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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彼时_neleta【完结】(119)

  何开复的脸皮因为qiáng忍jian笑而有些僵硬。他假装兮兮地介绍:“秦宁,这就是岳邵、敬池和萧肖的新男友,燕飞,是帝都大学的高材生,而且还和小阳是一个宿舍的。燕飞,这是秦宁,是我们的朋友,也是钟枫的死党。”

  燕飞露出矜持的笑容,伸手:“我听他们提过你很多次,你好,秦先生。”

  “你好。”秦宁不冷不热地和燕飞握手。

  坐下後,秦宁直勾勾地打量了一番燕飞的五官,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个人的模样和钟枫一点相似的地方都没有,岳邵他们真的忘掉了钟枫要重新开始了?他以为,这人又是一个与钟枫相似的人,又是一个替身。他见过岳邵他们身边的太多替身,总有某些地方与钟枫相似的,可是这个人没有,一丁点都没有。理智上,他告诉自己应该为那三人高兴,可感qíng上他又接受不了。心里,岳邵、孙敬池和萧肖应该永远属於钟枫,属於他那位已经逝去的好友。

  燕飞从秦宁的眼睛里看到了他的伤感,他的心窝微微钝痛,又很欣慰。他能猜得出来秦宁在伤感什麽。

  被燕飞提前叮嘱过的岳邵、孙敬池和萧肖配合著燕飞演戏。岳邵握住燕飞的手,说:“秦宁,我和老三、老四这回准备定下来了。等飞大学毕业,我们就结婚。”

  秦宁抿了抿嘴,开口:“你们这回是下了决心了?”

  三人点头。他深吸了口气,看了眼岳邵和孙敬池握著燕飞的手,声音哑了几分:“那钟枫呢?我走之前你们提到他还那麽的痛苦,这才几个月,你们就想通了?”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在燕飞的面前提钟枫,可是他忍不住。一想到好友就长眠於这栋房子的旁边,他就忍不住,就忍不住看燕飞不顺眼。

  孙敬池“悲痛”地说:“我们对哥的心永远不会变。只是,哥已经不在了,他看著我们这样浑浑噩噩地过日子也不会安心。现在,我们准备定下来好好过日子了,他不会反对我们和燕飞在一起。”

  秦宁的呼吸有几秒钟的沉重,沉默了许久,他说:“我听老黑说你们寄给我的那幅对联是燕先生写的,燕先生‘也是’书法爱好者?”他特别加重了“也是”二字,依然希望这个人是好友的替身。

  燕飞微微一笑,笑得何开复头皮发麻,他希望事後秦宁对他的打击报复能轻点,他这绝对是为朋友两肋三刀啊!

  燕飞道:“我很喜欢书法和绘画。我听说秦先生是一位画商,我想请秦先生看看我的画能不能卖钱。”

  秦宁眼神复杂了看了三人一眼,说:“好啊。你‘也’喜欢书法和画画,真令人吃惊。”他想看三人心虚,但令他失望的是,岳邵、孙敬池和萧肖的眼中都没有任何的闪躲,好似对方的这一兴趣很正常。

  燕飞又微微一笑,在何开复起了一身的jī皮疙瘩的注视下起身去了画室。何开复暗示道:“大飞很有绘画天赋,和钟枫差不多,你可要给他一个合适的价格。”

  可惜,秦宁没听出他的暗示,反而引出了他的气闷。

  “我看得上,有没有天赋都值钱;我看不上,再有天赋也没用。”

  秦宁把话摆在了这里,哪怕对方是岳邵、孙敬池和萧肖的qíng人,他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去画室拿画的人出来了,萧肖的面瘫脸完美地掩饰了他内心的qíng绪,岳邵、孙敬池和何开复假装喝茶,已经快憋出内伤了。抬著自己连夜画好的画,燕飞走到茶几前,放下画板,然後对秦宁又是微微一笑,把贴著画纸的画板转了过去。

  当画纸上的风景出现在秦宁的面前时,秦宁脸上的冷淡与隐怒变成了绝对的震惊。时间,彷佛在这一刻停止了。

  “秦先生,我的这幅画,值多少钱?”

  牙齿泛著邪恶的白光,燕飞完美地露出自己的八颗白牙。

  “这是!”

  秦宁腾地站了起来,双眼盯著那幅画,不会反应了。

  (29鲜币)彼时彼时:第九十五章

  活了三十多年,除了五年前得知好友身亡的消息时那种永生难忘的震惊与悲痛之外,这是秦宁第二次遇到的令他头皮发麻、全身震动的事qíng。眼前的这幅画,他哪怕被车撞了脑袋失忆了都不会忘记。这是钟枫临死前留给他的最後一幅作品,是他手中所有的画作中最珍贵最宝贵的作品。珍贵到哪怕是钟枫最放不下的那三人,他都没给他们看过一眼,怕他们抢走。可以说,这幅画除了钟枫和他之外,不应该再有别人看过。哪怕岳邵、孙敬池和萧肖见过,也不可能几乎一丝不差地描述给一个外人,这三个人可没有什麽艺术细胞。

  凑近两步,秦宁伸手,指尖不稳地摸上画纸。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细节,他仔仔细细地摸索了一遍又一遍,心中的疑团也越来越大。刚才他的第一个反应是岳邵他们让人从美国偷走了那幅画,但在仔细地查看了之後,他发现这幅画并不是钟枫留给他的那幅,画中有一些细节的地方原画不符。可即便是如此,秦宁也无法冷静,更无法平静。

  收回手,抬眼看向面带微笑的人,秦宁直接问:“这是你画的?”

