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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下部分)_姒锦【完结+番外】(366)

  一出由南军导演的戏码,似乎是落幕了。

  人群却安静了下来,等待着另外一出戏的落幕。

  赵樽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那胡老夫子说放便真的放了,对一个普通的私塾先生,他不愿意过多计较,惹人非议。而王老八说要处决,自然也得杀……在众人惊恐的沉默里,锋利的钢刀砍向了他的脖子,他高大的身子重重倒在地上,汩汩的鲜血流出,与洁白的雪花融在了一起……

  “抬下去,葬了吧!”

  一个放,一个杀,恩威并用,骇得人心里又感激,又泛凉。

  可事qíng并没有完,赵樽杀了jī,自然还得儆猴。

  他看着王老八被抬下去的尸体,冷冷扫向晋军将士,轻轻一扬手上的鲤鱼哨子。

  “我不管你们加入晋军之前是什么人,是谁的人。但只要你们归属于晋军一天,就归我赵樽所管。一旦发现有人出卖军队,一律按军法处置,斩首不殆。”

  沉默了一瞬,突地水井边上一个兵士高呼。

  “殿下,王妃,找到了,找到埋的毒药了……”

  水井边上埋的毒被发现了,再一次证明了夏初七所言非虚。

  平白得了晋王和晋王妃好处的老百姓,也懂得感恩,加上他们喝了晋军的药,有了好转,更是打心眼儿里喜欢与尊崇,自然不会忘记为他们宣传事qíng的原委以及歌功讼德。

  于是乎,关于武邑瘟疫之事,另一个版本接踵传入了民间。

  而且事涉菩萨显灵,比之上一个版本,更加玄乎,也更加令人敬畏,不敢误传。

  ~

  夜幕再一次降临在晋军营地,风雪大盛,枯糙纷飞。

  营里的炉火“噼啪”轻爆着,气候温暖如chūn,与外间的寒冷俨然两个不同的世界。

  夏初七懒洋洋地偎在赵樽的身边,拿着一本书,打着呵欠,似睡非睡。

  赵樽低头,指尖点了点她的鼻子,“阿七,石圭之事,你是怎样做到的?”

  “告诉了你,有啥好处?”

  “好处自然是有的。”赵樽揽过她的腰身,把她抱过来趴在自己身上,深邃的目光里有某种暖流划过,“比如你一直肖想的事儿,爷今晚便可以成全你。”

  肖想的事?夏初七脸一红,啐他,“你要不要脸?”

  赵樽握紧她的手,在自己脸上搓了搓。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呵,你改xing子了?”

  “不”赵樽道,“是阿七你用行动向本王证实了这句话的真实xing,以及它存在的必要xing。”

  夏初七翻个大白眼,默了。

  “……”

  从北平府打到武邑县,差不多三个月了,两个人一直没有同房的机会,赵樽也一如既往的高冷“刻薄”,对她虽然多有额外的关照,但始终让她独自一人独自居住,平素也保持距离。

  可她冬天怕冷,晚上便时不时会来纠缠。他无奈推拒了一次又一次,只道营中男儿个个饥荒不饱,血气方刚,想妇人都快想疯了,哪里能做刺激他们的事儿?

  夏初七晓得他说得有理,但她偶尔也会有逗耍他一番的心思,会故意缠上去,看他着急无奈又挣扎的样子,极是得趣儿。没有想到,这耍猴的却被猴耍了,原来他一直误以为是她想要?

  恨恨一咬牙,她不由愤懑。

  “你想知道呀?”

  “嗯?说!”

  “混蛋!”夏初七哼哼,“休想从我嘴里挖出半个字。”咦,这句话怎么有胡老夫子的即视感。

  她愣了愣,果然看见赵樽笑了。

  “阿七,你统共说了十三个字。”

  “我……”夏初七眉头,别开脸,“生气了。”

  赵樽看她俏脸通红,似乎真的置上小气了,不由一笑,扳过她的肩膀来,托住她的下巴,低声道,“爷不是想问缘由,而是想说,幸亏我妇聪敏,提前备下后手,不仅没让那人得逞,还反戈一击,把天谴之事,扣回他的头上,gān得漂亮。”

  鼻翼里“哼哼”着,夏初七翻白眼儿。

  “算你识好歹。”

  “其实……”赵樽盯住她的眼,目光微闪,似有感触,“赵绵泽最大的损失,是失去你。”

  夏初七微微一怔,看着他真诚的眼。

  “赵十九,你赢了。女人确实喜欢听好的。”

  这姑娘是个好哄的,并不会由着xing子傲娇过没完。她侧头稳稳坐在赵樽的大腿之上,双臂勾住他的脖子,晶亮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眯眸一笑。

  “看在你态度这么友好的分上,我便原谅你了。得,告诉你是怎么回事儿吧。这个东西,我们叫着魔术,不要说当众变一个石圭,便是大变活人,都不成问题。你想想当时的qíng形,那水井边上可都是我的人?你一来,那些人都盯着你去看了,小小障眼法而已,谁也不会注意到。原先的石圭就埋在土里,我是赌了一把,赌那胡老夫子不敢去翻!”

  赵樽大抵了解“魔术”便是他们说的“变戏法”。

  略一思索,他道,“他若去翻怎么办?”

  “我宰了他。”夏初七目光微凉,像是玩笑,又不像玩笑。

  赵樽叹口气,抱紧她,“有道理,可你借用我之人,为何却不事先告诉我?”

