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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贵妻:暴君小心点_闲听落花【完结】(224)

  李思浅已经梳洗整齐,吃了半碗粥,取了地舆图志出来,对着外翁那引起流水帐一般的记录,和地舆图一点点对着各处地形。

  “大奶奶,”刚看了没多大会儿,帘子掀起,邹嬷嬷探进头禀道:“刚遇到几只船,说前面津梁府在河中间拦了浮桥,不管是南下还是北上,统统要查检一遍才放行,要不要让余七去细问问。”

  李思浅心里顿时一紧,忙点头:“让余七去问吧,最好是检查后过来的船,让他问清楚,知不知道要查什么,都是什么人在查,以往有没有这样检查的先例?其它地方有没有这么检查的例?还有,其它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没有,让船家稍慢一慢,这几天不用急着赶路。”

  邹嬷嬷答应一声,忙出去寻到余七和船老大传了话。

  过了小半个时辰,余七在帘外禀报了进来,带着几丝忧虑禀道:“连问了五条船,都是从津梁府检查后过来的,问查什么,说什么的都有,看样子没人知道查什么,大约津梁府不想让他们知道。”

  李思浅点了点头,这话极是。

  “说看打扮是津梁府的衙役,还有好些长随打扮的人跟着查看,东西和人查的都极细,有两条船说塞银子了,可一两也没塞出去,都被推回来了,连平常手长心黑的衙役也没敢拿,五条船的人都说这样的检查不算稀奇,一年总有那么几回,哪个县走脱了江洋大盗,或是有钱人家被盗了,总要查一查,有几个在这条线上来来回回走了几十年的船工说,有一年这河上还对着路引挨个查过呢,说是哪国的质子跑了,还有个租船的商人,说他觉得象是走脱了人口,那些长随看人脸比看东西仔细多了,他还说,他有几大包货连拆都没让拆。”

  “他贩的什么货?”李思浅皱眉问了句。

  “莲子、芡实这些东西,送到京城正赶上要用的季节。”余七答的说细,李思浅眉梢微挑又落下,要是查人的话,这些东西都是用麻袋装的,藏不了人,自然不用查,如果是能藏人的货物呢?

  “有没有用大箱子装货的船只?比如贩卖扇子、香包、丝线之类。”李思浅话音刚落,余七就明白了,“是小的疏忽了,有一家贩丝线的,我这就去问。”

  片刻功夫,余七就回来了,“奶奶,都不用问,掌柜和几个伙计正忙着整理箱子里的丝线呢,说都翻乱了。”

  第362章查

  “大奶奶,要不要?”余七问道,这明显是查人,这么直接过去就有些冒失了。

  “不用,”李思浅声音平缓,神qíng淡然,“都到这儿了,只能往前走,不然就反常了,反常为妖,这里离津梁府不远,应该放人看着了,你这就下船,先去津梁府,找当地最有名的大夫,就说我怀胎不好,不管多少银子,都要请他出来,一定要在船到津梁府那道浮桥前,把大夫请上船,快去,路上怎么急怎么赶都行,关着两条人命,再怎么着急都不过份。”

  余七忙答应一声,出船舱寻邹嬷嬷拿了几张银票子,叫船工靠了岸,急往津梁府请大夫去了。

  “大奶奶,不会跟咱们……”邹嬷嬷神qíng忧虑,李思浅微笑安慰道:“哪有什么事,不过是小心无大错,再说,咱们启程也走了这么些天了,我一直吐的厉害,却一趟大夫不请,怕那些船工生了疑惑,就算没这检查的事,我也打算到津梁府停一停,请个大夫诊一诊脉。”

  邹嬷嬷见李思浅神qíng悠然,一颗心稳稳放回去笑道:“我也是昏了头了,要是在家里,大奶奶怀了身子,这平安脉至少要十天请一次的,如今在路上,平安脉原该多请,都怪我!这一趟过后,照我的意思,以后这平安脉不能断了,五七天总要请一回的。”

  “好。”李思浅微笑答应。

  进津梁府又行了小半个时辰,果然看到一道浮桥横在河中,船老大早就得了话,不慌不忙的照衙役的指挥将船往浮桥靠过去。

  离岸还有十几丈远,就看到余七在岸上一跳老高,两根胳膊挥的简直要甩出来,邹嬷嬷急忙叫道:“老乔!跟差官说一声,允咱们先靠岸接了大夫,阿弥陀佛!谢天谢地!总算请来大夫来,这大夫再不来,我都想抹脖子跳河了!”

  邹嬷嬷声音很大,船老大听的清楚,浮桥上的衙役也听到了,顺着邹嬷嬷的话往岸上看去,船老大陪笑凑上去,袖了块银锞子塞过去,“差爷行个方便,我们大奶奶都七八个月身孕了,从昨儿晚上起突然吐的厉害,两条命呢。”

  衙役犹豫了下,眼巴巴看着银子却不敢收,“俺们津梁府规矩严着呢,收起来收起来!你们不怕靠岸再起锚麻烦,靠岸就靠岸,俺们无所谓,随你靠什么!”船老大千恩万谢,忙指挥众人靠岸落了锚。

  余七那样子,急的都恨不能飞起来了,抱着一个花白胡子老者的胳膊,说是扶倒更象是架着拖着两步并作一步往船上奔。

  船上放下跳板,余七挥着胳膊叫:“快下来两个人!快!把张老先生背上去!快点快点!迟了来不及了!”

