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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上部分)_姒锦【完结+番外】(65)

  赵樽微微一眯眼,淡淡的,还是那句话。

  “起开,不要躺在爷chuáng上。”

  左右四下看了看,夏初七回答得啼笑皆非。

  “怎么了?躺你chuáng上怎么了?这chuáng很大呀,碍着你了?”

  “身子脏死了,快去洗。”赵樽面上寒霜多了一层。

  “脏吗?不脏啊,我觉着挺好。”其实,在催吐洗胃之后,夏初七是真没多少心力来与这货斗嘴了。不过也不知怎的,瞧着这货明明已经气得头顶都快要冒青烟了,还得故意装出一脸高贵冷漠的样子,她心里那成就感,就在不断飙啊,飙啊,飙得头痛减缓,四脚舒坦。

  “哎,姑娘我今儿这二百两,花得忒值。”

  偷偷瞄着他的脸,她说得极为讨厌。

  但那是嘴上,在心下,她还是觉得这货很够意思的。

  虽然他见天儿跟个讨债鬼似的要钱要钱要钱,讨厌是讨厌了一点,但在她先前那样难受的关键时候,他虽然不愿意“舍身救她”,却也是愿意把那个老皇帝给配的“九转护心丹”拿出来的。

  就凭这点,这样子的男人,还是可以做哥们儿的……

  心里寻思着这个,看着他摆着的一张臭脸,她又有些幸灾乐祸。

  “我走不动路了,再借你chuáng一睡?”

  她说得理直气壮。

  可这句话一出口,赵樽还没有什么表态,那正在打扫屋子里秽物的月毓,表qíng却是生生一阵僵硬,那手臂明显抖了一抖。夏初七眼风往她一扫,心里哪里会不明白?

  原本她是不愿意与月毓这样只为一个男人的女子争一时长短的,可因为有了先前的“醋洗”那件事儿,她心下对这位月大姐生出了一些嫌隙,小心眼一发作,态度上也就有了质的转变,故意与赵樽在那里墨墨迹迹,也是为了观察她的反应。

  见她不慡了,夏初七才“特别不好意思”的笑着看她。

  “那什么,月大姐,今儿楚七给你添麻烦了。所以呢,答应给爷的那二百两银子,至少其中有五十两应该属于你的,回头你记得,让爷分给你啊,可别忘了,大事儿啊!”

  她一脸认真,装疯卖傻。

  空头支票谁不会许?她头一回发现了穷人的好处。光脚的不怕穿脚的,她笑眯眯的说着,像个挥金如土的大土豪一般表现得十分大方,而那赵贱人的脸色,黑得呀都快成锅底灰了。

  这么一瞅,她身上不舒服的症状,似乎又轻减了许多,在他瞧不见的角度,唇角悄悄翘开了一抹促狭来。

  让你收拾老子。

  打不过你,还能恶心死你呀?

  正在这时候,梅子笑急急的端了她jiāo代残缺的汤药进来,赵樽冷冷扫了她一眼,也就没有马上撵她了。但似乎他不想再靠近那张chuáng,远远的坐了,一副高冷尊贵,一脸冷冰冰的样儿,瞧得她心里头特慡。

  小样儿的,就气死你。

  之前撞破的脑袋上,大概痛过去了,除了麻木之外,就是头有些发晕,她让梅子借她缠上了一圈儿药布,又喝完了那些汤药,眼风扫了赵樽一眼,索xing舒舒服服的躺下去,扯过铺盖来往身子上一裹,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一副就要鸠占鹊巢的样子,嗅着月大姐新熏上的幽幽淡香,觉得这滋味儿好闻得紧。

  半眯着眼儿,她似乎就要睡过去。

  赵樽一脸铁青,冷冷的薄唇轻抿着,似乎又要发作。

  她偷眼一瞄,直想发笑。

  想了想,她又良心发现了。当然,另外一层意思,还是害怕当真惹恼了他,毕竟目前她还得倚仗这货来对付那个东方妖人呢,暗暗收拾下行,还是不要太让他下不得台,不要得罪得太狠了好。所谓“打一棒槌给一颗甜枣”,她得明白废物利用,以恶制恶的道理。

  “行了行了,爷,您老就别臭着脸了。”

  懒洋洋地爬起来,她确实是有气无力,不是装的。

  “我走,我走还不成?哎哟,难受死我了。”

  她又捂额头,又捂喉咙,还拍胸口,一副下一瞬便会昏厥的劲儿。

  赵樽冷冷的扫视过来,那目光盯得她心里一阵儿发毛,声音更冷。

  “别走了,今晚就睡这吧。chuáng也宽敞。”

  喔唷,丫的反调戏?

  向来习惯了调戏别人,夏初七清了清嗓子,稍稍有点儿不适应。

  “那个……没事儿,没什么,麻烦月大姐送我一程便是,不敢再叨扰爷休息了。”

  一直垂手立在边儿上,月毓听了她这句话,哪里能不乐意?牵开唇角一笑,她温温柔柔地替她拿了个披风,款款走到chuáng头,正准备弯腰扶起夏初七,没有想到,赵樽目光深了深,却是冷冷阻止了她。

  “不许扶,就让她睡这儿。”

  “可是……”月毓咬了咬唇,还是回过头来,问了,“爷,那您睡哪儿?”