  “告诉了你,哪里能有惊喜?”夏初七与他互视一眼,笑得更为娇俏了,“再说了,以你的本事,我说不说不都一样么?你脑dòng大,猜也猜出来了。”

  在这之前,是赵樽说到兰子安为人心思缜密,若是埋毒,不会轻易让人猜出来。当时,夏初七便觉得挖井有风险,说不定是计中计。所以,她提前找了两口别的水井试了一试。

  果然,在井边挖出了菩萨,也看见了写字的石圭。

  不得不说,这是一项庞大的工程。兰子安能够瞒过晋军耳目,做到这般,确实不简单。更不简单的是,他确实设计了一出计中计。

  由于晋军严苛的饮水制度,下毒药是药不死晋军的,兰子安比谁都清楚。所以,他以药为饵,以谣言相激,目的便是要引赵樽去挖井边,从而亲自挖出菩萨,坐实他造反背逆于天,受到天责,并以天道正义的公理来指责他,阻止他南下。如此,即便他打了胜仗,也得不到民心。自古“失民心者,失天下”,兰子安非常清楚。

  于是夏初七将计就计,当众搞了一出调包计。

  先头入营时,元祐还讷闷地问她,“为何不直接把埋在土里的菩萨换了?”

  夏初七笑得不行,只道,新挖的土,怎么可能与旧土一样?再说,在群人面前玩偷龙转凤,让他们坚信是菩萨显灵,岂不是更妙?再且,如此一来,还可一石二鸟,把潜伏在晋军中间的“鲤鱼哨子”揪了一个出来,杀一儆百。

  在后来的史书上,武邑县瘟疫之事只是寥寥数笔带过,只说赵樽南下夺位,是受天之命,天道所向。

  ☆、第325章再一年:变

  天空黑沉沉一片,即便泉城的灯火一盏连着一盏,闪着十里光华,挂着千种喜气,也被这bī仄之感有些低压。

  狂风夹裹着点点雪花,“呼啦啦”刮在大地上,静默着还未吐牙的枯枝在冷风中猛烈地晃动着,如同在野shòu的血盆大口中挣扎……

  建章三年的除夕,便是在大雪纷纷中到来的。

  从建章二年到建章三年,一年多的时间,南下的战事一直未停。虽史书上仅有短短几句,但对于亲历这次战争的人来说,却是道不尽的血腥、杀戮与生死。

  武邑县“瘟疫”之事在夏初七巧计之下,侥幸过了关。而赵樽“受天之命”,南下清君侧是乃人间正道的传闻,便广泛流于民间,也为晋军的屡战屡胜,以及晋军人马的快速扩张,提供了生长的沃土。

  建章三年二月。

  赵樽令元祐、陈景各率十万大军与南军激战于雄县,胜。尔后,两军在容城,定兴等地数次jiāo锋。

  耿三军和兰子安带领下的南军,与当初北平邬成坤领军时,已不可同日而语。他们数次突破晋军防线,尤其定兴城一战中,耿三友she中陈景右臂,若非拉克申率泰安卫jīng锐骑兵冒险突入阵中,后果不敢想象。

  晋军险胜。

  然而,在定兴受挫的耿三友不仅没有仓皇败退,反倒率残兵绕到晋军的背后,与兰子安左右夹击,迫使早已排成“掎角之势”的晋军铁三角不得不转道驰援。

  此一战,持续两月有余,战况十分激烈,晋军虽然小胜,却也受到了起兵以来最大的一次冲击。

  战后,元祐笑言,“人不可貌相”。

  当初耿三友在金卫军中,可谓不声不响,老实巴jiāo。谁也没有想到,他随了陈大牛十余年,不仅xing子与他有些像,在作战方面,竟也得了陈大牛真传。有勇,且有谋。

  晋军定兴险胜后,并没有穷追不舍,而是就地修整。

  建章三年四月,南军在耿三友带领下,退击德州。

  按理来说,有着庞大国体支持的南军,即便小吃了几回败战,也不应该会一败涂地。但此时,屡屡败仗的消息传入南晏京师,朝廷发出了各种不同的声音。

  臣工们各执己见,他们并不亲见前线的艰难,对赵绵泽任用耿三友为大将军颇有微词,屡上奏疏,要求皇帝撤换耿三友,改派徐文龙征北。

  面对朝臣的巨大压力,赵绵泽再一次传诏,派徐文龙率兵三十万,连夜开赴泉城,驰援耿三友。但徐为副,耿为正,赵绵泽仍是固执己见对耿三友抱有信心,甚至传令敕封耿三友为“平晋大将军”。

  然而,朝局的复杂多变,会直接影响军中。

  实际上也并非人人都是伯乐,都能识得千里马。

  当南晏朝廷上的风声传入南军之中,耿三友麾下的多名将领也对他不信,不满。如此一来,使得耿三友每有军令下达,执行命令的力度就不够,行动力也极为迟缓。晋军就此抓住战机,在德州一战中力挫耿三友南军主力。

  耿三友再次败了个灰头土脸,在中军帐大发雷霆,高呼“有负圣恩”,气愤得几yù发狂,但面对被整个天下“神化”了的赵樽,他眼看南军兵败如山倒,却无可奈何,无法力挽狂澜,不得不再次逃至泉城。

  相比于耿三友的焦躁,兰子安显得沉稳了许多。

  在连续数月的激战中,他原本从邬成坤手中接过的二十来万兵马,始终损伤不大,保存了稳固的势力,且一直随了耿三友围点打援,期间有好几个漂亮的辅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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