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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上部分)_姒锦【完结+番外】(122)

  但封建时代的女人,命运真的如此贱薄吗?

  她总觉得身上有些凉,总觉得这件事qíng,有哪个地方不对劲儿——

  为什么赵樽明知道谢氏是无辜的,却还是顺水推舟就弄走了她?

  “爷……饶了妾身吧……妾身不想走啊……”

  “东方婉仪,你不得好死,你害我!都是你害我的!”

  院子里头,那哭声撕心裂肺。谢氏喊着哭着吼着,面色苍白得像一个鬼似的,在两个婆子的拖拽下,拼命挣扎着,把雪花蹭成了一团糟乱。

  赵樽的身形越去越远,就像压根儿没有听见。

  确实是一个心冷无qíng的男人。

  可看到这拉拉扯扯的一幕,夏初七脑子一激灵,却突然清朗了!

  原来如此——!

  那个“高手”可真他妈厉害,这玩儿的是一箭三雕的把戏啊?

  先前晋王府不好打发的三个如夫人,轻飘飘就gān掉了一个吧?

  遣送谢氏顺理成章不说,还顺便打发了另外的五个美人儿吧?

  最最主要的是,非常自然无痕迹的就玩一回她夏初七吧?

  就差那么一点点,她就被人给悄悄整治了呀?

  很显然,如果她今儿不声张,不出头,只当一出戏来看。那么,那个‘先害东方婉仪,再陷害谢氏’的罪名,赵樽就会自动脑补在她夏初七的头上,而且依了他的xing子,不见得会来问她。

  为什么他先前没有吭声儿,是不是以为就是她gān的?

  夏初七不好琢磨那位爷的心思,可她却不得不说,这真是一出好计!

  她不是好人,也不想帮赵樽多留几个侍妾在眼前看着膈应。

  但是,她也不想让人给玩儿了,往后有嘴都说不清楚。

  尤其像这种为别人做嫁衣的事儿,她向来不做。

  “殿下,等一下——”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赵樽快走出院子了,夏初七突然拔高了声音。

  赵樽停下脚步来,稍微一顿,不带qíng绪地看着她。

  他没有说话,夏初七自然也没有想过他会在这个时候对她说什么,只自个儿笑眯眯地走上前去,不紧不慢地说,“爷,我看今儿这件事qíng,肯定有什么误会?”

  赵樽还没说话,那谢氏却像是遇到了救星似的,哧哧地爬了过来。

  “楚医官,帮帮我,帮帮我……我不能回去,我爹会打死我的……”

  递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儿,夏初七扫了一下院子里的人,只是淡着,一个一个的观察着,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那个玲儿身上。

  “妹子,你说你给如夫人下的药,是什么药?药在哪里?”

  那玲儿跪在地上,不敢看她的眼睛。

  “月毓姐姐搜去了,在她那儿——”

  夏初七蹙了下眉头,笑眯眯的望着月毓,“月大姐,那什么药如此厉害,能够让人吃下去就躺chuáng上起不来?不如拿出来让楚某开开眼界?”

  月毓点了点头,眉头微皱着,从边上的婆子那里递出一个纸包着的东西。

  夏初七拆了开来,嗅了一下,便晓得了。

  这不是什么致命的药,不过就是巴豆果实制成的粉末,为了让人拉肚子用的。

  那高人想故意离间她和赵樽,她却偏偏不想遂那人的意思,非得让赵樽来心疼她不可。

  开玩笑,她看宫斗大剧《甄嬛传》的时候,那傻叉都死了几百年了!

  这一回,她要让她哑巴吃huáng莲,乖乖闭嘴——

  一念至此,她贱贱地掀了一下唇角,满不在乎地用手指弹了弹那纸包,什么话不多说,卷着包药的纸边儿,便将那点儿为数不多的巴豆粉给倒入了嘴里——

  嚼巴嚼巴,她打了一个嗝,随即又绽开一个笑容来。

  “这哪是什么毒药啊?不过寻常灶上用的芡粉而已。我就说嘛,虽然我入得晋王府虽没几天,可我瞅着大姑娘小媳妇儿们,个个jīng气饱满有亲和力,那心肠不说是菩萨,也是关公了,又怎么可能gān得出来那种下毒害人命的事儿?”

  她把药当场给吃了。

  她吃了没事儿,她是医官说了也没事儿。

  既然那粉末不是毒药,谢氏自然也就没有了害东方婉仪的可能。

  院子里,久久没有人吭声儿。

  可很多人,都在拿“不可思议”的眼神儿在看她。

  王府里的女人,人人都争宠,人人都想踩着别人往上爬,哪里会有帮人的?这个楚七,明明就是殿下的人,却帮殿下的侍妾,不是傻的么?在她们的眼睛里,这个楚七的行为,越发的怪异起来。

  可事qíng弄清楚了,赵樽那冷峻的脸却拉得老长,像是非常不慡她。

  奇怪了!

  夏初七有点儿不明白,又gān笑着补充了一句。

  “爷,您看您这位如夫人,她也没有下毒,不用再遣送回去了吧?”

  赵樽定定地看着她,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越来越冷,而雪花里飘扬颀长英挺的身姿,也越发的高冷尊华,越发的疏离难近。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静静的,只有风雪的声音。

  一gān人的心脏都悬在嗓子眼儿了,才见他摆了摆手,不冷不热的吩咐。

  “把那个乱嚼舌根的丫头,拉下去,杖毙!”