  一个健壮的船工下来,背起张大夫,几步上了船。

  张大夫的脚刚落到船甲板上,邹嬷嬷就忙上前见礼,一边曲膝一边念叨不停,“唉哟,可算请来了!大夫您可来了!可不得了!我们大奶奶这都第二胎了,可还是这么不顺当!唉哟啊!真是急死个人哪!这都七个多月了,什么都好好儿的,昨儿个突然就呕起来,吃什么吐什么,连喝水都吐!先头我还当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可到现在也没好!张大夫您这边请!”

  邹嬷嬷打起帘子,让进张大夫。

  “张大夫,您可得给用心诊一诊,我们大奶奶前头生了个姐儿,都说这一胎必是个儿子,您看了就知道了,都在前头,又不显怀,七个多月了,看着还跟四五个月一样,跟头一胎可大不一样,您说这儿子怎么就这么闹呢?这都快八个月了,怎么又吐上了?真是急死个人哪!”

  邹嬷嬷又打起一道帘子,张大夫进了船舱,见窗户下的榻前临时挂着幅纱帘,帘子那边,清清楚楚的看到一个年青妇人的身影,妇人半躺着,肚子明显隆起,垂着头,看起来jīng神很是萎顿。

  帘子前已经放好了一把椅子,张大夫端正坐好,轻轻咳了几声,调均呼吸,示意邹嬷嬷将李思浅的手拿出来。

  张大夫凝神诊了一回脉,皱着眉头捻了半天胡须,示意邹嬷嬷,又开始诊第二遍。

  第二遍没诊完,船舱外响起余七的声音:“邹嬷嬷,几位差爷奉了上命,要进船舱查检。”

  “舱里都是女眷!”邹嬷嬷的声音里透着不满。

  “上头有严令!”衙役的声音很严厉,邹嬷嬷掀帘子讨李思浅的示下:“大奶奶您看?”

  “既是上命,咱们怎么能违呢?”李思浅语气轻浮,时断时续,透着无奈。

  “请进吧。”

  帘子掀起,一个衙役打头,后面跟着两个一身皂衣、长随打扮的jīng壮男子。一进舱门,衙役‘唉哟’一声,先和张大夫见礼,“是张老先生!刚听说这船上请了大夫,没想到是张老先生您哪!有一阵子没过去给您请安了,张老爷子可安好?”

  “好。”被衙役这一打扰,张老爷子正诊着的脉就乱了,虽应了句好,却蹙着眉很不高兴。

  “原来是双身子人,冲撞了。”两个长随倒十分客气,拱了拱手。

  “好在都快八个月了,不怕冲撞。”邹嬷嬷虽说曲膝代李思浅还礼,可语气并不怎么客气,两个长随大约被白眼惯了,只gān笑两声,眯fèng着眼睛仔细看着纱帘里的李思浅道:“八个月了?看不出来。”

  “妇人怀胎有的外显,有的内陷,哪能用看?”张大夫这第二趟脉诊不下去了,未免有几分愠怒。

  “真有八个月了?这诊脉还能诊出月份来?”一个长随紧盯问道,话象是闲话,神qíng却认真严肃。

  “那是自然!”张大夫声音提了上去,“妇人怀胎,这胎儿越大,妇人血流越是洪大,这脉象上自然不同,学医之人,这是入门之道!”

  “真八个月了?”长随一脸gān笑的又追了一句。

  “嗯!”张大夫瞪着长随,重重的‘嗯’了一声。

  “王兄弟不知道,张老先生是咱们津梁府人尽皆知的名医,张老先生不光医术极其高明,学问也厉害得很呢,早就中了举人了,张老先生的三个儿子,一个进士,一个举人,小儿子更是不得了,都说有状元之才!”衙役急忙上前打圆场,同时也暗示长随,这位张老先生惹不得。

  第363章津梁府

  两个长随听张老先生说的如此肯定,顿时没了兴致,顺着衙役的话忙自找台阶,“原来您就是张老先生!小的们失礼!失礼了!这里查好了,就不打扰张老先生了。”

  衙役和长随退出,张老先生这才重新凝心调息,细细诊了一回脉,皱着眉头道:“你们大奶奶这脉象可不大好,七个多月的身孕,这脉息当洪大有力,可你家大奶奶这脉象有些弱了,这要是两三个月倒还好。”

  “唉哟!老先生您不知道!我们大奶奶头一胎好好儿的,这一胎就不对了,先是一直吐到五个多月,吃什么吐什么,后来好不容易不吐了,又没了胃口,除了看到鱼汤还算想喝几口,旁的竟是见什么厌什么!您说说,这不吃东西怎么能行?您看看,七个多月了,照理说……唉!”

  邹嬷嬷抹起了眼泪。

  “无妨无妨,”张老先生忙安慰邹嬷嬷,“你们大奶奶这脉象,除了弱了些,别的都好,倒不是大事,这脉息弱不过是孩子瘦弱些,胎儿只要健健康康,瘦些倒不怕,生下来找个健壮的奶娘好好喂养,一个半载也就养过来了,可别哭,这怀胎之人,心qíng好最要紧。”

  张老先生劝了邹嬷嬷,又看着纱帘后的李思浅温声劝道:“这位奶奶更要放宽心,若能消化得动,就多吃些,若实在不能,不吃也无妨,多喝鱼汤就很好,奶奶这不算病,我给你开个健胃消食的方子……这样吧,我开了方子,让你那个长随到药铺把药用蜜团成药丸子,你就当零嘴儿吃好了。”

  李思浅在帘后郑重的躬身谢了,邹嬷嬷更是千恩万谢。

  张老先生出到外舱开了方子,余七拿了方子,送张老先生回去,顺便去药铺团药丸子。

  “这老先生真是个好人!怪不得几个儿子都那么出息!真真是好人!”送走张老先生,邹嬷嬷喜不自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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