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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上部分)_姒锦【完结+番外】(135)

  夏初七她蒙了“口罩”的嘴,紧紧咬了咬,身上有些发麻。

  果然,他的唇和口腔也有溃疡,应该已经遍及了扁桃体和咽喉。

  又问了一些qíng病,再结合他身上的症状看,她基本可以确认为——梅毒。

  怪不得医案上都只敢写“风寒”,谁又敢说当今的太子殿下得的居然是花柳病?为了忌讳太子的身份,除了记医案不能公布病症实qíng之外,就连御医开处方也要故意用一些辅药来掩人耳目,这也便是为什么东方青玄会说“治好也是死,治不好更得死”的原因了吧?

  可梅毒这种东西是为不洁的xing而引起的,作为太子,他接触再多的女人,哪一个会不是gān净的?为什么会得这种脏病?

  “楚医官只管直说。”

  赵柘像一个行将就木的人,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声音很是平静。

  “太子殿下,您得的不是风寒,而是杨梅症。”

  好像是第一次听说这种病名,赵柘愣了一下,才扯个风箱似的笑。

  “呵,本宫知道不是风寒……你是第一个敢说实话的医官。”

  微微一顿,不等她回答,他问,“杨梅症是可症?可有法解?”

  回避着他的目光,夏初七考虑了一下才回答。

  “是一种传播xing疾病,下官有八成的治愈把握。”

  他的梅毒症状,已经过了第二期,正向晚期发展,在一个没有青霉素的时代,仅用中药来治疗晚期梅毒,治愈的可能xing很小,而且用药的周期极长,估计不等把病治好,就会有人想要宰了她了。然而,即便懂得个中厉害,她也不敢直接那样儿告诉他真相。

  每个人都惜命,太子也不例外。

  她只有说自家有把握,命才会长。

  赵柘一愣,随即gān哑的轻笑。

  “以前替本宫诊脉的太医都说,说治不好了……”

  所以,以前那些太医不都被老皇帝宰了灭口吗?

  听着他温和的声音,夏初七突然觉得面前这个人,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恶劣?虽然他与赵绵泽都有一个共通点——都显得温和而仁厚。但是,或许是他的笑容太像大傻子了,让夏初七总觉得他看上去笑得很为真诚一些。

  还有他看她时那个眼神儿,虽然他是病人,还病得极重,却丝毫不见沮丧,不仅如此,身上还有一种乐天知命的从容,实在让她有些唏嘘。

  这样儿的人,若为帝,应是个仁君吧?

  只可惜,竟患上了花柳!

  没与他那个视线再接触,她恭敬地起身作揖。

  “太子殿下,下官这便先去拟方子。”

  刚走两步,不料却听见那赵柘喊了一声,“楚医官等下。”

  夏初七看了他一眼,回来坐定,“太子殿下还有何事吩咐?”

  赵柘看着她,突然向那个huáng公公摆了摆手,“你先下去。”

  huáng公公一惊,“太子爷……”

  “下去!”

  他人虽然病了,可威严还在,huáng冬瓜不敢再吭声儿,鞠着身子就后退着出去了。赵柘转过头来,只是看着她戴了个“口罩”显得有些怪异的样子,好久都没有说话。

  夏初七静静等待着,也没有说话,内室里便是一片静寂。

  “本宫活不了多久了,你却还想来哄本宫开心?”

  他突然说了一句开场白,夏初七想了想,却只是一笑。

  “殿下不要这么说,治愈还是有希望的,只是过程会有一些漫长,我一定会找到办法的……”

  “不须说好听的了……”

  “下官真没有。”夏初七说着,顿了顿,目光微微一闪,“殿下,另外还有一个事qíng,下官有些难以启齿,但是作为医者,又不得不提醒,殿下宫中的女眷,都应该彻查一下,有无感染此症者……”

  她承认,她非常不淡定的想到了继太子妃东方阿木尔。

  可赵柘却无力地摆了摆手,很容易就理解了她的意思,“不必,本宫在发病前,已是许久不碰她们了……”

  不碰女眷还得了病,莫非逛窑子了?

  心里有疑问,可这种话确是不能问出来的……

  不料,那赵柘盯住她,突然颤了下唇角,“你长得很像你的母亲……”

  夏初七心里一窒,面上却不动声色的浅笑。

  “殿下恕罪,下官实在不明白殿下的意思,您,也认识家母?”

  “楚儿,一瞧着你,我便知道了,你如何骗得了我?”

  没有想到这太子爷居然会直接挑明,也不给她半点辩解的机会。眉头微微一挑,夏初七看着他越发无力的手,正思考着怎么回答,他又说,“当年你父的事,本宫也试图阻止,只可惜,当时正奉皇命在西安府巡视,未及赶回京,便已然事发……”

  难不成他与夏楚的爹jiāoqíng挺好?

  只是,不管如果,夏初七也不可能现在承认自己的身份。

  “太子殿下说的可是魏国公府的七小姐?此事说来话长,下官的确不是她,先前长孙殿下也曾有过怀疑……”

  “绵泽?”