  哇啦一声儿,那玲儿便哭出来了。

  “爷,饶了我吧……饶了我吧……真是二夫人让我做的……”

  她哭得狠,可哪里有人理会她?几个原本逮着谢氏的婆子,放开了手又去按那个玲儿。那姑娘面色一白便软倒在了地上,哭着磕着求饶。但这些都没有用了,赵樽一开口,谁都救不了她了。

  “多谢……楚医官。”泄了气一样跌坐在地上,谢氏缓过一口气来,挂着一脸的泪水,看向了夏初七时,脸上满满的都是感动。

  “你不必谢我。”夏初七笑眯眯的蹲身下去,掸了掸她肩膀上的雪花,低低说,“救你一命,一百两银子,不过分吧?”

  谢氏愣了下,呆呆地看她片刻才反应过来,然后猛地点了点头。

  “应该的。”

  “那必须的呗?!”

  又得了一百两,夏初七笑眯了眼睛。

  事qíng就这样儿结束了,各自退下去,各gān各的事儿,各有各的命运,不慡的,不舒服的,不理解的,也都怀揣着各自的心qíng离开了。

  但夏初七却没有想到,赵樽站了许久,竟会又走了回来。

  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的声音比那雪花儿还要冷。

  “阿七竟会有如此好心?”

  “这叫什么话呀?”夏初七翘了一下唇角,笑了笑,“一点小事儿而已,您也犯不着大动肝火。别的事儿不好说,可您又不是不知道,东方婉仪失仪的事儿,其实是我gān的,您不是还分赃了么?你说说,我又怎么好意思让别人代我来受过?”

  “你不是不喜欢爷的侍妾?如今打发了,不是更好?”

  他又问,声音仍是淡淡的,冷冷的,qíng绪皆无。

  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夏初七心里别扭,表qíng还算轻松,“不喜欢的只是她们那身份,却不是那些人本身。再说了,即便我很不喜欢她们,也不代表我就会让别人来替我背黑锅。姑娘我是一个侠士,什么叫做侠士你懂不懂?就是路见不平,呼儿哈嘿,哗啦一下,就要拔刀相助那种。”

  她又是比划又是挑眉的笑,可真正为什么会出手帮谢氏的原因,她却没有告诉赵樽。

  而他也只是审视着她,没有声音,一张脸依旧平静的黑沉着,十分的难看,就像她欠了他银子不还一样,看得她汗毛竖了又竖,才突然间恍然大悟了。

  “哦,我明白了,你也不喜欢那个谢氏和那五个美人儿?但是你没有寻着好的借口打发她们,是吧?有了这件事儿,兵部左侍郎也不会怨怼你,就算他要找事儿,也该去找东方家,与你也没有什么相gān了。哎你这个人,那些可都是你的小老婆也?奇奇怪怪的……”

  “你真这么想?”他问。

  “要不然呢?我应当怎么想?”夏初七不太自在地摸了摸肚子,又拿手肘去挤了一下他的胳膊,这才笑嘻嘻地想要转移话题,“喂,我吃的那东西是巴豆粉儿,会拉死人的。哎哟喂,爷,我想上茅房……”

  赵樽面色一变,那张冷峻迷人的脸,顿时比那飘飞的风雪还要冷冽。

  “你他娘的傻了?”

  ☆、第069章过年了!(求票)

  “你他娘的傻了?!”

  低喝中夹着的粗话,从赵樽的嘴里飙了出来。

  一时间,整个院子里,那些还没有散尽的,或扫雪的,或随侍的丫头仆役们,一个个都惊呆得愣在了风雪里,视线齐刷刷看了过来。他们家的主子爷,一向如同尊贵风华如在云端,什么时候说过这种市井糙话?

  大家都呆了,夏初七眉梢一挑,却是笑了。

  “我没娘……”

  “闭上嘴。”

  他冷冷抿着嘴,吼了她又伸出手来拽了住她的手腕,一起往承德院的方向去。可是,那一张黑沉沉的冷脸上,不仅yīn云没有散开,还有将要下冰雹的危险,瞧得夏初七脊背直凉。心里话儿,要不是这货长得实在太好看,就冲他这xing子,这脾气,准能把人给吓死不可。

  到了承德院,没去别地儿,这位爷直接将她丢在了茅房门口。

  “还不快去?”

  他板着脸生着气,却又带她来如厕的样子,其实有些萌。至少,夏初七目前是这样的观点。可她刚把那巴豆粉儿吃下去,哪里会那么快就有反应?先前之所以那样说,不过是为了转移话题罢了,根本就没有要上茅房的意思。

  仰着头,瞧着他铁青的脸,一脸儿的乖巧。

  “爷,您不生我气了?”

  赵樽面色冷沉冷沉的,依旧难看。

  “你不上茅房了?”

  瞧着他的样子,夏初七越发乐呵,心qíng很好。

  “您先说不生气了,我才去上茅房。”

  有拿自个儿的上茅房的事儿去威胁别人的人么?除了夏初七,这个世界上难找这种二货。于是乎,她话音一落,那赵樽冷峻的脸色更黑了几分,五官就像铁铸的一样,yīn沉沉似山雨yù来,那恨不得掐她脖子的冷意,果真不负他“冷面阎王”的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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