  “是啊。”眨眨无辜的不算大也不算小的眼睛,燕飞说:“昨天晚上画到凌晨两点才画完的。怎麽样,秦先生,我这幅画能卖多少钱?”

  秦宁眯了眯双眼,盯了几眼那幅画,他退回沙发坐下,道:“你这幅画,不值钱。”

  “什麽?”燕飞的惊讶不是装出来的。他上辈子的画还是挺值钱的,怎麽换了一个身体就不值钱了?岳邵、孙敬池、萧肖和何开复继续保持沉默,天知道他们憋出内伤了。

  把画板放倒在茶几上,燕飞不gān了:“怎麽会不值钱?我以前的画最低的也能卖到十几万。秦先生,你对我有偏见!”

  秦宁的眼里闪过明显的惊讶,他问:“你有卖过画?”

  “当然。”燕飞撸撸袖子,一副不甘心的模样,“我的画、我的字,都卖过不少钱。我听说秦先生是帝都最大的画商,应该更有一双伯乐的慧眼,怎麽到了你这里我的画就不值钱了?你不要欺负我年轻,我不是好骗的。”

  秦宁压下被人质疑的不快,看了眼另外四个人。见他们各个低著头喝茶,他更不快了,也异常纳闷。但不管怎麽样,他今天一定要把这幅画的来历搞清楚!

  扬起一抹意味难辨的笑容,秦宁道:“我刚才说了。我看上眼的,对方没名气我也能把他的作品卖出一个好价钱;我看不上眼的,那麽抱歉,我说不值钱就是不值钱。”

  燕飞生气地说:“那秦先生是看不上我这幅画了?还是看不上我这个人?”

  秦宁毫不避讳地说:“我手上有一幅和你这幅几乎一样的作品。那幅作品的作者就是钟枫。你拿一幅临摹的画给我,我不替钟枫告你抄袭已经是看在他们的份上给你面子了。燕先生,要想靠画画挣钱,你得拿出自己的真本事,学别人的画风算什麽?”

  “你说我抄袭?开什麽玩笑!”燕飞演习演上瘾了,马上说:“阿池、小小,你们说,这幅画我是不是抄的?从西杭回来後你们一直在家,最清楚!”

  他的话一出口,秦宁的脸色剧变。孙敬池的嘴角因为qiáng忍大笑而抽搐,萧肖很庆幸自己是天生面瘫,笑也看不出来。孙敬池努力严肃地说:“秦宁,我和老四可以作证,飞这幅画确实是他独自创作的,不信你可以搜我家,绝对没有第二张和这幅相似的作品。”

  秦宁看看三人,又看向燕飞,接著又看向三人,气息不稳,有怒也有惊。

  “你们让他,这麽喊你们?!”

  燕飞抢在三人之前开口:“我一直都这麽喊他们的啊,喊了二十多年了,怎麽了?”

  “呵!”秦宁全身的寒毛瞬间竖立,腾地又站了起来,失声大喊:“你说什麽?!你这麽喊他们有二十多年了?!”

  “是啊。”燕飞无辜地点头,“他们还是小娃娃的时候我就这麽喊他们了,有什麽问题吗?”

  秦宁的脸都白了。

  燕飞又指指茶几上的那幅画:“我敢说,我绝对是这张画的原作者。”

  “岳邵!他到底是谁!”秦宁要疯了。这家伙太邪门了!

  “噗!”何开复再也忍不住了,第一个露馅,“大飞,你就别折磨他了,小心你一会儿吃不了兜著走。”

  秦宁一个激灵:“老黑!这是怎麽回事!”

  “噗,哈哈哈……”孙敬池也破功了,接著是岳邵。秦宁看看他们几人,觉得要不是他疯了就是这几个人疯了。

  燕飞委屈地摸摸鼻子:“秦宁,你太不够意思了。我只不过是换了个身体你就认不出我来了,太让我伤心了。我都把证据摆你面前了你都想不到。”

  秦宁的身体一个踉跄,尖叫:“你是谁?!老黑!岳邵!他到底是谁?!”

  “秦宁,我都说的这麽直白了你还问他们?除了我,谁还能画出这幅画?”燕飞吓死人不偿命,“你不都说钟枫画过这幅画吗?还没想到?”

  秦宁只觉得後背发凉:“你到底是谁?!”

  何开复良心发现地站起来按住秦宁的肩膀,忍著笑说:“秦宁,我跟你说啊,他不是别人,就是钟枫啊。”

  “钟枫?!”秦宁的叫声几乎震破屋顶。

  燕飞捂住耳朵,呲牙:“我都不知道你的嗓门能这麽大。”

  “钟枫?你说他是钟枫?!”秦宁哪还顾得上自己的嗓门,他要被吓死了!何开复把他按坐回沙发,说:“这件事比较玄,我跟你解释。”

  燕飞似乎还嫌吓得不够,说:“秦宁,你看我多够意思,知道你们舍不得我死,我就又回来了。”然後他在吓傻的秦宁面前转了一圈,得意地说:“怎麽样,我这副新身体不错吧。年轻了好多。”

  “你到底是谁?他到底是谁?!”秦宁问燕飞,更问何开复。

  何开复无奈地摇摇头:“大飞,你够了啊,坐下坐下,赶紧告诉秦宁实qíng,别玩了。”

  燕飞呵呵笑笑,在单人沙发上坐下,一手支著下巴看著瞪著他的秦宁说:“哥们,你呀,别想了,你绝对想不到。我啊,重生了。我一闭眼,一睁眼,就在这副身体里了。那幅chūn联你看著眼熟吧?这幅画你不陌生吧?因为我还活著啊。哈哈,想不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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