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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上部分)_姒锦【完结+番外】(296)

  “等拿下大宁,我好好陪你。”

  心里一甜,夏初七心道,果然要以柔克刚啊。赵十九啊赵十九,你也知道冷落我了吗?心下有一万句埋怨的话,可她嘴上却没有那样说,而是低下头来,一边替他揉着头,一边偏着脸看他,特别不要脸地问,“赵十九,你可是爱死我了?”

  “……”某人好像石化了。

  “说话。”她推他一把。

  “此话……怎讲?”他有点哆嗦。

  抿了抿嘴巴,夏初七其实也有点儿不好意思,可这位爷是一头闷驴子,这都闷了这么久了,要是她不厚着脸皮主动讲和,只怕他一辈子都拉不下脸来。他的傲娇让她生恨,却又觉得那么的可爱。事后她想过了,一定是他听见东方青玄的话了,听见东方青玄吻了她,心里一直窝着气,可他诸事缠身,又不想与她吵架,所以自己在这闷着。想想,她低下头来,凑近他的耳朵。

  “如果爷不是爱死我了,又怎会为了东方青玄的几句话介意那么久?不介意则不生气,生气则代表介意,生气的程度越高,证明越是介意得紧。所以,妾身以为,爷定是爱死我了。”

  一口一个“妾身”,她比什么时候都下的“小”。

  可赵樽听了,一张冷绷的俊脸,却僵硬成了石像。

  好一会儿,他像是服气了,拉了她的手过来,侧瞥过去,“除了你,爷真想不出有哪个女子这样不知羞,说出这等话来。”

  “那是,爷可是说过,世上美人常有,楚七却只得一个。”她目露狡黠,飞快地瞟他一眼,带着一点儿小得意,然后冷不丁在他唇上啃了一口,又笑靥如花地道,“反正我就是这般不要脸的以为,爷一直生气,就是爱我爱得无力自拔了,才会醋海生波,如那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那huáng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呃”一声,赵樽抬手揉额,好像头更痛了。

  “阿七,你……”

  “我还没有说完,不要打岔。除非你不生气了,要不然就是爱死我了。”夏初七拍了他一下,嘴皮一翻,眼看长篇大论又要出口,赵樽像是实在忍不下去了,袍袖一裹把她勒了过来,坐在自己的腿上。

  “姑奶奶,爷的头很痛。”

  “啊?真的?”她飞快捧着他的头。

  “嗯。”他很是无奈,“被你念的。”

  “去!你当我是唐僧啊,一念紧箍咒你就头痛?”

  她低低怒斥着,可话虽然这样说,赵樽这一招儿向来好使,弹无虚发。只要他一头疼了,她就顾不得别的了,飞快地掰住他的肩膀躺倒在椅子上,她起身尽心尽力的替他按了起来,“我先替你物理治疗一下,要是还不行,我再给你吃药,找老孙头要了银针来,替你扎针。”

  “嗯。”

  他低低应了,阖着眼睛,qíng绪很是平静。

  良久,室内无声,两个人静默着,呼吸可闻。夏初七觉得手有些凉,看了看帐内的qíng况,不由又低低嘟囔了一句,“天凉了,你怎的不生火?”

  赵樽微惊,像是刚反应过来,抬起眼皮儿。

  “你冷吗?我让郑二宝过来生火盆。”

  “不必了,有你在,我不冷。”故意ròu麻地哄了他开心,夏初七看他忍不了的又黑了脸,她得意的叽叽一下,俯身亲他一口,见他不再多话了,才又压着嗓子,把话题转到了让他头痛的问题上去,像替他分忧。

  “爷,为什么围了大宁这么久,还不攻城?”

  他默了一下,才淡淡回答:“一个好的将领不是能打胜战就行,而是能在取胜的同时,将伤亡降到最低。”

  “哦。”她咕哝,“不是太明白。”

  “上山打虎,不如门前戏虎。”

  “哎喂,赵十九,咱能不能不跩文?”

  她翻着白眼儿,死下劲地按他一下。他叹了一口气,像是实在拿她无法,解释道:“杀敌三千,自损八百,我军远道而来,若与哈萨尔苦战,损耗必定不小。再且就攻守两方来说,哈萨尔占据了大宁地形的便利。守易,攻难,攻方必付出数倍的代价,方能破城。以此,围而不攻,以扰乱其心神,围打周边,找谁时机,以逸待劳,一攻即破……不破则不攻。”

  “说得好复杂,可是赵十九,上次在卢龙塞,你为何上来就攻城?”夏初七轻地揉着他的头部xué位,有些不解地问着。

  可过好好久都没有听见他的回答,帐中的烛火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他的眉头蹙得更紧了,夏初七低头一瞧,以为他头痛得更厉害了,所以没有回答,正准备起身去找他先前备好的药,却听见他突然出声。

  “因为你在卢龙塞。”

  夏初七身子微微一僵,定在了当场,几乎霎时,眼窝就热了。

  十几岁的时候,她理解的“爱”是甜言蜜语,是海誓山盟,是挂在嘴边那些能讨女人喜欢的句子。可后来她慢慢长大,懂得了爱其实不是语言,只是行动。一个男人爱不爱你,疼不疼你,不是他对你说了什么,而是他为你做了什么。赵樽他从来没有表达过对她的感qíng,可他是一个谨慎沉稳的人,可以为了她出兵卢龙塞,拿千军万马的xing命,换她一人的xing命,她知道,这不仅仅是爱,而是一个男人愿“拱手河山讨你欢”的qíng感。

  “赵樽,我何德何能?”