  “是,正是长孙殿下。”

  呵了一下,他有些喘,“你是不是姓夏?名讳单单一个楚字,取自《诗经》,楚楚者茨,言抽其棘。楚者,貌也……”

  楚楚者茨,茨以生糙?所以,夏楚又改成了夏糙?

  “可是,太子殿下,这真是一个误会,下官真……”

  “楚儿……”那太子苍白的脸像是有了点血气,又像是更加糊涂了几分,犹自一人说着,根本不管她的辩解,像是隔了好久没有与人絮叨似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你与绵泽的婚事,是本宫亲自与你父订下的……本宫也不信你父会与李成仁串通北狄谋逆,可证据确凿啊,绵泽是本宫的亲儿子,他生xing纯厚,本宫相信他……”

  听他说到那事儿,夏初七索xing闭上了嘴。

  不承认,也不否认,看他能说一些什么出来。

  可没想到,赵柘说到那里,竟直接换了话题。

  “楚儿,绵泽当年那样对你,你如今可还愿意嫁与他?”

  嫁给赵绵泽?夏初七都恨不得捅死他了,还嫁个鬼啊。

  身子紧绷了一下,她仍是带着笑,一副就事论事的医官样子。

  “太子殿下切勿神思过劳,您的病一定会治好的,下官从不敢打诳语,不敢说百分百,但希望极大——请相信我。”

  赵柘恍然一笑,“好,我相信你。我终归是相信你的……”

  什么意思?莫名其妙!

  夏初七估计他脑子有些糊涂了。

  可接下去,他含含糊糊地又说了一句更糊涂的话,“我这辈子,好像活得太长了,我等那一天,等了好久了,一直在等,等得头发都快白了。活着不得,不能到了huáng泉,还不得吧?也不晓得来生,还能不能与你遇得上?”

  听着他毫无神智的叙述,夏初七突然壮了胆子。

  往身后一望,见寝殿里没有人,便压低了声音问,“殿下,您可曾丢过儿子?”

  赵柘目光一愣,定定看了她良久,像是听懂了,然后摇了摇头。

  夏初七失望的耷拉下眼眼儿,正准备先撤离再说,却听见他有气无力的叹了一声。

  “本宫没有丢过儿子,却是死过儿子。本宫的大儿子……绵恒,他不到八岁便夭折了。”

  “这么说,长孙殿下是不是嫡长子?”

  她问得有些急切,隐隐还带了一丝惊喜,可问完了才发现不对劲儿,那赵柘正奇怪地看着她。

  好在她脸上怪异的口罩挡了一些面孔,不会显得太过qíng绪化。于是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太子殿下请恕罪,下官一时好奇。”

  她以为他不会回答,可沉默一下,赵柘却是说了,“对,绵泽是次子……可楚儿,你又如何知晓这等秘辛?”

  秘辛?

  秘辛还轻易告诉别人?

  夏初七微微一笑,提醒他,“太子殿下,是您告诉我的。”

  轻轻“哦”了一下,赵柘转开视线去,像是没有力气说了,摆了摆手。

  “你去吧,楚医官……”

  “……”

  又换了称呼。

  他到底是清醒的,还是不清醒的?

  等夏初七满是疑惑的出来时,李邈早就已经等在外间了。两个人相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便坐下来开方子。

  仍然是夏初七口述,由李邈来写。

  “甘中huáng五分,元参三钱,茯苓三钱,huáng柏一钱五分,用盐水炒,细生地四钱,贝母一钱五分,绿豆衣三钱,金银花三钱,知母一钱五分……”

  开了三副汤剂和外用擦治皮肤的药,夏初七等煎好了看着赵柘服下去,又亲自给示犯了一下疮口感染的处理,才嘱咐huáng明智什么qíng况下用什么样的药,末了又仔细给他jiāo代那些卫生消毒和防止感染的问题,带着李邈出了东宫。

  她松了一口气。

  没有再次见到东方青玄。

  当然,也没有瞧到她一直想要目睹下芳容的东方阿木尔。

  还是那一辆马车,还是原路,从东华门又驶了出来。

  外头的车夫是东宫的人,夏初七没有机会问李邈去办的事儿如何了。只好一次次把玩着怀里刚得的一锭金子,心里很是愉快。

  居然得了一个金元宝,太慡了。

  如此一来,她又有好多钱了……

  时不时把金元宝拿出来瞧一瞧,在眼前晃一晃,听听它的声音,她突然发现还是金子银子这样儿的东西更容易勾起她的兴趣和占有yù。

  果然她是贪财无敌小霸王啊!

  愉快地哼哼着小曲儿,在李邈一次次无解的鄙视目光中,她在考虑要怎样才能把这些钱无声无息地存起来,不让赵樽打它们的主意。

  可还没有等她想明白,马车便在晋王府门口停下了。

  她与李邈刚准备下车,帘子外头就响起了总管田富的声音。

  “可是楚医官回来了?”

  夏初七对这个总管印象还不错。笑眯眯地撩开了帘子,“田总管找在下有事儿啊?”

  田富白白胖胖的脸上,四季不变的恭维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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