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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上部分)_姒锦【完结+番外】(369)

  “哦”一声,夏廷德像是刚反应过来这事,qíng绪平淡地点了点头。但末位陪坐的夏衍却按捺不住了,听说肖想许久的糙原明珠到了yīn山,嗖地从席间站起身,惊喜之qíng溢于言表。

  “爹!我现在就去……”

  夏廷德瞪他一眼,一拍桌案,气得胡子直颤抖,“坐下。”

  说罢他又望向那侍从,低低吩咐,“殿下在这呢,这等小事不必来禀报。去,把托娅留下,把人还给他们。”

  “魏国公。”赵樽突地cha了一句,略带嘲弄地冷冷挑眉:“这是要与兀良罕联姻?”

  本是敌对关系,联姻二字用词太狠,夏廷德当即否认。

  “哪有此事?殿下说话了,不过一个鞑子残部而已,哪配与老夫联姻。只是……哎,说来也不怕殿下笑话,犬子没出息,看上那个托娅了。家门不幸,极是无奈啊。”

  将欺男霸女说得如此简单,也就他了。

  夏初七心里冷冷一哼,极是看不上这父子二人,却听夏廷德醉意熏熏的接着又笑,“不过,犬子虽喜,终归一个妇人罢了,若是殿下也对托娅那糙原明珠有兴趣……”托长了声音,他见赵樽不动声色,喊住那名正要出帐的侍从,“去,把托娅带进来。”

  进来的人不止托娅一个,还有送她来的兀良罕世子巴彦。

  大概属实是迫于无奈了,巴彦与托娅二人眼中俱有愤慨,却不得不顺应形势。有些日子不见,夏初七觉着那巴彦深浓的眉眼更为深陷,留着一撮小胡子的下巴似是又瘦削了不少。而托娅变化不大,看得出来,她是一个骄傲的女人,如今为了换回他大兄,被当着礼物一般送给夏衍,漂亮的脸上全是不屑。但一入营帐看见席上的赵樽,她眸子却是一亮,动了动嘴皮,露出一副yù说还休的姿态。

  “还不快见过晋王殿下。”夏廷德眼神投向那兀良罕的兄妹,带着醉意的语气极沉。

  巴彦并未拆穿先前找过赵樽一事,只将手放于胸前,躬身施礼,但眼睛里的神色,却写满了求助的恳切。

  “巴彦见过南晏晋王殿下,晋王殿下金安。”

  与他兄长的谨慎不同,托娅一动不动,只愣愣盯住赵樽,并未多言。

  夏廷德眯了眯眼睛,似有所悟,看向赵樽,“殿下可对此女有意?”

  巴彦与托娅面色俱是一变,深知赵樽的回答将会影响到托娅的命运,那目光都巴巴地定在了赵樽的脸上。席间众人亦是一样,视线纷纷投向赵樽,好奇地想知他如何回应,就连夏初七也看了过去,手心一攥,心qíng极是矛盾。

  虽她不喜托娅,也不忍她毁于夏衍之手。

  再说,上次兀良罕送来的五千牛羊,确实也算雪中送炭,救了北伐军的急。若是赵樽此时表面应下,救托娅一回,她也不会真与他计较这许多,只是若他当众承认对旁的女人有意,她多少也有会不舒服。

  “殿下?”夏廷德催促一声。

  赵樽似有犹豫,考虑片刻才慢条斯理地道:“魏国公有心了,本王并无此意。”

  夏廷德微微一怔,但夏衍却是面色一喜,提着的心终是放了下来。

  “爹,殿下这般说了,您就不要qiáng求了,我这便将人带下去,免得扰了殿下吃酒的兴致。”

  他话音刚落,赵樽却突地开口,“等等。”

  夏衍回头看他,面色发青。

  赵樽面色平静地勾了勾唇,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风轻云淡的道。

  “本王虽对她无心,可本王营中的参将李青却对她极为看重。李青随我多年,我怎忍他心喜的女子,落于这般田地?”

  夏初七微攥的手放开,沉默了。

  可怜的李参将,远在漠北都躺了枪。

  但她也知,赵樽此人君子,虽上次讹了兀良罕五千牛羊和马奶酒,但顺水人qíng也是肯做的。

  “殿下!”

  赵樽的话,引得夏衍极是不悦,这纨绔子弟平素跋扈惯了,说话时语气极冲,动作也急躁,“砰”一声,他的巴掌就拍在了案几上,击得杯中酒水飞溅还不自知,只声色俱厉的道:“若是殿下要人,夏衍绝无二话,可殿下竟为了营中一个小小的参将,便要与我抢人……”

  “小畜生,你住嘴!”

  不等夏衍说完,夏廷德打断了他,憋屈得夏衍直皱眉,“爹!”

  “还不退下!”将他呵斥住,夏廷德转而又对赵樽恭敬地笑,“殿下,犬子无礼,多有得罪。殿下不要与他一般计较。但犬子所言也不无道理,若是殿下您要人,老夫敢不遵从?只是若为了旁人,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赵樽懒洋洋看他,缓缓道:“魏国公,我大晏虽与兀良罕有怨,但世上姻缘绝无qiáng买qiáng卖的道理,为了不损我天朝的威仪,不如让托娅公主自行选择可好?”

  此言一出,帐内略有骚动。

  虽说托娅是兀良罕的公主,但在大晏众将看来,不仅只是一介妇孺,还是一个要用来jiāo换人质的货物,哪里轮得到她选择夫婿?