  她回头,低低问了,他没有回答。

  这个问题她没有答案,他又何尝有答案?

  慢慢的,他一叹,将此战中最大的一个计划告诉了她,“先前哈萨尔给爷使了一出离间计,想让陛下误会于我。这一次,爷还他一棋,给他来了个反间。”

  ……

  最终赵樽的头疾压不下去,还是不得不服了药。

  从京师出来之前,夏初七的包袱里准备得最多的药都是给赵樽备下的,使用起来倒也不麻烦。只是吃了药后,多日没有休息好的他,就在夏初七的劝解下去了chuáng上躺了。在她轻手轻脚的按摩里,他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见他呼吸平稳了,夏初七才停了下来。

  手肘在chuáng沿上,她托着腮帮看他。

  微弱的火舌,在微风中轻轻摆动,他没有脱掉衣服,就这样和衣睡的。眉峰紧紧蹙起,脸孔冷凝,高大的身子上穿了整齐的甲胄,满是男xing的力量。可明明他睡着了,她却觉得,他根本就没有半分放松。

  她低下头,轻轻触了触他的唇,蜻蜓点水似的一吻后,她手指搭在他脖子上的搭扣上,想要替他脱掉外套,让他可以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可她还没有解开,手腕就被他抓住了。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睁开眼,却知道是她,一手拽住她,一手伸过来揽了她的腰,便带入了怀里,翻开被子把她裹了进去。夏初七贴着他冰冷的甲胄,叹了一声,也不知是满足还是冷的,胸间的qíng绪溢得很满。

  “赵十九,你别把自己搞得这样累。”她斜视着他,见他唇角扯了扯,像是心qíng不错,又才接了一句,“跟你说话呢?”

  “听见了。”他握紧她的手,睁开眼睛,看着她,黑眸流波。

  “听见了不回答?”夏初开撅嘴,“就爱装酷。”

  “装酷是怎样?”

  “就你这样。”

  她不服气的瞪他,他紧了紧她的腰。

  “阿七……”喊一句,他yù言又止。

  夏初七眯了眯眼睛,狐疑地看过去。好久没有这样近距离的搂着入睡,她心跳有点急,近乎贪婪的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容颜。看他高挺的鼻梁,薄而紧抿的唇,眸色深邃的眼。他瘦了也黑了,可仍是俊美得让她心颤。

  果然,喜欢一个男人,他的什么都是好的。

  她抚着他的脸,他刮手的下巴,凑过去亲了一口。

  “说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没什么了。”他黑眸深深,良久却是叹了。

  “你这个人!”夏初七撅了撅嘴巴,龇牙咧嘴地瞪过去,伤势要咬他,“赵十九,xing子孤僻不是问题,我可以把它理智成很酷。可话憋在心里,就像有屁不放是一样的,不仅膈应别人,也膈应你自己。”

  赵樽唇角抽了抽,紧着她的手,终是问了出来。

  “你让他亲你了?”

  夏初七微微一愕,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他得是多闷的一个男人啊?一件事憋了两个多月,什么也不问,装大度,原来心底真的介意着,还介意得很深。可她不是一个诚实的孩子,清楚有些话,诚实并没有好处,只会让他心生隔阂,还不如善意的谎言好。更何况,在她的认知里,东方青玄偷袭那个蜻蜓点水的戏弄,本来就算不得“吻”,真正的吻应当是由心而至的qíng感体现。

  “东方青玄说的话,哪里当得真?你还信了。我和他,真的没有什么。”

  赵樽眼睛微微一眯,却是没有再问,替她掖了掖被子,“睡吧。”

  暗叹一声“闷驴子”,夏初七戳戳他身上的甲胄,“你穿着这东西,他妈的格着我,我哪里好睡。”原本以为他会说“那你回去睡”,但他却是没有,想了想,起身把外套脱了,这才过来抱着她。

  “这样可好?”

  “还成吧!”夏初七低低闷笑着,靠着他,汲取着他身上的味道,觉得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冬天一点也不冷了。默默闭着眼睛,两个人都没有再说完,她一动不动,可他的呼吸却慢慢急促起来。

  “阿七……”

  夏初七“嗯”了一声,“咋了?”

  “你的脾气怎会变得这样好?”他的声音听上去有点怪。

  “你不是生气了么?你是傲娇王爷,冰山总裁,我服气了行不行?不过这一回,我是念着你行军在外辛苦,这才主动与你讲和的。要是下一次你还不搭理我,我可告诉你,赵十九,没这么好的事,我也是有脾气的,说不准一卷包袱就跑了,让你一辈子都找不到,气不死你。”

  “我没生气。”他低低否认。

  “没生气,那你咋了?”

  “我……没什么。”他像是不好开口,夏初七“叽叽”笑着,去捅他的胳肢窝,可他却毫无反应。她挫败地叹一口气,然后细心细声的哄他,“你说点好听的嘛?若是说得我开心了,等你过生日的时候,我就送给你一个礼物,很有意思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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