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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下部分)_姒锦【完结+番外】(33)

  这个太医擅长内科杂症,在太医院里算是拔尖的人,人也长得俊俏,宫里娘娘们都喜欢找他看诊,他以前也是常来东宫的。可自从两年前他大病一场,已是好久不来了。今日一见,好像与两年前,却是变了一个样子?

  抱琴摇了摇头,拿着方子随意地压在砚台下,并不去拣药。

  推开内室厚重的门,她慢吞吞地走了进去。

  “太孙妃……”

  听得这个称呼,夏问秋身子一僵,抽泣着,似是安静下来。

  “抱琴,你叫我什么?”

  抱琴双手紧攥着衣角,紧张不已,“太孙妃。”

  夏问秋唇角掀开,脸上的表qíng刹那缓和,甚至还带了一抹久违的笑意,她冲抱琴招了招手,亲热地让她过来坐了,这才端正自己的姿态,就好似她真的还是东宫太孙妃一样。

  “说吧,何事?”

  看她这般样子,抱琴很是替她悲哀。

  可是为了自己不悲哀,她仍是把弄琴教的话,一句一句说了出来。

  “太孙妃,有一件事……奴婢先前不敢禀告,怕您动怒。”

  夏问秋脸色一变,“到底有何事?”

  抱琴的脑袋,垂得更低了,“就是,就是魏国公的案子今日审结了。”

  夏问秋一惊,抓住她的手,激动得无以复加。

  “怎样了?我爹有没有事,有没有事?”

  抱琴被她摇得煞白着一张脸,深深埋下头,考虑片刻,在她面前跪了下来,“太孙妃,奴婢不敢撒谎。今日三司会审之后,奴婢特地去打听了。他们说……说魏国公已被下狱。等待,等待秋后问斩……小公爷被革职,魏公国府,阖府抄家。男丁流放乌第河,女丁充入教坊司……”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

  夏问秋面如纸片,口中喃喃着,虚软在椅子上,整个身子都在激烈颤抖,两片嘴唇不停哆嗦,没有半点血色。

  “绵泽……他怎会这样不念旧qíng?阖府抄家……”

  不等抱琴回答,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急匆匆地站起,红着眼睛,像一只慌乱的兔子,原地打着转的走了几圈,猛地一回头,吓了抱琴一跳。

  “快,为我梳妆,我要去见绵泽……”

  宫里的雨夜,极是冷寂而凄怆。

  淅沥的雨丝一直未停,夏问秋穿了一身抱琴的衣裳,偷偷出了泽秋院,一路都没有被人发现。可是当她好不容易混入赵绵泽一贯居住的源林书房,值守的小太监却告诉他说,皇太孙去了楚茨殿,并未回来。

  她像被雷劈中了,疯了一般跑向楚茨殿,拍打着朱漆的大门,什么也顾不上了。

  “绵泽……绵泽……快开门,我是秋儿啊……”

  她撕心裂肺的大喊着,声音穿透了夜空。

  好一会儿,门开了,晴岚走了出来,递给她一把伞。

  “殿下和七小姐已经歇了,侧夫人回吧。”

  “不,不可能,他爱的是我……我要见他,我要见他……他不会不见我的。”

  “夏楚……你个小贱人……你出来呀……绵泽啊……”

  晴岚看着她撒泼,面无表qíng,叹息了一声,“侧夫人,若我是你,就不在这里喊叫,招男人讨厌了。你这般大的嗓子,不要说楚茨殿,便是整个东宫都能听见了,皇太孙若想见你,怎会不应?”

  “呜……绵泽……你好狠的心啦……”

  夏问秋整个瘫软在地上,身子无力的倒入了雨地里,伞掉在了边上。

  “回去吧,你私自离开泽秋院,本就该重责了,一会再惹恼了皇太孙,只怕……”

  “哎”了一声,晴岚没有说完,重重一叹,慢悠悠转身而入。

  楚茨殿的门儿,“吱呀”一声关上了。

  跌坐在雨地里,夏问秋哭得嗓子哑了,抹着额头上的水,比落汤jī还要láng狈。

  “太孙妃——”抱琴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身边儿,替她撑着伞,蹲了下来,“我们回吧。皇太孙先前就说过了……他不想见您。我还听说,陛下拗不过皇太孙,已经对册封七小姐的事松口了。明日一早,他两个就要一起去乾清宫拜谢陛下……”

  夏问秋软在雨地里,哆嗦着唇,已然无法回答。

  她想不通绵泽为何如此绝qíng……想不通……

  他曾是那样的喜欢她,他为她亲自搭建了鸟笼,为她搜尽各种奇珍异宝,她以为他会永远把她捧在手心里的。可如今,他已不是记忆中那个少年,他成了大晏的储君,而她,也不在是他捧在掌心里的秋儿了。

  雨地里,一个少年撑着伞朝她走过来,他面容俊气,温文尔雅,一袭白衣仿若不食人间烟火,轻轻一笑,齿白唇红……

  “绵泽……”

  她笑得哭了出来,那一日,只看一眼,她就爱上了他,想要做他的女人。可惜,那时他已有婚配,还是府上那个愚不可及的七妹夏楚。

  一朵鲜花怎能cha在牛粪上?