  托娅微微一惊,虽然失望赵樽不要她,可也听懂赵樽是为了帮她,倏地抢前一步,抢在众人出口之前,看着夏廷德,用极是别扭的汉话道:“晋王殿下所言极是合理。南晏自恃天朝上国,难道真要为难一个女子不成?”

  “这个……”夏廷德轻咳一声,看了看夏衍,又看了看赵樽,极是为难地笑道:“殿下,只怕不妥吧。”

  “那魏国公认为,怎样才妥?”赵樽面色淡然,但语气极冷,带了一抹势在必得的暗嘲。

  夏廷德略一沉吟,想了想,突地朗声笑着,“既然殿下的参将与犬子一样看上了托娅,那老夫也没有不给殿下面子的道理。只凡事讲究一个公道,老夫先前扣押了兀良罕大世子,已然与兀良罕结下仇怨,让托娅自行选择实在对犬子不公。”

  停顿片刻,他望向座中众人,“不如这样好了,反正闲着吃酒也没个乐子,老夫有一提议,就当为诸位醒酒消食。”

  众人来了兴致,纷纷道,“魏国公请明言?”

  夏廷德道:“老夫与殿下各出一人,以营内两军旗幡为酒筹,谁先将对方的旗幡夺到手,托娅便归谁,如何?”

  此举说来公道。

  但众所周知,军队旗幡不仅代表一个人的脸面,还代表一支军队的脸面。胜负也不再只是托娅一个妇人这般简单,而关于两军的威仪。

  赵樽冷哼一声,眸子微抬,低低道。

  “也好。”

  ☆、第156章狠毒之人,易胜!

  yīn山这时节的天,大雪纷飞,滴水成冰。

  一行人吃了酒纷纷踱出主帐,对于接下来的“夺美比试”似乎都颇有兴致,而双方帐下都好些人都搓着手,跃跃yù试,想要代表己方参见比试。

  夏廷德似是胸有成竹,率先派出他手底下有“铁鹞子”之称的第一侍卫钟飞,然后略带森凉的眼看着赵樽,哈哈朗笑。

  “老夫听闻晋王麾下人才济济,甚至还有陛下钦点的武状元,想来今日可以大开眼界了,不过,还望手下留qíng些才好,老夫这里的人,可没陈侍卫长那样的高手。”

  这话含义颇深,众人的目光纷纷望向赵樽,还有他身边未有动静的陈景。夏初七心里微沉,也转过头去看向赵樽冷硬得铁一般的侧面,心下觉得夏廷德这厮激将用得真好,真是挺刁钻,依赵樽的xing子,实在太容易掉入他的“陷阱”。

  赵樽并未有为难,在冬夜的冷风疯狂的舔舐下,他的袍角摆动着,一身玄黑的铠甲在火把下泛着凉意的光晕,看上去极冷,可他一始既往的面无表qíng,唇角只带了一点嘲弄,姿态高冷雍容,盖世无双。

  “丙一。”他喊。

  众人惊,丙一亦是愣了下,站了出来。

  “属下在。”

  赵樽眉目疏冷,似是对比试结果浑不在意。

  “你陪钟大人过几招。”

  丙一垂目,抱拳拱手,单膝半跪雪地。

  “是,属下遵命。”

  铁鹞子名声极响,而丙一在众人眼中,却是名不见经传,众人都期待着比试的结果,开始一边议论着,一边随众往校场行去。夏初七走在赵樽的身边,吃了几杯脸,在帐里时脸有些发热,可一出帐,被冷风一chuī,又有些冷。但想到夏廷德那老jian巨猾的家伙,她又有点狂躁。

  “明知他故意激你,就为了不让陈景出战,为何还偏偏要往他圈套里钻?”

  赵樽衣角在冷风中猎猎飘飞,神色却平静得无波无làng。

  “丙一不错的,阿七放心。”

  丙一功夫怎么样,夏初七不知道,但夏廷德那个没安好心眼子的东西,向来歹毒,她却知道得紧。既然比试方法是夏廷德提出来的,肯定他极有信心。而且,就冲“铁鹞子”那家伙的绰号,肯定也是一个人物。但赵樽既然都这般说,她也不好再反驳他的决定,这男人向来都是高瞻远瞩的。

  “好吧,我相信你。”

  说罢,她抱了抱双臂,又转了话题。

  “赵十九,我有点冷。”

  赵樽脚步微顿,蹙眉看着她单薄的身子,正准备解开的身上披风,却被夏初七制止住,故意逗他一般,挑开眉梢,咬着唇,低低道,“你抱我,我就不冷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又是这等严肃的场合,赵樽自然不可能抱她,甚至也不好做出太亲密的举动来,闻言只瞄了她一眼,无奈的叹息。

  “阿七……”

  夏初七原本就是故意为难他,哪里是真的想他抱?

  见他窘迫无辜的样子,不由低低吃笑起来。

  从她认识赵十九开始,他便是一个有些疏离冷漠的男人,后来与他混得极熟稔了,也只有二人在背地里时才是个“禽shòu”,在人前他还是一个君子,一个迂腐到极点的男人。只要不是特定的冲动时刻,让他抱一下,比杀了他还要困难。

  但无法,她偏生就喜欢他这个调调。明明就是一个极jīng明极腹黑的主儿,但是在女人的问题上,其实他有一点憨憨的,却又憨得极为诚恳,极暖心窝子。

  她抿着嘴,也不逗他了,伸手替他理好披风。

  “外头冷,你给了我穿,你怎受得了?算了,我先回帐去更衣。”

  赵樽松一口气,“好。”

  夏初七见他如释重负,瘪了瘪嘴,黑着脸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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