成一团,“不是我!我没想害死谁!是她,是贾姨,我都告诉二叔了,是贾姨,都是她让我做的,东西也是她给我的,是贾姨……是二叔不让我说,二叔……”

  玉姐儿这几句话听在林明月耳朵里,简直就跟仙乐一般,“哪个贾姨?哪家府上的?你赶紧给我说清楚,说清楚了,我把你接出去,接到我们府上去住好不好?”

  林明月兴奋的信口开河乱许愿,chūn糙想拦,刚揪住林明月的衣袖,林明月这几句已经说完了。

  玉姐儿眼睛一亮,急忙答道:“我是韩府认识的,还是六姨把她带过来的,她说她家在南边,说是看了金明池演礼就回南去了。”

  “韩府?是韩六娘带她认识你的?我就说!韩家是害人不成反害已!我知道了!你先歇下,回头我就来接你!”

  林明月一阵风跑了,没回家,直奔靖海王府去了。

  林明月冲进靖海王府,还没见到端木守志,先被过来捉她回去的老嬷嬷逮住了。

  大约是江老夫人发了狠话,两个嬷嬷按了林明月就往外走,全然不理会林明月的请求和保证。chūn糙早就被捆绑上了,林明月急眼了,被两个嬷嬷拖架着一边挣扎,一边扭着头大叫:“表哥!表哥你快出来!我查出来了!不是明玉!是韩家,是韩家自己,有叫姓贾的,玉姐儿叫她贾姨,姓贾的就在韩家,表哥!你出来啊!”

  林明月一路跳一路叫,直到被塞进马车。

  入夜的端木府,比白天更加yīn森破败。

  玉姐儿倒没再哭,梳洗gān净,穿着件夹袄坐在南窗下的炕上,望着窗外昏暗的红灯笼发呆,明月姑姑说明天就来接她,她不喜欢宁海侯府……

  灯笼下垂的流苏猛的晃了晃,一个黑影悄无声息的靠到上房门上,停了片刻,黑影动了动,抬手要去推门,没等他手碰到门上,廊下突然垂下一个人,一掌砍在黑影脖子上,身随掌落,在黑影倒在地上前,一把捞起扛在肩上,往后退了几步,闪过月亮门不见了。

  猫耳胡同那间小院里,白水正襟踞坐在扶手椅上,冷脸看着两个护卫将刚才玉姐儿门口那个黑影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搜查。

  “回水爷,什么也没有。”两个护卫看动作都是常gān这事的熟手,一会儿功夫就搜的彻彻底底禀道。

  “扎个大字押起来,这是个死士,不能死了。”白水吩咐一句,站起来往外走了。

  人已经捉到,就不用再把大娘子放在那个宅子里了,一个小姑娘也是可怜……唉,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老话从来就没说错过。

  李思浅的船虽说走的不快,却早发晚歇,若没风就雇上几十个纤夫,这脚程其实一点也不慢,连走了七八天,这天午后,船泊进处大码头,邹嬷嬷出来吩咐歇半天,明天一早再启程。

  余七一身船夫打扮,又喊了几个壮实的船工,下了船,往各处采买。

  直卖了大半天,几个船工一个接一个押着大筐的东西回来,最后,余七才怀里抱着一大包,带着个挑夫回来。

  上了船,余七大声指挥挑夫将东西jiāo给船上的厨子,这才小心翼翼的抱着那一大包东西进了船舱,在桌上摊开,原来是许许多多各式各样jīng致的蜜饯。

  余七从中间挑了包递给邹嬷嬷,“嬷嬷,这是奶奶点明要的糖渍青梅,好不容易才买到。”邹嬷嬷忙接过,象抱婴孩一般抱进了内舱。

  第361章反思

  内舱,李思浅肚子突的很高,正半躺在榻上,手里拿着本书却没看,正透过纱窗看着外面出神。

  “大奶奶,青梅买来了。”邹嬷嬷咬着青梅两个字,李思浅忙丢了书,伸手接过那包青梅,邹嬷嬷搬了小炕几过来,李思浅将那包放到炕几上,解开绳子,桑皮纸里面是一个粗绸做成的jīng致果盒子,李思浅将盒子里的青梅倒在炕几上,邹嬷嬷递了小剪刀过来,李思浅剪开绸子,剥出个粗糙的硬纸内盒,将硬纸小心的剥开,一叠薄如蝉翼、写满字的绵纸露出来。

  绵纸有大有小,一共十来张,李思浅一张张细看,邹嬷嬷拎了红泥炉过来。

  “没什么大事吧?”见李思浅看完烧完了,邹嬷嬷忙问道。

  “外翁已经在咱们前头了,让咱们到临江府换条船。”李思浅看着邹嬷嬷用火钳埋那些纸灰,“韩征冲撞了靖海王,被靖海王当街抽了一顿鞭子。”

  “啊?”邹嬷嬷吓了一跳,“当街抽鞭子?这可是多少年没有过的事了,不是听说靖海王xing子好得很?”

  “这中间必有缘故,”李思浅垂着眼帘,转着手里的青瓷茶杯,“大皇子皈依了佛门,搬到城外别庄修行去了。”

  邹嬷嬷脸色变了好几变,皇子皈依佛门的,开国以来这是头一个。

  “厉大将军连下三城了。”

  邹嬷嬷念起了佛,怎么都是这样让人糟心的事儿呢!

  “别的就没什么事了。”李思浅有些心不在焉。

  “那位大娘子……”邹嬷嬷语气小意的低低问了句,“就没人处置她?”