  “爷自然也睡这儿。”赵樽答得自在。

  夏初七心知这货是与她扛上了,料准了她是一个有口无心的主儿,不敢真与他睡在一处。

  可月毓却不是那么想的,在她的心里,爷对楚七的包容,甚至可以说对她的纵容,已经超越了她对他所有认识的临界点,一次次挑战了她对他认知的底线,因此她是相信的,那漂亮的芙蓉脸儿唰的一白,神色明显焦灼了起来,张了张口。正想说点儿什么,一直在屋外的二鬼,便进来禀报了。

  “爷,西配院那个傻子来了,找他媳妇儿呢……”

  她说着,若有似无的瞄了夏初七一眼。

  傻子他媳妇儿几个字,分量足够重。

  那个月大姐僵硬得鬼一样的脸色,顿时好看了几分,“爷,时辰也不早了。我送楚七出去,梅子过来替您重新铺chuáng,早些歇了吧。”

  已到子时了,傻子先前都早已经睡下,怎么会又在这个时候跑过来找夏初七?夏初七寻思着,心下默了默,只瞄了月毓一眼,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却是听得赵樽淡淡说着,三个字qíng绪皆无。

  “带她去。”

  月毓目光亮了亮,福了一下身,“是,爷。”

  既然傻子都已经找上门儿来了,夏初七自然没有不走的道理,更何况,她先前那些个话一来是开个玩笑,二来只是为了试探下月毓的反应,又怎么会真的霸占住赵樽的chuáng不走?

  人她都懒得霸占,不要说chuáng。

  手撑着chuáng,她正准备起来,脑袋昏旋了一下,便听见月毓吃惊的抽气声儿。

  “怎么了?月大姐”

  她转头,随意的那么一问。

  接着,她便顺着月毓的目光,望向了她刚才躺过的那张chuáng。只见那原本gān净整洁的被褥上,有着好几处星星点点的红痕……她很想不承认,可却不得不承认,那不是她额头上的血痕,而是她身上的大姨妈给渗出来了。

  这也太糗了。

  怪不着她,没有卫生棉的时代……

  她闭了闭眼睛,一吸气,假装没有看见赵樽黑得发绿的脸色,清着嗓子解释。

  “哟喂,这脑袋上的血,咋就搞到被褥上了?”

  什么叫越描越黑,这就是了?

  赵樽冷飕飕的,目光发寒,其余一gān人等都风化了……

  月毓把夏初七从玉皇阁里送出来的时候,傻子已经候在门外了。在几名值夜金卫军的虎视眈眈下,傻子他耷拉着一颗大脑袋,不敢偷眼去瞄他们,似乎还是像当初那样儿,怯生生的,不敢正眼瞧。

  “傻子!”

  夏初七冲他招手,喊得有气无力。

  可大难不死,还能再见到亲人,她心里也直觉是幸运。

  笑眯眯地向月毓道了谢,夏初七也不管她什么表qíng,由着傻子背了,便回西配院去了。路上,想着先前的疑惑,她试探xing的一问。

  “傻子,你咋知道我在这儿?”

  傻子是一个不惯说谎的人,尤其是在夏初七的面前,他几乎都没有考虑,便老老实实的jiāo代清楚了。说是他在chuáng上睡得正香,窗户那里突然有动静儿把他吵醒了,他爬起来想要小解,却听见窗子外头有人说楚七中了那什么药,躺在玉皇阁里头,人都快要死了……

  那样的话,还能不把傻子给吓到么?

  想都没有想,他系着裤腰带便往玉皇阁来了。

  弯了弯嘴角,夏初七心里突了下,又问:“那人的声音你可听仔细了?”

  “我,我忘记听了……”

  “……”

  傻子摆了摆脑袋,委屈的看着她。

  他那会子心里直念着夏初七,哪里又会想到那一层?

  夏初七没有再问他什么,只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心里头却已经对这事儿有了计较。那人把傻子叫过来的目的实在太简单了,说白了,便是不希望她与赵樽真睡在一处。

  当然,也不排除还想继续整她。

  入得西配院,她与傻子各自睡下,想到那一层,便在自家屋子的窗户和门边儿上都虚虚的抵了一根竹竿子,这样儿晚上如果有什么动静儿,她便能在第一时间醒过来了,而她的“武器”们,就要枕头边儿上。

  经过这么一回,她再嚣张不怕死,心下还是谨慎了不少。不怕别人,就怕那东方妖人又跑来对付她,而她现在的力气,如果不先发制人,估计都不用反抗,她便成了人家砧板儿上的鱼ròu了。

  不过,她总觉得今晚上的事,不仅仅只是东方青玄一个人的问题,如果不是赵贱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又如何会那么倒霉?

  所以说……

  那贱人,不是好东西。

  心里没着没落的琢磨了一会儿,大概先前的催吐洗胃和额头撞伤实在把她给弄得疲惫不堪了,在这样一个按理来说不应该好睡的夜晚,她却是一觉睡到了天亮,连梦都没有做一个。

  ……

  次日清晨。

  她是被房门外的轻轻敲门儿的“咚咚”声给惊醒的。

  “谁啊?”

  她随口一问,伸了一下胳膊腿儿,只觉身子疲软不已,额头上的伤口,似乎比昨儿晚上刚撞上去的时候更痛了,那火辣辣的难受劲儿,简直没法儿描绘。

  而且,不晓得是不是昨日吐得太厉害,或者叫唤得太厉害。

  她不仅头痛,身子酸软,四肢乏力,嗓子都哑了,眼睛也浮肿了起来,实在是受损严重。

  “楚七,你醒了吗?是我,莺歌。”

  外面那道声音,软俏柔软,却也不陌生了。可不正就是赵樽指过来侍候她的丫头莺歌么?夏初七自嘲的翘了翘唇,有点儿不能适应自个儿也是有丫头的人了,使劲儿扒拉开被子,抚着依旧发烫的脸,费劲的gān咳了两声儿,才起身去开了门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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