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御宠医妃(下部分)_姒锦【完结+番外】(31)

  “主子?”

  何承安低低的喊声,收回了他的神思。

  轻轻“嗯”一声,他qiáng压着心里的烦躁,吩咐道。

  “去告诉七小姐,我晚一点再过来。”

  何承安一怔,点点头,“是,主子。”

  抬着赵绵泽的肩辇调头没走几步,楚茨殿的朱漆大门就开了。

  门口,一道女子清丽婉转的声音传来。声音里带了三分嘲讽,七分漫不经心。

  “看来是我自作多qíng了,我原想这下了雨,怕殿下淋着,赶紧撑了伞出来……呵,殿下这是要走了么?”

  赵绵泽脊背一僵。

  一阵狂喜几乎淹没了他的心脏。

  她竟是怕他淋了雨,特地撑伞出来接他?

  恍惚间,一个来自旧时光里的声音,也响在了他的脑海。

  “绵泽,我是怕你淋了雨,这才撑伞来找你的。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最多下回我不来了。”

  在斑驳的旧时光里,那个粉嘟嘟的小姑娘,嘟着一张粉嘟嘟的嘴,也曾这般对他说过。可那个时候的他,为何对她那样的厌恶、心烦,乃至恨不得永远也不要见到那张脸?一想到要被迫娶她为妻,心口就堵死了。而此刻,他竟是时时都想见到那张脸。

  猛地回过头,那人已转身。

  他看到那一道纤瘦的背影跨过了门槛,心里倏地一痛。

  “小七……”

  “主子……我们去哪儿?”何承安见他僵硬着,头痛的请示。

  赵绵泽眉头狠蹙,终是叹了一口气,瞥了抱琴一眼,吩咐他道:“你领抱琴去太医院,找一个好点太医去瞧瞧她。就说,本宫不过去了,好好禁足反省吧。”

  何承安轻轻应一声“是”,看着那一乘肩辇加快速度往楚茨殿而去,而肩辇上的人,俊朗的脸上是一抹懊悔不已的样子。

  感慨地垂下了双手,他看了抱琴一眼,无奈的撇了撇嘴。

  他想,他的主子,这一回是真完了。

  “殿下——”抱琴也唤了一声,其声却微。

  她也知道,她的主子,这一回也是真完了。

  ……

  夏初七懒洋洋坐在窗前看雨,见赵绵泽急匆匆入屋,只叫晴岚拿一张大绒巾来,为他擦拭雨丝湿润的头发。自己则是一动不动,浅抿着唇,靥靥带笑,样子极是好看,却并不与他说一句话。

  “先前是秋儿病了,我这才准备去一趟。”

  赵绵泽垂下眼眸,像是解释,似有尴尬。

  “哦?那殿下应当先去看她才对。”

  看她满不在意的样子,赵绵泽眉梢一扬,只好无话找话。

  “你的伤好没好彻底?”

  “好多了。”夏初七乐得配合。

  “我原本该早些过来瞧你的。”他坐在她的对面,瞥了一眼她端着茶盏的青葱手指,心里微微一dàng,见她不说话,在这安静得过分的气息里,他的声音,多出一丝无奈的叹息来,“可这几日太忙,本该办成的事qíng,一样也未办好。就连该给你的名分,也没有做到,自觉不好见你。”

  夏初七莞尔看他,淡淡道:“我从未怪过你。”

  不怪,是因为她根本就不稀罕,不怪,只因她有比怪更深的qíng绪——恨。可她悠然自得的话,赵绵泽听来感受却并非如此。她今日的笑容太多,久违得仿佛隔了好几年的时空,再一次温qíng脉脉的出现在他的面前,竟像极了当初那个狂热爱恋他的小姑娘。

  胸腔莫名一堵,他突地有些庆幸。

  庆幸他终究还是找回了她。

  虽然彼此错过了几年,但他们将来还有长长的时间。

  寂静无声的沉默片刻,他qíng不自禁地伸手过去,握紧她的手。

  “小七……”

  她指尖很凉,触上去竟不像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温热,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缩开。他吃了一惊,飞快将她的手纳入掌中暖了暖,语气是说不出来的怜惜。

  “chūn寒料峭,坐在窗口风又大,你该多加件衣裳。”

  “没事儿,我不冷。”

  如果不是被他捏着手,她又怎会觉得冷?夏初七唇角扬了扬,赶紧缩了缩手。

  “殿下先坐着,我去吩咐灶上,做几样小菜来,我们边吃边说?”

  门口就站在丫头,哪里需要她去?

  赵绵泽察觉到她的不自在,虽有不舍,却没有勉qiáng,温雅地笑了笑,放开她的手,端起桌上砌好的茶水,轻轻抿一口,恢复了淡然。

  她施施然从他身边走去。

  不多一会,她又回来了。

  二人相对而坐,她浅浅一笑,却久久无言。

  楚茨殿的厨子速度很快,不多一会,梅子和晴岚来摆桌了。

  菜式不算丰富,几个家常小炒,一盘水果,一碟糕点,另外有一个白阖玉的酒壶。

  夏初七笑着为他斟满了酒杯,语气轻和道:“殿下,今日我借花献佛,请你吃饭,不要介怀。”

  赵绵泽未动声色,黑眸半眯,瞥着她不吭声。

  夏初七唇角一翘,笑着眯了眯眼,恍然大悟一般,拿过他面前的酒杯来。

  “殿下是怕我下药?不好意思,我不懂宫中规矩,逾越了。”

  说着,她拿过酒杯来便要往自己的嘴里灌,赵绵泽却飞快地拦住了她,从她手上夺过酒杯来,“你伤未痊愈,喝不得酒。”见她抿笑不语,他只好解释,“我并非这意思,只是你……”

  “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夏初七笑着接了过来。

  赵绵泽确实有这个意思,但这句话他却不好说出来,见她毫无介蒂的笑着,若是不以为意,他窘了窘,为免显得自己小家子气,没再言语,端起酒杯,大袖一遮,悉数灌入喉间。

  “好酒!”