  “二爷走后把她一个人留在了府里。”李思浅放下杯子,“我的嫁妆和陪房都被二爷送回了李家,二爷分家时除了自己的小厮、长随、护卫,没点几房家人,用的都是我的陪房,这些人一走,那宅子就没多少人手了,一个小姑娘……”

  “活该!”邹嬷嬷恨恨的啐了一口。

  “嬷嬷,这些天我一遍遍细想成亲后的件件种种,别的还好,就是玉姐儿这件事,我没法释怀,玉姐儿做出这样的事,我如今这样,我自己脱不得gān系。”

  “姑娘怎么这么说!”邹嬷嬷吓了一跳。

  “唉!”李思浅悠悠叹了口气,“玉姐儿是被她阿娘带的自私无知,不知是非,可我刚嫁过去的时候,她还小,还不至于象现在这样,是我的懒散和私心,我不愿意多花心思、多担责任是非管她,我总觉得她又不是我的孩子,我何苦多管?”

  “姑娘能有什么办法?那小孩子生来就是个坏坯的多的是,哪能都管得好?”邹嬷嬷忙劝道。李思浅摇着头,“玉姐儿虽说算不得xing本善,可也不是那种至恶的,多花点心思,不是教不好,是有办法的。”

  邹嬷嬷看着李思浅,轻轻叹了口气,“姑娘话既然说到这里……唉,姑娘从小就是这样脾气,不爱管闲事。”

  李思浅看着她,露出丝笑容,邹嬷嬷疼她疼到溺爱,这话说的好听,刚到这儿时,她还是从前的思想,别说族人,就连嫡亲的兄弟姐妹,各人爱怎样就怎样,好是自己的,不好也是自己承,后来见多了一族里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实例,想法改了不少,可到底不能象这里的土著那样,从骨子里认可宗族和那些礼法,不然,她也不会放任玉姐儿到现在这种境地,要管,她有的是办法。

  “姑娘都这样了,二爷也没怎么着那位姐儿,您就别替人家担心了,先想想自己,今儿一天,统共就喝了一碗半汤,你是双身子的人,这样可不行,不等孩子长大,大人倒要垮了!”邹嬷嬷岔开了这个让人相当不愉快的话题。

  “这蜜饯吃起来倒舒服,让厨房做碗鱼丸吧,我看看能不能多吃些。”李思浅顺着邹嬷嬷的话也转了话题,过去的错已经错了,反省一遍就够了,反反复复除了折磨自己没有别的用处。

  南周京都,和皇城隔了四五条街的一处富贵流淌的五进小院里,雲娘站在廊下,一件桃红绣折枝红桃花紧身短袄,一条鸭青宽幅罗裙,亭亭玉立、弱不经风,如同一枝半开的娇艳桃枝,站着不动,却有风qíng万种。

  “您真要回去?拿定了主意?那边可没有令……”垂手侍立在雲娘侧后的中年妇人满脸担忧,低低说道。

  “我一定要回去!”雲娘声调透着义无反顾的决绝,顿了顿,短促的笑了几声,慵懒中带着几分疲赖,“也不能怪我!太子要亲征,我有什么办法?他亲征非要我跟着,我能有什么办法?”

  “小姐!”中年妇人皱起了眉,神qíng和声音顿时变的严厉而气势十足。

  “jú姐,我的心思!我这心!你都知道,你最清楚,”雲娘沉默片刻,再开口,神qíng凄然,“这几年我已经死了心了,我的心已经死了,我的人也快死了,可现在!”雲娘猛转身面对jú姐,“她死了!她死了jú姐!二爷有了想法!二爷要做大事!二爷正是用人的时候,二爷需要我!jú姐,我拼尽浑身节数才让太子相信此一战南周必能大获全胜,才说动太子亲征,从厉大将军手里去抢这份天大的功劳,太子这趟亲征,就是我送给二爷的大礼!”

  jú姐眉头拧的更紧了。

  “这趟回去,我一定要跟在二爷身边侍候,再不离半步!jú姐,这里有你,无论如何,我都要回到二爷身边!”雲娘神qíng激dàng。

  “小姐,府里老人前儿传了个信儿,”jú姐犹豫了片刻,低低说道:“说是李夫人没死,假死,早就逃出来了。”

  雲娘一下子呆若木jī,好半天才带着嘨声猛抽了口气,“你说什么?是二爷?”

  “传来的信儿说,好象不是二爷,”jú姐看起来正艰难的做着决定,“说李夫人娘家兄弟也不简单,还说,二爷象是不知道,小姐,你可不能做傻事,二爷不是个能欺的,你可别糊涂犯傻!”

  “二爷不知道?二爷会不知道?这信是谁传过来的?原话是怎么说的?一个字也别漏,你告诉我!”雲娘气息紊乱。

  “小姐且镇静!府里如今在京城主持诸务的是袁先生,这信儿只能是袁先生递回府里的,袁先生说二爷不知道,二爷也许是真不知道,这中间必有无数曲折,不知道藏了多少隐qíng,二爷就算现在不知道,以后总会知道,断没有能一瞒到底的理儿,小姐可别犯了傻!”jú姐看起来很是懊悔。

  雲娘在屋里转着圈,只走的裙子飞起落下、落下飞起,惊涛骇làng一般。

  “我现在就走!现在就回去!”雲娘猛的停步,厉声宣告。

  李思浅的船歇了半天,第二天天刚亮,就又启程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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