  她不甘心,只有她才能配得上绵泽。

  她终是狠下心夺走了属于夏楚的一切,把她永远的赶出了京城。

  她与绵泽双宿双飞,她享受了世间女子能享到的一些福分。

  可夏楚却没有死,她又回来了。

  她是来报仇的,一定是来报仇的。

  太傻了!是她自己太傻了。想到前尘往事,她突然间后悔起来。在绵泽宠爱她时,她想要的东西太多,想要做他的正妻,想要做他的太孙妃,想要做他的皇后娘娘,想要母仪天下,还想要他此生独她一个女人,想要让全天下的女子都嫉妒她之所得。

  可想要得越多,她失去得越快。

  如今,她什么都想放下,只换回一个他来。

  可独她一人的赵绵泽,却已不在。他在屋子里,抱着另一个女人温存。

  “绵泽……”

  长长的哭泣着,她看着黑色雨幕下的楚茨殿,她一声一声喃喃。

  “你好狠的心,你真的不给我一个机会了么?”

  “太孙妃。”抱琴扶起她的肩膀,一只手撑着伞,又一只手又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来,四处看了看,才小心翼翼的递给她,“奴婢跟着你过来时,碰巧见了柔仪殿的月姐姐。这是她让我jiāo给你的,你有法子帮你报仇。”

  月毓?

  夏问秋眼睛一亮。

  ……

  雨幕下的皇城,一处比一处更凄凉。

  柔仪殿里,三更已敲过,贡妃也还未入睡。

  半靠在榻上,她直勾勾看着墙壁发愣,美绝人寰的容颜也抹不掉她的痛处和失落,还有长夜漫漫的孤寂。月毓在她的身边儿为她轻轻按捏着头,声音徐徐低缓,“娘娘,头痛缓解一些没有?”

  贡妃迟疑着,像是走着神儿,好一会才回答,“头还痛得很。”

  “那奴婢再给娘娘揉一会儿。”

  月毓放轻了手,抿了抿唇,突然一叹,“奴婢早就说过,对夏楚那种女人怜惜不得……娘娘你啊,就是太善良了,饶她一回,她倒好,反倒在那边与夏问秋争宠,闹了多大的笑话,还害得后宫不得安宁,万岁爷都被她气病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她就是欺负娘娘您心软,不会怎么样她,所以才这般待你。你看吧,爷的尸骨还未寒,她就要改嫁了。她倒是落一个欢喜嫁人,只苦了娘娘你,夜夜不得安睡,奴婢瞧在心里,真是难受得紧。”

  贡妃看着灯火跳跃在墙壁上不停变幻的光线,声音幽暗。

  “有什么法子?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她也未许过老十九,至于旁人要说什么……又哪里堵得住他们的嘴?想当初,我不也是么?”

  “娘娘!”月毓喊住了她,“真要这般便宜了她?让爷蒙受羞rǔ么?他在天有灵,也不能瞑目啊。”

  贡妃身子一僵,想到老十九,眼泪登时就下来了。虞姑姑正好打了帘子进来,见状轻咳一声,朝月毓招了招手。

  “月毓姑娘,泽秋院的抱琴姑娘来找你。”

  轻轻“哦”一声,月毓下意识看了贡妃一眼。

  “娘娘,我出去一下。”

  ……

  外屋的小偏厅里,抱琴一个人焦急地走来走去,看见月毓出来,赶紧迎了上去。

  “月大姐,大事不好了。”

  月毓蹙着眉头瞄她一眼,“你怎的到这里来找我?眼下宫中是非这样多,你这不是为我找麻烦吗?”

  “月大姐,实在对不住您。”抱琴面有窘色,捋了捋半湿的头发,嗫嚅着唇,“可我家主子如今被禁了足,泽秋院就我一个丫头……我也没有旁的法子了。”

  月毓端直了腰,慢吞吞坐在椅上,轻瞄她一眼。

  “找我何事?”

  抱琴瘪了瘪嘴,猛地往地上一跪。

  “月大姐,帮帮我家主子吧。上次,上次主子也帮过你呀?”

  轻“咳”一声,月毓打断了她,蹙紧眉头,无可奈何的一叹。

  “抱琴姑娘,你家主子这是被那小妖jīng给祸害的。如今这般局面,我即便有心,又如何帮她?”

  “月大姐,我家主子已然心灰意冷,她不图你搭救她,只求你……”

  眼看月毓眉梢一动,抱琴停住接下来的话,走近了几步,才欠着身子,贴着她低低耳语了几句。

  ☆、第188章人一入戏,必有惊变!

  天未亮,下了整整一夜的雨停了。

  赵绵泽做了一整晚的梦。

  一个他这些年做了无数次的梦。

  他梦见了那个陷阱,他此生经历过的最为惶惑的一个地方。陷阱很深,很黑暗,什么也看不见,底部可以摸到乱石,四周是松软的泥,无可攀爬,他一个人在里面,很冷,很慌,死亡的yīn影笼罩着他……

  “救命!”

  赵绵泽猛地醒来,满头冷汗,宿醉后的脑子沉痛无比。撑了撑额头,他闭着眼,再一次回忆那个梦。可是和以往一样,即便明知救他的人是秋儿,在梦里他仍是看不清她的脸,只有一遍遍回响那个声音。

  “抓住!快,快抓住,我拉你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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