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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下部分)_姒锦【完结+番外】(32)

  她的话,他并无意外。除此,甚至还有惊喜。

  她若是告诉他,她已然不恋十九叔了,他一定难以相信。

  可她既然能如此坦诚的与他jiāo心,于他而言,这便是好事qíng。

  忽地轻笑一声,他再一次抓住她的手,“小七,这没有关系。前几年是我们错过了。当然,最主要是我的荒诞,还有自以为是。若不然,你又怎会寄qíng于他……”

  停顿了一会,他深深瞥她一眼,“至于如今朝堂的僵局,我虽骑虎难下,担了一个监国之名,却gān不了监国之事。但不会太久,你给我时间,我自会解决。”

  夏初七目光微微一眯,并不答话。

  他再次一笑,目光烁烁,“小七,我们从头再来,可好?”

  “或许我可以帮你。”她突然说。

  赵绵泽微微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她回答的是上一句。

  深深看了她一眼,他眸中一贯的温润之色随即被一抹凉意取代,视线变得复杂而幽深。他不知她是有意避开话头,还是心思根本就没在他的身上。心里虽有一阵堵闷,却也不便多说,更不好告诉她,比起cao心眼前看似一团糟的朝中大事,他更搞心的事qíng——正是她。

  朝堂事务令他腹背受敌的原因,在于乾清宫里的皇帝。

  皇帝故意扼制他的原因,则是在于她。

  这两点他比谁都清楚。只在早晚而已,并不难解决。

  而她……才是他真正的未知。

  看他目光深沉,夏初七心里一窒,拿不准他到底在想什么。认识这样久,也是这几天她才发现,赵绵泽此人的城府,比她想象中的深了许多。

  在她算计他的同时,不敢说他有没有在算计着她。

  静默片刻,她微微一笑,“你不必怀疑我的居心,我只是与你分析一下qíng况罢了。你如今陷入僵局,关键点,只在陛下一人,与朝中的臣工都无相gān,他们只不过是一群看眼色行事的墙头糙而已。”

  “小七,你到底是与往常不同了。”赵绵泽语气缓和,话中却暗藏机锋。

  “是呀,跟了他那样久,再笨的人,也会聪明几分。”她轻轻一笑,似是在追忆赵樽,唇角露出一抹迷离的甜美笑容。

  这一抹笑,在赵绵泽的眼里,恍如隔世……这些,原本都是属于他的。

  几乎是突然的,嫉意便涌上了心头。

  “可以不在我面前提他吗?”

  “为什么不可以提?”是害死了赵樽,他心虚?夏初七凉凉一笑。

  “不为什么。小七,你应当往前看。一直恋恋不忘过往,只会让你自己更加难受,而人死,不能复生。”他表qíng极是淡然,可说起一个“死”字,竟也没有丝毫的民样。

  夏初七心里的恨意突然上头,冲口讽刺一句。

  “他死了,你很快活,对吧?”

  微微抿唇,赵绵泽平静地看着她眸中的恼意。

  “我想,我是应当感到快活的。”

  夏初七突地一怒,“你……”

  “可我,并不如想象中的快活。”他打断了她的话,突然优雅地起身走了过来,将她一只死死揪在桌沿的手抓了过来,死死握在掌中,一字一句说得极是淡薄。

  “小七,不管你有多恨。他死了,就是死了。你认清现实吧。”

  “什么现实?”夏初七凉笑着抬头。

  “你的男人,只能是我。从前是,将来也是。”

  他指间的力度加重,捏得夏初七手指生痛。她从来不知,赵绵泽这种在她眼里手无缚jī之力的斯文人,力气竟然也会这样大,她一时半会竟是挣脱不开,不由翘起唇角,略带恼意的嘲弄。

  “狠话谁不会说?皇太孙说得这样响亮,那你倒是做给我看啊?有本事,明日就让皇帝下旨,册封我为太孙妃。不然,你就像一个男人,大度点放我离开。”

  赵绵泽唇角抿成一条直线,看着她眸光深邃无波。

  面前的女子是夏楚,一眉一眼,无一处不是。

  可她却又丝毫不像夏楚。她若是夏楚,怎会如此不顾他的心qíng?在他记忆里的夏楚,无一事不以他为先,他若是肯多看她一眼,她都会欢喜万分。她可以为他做任何事。而今,她讽刺他,恼恨他,还一门心思想要离开他?他怎能让她如愿。

  那时他觉得她很傻,简直如一处可取。

  可眼下,他是多希望她再傻那么一回。

  不对,她不是不傻了,而是她的傻,再不是为他。

  苦笑一声,他眉眼全是无奈,qíng绪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坚毅,一横心,他扯她过来,重重带入怀里,语气带着浓郁的酒气,低低道,“小七,明日我便领你去乾清宫……”

  “做什么?”

  “请旨赐婚。”

  “你不是请过旨了?”

  “那不一样,明日一定成。”

  “……我只想离开。不稀罕你的名分。”

  “我知。可是,若非这些年的变故,我两个早就成亲了,不会等到如今,更不会生出这许多的波澜,更不会有赵樽……夏楚,以前是我错过了你,但我虽有错,你也有。若非你的……行为不检点,我也不会把你想得那般不堪,以至于……错过这些年。”

  “我的行为不检点?”

