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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小官生活_萨琳娜【完结】(77)

  侯刚已经习惯了经常被胜男追问,两个人跟在孙传德的身后,嘀嘀咕咕的说着。

  “哦,那都是用收来的租税充仓吗?”

  胜男还以为电视上演的赈灾粮食,都是自府衙下拨的呢,没想到本县也有储备。

  “一部分是,还有一部分是犯人的‘义捐’。”侯刚压低声音说:“这好像是自正统年间开始的,说是犯了偷盗之罪的人,只要义捐1500石粮食便可以嘉奖为‘义民’,而这些粮食便充入预备仓!”

  “哦,是这样呀!”

  胜男点点头,心里却在纳闷“正统”是哪个皇帝的年号呀,唉,这个问题还是不要问侯刚了,gān脆回去问魏老大吧。

  提起魏良,胜男又开始胡思乱想:难道这位老大,真在老家娶媳妇了?真是的,还亏他们是同乡呢,办喜事也不说通知自己!

  胜男想到魏良穿着大红礼服娶亲的样子,心里就酸溜溜的。

  第二天一早,宽敞的打谷场上,孙传德和柳总甲摆开桌子,拿出土地登记簿和收租的各种工具,准备开始收今年的夏税。

  得到信的附近农民们,推着独轮车,或者赶着牛车、驴车来纳税。

  胜男站在桌子后面,好奇的看着前面一个梯形的木头盒子,她轻声问道:

  “哎,侯大哥,这是不是斛子?”

  怎么看着和粮店里的不大一样?!

  “对呀,否则怎么计算重量!”

  侯刚点点头。

  这时,一个农民看着麻袋过来jiāo租,核对完亩数,只见一个差役拿着一根长长的竹签子,在麻袋上cha了几下,带出几粒饱满的麦粒,这才点头让他把粮食倒进斛子里。

  “嘭!”

  差役随意的踢了斛子一脚,洒落了许多粮食,令胜男不解的是,jiāo租的农民仿佛没有看到一般,并没有把粮食捡起来,差役也没有看地上的麦穗。

  “咦,侯大哥,这不是làng费粮食吗?”

  “切,不懂了吧。”侯刚伸手指着地上散落的粮食,低笑道:“这是损耗,归收租的差役所有。哎,我给你说,你看到刚才那个伙计的一脚了吗?”

  胜男忙点头,“看到了!”

  “呵呵,也就是现在是太平年间,他这脚留了力气。要搁着灾荒之年,家里揭不开锅的时候,他们这些兔崽子能一脚踢下来三四升粮食呢!”

  “啊?还有这事?”

  胜男以前看清宫戏的时候,常听到什么火耗,没想到这里还有粮耗。可看周围的百姓,似乎对这种明抢的行为,司空见惯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可不,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每个行当都有自己的门道。就这一脚,那也是有功夫的,既不能踢得太明显,又不能踢少了,都是练出来的!”

  侯刚颇为感慨的说道,要是生活好,谁愿意做蛀虫让人家戳脊梁骨的骂。

  胜男再次表示无语,这也算是功夫?!

  正在这时,村子里突然有人凄厉的嚎哭:“来人哪,杀人啦!小娼妇杀人啦!”

  第13章蹊跷的命案

  “猴子,你留下来协助收税。”孙传德听到惨叫声,也是脸色一变,连忙吩咐道:“小五,走,跟我去看看!”

  柳总甲也连忙和村长安排了一下,然后迅速起身,领着孙传德和胜男循着声音找去。

  “呜呜,山子哥,你咋了呀,山子哥!”

  他们循着声音,来到一家庄户院门前,刚跨进门就给听到一声声悲戚的哭喊声。

  “毒妇,你给我滚开,我儿被你毒死,你还有脸在这里嚎丧。滚开,滚!”

  胜男他们听出这就是刚才发出惨叫的老妇声,连忙奔进院子。

  这家院子不大,是个小小的四合院,两间正屋,东侧的是厢房,西侧的是厨房和柴房。厨房外靠墙根的地方,放着一个大大的磨盘,磨盘四周放着几个小杌子,而磨盘上面摆着几碟吃了一半的饭菜。

  磨盘东侧的水缸前倒着一个人,双手扭曲的抓着短衫的领口,手指乌黑,双唇黑紫色,嘴角并有血迹。

  中毒?胜男见死者双眼瞪得溜圆,眼角也有污血,脖子和脸都是乌黑色,脖子上还有些许抓痕。

  “让开让开,捕快来了!”

  柳总甲连忙把死者身侧的两个妇人拉开,伸手探了探死者的鼻息,而后默默的叹口气,躬身对孙传德说:“孙爷,这是本村的农户,叫柳大山,今年二十岁,去年刚刚娶妻!”

  “哦,我看看!”

  孙传德皱着眉头,来到死者近前,伸手探探鼻息,又摸了摸他的颈侧,然后转身吩咐道:“老柳,你火速派人去县衙报案,请魏师爷来验尸。小五,你去问问那两个妇人,具体是什么qíng况!”

  “是!好的!”

  柳总甲连忙答应一声,转身去找村里人套车去县衙接人。

  而胜男也抱拳领命,来到呜呜痛哭的两个妇人面前。她先指着年青的那个问道:

  “你叫什么,和死者什么关系?”

  “回官爷,这个毒妇是我的儿媳,娘家姓李,枉死的是我儿子。”一旁的老妇人满脸的仇恨,大声的抢着喊道,“一定是这个小娼妇不守妇道,想害死我家山子,另嫁他人。还望青天大老爷替我们主持公道!”