  轻轻赞了一声,他突地奇道,“这酒我竟是未喝过,很是香醇。”

  夏初七眉梢一扬,笑眯眯看他,“是啊,很好喝呢。这酒名叫茯百。”

  赵绵泽眉头狠狠一跳,好半晌儿才吐出一口话。

  “你哪里得来的?”

  “今儿白日里菁华来过。”夏初七没有看他,神色并无异样,唇角的笑意未绝,“我前两日差人给她捎了信,拜托她夫婿去了一趟晋王府,替我拿来的,府里边存了好些。呵,我好久没有喝过,有些想念这味道。”

  赵绵泽斜睨着她,久久无言。

  “怎的,你不喜欢喝?”她问。

  赵绵泽手指在酒杯上转着,突地失笑,“你即知它是茯百酒,想来也知道,这酒是陛下专为晋王酿造的,旁人不能喝。即便是我,也不成。”

  夏初七微微一笑,“那有什么,酒而已。人有高低贵贱之分,酒这东西,难道也有?再说,我们偷偷喝了,陛下能知道?”

  赵绵泽看着她脸上的笑容。皱了皱眉。

  “你若是喜欢喝酒,等你的伤大好了,我为你找些好酒来。这酒,不要喝了。”

  夏初七眉目沉下,状若无意的为他盛了一碗汤,把酒壶拿了起来。

  “好吧……你即是不喜,那算了,算我自讨没趣。”

  她看似没有qíng绪,但眉目间分明有些生气了。赵绵泽手指微微一僵,叹一声,把她要拿走的酒壶抓了过来,杵在桌上。

  “酒都开了,不喝掉,岂不是làng费?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好。”

  夏初七笑得唇角扬起,灿若云霞。

  茯百酒的滋味儿别样,气息也极是独特,那香气并不浓郁,清幽得若有似无,不仔细闻像是不觉,可一旦入鼻却极是醉人。

  这香醇之气,夏初七从未在别处闻过。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突然很想喝一口。

  她是多么怀念这种味道。

  若不是肚子里小十九,即便是毒,她也愿意喝下的。因为那是赵樽的味道。

  赵绵泽浅酌小饮,样子极是优雅。

  她看着他喝酒,只面上带笑,却不言语。赵绵泽目光一凝,眉头倏地一蹙。

  “你今日找我来,到底有何事相商?”

  “你应当已经猜到了吧?”夏初七唇角微勾。

  “我不知。”赵绵泽眸底波光闪过,握杯的手紧了紧。

  迎着他极富dòng悉力的目光,夏初七弯了弯唇,忽然怅惘一叹,坐正了身子,直直盯着他看,“好吧,既然你没有发现我这般示弱,是为了百般讨好你,那我便直说了。皇太孙殿下,如今我在宫中的身份极为尴尬,满朝文武当我是祸水,贡妃恨我入骨,陛下更是对我心生嫌隙,我真的很害怕,哪一日睡下去了,就醒不过来。”

  赵绵泽似乎并不意外,嘴角勾出一抹薄薄的浅笑。

  “所以呢?”

  夏初七盯着他的眼,一眨不眨,言词极是恳切,“所以,殿下的好意我心领了,你若是有心,劳驾放我出宫。”

  “你想去哪?”

  “天大地大,哪里都比皇宫安生自在。”

  赵绵泽沉默了。

  屋外的雨点“沙沙”作响,被夜风送到窗棂上,那细密的敲击,在安静的屋子里,入耳格外清晰。灯光昏huáng一片,二人目光对视,隔了好一会儿,赵绵泽才掀了掀唇。

  “小七,再给我一点时间。”

  夏初七微微一笑,“我给你时间,陛下他老人家,恐怕不会给我时间了。”

  赵绵泽又怎会不明白她的意思?

  考虑了片刻,再出口时,他的声音压低了许多,“你无须害怕,这宫中到处都有我的人……你的身边也有,可保你安全。”

  夏初七心里微微一惊。

  果然,她的身边有他安cha的人手。那他到底知道多少?

  看了看他淡然的脸,她发现,这个男人看似温和有礼,待人斯文,但是在公事和私事上却拎得极清。

  思考了一阵,她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这些日子,你待我极好,已经为我做许多事qíng了,我很感激你。不瞒你说,我原本对你是有怨恨的,可如今看你与我叔父还有朝中的牛鬼蛇神斗法……我也心累得紧。我不想你为我冒这样的险。因为我的心里,如今仍是装着他。你为我做再多也是无用,我不想欠你的人qíng。”

  听她突然这样说,赵绵泽喉结微微一滚。


小贴士:如果觉得52书库不错,记得收藏网址 https://www.52shuku.vip/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传送门:排行榜单 | 好书推荐 | 姒锦 宫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