  夏初七停止挣扎,纳闷地看他。

  “我想起来了,你都记不得了。”赵绵泽注视着她点漆一般晶亮的眸,微微一叹,“这样也好,不记得我便不提了,我们从头再来。”

  从头再来,世上哪有那么多从头再来?

  夏初七唇角一冷,“行了,不愿说作罢,反正我也不想听,与你有关的,我都不想听。放开我。”

  “小七……让我抱一抱,就抱一抱。”他喘息着,双臂往紧了一收,夏初七气闷不已,用力去推他,他却仍是不放,似是压抑了许久,紧紧抱住她,突然低下头,唇便要落下来。

  夏初七抬手制止住他,撑着他的下巴,声音骤冷。

  “你是想我死在这里?”

  赵绵泽赤红的眸子,有一丝迷茫,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声音喑哑,“小七,你无须害怕,宫中虽险,但我定会护你,谁也不能伤你。包括……”迟疑一下,他坚定了声音,“我皇爷爷,他也不能。”

  微微弯了弯唇,夏初七突然安静下来。

  “他若是明日就要杀我,你怎办?”

  ……

  泽秋院里,夏问秋看着抱琴带回一个太医来,只觉今夜刻意穿的一身华服,满头的珠钗,还有雍容妩媚的打扮都成了一场笑话。

  面色一白,她急急地问:“抱琴,殿下呢?”

  抱琴红着眼,委屈地嘟了嘟嘴,“在,在七小姐那里。”

  夏问秋心里生恨,“你没有告诉他我病得很重?”

  抱琴咬了咬唇,“奴婢说了。”

  看她的表qíng,夏问秋登时灰败了脸色,却仍是不死心。

  “你没把我jiāo给你的木梳带给他?”

  抱琴垂着脑袋,小心翼翼地走过来,把袖子里的木梳递上去,顺便压着嗓子把楚茨殿门口的发生的事qíng据实告之,然后讷讷道:“殿下还说,木梳给了你,你就好生收着,养着病……好好禁足反省,不许出此一步。”

  夏问秋眼眶一红,怔了一瞬,嘴皮颤抖了起来。

  “小贱人!夏楚这个小贱人……抢我男人……这个不要脸的贱货……”

  颤着声低吼着,她胡乱地哭喊着扯掉了头上的珠花,又猛地一把扯出一根簪子来,披散着头发,赤红着一双眼睛恶狠狠地扎向身边的一个苏绣软枕。

  一下,又一下,她一边扎一边骂,模样极是凶狠。

  “我扎死你,扎死你个小贱人,让你抢我男人,让你发贱……”

  “侧夫人……”抱琴想要上前阻止,又不敢。

  夏问秋仿佛魔怔一般,嘴里喃喃地骂着,不停诅咒着夏楚,那颤抖的声音,仿若一个濒临绝境的女鬼,无能地祈求着世上本无的鬼神,凄怆地无奈,回dàng在冷寂的空气中,直到她终于用尽了力气,这才喘着气瘫软下来,半趴在那张美人榻上,呜咽着哭了出来。

  “绵泽……绵泽,你怎能这样狠心。”

  抱琴见她只哭不扎了,求助地看向身边年轻俊朗的顾怀。

  “顾太医,你看……”

  顾怀拎着药箱,亦是惶惑。他以前见到的夏问秋,何等的风光体面。无论走到何处,都令人生羡。不说东宫,即便宫里的娘娘,有哪一个不感慨她的命好?皇太孙身份尊贵,身边还只有她一个女人,就单凭这一点,足够他傲视后宫女人了。

  可如今一见,她眼睛浮肿,面色憔悴,那jīng心修饰过的脸,被泪水一冲,花里胡哨的看上去极是滑稽,样子何异于冷宫妃嫔?

  他轻叹着放下药箱,一步步走近,“侧夫人,您先息怒……”

  “你是谁?滚!”夏问秋狰狞抬头,咬着牙,恶狠狠看着顾怀,“你滚,马上给我滚出去。让赵绵泽来见我,让他来见我……”

  “侧夫人,下官是奉皇太孙之命,前来为侧夫人看诊的。”

  “滚啊,我没病,我没有病……他为什么不来,他为什么不来啊?绵泽……”

  夏问秋歇斯底里的怒吼着,失心疯一般,没有半点正常qíng绪。

  顾怀与抱琴对视一眼,终是慢慢退了出去,坐在椅子上,开了一副宁神顺气的方子,递与了抱琴。

  “抱琴姑娘,为侧夫人煎了喝着吧。”

  “这方子,有效吗?”抱琴问。

  顾怀面色凝重,“心病还需心药医。”说到此处,他似是想到了什么事,唇角露出一抹苦笑来,“世上再好的方子,治得了表,也理不顺心。”

  说话间,他恍惚看见了今日入宫时,在东华门门口见到的那一辆定安侯府的马车。

  马车上的女人,便是他两年来的心病。

  可当他侧身在旁向她请安时,她却未撩帘子,一句话都无。

  他已不再是她的心病了。

  ……

  看着顾太医萧瑟的背影,抱琴忡怔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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