  “我没问你。”胜男冷冷的打断她的话,而是继续问着李氏:“李氏,柳大山是你的丈夫?”

  “……恩!”李氏用袖子擦着脸上的泪,双眼悲悲切切的看着躺在地上的死者。

  “柳大山是何时中毒,当时又是什么qíng况?”

  “回官爷,山子哥上午去地里抢收麦子,中午回来的晚,奴家和婆婆便等他一起回来吃饭。可没想到正吃着饭,山子哥突然说好痛,奴家以为他吃饭吃猛了,肚子不舒服,便连忙去给他倒热水。结果,奴家刚起身,山子哥就已经痛得倒在地上,没有多长时间,便……呜呜,山子哥——”

  李氏抽泣的把事qíng说了一遍,而胜男在她诉说的过程中,一直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和神态。

  “哦,你是说他突然中毒,那他有没有吃什么特别的东西?”

  胜男扫了一眼磨盘上的碗碟,一碟炒青菜,一碟小葱豆腐,还有一碟嫩huáng的jī蛋,三碗小米稀饭,其中一个饭碗上还放着咬了几口的杂面馒头。

  “没有呀,俺们都是吃一个锅里的饭,哦,对了,只有这盘jī蛋。”李氏指着那盘快见底的炒jī蛋,“婆婆说山子哥这两天很辛苦,奴家便把家里换盐的jī子儿炒了加菜,专门留给山子哥一个人吃!”

  “哦,炒jī蛋?”胜男几步来到磨盘前,仔细的看了看,然后从怀里摸出一根银簪子cha进剩下的jī蛋块,没有任何反应:“也就是说这个jī蛋只有柳大山一个人吃过,你们两个都没有动?”

  饭是一个锅熬的,菜是大家一起吃的,如果有人下毒,只有这盘jī蛋有问题。可银簪子并没有反应呀,胜男疑惑的问道。

  “呃,婆婆也吃了一点!”

  李氏想了想,轻轻的说道。

  “呸,分明就是你这毒妇要毒害我家山子,呜呜,老天爷你也太不长眼了,我老婆子二十守寡,辛辛苦苦的把儿子拉扯大,又费心巴力的给他说了媳妇儿。没想到,孙子还没有抱,好好的一个儿子,就让这黑了心的毒妇毒死了。呜呜,李三姐儿,你还我儿子!”

  老妇人又哭又喊,最后一把掐住儿媳的脖子,满脸狰狞的要她给儿子抵命。

  “呜呜,没有,我没有下毒。婆婆,山子哥对我那么好,我怎么会下毒呢!”

  李氏哭着求饶,但并不敢用力挣脱,没一会儿的功夫,她白皙的脸上涨得通红。

  “住手!住手!”胜男连忙拉开发疯的柳大娘,用身体把两个人隔开:“现在你儿子的死因还没有确定,你怎么确定是李氏下毒?恩?还敢当着本捕快的面行凶,你掐死了儿媳,儿子也活不过来,你自己也犯了死罪,知道吗?”

  “我,我。”老妇人被胜男喝住,楞了一会儿,便扑通坐在地上,开始捶胸顿地的哭喊起来:“呜呜,我命苦的山儿呀,到底是谁黑了心肠,要毒死你?你如今死得不明不白,让为娘怎么活呀!呜哇阿~~~”

  胜男把李氏拉到一边,又问了她几个问题,可越问她心里的疑惑越大。

  这时,门外开始聚集了许多村民,他们对着院子指指点点,表qíng都很好奇,但没有一个人进来。

  “怎么样?”孙传德在屋里转了转,并检查了一番厨房和米缸,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只好转身回到院子里,问胜男有什么发现。

  胜男摇摇头,纠结的说道:“很正常,柳大山在临死之前没有吃任何异常的东西,这些饭菜家里人都吃了,柳大娘和媳妇李氏都没有任何不适,所以饭菜没有问题。而且据李氏说,柳大山的身体非常好,平时连个着凉咳嗽都没有,更不用说体虚有隐疾,所以柳大山的身体也没有问题。对了,孙大哥,你在厨房有什么发现吗?”

  “也没有。”孙传德皱着眉头,眼睛不停的在李氏和柳大娘之间扫视,试图看出两个人神色有什么异常,无所得后,恨恨的说了声:“别说毒药了,他娘的连包耗子药都没有。真他奶奶的邪门,难道柳大山无缘无故的被毒死?!”

  “哎,柳家没有其他的家人吗?要不找个亲戚或者邻居问问,这家平时有什么关系来往?”

  胜男也摸着下巴思索着,突然发觉院子里有点不正常,按照古代人的家族观念,柳大山出了事,柳家其他的人怎么也不上门看看?昨天柳总甲也说过,柳家庄的人基本上全都姓柳,如果仔细攀扯起来,相互之间都有或亲或近的亲戚关系。

  就算是柳大山的父亲死了,那也应该有叔伯兄弟呀,就算是没有近亲,那柳家的族长呢?!

  “嗯,你去问问吧,我守着现场!”

  孙传德点点头,是有点不正常。

  胜男答应一声,来到门口,外面聚集的乡亲见状连忙退开。

  胜男拱手:“各位乡亲,我想问下,柳大山是本村的人吗?”

  村民甲:“是呀,他家祖祖辈辈都是柳家庄的人!”

  胜男疑惑:“那柳大山的父亲没有兄弟吗,或者柳家没有三服之内的亲戚吗?”

  村民乙:“有呀,柳大山他爹叫柳二壮,有三个亲兄弟呢,都在庄子里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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